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默默：看來比起高中老師，幼兒園老師簡直是天使，當年她給璐璐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每次都笑容甜甜地叫她璐璐媽媽，態度好得讓她飄飄然。
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自己都多久沒有過過看人臉色的日子了？
整個家長會，她都是悽風苦雨中度過的，老師先是囉嗦了一個小時高一的重要性，然後挨個同學犀利點評，說到成績好的同學眉飛色舞，末了還要說一句不能驕傲要再接再厲，說到成績不好的同學就相當不客氣了，被點到名的家長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
董言言一想熬吧，反正楠楠是最後一名，不着急，這麼一想，精神就有些懈怠，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等楠楠把她拍醒的時候，她才發現教室裡就剩下她們和老師三個人了。
“對不起啊！我昨天晚上熬得太晚了。”她有些歉意地站起來，跟老師握了握手，笑道，“張老師，我妹妹比較任性，適應環境也比較慢，還請您多費心啊！”
“董總，我知道你工作忙，既然您來了，我想跟您單獨談談。”張老師很客氣地對她笑道。
畢竟一開學，董言言就給她塞了一個分量不輕的紅包，看在錢的面子上，她也不好太給她臉色看。
董言言微微皺眉，轉頭看看楠楠，“楠楠，你先到走廊裡玩兒一會兒，不許出教學樓的門，乖乖地等着我啊。”她說着，還摸了摸楠楠的頭。
楠楠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老師，您說吧。”董言言很隨和地對張老師笑道。
張老師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一臉苦大仇深地跟她控訴開了。“董總，董楠楠現在的表現，真的很讓人頭疼。她的成績您也看到了，以她這樣的成績，要繼續呆在我們這個重點班，很難。如果只是成績不好也罷了，可是她上課也不遵守紀律，還在班級里拉幫結派——”
董言言笑笑，“我說了我妹妹適應環境慢，只是一次考試。算不了什麼，我覺得現在下結論還爲時太早，她的成績不好。我想學校和家長都是有責任的，當初是李校長說您帶的班是最好的班我才把我妹妹送到這裡的，如果您對她也沒有辦法，我只好麻煩冷局長幫我把她調到省重點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敢嫌棄我妹妹。我就敢砸你的飯碗。楠楠也跟她說過，本地的人都排外，她在學校不拉幫結夥就要被人孤立，她也是付出了成本的，一個月的生活費都砸在人際交往上面了，剛來學校的時候還被高年級的同學敲詐勒索。還是她讓小剛和兩個保鏢去給那幫小流氓放了話纔沒人敢欺負她的。
重點高中裡的紈絝子弟多了，今天的家長會上，有頭有臉的家長也來了不少。也沒他們的孩子成績有多好，她不也是一副笑臉迎人？
楠楠不就是考了最後一名嗎？至於把她貶得一無是處嗎？
張老師聽到她提到冷局長，愣了一愣，很尷尬地笑笑，“您說的對。楠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只是理解能力差一些。但是最近我發現了一個很不好的苗頭——”她說着換了一副很嚴肅的口吻說道，“我發現她在早戀，她喜歡我們班的一個男生，還給他傳過紙條被我抓到過——”
董言言對此呲之以鼻：十五歲的女孩子喜歡同齡的男孩子很正常，楠楠在宋明誠身邊這麼久，見過的都是有權有勢的成功男人，她沒有因此變成大叔控她已經很慶幸了。
張老師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接着說道：“前幾天，她給那個男生買了一條兩千多塊的鱷魚皮帶，我想——”
“啊？”董言言皺起了眉頭：這好像是養小白臉兒的節奏啊！她還真得管管。
*
回家的路上，董言言默默無語地開着車，董楠楠坐在她身邊，看着她灰頭土臉的樣子，也怯生生地不敢說話了。
“楠楠，下次你一定要給姐姐爭點兒氣啊！這麼多年了，姐都沒這麼無地自容過。”董言言轉頭看着她，語重心長地說，“你們老師跟我說了，她說你很仗義很合羣，跟同學的關係也好，只是初中的底子差一點兒，她再給你補補課，慢慢的就跟上了。不管你以後想不想考大學，高中的經歷很重要，人生裡沒有這段經歷的話，以後會遺憾的。”
