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言姐。”小樑放下電話,冷汗都下來了,她親自打電話來,這麼着急的要查帳,到底出什麼事了?
董言言又把電話打到了酒店:“張遠,讓財務部把這兩個月的出入賬給我整理一份出來,傳過來,我今天要看。”
“好的董總,我馬上就去辦!”張遠放下電話,沉吟了一下,又給宋明誠打了個電話,“宋總,董總今天打電話來,說要查帳。”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宋明誠說道,“我不在,你要盡力配合董總的工作。”
“宋總,我知道了。”
*
深夜,董言言坐在辦公室裡,翻看着文員拿過來的賬本,因爲她在這方面管理嚴格,所以平時公司的往來帳很清楚,這麼短的時間也來不及做假。她和宋明誠都有自己的私人存款,足夠平時的花銷用度了;平時花在應酬上的錢都是從公司出的,每支一筆錢,都有他們的親筆簽名,她統計了一下自己的賬單,一共簽了不到三十萬,而宋明誠籤的單子,居然將近八十萬,足足差了一倍還多。
除去應酬的,單是出差和學習的單子他就簽了將近三十萬,這些自己都是知情的,但是沒想到加起來會這麼多,而前幾天自己不在的時候,他更是一次性的從財務那裡支走了三十萬。現在公司的資金都在項目上,只有這個帳號上有錢,他就招呼也不打的拿走了,三十萬。在這個年代算是天文數字了,他幹什麼需要這麼多的錢?都不跟自己打聲招呼的!
她忽然發現她和宋明誠這種不分彼此的花錢方法很不明智,企業做得越大,就越需要有效的機制來避免這種財務漏洞的產生。而合作者之間靠的不是管理機制。而是自律,兩個人裡,如果有一個人在藏心眼兒。那麼合作下去的結果也不會樂觀,還不如好聚好散。
一山不容二虎,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分家,從此各管各的。
分家?
她清楚如果分開了,影響有多大,現在他們手頭的資金幾乎全部用於投資了。並且還欠着銀行幾百萬,而幾個產業之間的收支也不平衡,基本上現在是那幾個盈利的產業在支持着這些短期內不能盈利的產業。一旦分開,資金鍊一斷,公司必然元氣大傷。
當初。自己一再的堅持要謹慎投資,就是想保證手裡的資金流始終是正數,這樣企業的抗風險能力才能得到保障,可是最近這半年,自己也有些急功近利了,沒辦法,機會不等人,時間也不等人。
現在這個情況,要既不影響公司的發展。也不影響員工的情緒,自己要退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自己不撤資,但是不參與管理,隨便什麼都他說了算。她手裡有明言集團一半的股權。即使不參與公司的運營,只要公司盈利,宋明誠每年也會給她一定數量的分紅。以後等於是被公司養着。
只是名言集團也是她的心血,把它這麼交給宋明誠,她居然還有些不放心。
她站起來,看着窗外霓虹燈下空蕩蕩的街道,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了。
張遠和那幾個財務主管還站在她的辦公桌旁等着她。
她拿出手機給宋明誠打電話,那邊提示已關機。
這些天,他到底在忙些什麼?她也問過,他只說回來再跟她說。
明天,他應該能回來了吧?
張遠見她怔怔地望着窗外,一言不發,他走過去,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董總,夜深了,當心着涼。”
已經是初夏了,初夏的夜還是這麼寒涼。
她把那些報表收起來鎖進抽屜裡,面無表情地說:“今天辛苦你們了,都下班吧。張遠,送我回家!”
*
第二天下午,董言言接到宋明誠的電話,說他兩個小時以後到家,讓她帶着司機去接他。
週三下午沒課,連假都不用請,董言言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她去機場。
下午三點半,董言言到機場接到了宋明誠,他依然穿着筆挺的襯衫西褲,一副乾淨利落的樣子,只是雙眼通紅,估計是熬了夜。
司機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放到車的後背箱裡。
宋明誠伸出手來跟董言言握手,兩個人之間從來都沒有這些繁文縟節,董言言的手猝不及防地被他握住,只覺得他指尖冰涼。
“言言,扶我一把。”宋明誠喘息着,身子一晃,差點兒沒栽倒。
董言言這才發現他不對勁兒,伸出手往他的額頭上一摸,滾燙。
“你發燒了!就這樣還能讓你上飛機?!”她趕緊把他扶到車後座上,自己在他身邊坐下,一邊從包裡抽出溼巾給他物理降溫,一邊吩咐司機直接把車開到醫院。
“言言,我好累。”宋明誠轉過身,抱住董言言,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弱弱地說道。
董言言很無語地看着他:你累就累唄,抱我幹嗎呀?
