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很矜持的吹了！不然你以爲娛樂圈兒那些天王天后怎麼出來的？平心而論，昨天晚上你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董言言笑道。
任家宣隨手把網頁翻了一下頁，翻到下一張照片，仔細一看，樂了：“誒誒誒！這還真有個圈兒！過來看看！”他點着照片左上角的那個紅色的圓圈給董言言看，董言言側過頭一看：那個紅色圈圈裡的人，不是宋明誠還是誰？只見他帶着文博坐在觀衆席上，目似暝，意暇甚。圈圈的旁邊還給配上了應景的文字：打醬油。照片的右下角，還P上了她的頭像，目不斜視，正襟危坐的樣子。
“也難爲這些記者了，這樣也能拍到。”任家宣笑道。
董言言笑笑：“我猜他是故意讓人偷拍到的。公衆已經習慣了我在的重要場合，他也要在，如果昨天他不出現，各種我們情變絕交的猜測又要塵囂甚上了。你的身份是我們公司第一個簽約歌手，按理他是應該來捧場的。”
任家宣嘴角含笑把報紙放到一邊：看來他的扶正之路還很漫長。
即使宋明誠的問題解決了，她的父母也是問題，聽楠楠說，她爸媽早就認定宋明誠這個女婿了，對他甚至比對言言還親。
這一點他相信，當初他跟言言在一起的時候，她父母就比較偏愛宋明誠，這些年宋明誠更是在他們身上用盡了功夫，看她爸媽當初逼婚的架勢就知道宋明誠的親情路線走得多麼成功。
讓老人冷丁再回頭接受他，估計也要再費一番功夫。
“楠楠呢？她昨天怎麼沒來？”他順口問道。
董言言笑笑：“她們學校元旦放三天假，我媽帶她回C市過節去了。”
自從老媽知道她跟他來了上海以後，火氣就又上來了，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冷冰冰的，還跟她放話出來。說她如果不嫁給宋明誠，就別認她這個媽。
她現在焦頭爛額的，也沒辦法跟她解釋，等事情過去了再好好跟她解釋吧。
“下午我回C市，用不用幫你帶點兒東西給他們？”任家宣問她。
董言言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瓶包裝精緻的香水遞給他，“把這個送給你媽媽，就說是你買的。我爸媽那裡，你隨便買點兒東西過去吧，告訴我媽。我想吃她包的餃子了。”
她這麼說，也就是默許了他去她家登門拜訪，任家宣心裡還是有些欣慰的。
*
新的一年到了。明言集團一年一度的年會也如期舉行，每年公司和分公司都會評選出一批優秀員工到總部參加年會，地址就定在明言大酒店的三樓禮堂。
很多員工都因爲能到總部參加年會而感到驕傲，因爲到這裡不但有豐厚的紅包拿，而且只要有節目表演或者參與互動遊戲的員工都有獎品可拿。
田薇早早的帶人把禮堂布置好了。把獎品搬過來，今年的頭等獎是一部轎車，是獎給有傑出貢獻的員工的，就停在酒店樓下，她把車鑰匙裝在一個大盒子裡，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堆獎品的塔尖上。
公司這幾年連年盈利。所以對員工也越來越大方，每年來這裡參加年會的優秀員工就跟打劫似的，揣着紅包拎着獎品滿載而歸。
年底分紅的時候。是公司裡最熱鬧的時候，下午宋明誠給他的高管和股東開會的時候，順便把紅包都發下去了。
今年公司分給他們的錢就有幾千萬，加上年底獎金什麼的，接近一個億了。
他回到辦公室裡。拿出賬本做賬，忽然就想起了董言言。如果她當年不從公司撤資的話，那麼現在，她應該正跟他在這裡一起數錢呢。
他忽然懷念起兩個人一起窩在辦公室裡數錢的日子了，多麼溫暖。
他拿起手機，給董言言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半天，董言言才匆忙接起來，“明誠，有事嗎？”她問道。
“沒事，新年了，給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宋明誠淡笑道，“你在幹什麼呢？”
“手頭還有些工作沒做完，今天恐怕是不得休息了，新年伊始，很多事情需要打點，煩不勝煩。”董言言笑道：“不過有個好消息，過幾天，我應該可以回Z市了。”
宋明誠微微皺起了眉頭，“言言，你還回去啊？不如就在上海發展。”
“不回去怎麼辦？過兩年冷文卓的父親又要高升了，現在太得罪他對我沒好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得罪了未來的朝廷大員，即使離開了Z市，我照樣混不下去。”董言言笑道：“這幾年，我本來就是靠着人家的庇佑才順風順水的，這次本來也沒多大的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人家讓我回去，已經是天大的臉面了。我也不能不識擡舉。不過我已經跟杭州這方面聯繫好了，年後在這裡正式設立分公司。”
言語中，還是有些疲憊：過去跟他一起開公司的時候，這些破事兒他從來不讓她參與。這幾年她獨自創業了，這些她想學的不想學的，都學會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宋明誠問她。
