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這會蘊純剛午睡醒, 綠珠白璃等人正在給她梳頭。綠珠邊給她梳妝便低聲向她彙報蘊純午睡時她得到的消息和後宮動態。
“娘娘, 已經傳來消息，那日流言之事已經有些眉目了，與小卓子和長春宮的小鄧子接觸過的宮人在與他們接觸之前與儲秀宮和翊坤宮的人接觸過。”
那日流言因爲後宮嬪妃們都插手事情變得複雜，紛紛擾擾, 蘊純也知道想查清楚非常不易，可卻也沒想到這查竟查了半個月到今日纔有消息。
“儲秀宮和翊坤宮？端嬪和佟貴妃, 果然是她二人？”
若真是端嬪和佟貴妃, 不對，這說不通。
端嬪和佟貴妃如何知道她已經知道是端嬪用天花謀害三位阿哥，又如何知道她會上稟皇太后請皇太后召見端嬪, 若是不曾知道她二人又如何能提前做出放出流言的安排。可向她透露消息的人定然不會是她二人。
端嬪是不可能向她透露消息的, 畢竟沒人會自己害自己。而且端嬪和其他嬪主可不一樣, 她無兒無女無出身家世只是憑寵晉了嬪位。一旦失了寵她後宮嬪妃還不得半啃個屍骨失無存, 畢竟她可是佔了一個嬪位。當初多少人對嬪位虎視眈眈, 結果誰知竟讓佟貴妃擡舉的一個包衣奴才給搶了，還越過數位八旗貴女封了七嬪之第三位，宮中嬪妃無不恨她。這次端嬪失寵被押, 後宮嬪妃們齊出手落井下石未嘗不是因爲如此。
想必端嬪也知道自己的處境, 所以絕對不會是端嬪。
至於佟貴妃也不可能, 端嬪投靠佟貴妃是佟貴妃的馬前卒，若是端嬪出了事只怕會拔出蘿蔔帶出泥，就像現在佟貴妃也脫不了干係。
若不是佟貴妃是康熙表姐這層身份, 她佟貴妃這會豈還能好好的。
可若不是佟貴妃和端嬪但卻又是翊坤宮和儲秀宮的人，那會是誰？翊坤宮的恭貴人還是烏雅答應或者是烏雅庶妃？
雖說恭貴人和烏雅庶妃烏雅答應都是翊坤宮的宮妃，可是三人未必能知道佟貴妃和端嬪密謀之事，且不說三人都在佟貴妃手底下過活而且三人比之佟貴妃位份實在是太低，怕是根本接觸不到佟貴妃的正殿，想到知道這種機密的事怕是機會太過於渺茫。
可若不是恭貴人等三人，那會是誰，難道是佟貴妃的宮女，這個更不可能。
等等，她怎麼忘了這事？
恭貴人可是與端嬪一樣投靠了佟貴妃，恭貴人也是有可能知道的。恭貴人可是史上霸寵康熙後宮數十年的宜妃，這足可見她的手段與心智了得。今世不是她擡舉瑾嬪破壞了恭貴人的計劃，那現在恭貴人就應該是宜嬪了。
所以就算是佟貴妃和端嬪不曾告訴恭貴人，以恭貴人的心智聰慧也有可能從蛛絲馬跡中猜到，所以恭貴人是有可能知道的。
還有烏雅庶妃，她可是清穿女，有金手指的清穿女，雖不知道她的金手指是什麼，但烏雅庶妃應該也是有可能知道的。
所以翊坤宮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恭貴人和烏雅庶妃。
儲秀宮這情況卻是要複雜得多，儲秀宮正經的主子只有端嬪和布貴人，剩下那幾個雖是侍寢過卻只封了官女子，而且都是已經失寵的官女子。
端嬪和布貴人的關係她卻不是很瞭解，但有件卻可能看出兩人的關係不好而且還可能有仇。那就是端嬪抱養了布貴人的四公主，而且將才將將六虛歲的四公主送到公主所，隔絕了布貴人母女相見。
她生爲母親最是能瞭解布貴人一個當母親的心情，端嬪此舉只怕是被布貴人恨上了。
還有儲秀宮那些官女子，端嬪盛寵時她們卻獨守空閨，端嬪晉位時她們依就是最低賤的官女子。
這女人的嫉妒與嫉恨之後做出來的事情是不可能估量的。
所以儲秀宮還真難確定是誰。
不過可以先從布貴人查起。
等梳好妝，其他宮女退下身邊只剩下綠珠的時候蘊純這才吩咐綠珠。
“翊坤宮那讓人重點查恭貴人和烏雅庶妃。”蘊純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烏雅答應那也讓人盯着。儲秀宮那重點查布貴人。不必太着急，可以慢慢查，以穩爲重，絕不能大意讓人發現。”
烏雅答應可是與她有死仇，而且她還在佟貴妃殿中伺候過，也不排除她有可能。
“奴才知道了。”
“去讓人備轎，本宮要出去一趟。綠珠，一會你留下讓白璃跟着就行。”
讓綠珠留下是爲了方便綠珠行事，綠珠自然也知道蘊純的意思。
蘊純去西偏殿帶上小兒子，母子倆坐暖轎去了壽康宮。
因爲蘊純與瑾嬪交好，一直髮來七阿哥都是和與他同年出生的六阿哥一起玩耍，自從蘊純與瑾嬪有了嫌隙之後，再加上瑾嬪如今已經快臨產了，蘊純爲了避諱麻煩回宮後就再也沒帶七阿哥去過長春宮。
因爲一起生病養病的緣故，三阿哥和七阿哥兄弟倆與四阿哥的感情很好，三阿哥搬去阿哥所之後蘊純擔心小兒子孤單回宮後就常王姑姑帶七阿哥去壽康宮和四阿哥一起玩。
四阿哥是十四年生的，明年纔到搬去阿哥所的年幼；因爲養在皇太后膝下四阿哥也是孤單，兩兄弟一起玩正好。
就在蘊純去壽康宮的時候，後宮就傳出新流言。
等蘊純從壽康宮回來，綠珠迫不及待的向她彙報。
“娘娘，事成了。”