“我們老師不喜歡我。”董楠楠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也不喜歡她，那個老女人，庸俗、勢利、天天板着一張臉，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我們班同學都討厭她！”
“你們老師不錯了，你沒有一科給人家考及格，人家還知道跟我交流，別說你的成績跟她無關，學校對老師的考覈最重要的就是成績，她對你嚴厲是對你負責的表現，而且我剛剛跟她交流了，她不是真的對你漠不關心，只是礙於師長的身份不善於表達而已。真遇上一個對你放任自流的老師，現在你自在了，等以後你就該恨她了。”董言言笑道，“楠楠，你這個年齡正是彰顯個性的年齡，所以叛逆點兒我可以理解，但是要了解一些世道人心，不是對你笑的就都是好人，也不是跟你冷臉以對的就是壞人。否則你以後很容易被壞人騙的。”
“我知道。”董楠楠懶洋洋地說道。
“你知道什麼了？”董言言問道。
“我知道我們老師跟你告狀了唄。”董楠楠說道。
“反正我們的義務是盡到了，至於怎麼對待是你的問題。”董言言隨手點了一顆煙，猛吸了一口，說道：“畢竟誰也不能跟你一輩子，你以後的路都是現在走出來的，愛怎麼走隨便你。”
“姐！你怎麼還抽菸呢？抽菸對身體不好！”楠楠一邊扇着臉旁的煙霧，一邊不滿地說道。
董言言白了她一眼，說道：“我自己抽菸，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我是爲了你好！讓咱媽看到又得嘮叨你！”楠楠不服氣地說。
“那個老破太太，一天天淨嘮叨些沒用的！又磨嘰又絮叨，討厭死了。”董言言皺着眉頭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咱媽呢？”董楠楠抽吧着臉瞪了她一眼，見她似笑非笑的樣子，忽然明白過來了。
“討厭啊你！不帶這麼擠兌人的！”她跳着腳撲過去掐她的脖子。
“我開車呢！不許跟司機打鬧！”董言言受不了地說道：“對了，聽說你給你們班一男生買了條鱷魚皮帶，那小子帥不？”
董楠楠愣了一愣，撇撇嘴說道，“肯定是那個老巫婆找你告狀了是吧？她就知道多管閒事兒。”
“你們張老師也是有女兒的人，她說小女孩這個年齡容易吃虧，所以纔跟我提個醒，讓我幫你把把關，別總老巫婆老巫婆的叫人家，她平時要是不嚴肅點兒，你們這羣猴孩子還不得翻天了啊？”董言言笑道。
“她真是那麼說的？”董楠楠的臉色緩和了些，嘟囔着說道：“也沒什麼啦，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互相送個禮物很正常的。”
“同學之間互送禮物無可厚非，不過你記着，你送給男生的禮物，價值不能超過他送給你的。這是男女相處的法則，否則只有兩種結果，要麼他被你嚇跑，要麼被你養成軟骨頭。”董言言笑道，“女孩子矜貴些，男孩子纔會尊重你知道不？”
“就知道說我。你當年還送給我小哥一個一萬多的玉墜呢！還有，你每次買給我大哥的東西不都是幾十上百萬？那塊百達翡麗的手錶他現在還戴着呢。”董楠楠不服氣地說。
“那你怎麼不說當年你小哥給你買了多少芭比娃娃呢？你大哥還給咱爸買了個島呢，對了，咱爸那個島怎麼樣了？”董言言笑着問她：“他去沒去過呀？”
董楠楠聳聳肩膀，“別提了，那個島被咱爸開發成了一的農場，他還在那裡蓋了箇中國式的山莊，據說生意還不錯。那邊有常駐當地的員工，咱爸倒真是不怎麼去，他說他聽不懂當地的人說話，沒人跟他嘮嗑，他鬱悶的慌。”
董言言無奈地笑笑：中國式開發真是無處不在。
挺好個島，讓他給整成農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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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董言言一上班就把人事部經理叫到了辦公室，“這次招聘的大學生裡，有一個叫吳蕊的，把她的檔案給我拿過來。”
“董總，複試的名單裡好像沒有這個人啊。”人事部經理小心翼翼地說道。
董言言微微扶額：“嗯，她在初試就被你們淘汰了。你現在給她打電話通知她過來上班，暫時先做服裝助理吧。”
“好的，我馬上去辦。”人事部經理也沒有多問，立馬着手安排去了。
一般老總直接點名要的人，那肯定是有關係的人，老闆說什麼，他只管執行唄。
董言言打發他出去了以後，又給姜海打了個電話，“姜海，今天有個叫吳蕊的新人要調到你們部門，你幫我照顧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