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此事朕自有決斷,不必再說了。”
溫貴妃等人還想再勸,但康熙卻不想再聽, 打斷阻止溫貴妃再說。
“皇上……”
“朕說了,不必再說了。”
溫貴妃不死心再次開口卻被康熙怒斥打斷, 自三藩平定之後, 康熙越發乾綱獨斷, 容不得別人反駁違抗他。
“都起來吧。”
康熙看着蘊純說道, 蘊純謝恩起身。其實她一點也不想跪着。
“皇上, 皇貴妃,您看是不是叫翊坤宮的宮人來給皇貴妃娘娘收拾收拾。以往皇貴妃娘娘最是在意容貌喜歡潔淨, 即使, 但也該讓給她好好梳整妝容。”
蘊純小心翼翼的提議。
“這事朕會吩咐佟嬤嬤的, 你不必管。”
“是!”
蘊純心裡驚詫一下, 沒想到康熙竟想親自安排, 看來皇貴妃在康熙心裡分量還真是不低,莫不是她又猜錯了。
“皇上,皇貴妃娘娘既已經仙逝, 您棺槨靈堂是不是該準備起來了。只是太皇太后, 今日纔是頭天, 太皇太后的鳳棺還在靈堂內, 絕不能再衝撞太皇太后的鳳棺。您看皇貴妃娘娘的靈堂該設在何處纔好?不如就設在翊坤宮正殿,您看如何?”
溫貴妃提議,語氣有些急。爲了阻止康熙追封皇貴妃溫貴妃心裡怕是急懵了。
太皇太后的鳳棺如今停在慈寧宮, 皇貴妃是后妃她的棺槨自然不能停在慈寧宮。若是皇貴妃被追封爲皇后,那她的棺槨就得和仁孝皇后與孝昭皇后一樣停在坤寧宮。溫貴妃提議停棺在皇貴妃生前所居的翊坤宮,若是康熙應,那就意爲着康熙將不會再追封皇貴妃爲皇后。
溫貴妃這是拐彎抹角的阻止康熙追封皇貴妃。
聽溫貴妃之言,蘊純在心時暗樂。
溫貴妃真是急昏了頭了,康熙已經讓她不要再說,她還不肯罷休,卻不知如此只會惹康熙不喜惹怒康熙。
且不說這事康熙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追封皇貴妃,單是這事也不是康熙一個人便能斷獨的,這事怕是得與前朝官員商議。就算是不與前朝官員商議康熙也不可能在太皇太后頭七追封皇貴妃。
康熙根本找不到理由找不到藉口。皇貴妃活着時候康熙是不可能封她爲皇后,若是她選別的日子死,哪怕是死在太皇太后之前,或許康熙也會頂着太皇太后的壓力封她爲皇后。若是她在太皇太后頭七之後死,皇上也許會顧念舊情追封她爲皇后。可是皇貴妃命不好,偏偏在太皇太后的頭七的第一天磕死在太皇太后的靈堂內,而且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就如溫貴妃所言,就算是死,皇貴妃也是揹着對太皇太后不敬不孝的的罪名死的。這罪名幾乎是已經烙在皇貴妃身上了,就算是康熙給她洗白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康熙若是將磕死在太皇太后靈堂的皇貴妃追封爲皇后,只怕康熙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康熙可是個極愛惜羽毛愛惜聲名的人,哪怕他與皇貴妃的舊情再深,怕是也不足以讓他爲了皇貴妃爲不顧自己的名聲。
總的來說,康熙追封皇貴妃爲皇后的機會不大。蘊純正是想到這些,所以才向康熙請求追封皇貴妃爲皇后。除此之外,她會這麼提議也是因爲知道康熙對皇貴妃的情誼,揣測康熙是知道皇貴妃的心願,或許康熙也是願意給皇貴妃妻子的名份的。畢竟皇貴妃與康熙不僅是自小的情誼,還在幼年時在景仁宮陪伴着孝康皇后很長時間,直到孝康皇后病逝。
可以說皇貴妃是給康熙生母孝康皇后送終守孝過的。
果然如蘊純所預料的那般,康熙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在溫貴妃的期盼中康熙再次斥責她。
“朕說了這事朕自有決斷。”
“皇上……”
“你不必再說。太醫說了你病一直沒養好,你回承乾清宮去好好養身體子,宮務之事……”
溫貴妃沒想到康熙竟然奪了她中的宮權,她瞪大眼睛,驚愕,不敢置信。四妃聽康熙奪了溫貴妃的宮權,她們也瞪大了眼睛,不過不是驚愕而驚喜與期盼,期盼得到溫貴妃手中的宮權。
康熙說着突然停頓,四妃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等待康熙接下來的話。
至於蘊純,她臉色蒼白,精神不濟,看起來看虛弱的模樣,怎麼看都不是接手宮權的好人選。
康熙奪了溫貴妃手中宮權之後側頭看了蘊純一眼,只是見她這般模樣便皺起眉頭。或許是四妃期盼的目光太過強烈,康熙扭對看四妃,雖然她們極力掩飾,但也掩飾不了她們眼中對權力的極度渴望。