董言言沉吟了一下，笑道：“短時間內恐怕回不去了，家宣這場演唱會的反響不錯，春節前，公司還要在北京給他籌備一場演唱會，我還要去北京那邊看看，或許還要盯着他排練。”
她把話題拉到任家宣身上，宋明誠忽然覺得無話可說了。
“我差點忘了，他跟你在一起呢，我這個電話打得有些多餘了。”他有些不悅地說道。
董言言聽出了他的不高興，淡然一笑：“他也回C市了。對了，你那八千萬，等元旦假期過後我就還給你。這幾天銀行也在放假，沒有辦法轉賬。”
宋明誠嘆了口氣：“我們之間需要算得這麼清嗎？”
“我們之間一向是算得這麼清的啊。”董言言笑道：“不止是你，就是跟家宣，演唱會的收入我也一樣是跟他按比例分成，不虧欠他一分一毫。但是人情，我還是一樣的領。”
宋明誠一想也是，這些年在金錢上她從來不佔他一點便宜，別說金錢，就是人情上，她也儘量不欠他分毫。
所以她一個女人，才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ttKan ⊙C ○
“言言，女人太獨立自強了不是好事。這會讓你的男人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他無奈地說道。
董言言沉默了，過了半晌才用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道：“我知道了。等忙過這一陣在說吧，想當小女人也要有當小女人的資本啊，現在這麼手忙腳亂的怎麼行？”
這句話，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宋明誠居然覺得有些心酸。
這些年在事業上，他一直拿她當大女人用，卻用要求小女人的標準來要求她。當初不覺得什麼，可是看看張遠和劉青，只把妻子當孩子寵着，在外面拼命掙錢養家，還怕加班回家晚了老婆會不樂意。
他忽然覺得當初是虧欠了她的，她一個人在Z市的那幾年，等着盼着盼他去看她，可是他那時候滿腦子事業，連陪伴她的那點時間都吝於給她，每次見面，她都那麼欣喜，每次分別，她都那麼不捨，後來從戀戀不捨到對他的來去匆匆習以爲常。甚至她回來看他，他還是要忙於應酬，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都極少。
現在，他想去陪她了，他想把她當小女人寵了，她的身邊卻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忽然想起來，我這些年都沒有好好的陪過你。”他低聲說道。
“別扯那沒用滴！新年了，說點兒好聽的，也討個好彩頭。”董言言笑道，“宋老闆，恭喜發財。”
“行！也祝你財源廣進。”宋明誠笑道。
正說話間，秘書的電話進來了，告訴他同事們已經在禮堂集合，只等着他去主持年會。
“忙去吧。”董言言電話那頭笑道。
“大過節的，你也別太辛苦了。”宋明誠叮囑了一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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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言言坐在倉庫簡陋的椅子上，看着手裡的電話苦笑：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天等着他盼着他防着他的小女人了，那些苦苦等着他盼着他防着他的日子也已經一去不返了。
再說當年自己也常常任性，也常常因爲學業和事業而忽略了他，如果真要說誰虧欠過誰的話，除了沒有出過軌，她也沒少虧欠他的。
不過是現在都有條件了，想起來那些才覺得遺憾。
她擡起頭，對正在倉庫裡盤點貨物的那些同事笑着說道：“大家辛苦點兒，等忙過了這段時間，我給你們補假，讓你們也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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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明言集團的大禮堂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幾百名員工十人一桌圍坐在圓桌旁，聽宋明誠致新年賀詞。
宋明誠坐在主席臺的正中央，一改往日嚴肅刻板的樣子，眉眼帶笑，笑容溫潤地說道：“新的一年又開始了，首先我代表公司和我個人對各位同事這一年的努力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謝，也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裡再接再厲，和公司一起再創佳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