正想說什麼,宋明誠又沙啞着嗓子低聲說,“這些天……我以爲我撐不下去了,可是看到你,我又活了。能回家,真好。”他緊緊摟着她的肩膀就是不放手,他滾燙的帶着點兒焦糊味兒體溫透過襯衫貼到她身上,董言言真怕他就這麼燒糊了。
她無奈地笑笑: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呀?怎麼忽然脆弱成這樣?
….抱就抱吧…
到了醫院,醫生給宋明誠開了退燒藥,直接在醫院住院打針。
宋明誠疲憊地靠在病牀上,神色憔悴,看着董言言在病房裡給他忙前忙後。
小護士拿着輸液瓶過來,給他掛上了吊針,針尖刺入血管的那一瞬間,刺痛,宋明誠微微皺起了眉頭。
董言言就笑:“你說你挺大個人了,也不會照顧自己,發個燒差點兒沒把你燒成肺炎,看你這點兒出息!對了,你這次去哪兒了?”
“別問了,我不想說。”宋明誠輕聲說道,“對不起,拖累你了。”
董言言狐疑地看着他,笑道,“做生意有虧有賺,正常,但是你好歹要讓我知情,畢竟我們還合作着。”
宋明誠可憐巴巴的望着她,弱弱地說道,“我這不回來聽候你的發落來了嗎?以後公司的事務我再也不會擅自作主了。不!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董言言微微一笑:“就算虧了幾十萬,也不至於就這副活不起的樣子了吧?你別跟我使苦肉計,沒用!”
“那不是錢的事啊,言言。”宋明誠紅了眼眶,哽咽着說:“言言,我該怎麼跟你交待呢?你這麼信任我,可是我——”
“喂喂!你可別哭!”董言言受不了地說道,“這件事等你病好了再說,你仔細的說明白了,我們再探討解決的辦法!”
宋明誠沉默了。
董言言幫他放好了枕頭,讓他躺下睡一覺,宋明誠緊緊攥着她的手,就是不鬆開,他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等他醒過來,吊針已經打完了,董言言坐在他的牀頭,百無聊賴地望着外面的夜景。
他看着她恬靜的側臉,忽然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董言言正在神遊,忽然感覺身後一熱,宋明誠在身後抱住了她,她心裡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往他的腋下一掐,他就慘叫一聲鬆手了。
“我說你怎麼發燒呢?燥熱呀!用不用我給你找個小妞兒啊?”她站起來,沒好氣地說。
宋明誠一臉無辜地看着她,然後抽吧着臉躺回牀上,背對着她蓋上了被子。
“你現在已經退燒了,乖乖地在這兒躺着,我要回學校了。”董言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起包包對着他的後背說道。
宋明誠冷哼一聲,表示聽到了。
生個小病,這還驕傲上了?
董言言不耐煩地聳聳肩膀,給冷月打了個電話,讓她來醫院幫她照顧一下這位爺。沒辦法現在她只相信冷月,公司的那幫小妞兒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大米似的,她可不敢把他交給她們。
*
董言言匆匆忙忙地趕回學校,到播音班找任家宣和都璟璇,一看嶽帥也在,三個人等她一個人。
“對不起,讓你們等我這麼晚。”她略帶歉意地說。
任家宣笑笑,“沒關係,我們已經習慣了。”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接着說道,“趁着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上六樓吧。”
都璟璇和嶽帥對視了一眼,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節目單董言言上午上課的時間就已經背熟了,所以跟他們配合起來沒難度,四個人連對詞帶走位,氣氛分外的和諧,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嶽帥抻了抻懶腰,對董言言笑道,“言言,你今天的狀態不錯,我們幾個練了半個月也纔到這個程度,跟你在一起,真輕鬆嗨。”
董言言笑笑:現在她已經習慣了隨時投入到狀態裡,不管在什麼場合。
“謝謝你啊,讓你們將就我。”她笑道。
“行了,不用跟我們客氣。”任家宣笑道,“一起吃飯去唄,我請客。”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董言言有些抱歉地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