“皇上……”
就在康熙停頓的片刻,溫貴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她臉上依舊帶着震驚還有傷心。
康熙又看了溫貴妃一眼,目光再次掃過四妃。在四妃的期盼中,康熙終於說道:“你手中的宮務就交給懿貴妃打理。”康熙看都會蘊純繼續說:“你是貴妃,便由你領六宮宮務,再讓四妃從旁協助你。”
“皇上!”蘊純聽康熙將宮務交給她,她一且驚愕。“皇上,臣妾身爲貴妃之一,替您打理宮務也是臣妾之本職所在。只是臣妾現在這個模樣,便是想替您分憂怕也是有心無力。皇上,溫妹妹雖說有恙在身,但身體情況看起來卻比臣妾好上許多,不如還是讓溫妹妹暫領六宮之事……”
蘊純推辭,只是康熙打斷她的話,很是肯定的說道:
“不必了。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見康熙如此,蘊純就知道勸不動康熙了。
“臣妾遵旨。”
蘊純邊接旨,邊思考,她腦子飛轉,思考着對策。
溫貴妃手中的宮權是太皇太后替溫貴妃收攏到手中的,除了四時貢品發放還在瑾妃手中之外,其他的大權都在溫貴妃手中。如此大一塊蛋糕她若獨攬必會給康熙留下貪權的印象,而且還會嚴重得罪四妃,尤其惠瑾榮三妃。
看來這宮權她不能獨攬,得分出去才行。
“皇上,臣妾現在這般模樣怕是有心無力,臣妾想讓四妃替臣妾多分擔些,您看可行。”
蘊純請示也可以說是試探康熙。
“這事你自己決定便是。”
“是。既如此,臣妾便做以下安排:惠妃姐姐是四妃之首能威嚴震懾,這後宮採買之權便予惠妃姐姐打理;榮妃姐姐最心思細膩,這宮內宮人及六宮嬪妃份例發放之事便交予榮妃姐姐;常妃年輕性子也謹慎,這宮中人員調動和每年小選的差事就有勞常妃妹妹;至於瑾妃妹妹你便繼續打理宮中四時貢品分發之事;除此之外,兩位姐姐和兩位妹妹原先打理的差事便各自繼續打理。除此之外,若有什麼大事,或是一時不決之事,四位再來與本宮一起商議。皇上,您看臣妾這般安排可行?”
除了留下外命婦進宮管束之重權之外,蘊純將幾大宮權都分了出去了。當然若遇大事,四妃還是得與她商議,畢竟她可是康熙親命統領六宮之事的貴妃娘娘。
外命婦進宮管束之權,在孝昭皇后去後就一直在佟皇貴妃手中,後來皇貴妃瘋魔之後這項宮權就一直在太皇太后手中。後來太皇太后沒了,這項宮權便轉到溫貴妃手中。只是現在溫貴妃還沒捂熱這項重權便又轉到了她手中。這是她第一次執掌此項重權。此重權既然到了她手中,那就萬沒有再讓它流轉出去的機會。
“如此甚好!”
康熙的臉色也緩和了。蘊純不貪權的表現顯然更讓康熙滿意。見康熙如此,蘊純不免猜測,莫不是溫貴妃獨攬宮權讓康熙不滿,所以才康熙藉此事奪了溫貴妃的宮權。
要知道自太皇太后出手打壓蘊純之後,溫貴妃便獨攬後宮大權,幾乎是壓在了蘊純頭上,若不是蘊純有聖寵支撐着,只怕早就被溫貴妃踩下去了。
“事情既定了,那先處理眼下之事。咱們大清是以孝治天下,當前給太皇太后守靈是重中之重,臣妾以爲當此事爲先。其次是皇貴妃之事。皇貴妃雖不是皇后卻也是副後,臣妾建議將皇貴妃的靈堂設在坤寧宮,安排六宮嬪妃和諸位皇子公主及宮外命婦到坤寧宮守靈。只是皇貴妃是晚輩,臣妾覺得理應以太皇太后之孝爲先。不如先爲太皇太后守完頭七再替皇貴妃守靈七天……臣妾如此安排,皇上您看可行?”
若是一般的嬪妃撞上太皇太后的頭七,這葬禮只怕只能匆匆了事了。但皇貴妃不同,她不僅是副後還是康熙的親表姐孝康皇后的親侄女,數重身份註定了她的葬禮不能匆匆了事。
蘊純看着康熙等他答應。只是康熙思慮許久卻沒有立即允了蘊純的建議。
“這事且先暫時擱下,朕先想想,回頭再讓人傳話予你。”
“是。”
蘊純應下又繼續說道:“除了這兩件事之外,還有就是孟常在之事。竟有人敢在太皇太后靈前謀害皇嗣,這簡直膽大包天。如此不僅是對太皇太后不敬不孝,更是挑釁皇家尊嚴及顏面。若是皇嗣嬪妃在太皇太后靈前被人謀害了,如此敢大妄爲之事傳出去,皇家的顏面何存,六宮嬪妃還有何顏面爲天下女子之表率。臣妾的意思是此事要嚴查,定要查出真兇加以嚴懲。不過此事關乎皇家顏面,臣妾建議最好是暗地裡悄悄查,要不將事情搬到明面上來。”
“您看如何?”蘊純又問康熙,問完又看向四妃道:“你們覺得如何?有什麼好建議也可以提出來。”
“不用了,就照你的意思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