也不想想，404是否看得上他們的技術。
可要想聯合起來，就得617牽頭，這樣的事情，着實讓趙玉明、羅志宇等人爲難。
他們不想跟404直接撕破臉皮。
不僅裝甲車輛研發製造單位領導們在溝通抵制404的入侵，航空單位的領導們也開始往兄弟單位串門。
大家相互走動如同過年時候走親戚……
112廠雖然做出了參加會議看情況後再考慮的決定，廠長趙玉軍跟書記姜陽明兩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合適。
商量一番，討論不出個所以然，直接往蓉城去找132廠。
132廠這幾天同樣是有着各種會議。
跟404合作一直都在持續，404廠是什麼情況，132廠遠比其他沒跟404深入合作的單位瞭解得多。
越瞭解，他們越擔憂這次404的真實意圖。
404在主導技術聯合會後，把手伸到各家單位內部，要技術跟人員，甚至吞併，到時候幾乎難以反抗。
404一直都在組建自己的戰機設計研發團隊，也在祁連山內部建設生產線跟總裝車間，現在都已經快要投入運營了。
“熊廠長，你們如何決定？”
趙玉軍直接表明了來意，沒有太多寒暄。
112廠跟132廠之間雖然關係不是太好，大家都是處於競爭狀態嘛。
當然，也沒有多大的衝突，只是爲了爭奪上級撥付的經費。
何況，132廠生產殲-7，112廠生產殲-8。
132廠還是原來三線建設時候，作爲備份廠從112廠分離出來的呢。
熊宏源一直在打量趙玉軍跟姜陽明兩人，他有很多不解。
“112廠可是這次合作的最大受益者，蘇-27全套生產技術跟生產線都給你們了呢。”
他們想不明白，112廠得到這麼大的好處，不僅不支持404發起的軍工技術聯合會，反而還上躥下跳想要拆404的臺。
幹得有些不地道了。
同樣，如果不是404把蘇-27戰機的生產線跟技術都給了112廠，作爲跟他們長期合作的132廠，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可最終，這事情132廠一點技術都沒拿到。
這是整個132廠到現在都沒有做出決定，有些不願意支持404的原因。
132廠一直都是404最親密的合作伙伴。
不僅把生產線的所有產能全部用於支持404的超-7A戰機生產，611所也都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404的超-7持續改型項目中，人員也調配了不少給404。
雙方的關係，遠超過404跟112廠間的關係。
到頭來，404從蘇聯搞到的蘇-27全套設備技術給了112廠。
132廠的人，如果沒有任何意見，纔是怪事。
404的人，到現在也沒給任何的解釋，或許他們有自己的考慮，但132廠的人，卻感覺被404出賣了。
換成誰，從情感上都接受不了。
尤其現在，得到巨大好處的112廠領導，居然主動來找他們，要聯合他們共同抵制404發起的軍工技術聯合會。
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404高層臉上。
趙玉軍看着132這些不吭聲的領導們，知道他們的想法。
滿臉苦笑着，“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並非我們得到好處，過河拆橋。到現在，我們的技術也還沒拿到手呢。這一次404發起的軍工技術聯合會，總是讓我們無法心安，以他們一貫的行事作風，很可能這是一個坑……”
熊宏源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連陳弼之等人也是一臉笑容地看着112廠的兩位負責人。
趙玉軍跟姜陽明兩人，被盯得心裡發毛。
“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也希望跟404展開更廣泛的合作。這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大家共同進退，要不然404到時候把手伸進內部，挖人搞技術，想要反抗，就遲了。”
404給所有單位都造成了太大的陰影了。
李文正看着他們，直接搖頭說道：“兩位，無論如何，整個132廠都不可能這樣幹。一旦這樣幹了，我們用於生生超-7A的生產線將會徹底停止下來，整個廠所有人連飯都沒得吃。超過300架的超-7A生產任務，是我們無法放棄的。一旦跟404產生矛盾，他們放棄訂單也不會繼續讓我們生產。”
熊宏源想阻止李文正，卻被陳弼之阻止了。
即使他們不滿404，也不能當着112廠領導的面說出來。
112的人來找他們，絕對居心叵測。
