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可是我現在實在沒有時間。過幾天我會回到Z市處理那邊公司的事,到時候我去找你好嗎?”董言言嬌嗔着說道。
“那好吧,你也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了。”任家宣叮囑了兩句,掛了電話。
從文卓口中,他知道她現在有多忙——他現在知道的她的情況還是通過冷文卓,因爲冷文卓昨天去了C市,順便看了一眼言言,他想跟着他過去來着,可是言言不讓,說是他這個時候過去太敏感。
等待吧,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像個爺們兒一樣的理解她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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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俊博此時正在家裡猛灌酒:他不明白這幾天他明明勝券在握了,爲什麼會忽然一敗塗地?自從董言言回來以後,他就一直在暗中和她爭奪市場上那百分之十的散股,可是在公司強大的資金技術力量下還是一敗塗地,那些散股還是悉數落入董言言手中,也就是說,他唾手可得的明言食品也已經落入到了她的手裡。
她是維護宋明誠的,在他曾經那麼辜負她以後,她還是不離不棄地站在他身邊。
門鈴聲響了又響,他帶着三分醉意喊了一聲:“誰?”
門外董言言的聲音親切柔和得如三月春風,“小樑,是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他打開門,只見董言言帶着她的保鏢笑盈盈地站在門外。
他見她帶了保鏢來,面色一冷:“言姐,你來我家還帶着保鏢?”
董言言帶着王軍進了門,在他家寬大豪華的沙發上坐下,苦笑着說道:“沒有辦法,他得隨時保護我。你知道的,有人舉報你宋哥偷稅漏稅。這倒沒什麼;可是還有人舉報你宋哥受賄,這裡面牽涉到太多有權有勢的人物了,有人想借此剷除異己,也有人想殺人滅口,你宋哥就成了他們之間鬥爭的夾餡兒包子。”
“所以你就當衆說賬本在你手裡。這樣他們就會投鼠忌器,不會對被關押的宋明誠下手;可是你呢?豈不是代替他成了衆矢之的?”樑俊博看着她,冷冷地說道:“言姐,爲了一個辜負過你的男人,值得嗎?”
“這句話你要問問薇薇,值得嗎?”董言言直視着他。輕聲說道:“是薇薇做的,對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樑俊博面不改色地說道。
“你知道!”董言言厲聲說道:“明誠身上的毒品,是薇薇偷偷放進去的!你當警方都是傻的?你們誰都不說他們就找不到證據?他們只要查清毒品的來源。追根溯源,很容易查到誰曾經在毒販手裡買過毒品。你也小看了我的能力,你以爲本地的政府與我爲難,我就不能從別的渠道查清楚事實?”
樑俊博的臉色瞬間蒼白。
董言言看到他驚惶的神色,一顆心墜入谷底:文卓並沒有告訴她案子的具體進展。只是給她拿來了當初宋明誠在機場過安檢的時候的視頻資料,根據幾個人的表現,給她分析了他對薇薇的懷疑。
本來警方只控制了宋明誠一個人來着,可是他執意讓警方把他的三個隨行也都帶走盤問,可見他當時就懷疑是身邊的人動的手腳。
而最有可能最有機會做這件事的,就是薇薇。
“可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就等於把他置於死地?!這些年明誠對你如何你不知道嗎?他對你甚至比對我還看重還信任!因爲你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因爲你曾經陪着我們走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權力,利益,他能給你的他都竭盡所能的給你。可是這樣你還不滿足嗎?你一定要把他的一切都據爲己有才滿足嗎?”她站起來,憤怒地質問他。
“你去問問宋明誠!他都對我做了什麼!”樑俊博站起來,紅着眼睛指着她喊道:“言姐,他當初不止騙了你,他也騙了我!他搶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你知道嗎?!”
董言言愣住了。“你說薇薇?怎麼可能?明誠一直希望你們在一起,他怎麼可能對薇薇下手?”
“不是薇薇。是林雨!他明明知道林雨是我的女朋友,可是他還——”樑俊博哽咽了,“他這麼對我,把我當成什麼了?他想過我的尊嚴我的感受嗎?”
“林雨怎麼會是你女朋友?那薇薇呢?她算什麼?”董言言不敢相信地問道。
“薇薇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甚至還知道她和宋明誠之間的關係,可是宋明誠他還是專橫地搶了我的女人,然後又棄之如敝屣,他把我當成什麼了?!”