見到蘊純綠珠急忙出殿門攙扶着蘊純進殿，用極小的聲音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綠珠伺候蘊純近二十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聽力極好，所以她根本不擔心自己的聲音太小她主子會聽不到。
事成了？什麼事？
蘊純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了，不過瞬間之後她便想起來了。
“仔細說說。”
“娘娘，就在您去壽康宮之後，後宮又傳出新的流言，說是端嬪用天花謀害三位阿哥是貴妃娘娘指使的，說是貴妃娘娘其實只是想害三阿哥和七阿哥，四阿哥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還說您帶着三位阿哥出宮避痘之後，貴妃娘娘還不死心，讓人假拴土匪刺殺您和三位阿哥……如今這事已經在後宮傳得沸沸揚揚了……”
“何知是從哪兒傳出來的流言？”
是永和宮還是承乾宮？
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到底誰先忍不住。
“這個還不知道，但不是永和宮也不是承乾宮……”
翊坤宮那佟貴妃也已經得宮人彙報，知道了新流言的消息，心裡恐慌又怒不可遏。
殿內的瓷器與物件都被砸了一地。
“是誰敢害本宮！給本宮查，到底是誰在造謠。”
佟貴妃整個人在發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爲別的。
乾清宮，康熙這會正召見了入宮求見的懿嬪之父華善。
“奴才叩見皇上。”
“平身。”
“奴才謝皇上。”
“厚山，你求見是爲何事？”
華善是武官，負責守衛禁宮安全，康熙還是極爲重視的。厚山乃是華善的字。
今日是華善沐休卻進宮求見，這讓康熙頗爲好奇。
“回稟皇上，奴才有摺子想親呈於皇上，事關天花預防之法……”
華善雙手奉着摺子恭敬的上稟，還未等華善說完康熙只聽到天花預防之法更激動得唰一下從龍椅上坐起來了。
“你說什麼？天花預防之法？”
“正是。奴才長子護送懿嬪娘娘和三位阿哥出避痘，無意中發現有一個放牛娃接觸三位阿哥換下來的衣服……”
“快，快呈上來，樑九功。”
康熙着急根本不等華善詳細稟告急叫樑九功將摺子接過來。
康熙打開摺子看，很厚的一本摺子，摺子上將事情原原本本詳詳細細交代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實驗的經過也一一詳細記錄。
“甚好甚好！”
康熙看完摺子興奮不已大呼甚好。更難得一像喜怒不形於色的康熙激動得臉色通紅，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也不怪康熙如此興奮。
天花於大清皇室來說就如孫悟空頭上的金箍，一現出天花就如被唸了緊箍咒；然緊箍咒不要命，可這天花卻是要人命的。不說整個大清皇室對天花聞之色變，整個天下人都害怕天花。
並不是人人都能像此次三位阿哥一樣，得天花還能平安渡過，更多的人則是死於天花，大清天下每年死於天花之人數以萬計。以種人痘預防天花這樣的法子還只是大清皇室在太醫院衆多太醫及源源不斷的藥材供給等作用之下才得護住大清皇子阿哥們。
可這天除了皇室之外其他人並沒有這樣的人力財力物力，種人痘也不是誰都能種的。
可若是這摺子上所說的方法可行，那無疑是等於救了大清皇室救了這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
“此預防之法若可成便是能救千千萬萬百姓性命，若成便是功在社稷，功勞甚偉，厚山立下此功，朕當封功重賞。”
康熙興奮之極下脫口許下功勞封賞。
“奴才身爲朝臣自該爲皇上分憂，奴才不敢居功。”
皇上要賞是一回事，華善心中興奮要，可還是得做做樣子。
“有功則賞，有過則罰。厚山莫要推辭。”
康熙這會興奮執意要賞，華善自然不會再辭賞順着康熙的話謝恩。
“奴才謝皇上恩典。”
如今皇上開了金口，雖然賞什麼，什麼時候賞還未定，但既然皇上開了金口定然不會言而無信，畢竟皇帝可是一言九鼎的。
“樑九功，讓人去太醫院傳路承平過來。”
康熙已經迫不及待想將牛痘之事交給太醫院實驗，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樑九功出去傳旨，再進來時卻是神情緊張不自然。
康熙正與華善說着話，樑九功不得不壯膽湊到康熙身邊。
“皇上，大事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各位親了，25號老姐回來，陪老姐逛了一天街都累癱無力碼字。26號又回鄉下呆了一天，移動的信號差在鄉下連信號的都沒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