陳弼之看着112廠的兩位負責人，嚴肅地說道，“兩位，非常抱歉，我們無法答應你們。如同李書記說的，132廠承受不起失去所有生產任務的嚴重後果。你們得到了全套蘇-27戰機生產技術跟生產線，上級的研發經費跟空軍的訂單都夠你們發展很多年……132廠目前就靠着生產超-7戰機養活整個廠所有幹部職工呢。”
404那些人的尿性，合作了這麼多年，肯定了解。
真的發現被他們坑了，寧願放棄訂單，也不會讓他們佔便宜。
何況，404賣了幾條生產線出去。
無論112廠的人怎麼勸說，132廠都表示，不會跟他們形成秘密聯盟，共同進退。
趙玉軍跟姜陽明兩人只能無奈離開蓉城。
他們走了後，熊宏源皺眉頭問阻止他的陳弼之，“這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個機會，至少可以分到蘇-27的一些技術。404究竟想幹什麼，咱們都不清楚。112廠找咱們，不分些項目怎麼行？”
陳弼之看着他，嚴肅地說道，“老熊，112廠還沒拿到技術，就過河拆橋，你覺得他們會分項目給咱們？再說了，以404的行事風格，你覺得這事兒能善罷甘休？”
熊宏源豁然開朗。
更有可能，112廠是來試探他們的。
如果132廠跟他們站在一條線上，最終他們吃虧，404同樣得吃虧。
想明白了，熊宏源就覺得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要不要把這事告訴404？”
李文正搖搖頭。
“404那幫傢伙，消息靈通得很。到現在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通知了各個單位，也未見高層溝通，絕對憋着壞。”
其他人都是苦笑連連。
404完全就是狐狸窩。
老的奸詐，小的狡猾，不好相處得很。
從132廠出來後，姜陽明問趙玉軍，“不是說拿出蘇-27的技術跟他們合作，以此讓他們站在我們這邊，爲什麼不提出來？”
趙玉軍神色複雜。
“132廠的人對404不滿，卻擔心跟我們聯合後失去訂單……404那幫人卻是不好應付，鬧大了，上面也不會坐視不理。咱們這樣做，也很可能會在蘇-27的技術引進項目出現變故，技術是404談下來的。一旦我們跟404鬧翻，誰能得到最大好處？”
“132廠。他們是除我們外最大的戰機研發生產單位，難道他們就在等變故？那爲何來找他們？要是他們告訴了404那幫人……”
一旦112廠拿不到蘇-27的技術跟生產線，最後肯定是132廠得好處。
“無論132什麼目的，他們都不會把咱們來找他們的事告訴404的人，404的人不是傻子，我們矛盾越大，132廠好處越多……何況技術聯合會後天就要召開。”
“難怪404的人沒有任何動靜，但是這也不符合他們的風格啊。”
姜陽明一臉感慨。
“按照404以前的作風，他們肯定會找各個單位溝通。這一次，只是把文件轉發，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112廠也心知肚明，404這樣幹，很可能是爲了篩選合作對象。
一直與404合作的單位，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
這些年，幫着代工，跟着404，那是賺得盆滿鉢滿的。
對112廠這樣有着自己項目，技術實力不差，每年能得到大批經費的單位來說，自然不願讓404騎到他們頭頂上。
在未來的技術聯合會中，雖說大家共同承擔經費，研發技術，可最終，404會因爲出資最多，技術項目最多而主導整個技術聯合會。
合作之後是否願意把他們的技術拿出來，誰敢保證？
拿了404研發經費的單位，到最後很可能會被404徹底兼併。
“要不去找秦飛談談？”趙玉軍問着姜陽明。
姜陽明思考了一陣，覺得還真的得去找秦飛商量一下。
“確實應該找他們，不僅秦飛，還有西飛跟哈飛，一起溝通，要不然咱們會被404各個擊破，沒有發言權。”
112廠是製造戰機的，秦飛生產軍用運輸機，西飛生產轟炸機跟空中加油機，哈飛搞直升機跟輕型渦槳運輸機。
在業務領域上，各個單位的項目並不衝突。
而404涉足了所有航空製造項目：軍用運輸機、預警機、空中加油機、民航客機、直升機、戰機……
屬於整個航空系統的敵人！
趙玉軍跟姜陽明兩人連夜趕到秦飛，卻發現秦飛的領導們都不在。
問了不少的人，都說不知道領導去了哪裡。
秦飛領導們去了哪裡，只有秦飛高層清楚。
在112的人尋找秦飛領導時，秦飛廠長孫道乾和蘇興國，已經到了蓉城。
而且到了132廠。
雙方因都屬於404的主要製造夥伴，有不少合作。
132廠幫秦飛加工了不少運輸機的零部件，秦飛同樣幫132廠製造了不少戰機零部件。
“老孫，老蘇，你們也是爲了來找我們，聯合起來抵制404？”熊宏源直接開門見山，問兩人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