董言言再次怔住了,半晌才苦笑了,“怎麼可能?據我所知,是林雨一直在處心積慮的接近明誠,是她一直在追求明誠而明誠沒有答應。是的,明誠是對她做過錯事,可是那也是她處心積慮算計的結果,她甚至給明誠下春藥,被明誠發現趕出了家門。我只問你一句,你告訴過明誠你和林雨的關係嗎?”
樑俊博的臉色蒼白了一下:“你騙我!林雨不是那種人!她那麼優秀那麼驕傲,怎麼會去倒追男人?”
“我只問你!你告訴過明誠你和林雨的關係嗎?”董言言提高了聲音。
“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就連我都沒有看出來!因爲所有的人都以爲你和薇薇是一對兒!你和林雨的關係連我的眼線都沒發覺,你們瞞得那麼滴水不漏。你確定明誠會知道?明誠那麼謹慎多疑的人,他如果明明知道你和林雨的關係還對林雨有非分之想,那麼他還會放心把你一直留在他身邊委以重任嗎?!”董言言紅着眼睛說道:“只可憐了薇薇,這個傻女人,爲了你這些心胸狹窄的小人,把自己逼上了絕路,販毒藏毒數額巨大的,一經查實,至少要判無期,或者,死刑。”
“跟薇薇沒關係!她什麼都沒有做!你別想來套我的話!是宋明誠在販毒藏毒,不是她!”樑俊博紅着眼睛喊道。
“你口口聲聲的宋明誠!”董言言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是你對不起他!是你要把他置於死地!就爲了一個無恥的女人!你把你們這些年的情分都忘了!哪怕你還有一點兒心,你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哪怕你多問一句也不會這麼誤會他!可是你沒有!你寧願相信是他搶走了你的女人也不願意承認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你!樑俊博,他看錯你了!我也看錯你了!我沒有套你的話,不信的話你就試試,你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她說着,帶着王軍就要走。
樑俊博知道她說到做到,他拉着她的胳膊撲通一聲跪下了:“姐!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做的!跟薇薇沒有關係!求求你放過她行嗎?我給我宋哥賠命!”
“晚了!”董言言冷冷地說道:“我和明誠也看錯她了!不是所有的錯都可以被原諒的。當初哪怕你們能給他留一點後路,也不至於現在沒有路走。是你們自己把事情做絕了的!”
她看了王軍一眼,王軍上前把痛哭流涕的樑俊博拉開,護着她走出了他的家門。
下樓的路上,還能聽到樑俊博的哭聲。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狠心的男人哭得這麼傷心過。
她緊緊咬着牙關,想把眼淚咽回肚子裡。
“不能哭,爲這兩個狼心狗肺的小狼崽子哭不值得!”
可是心裡還是堵得難受。
外面,依舊是蔚藍的天空,只是秋風更加的凜冽,北方的秋天很短暫,冬天馬上就要來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她現在只想回到家裡,她想好好的休息片刻,理清自己的思緒。
董言言上了車,靠在座椅上,懨懨地對王軍說道:“回我家。”
“話說得那麼狠,爲什麼還給他們留退路呢?如果是我,我就直接把他們扔局子裡去!”王軍發動了汽車,看着她那副傷感的樣子,不滿地說道。
董言言瞟了他一眼,“我這是給他們一個自首的機會。只有他們去自首了,明誠纔有機會洗脫嫌疑出來,否則警方再拖上一個月兩個月不放人都有可能。”她說着嘆了口氣:“我到現在,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還沒有呢,也不知道他在裡面怎麼樣了?”
一路上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裡,剛走到樓上,她就嚇了一跳:只見樓道的牆壁上赫然印着兩個鮮紅的血手印,自家的防盜門打開着,房間裡面被翻得一塌糊塗。
“這是誰幹的?莫非是赤練仙子李莫愁?”她剛想進屋看個究竟,就被王軍一把拽了過去。
“別輕舉妄動!萬一裡面還有人呢!”王軍拉着她跑到樓下,面色凝重地說道:“老闆,這分明就是威脅恐嚇,這個地方不能住了!”
“我總要知道家裡丟了什麼東西吧!”董言言說着拿出手機報警。
好在重要的東西她都已經拿走了。
不知道老爸老媽的東西丟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