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蘇筠起早摸黑的琢磨着她的賺錢計劃,本來沒那麼困的,主要是這衣服上全是他身上的氣息。
蘇筠對那猶如寒冷冬天裡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氣息,實在是沒抵抗力。
她自從大概摸索到一點鐲子的規律後,身體雖然不像眼角淚痣剛出現時,那樣虛寒,可還是屬於陰冷體質。
不然也不會大夏天裡別人吹空調都嫌熱,她晚上躺在牀上,靜下心後,很快就感覺不到熱了。
她的身體就是那千年寒冰一樣陰冷的存在,而他身上的那股氣息則是如太陽散發着的暖光。
身體畏冷,趨於陽光是本能。
這麼感受着,睡着的蘇筠,整個瘦弱的身體都蜷縮進那軍服外套裡了。
車子停在一處酒樓下面,本來唐亦東是打算帶她去吃晚飯的,停下車發現她睡着了。
於是就把車停在了原地,他單手支在窗戶上,微微偏頭點了一根菸。
看着她睡着時安靜的容顏。
長長的睫毛伏在白玉般清透的臉蛋上,像是兩隻丫翅蝴蝶輕顫在玉雕的花瓣上。
此時看到她嘴角帶着絲絲安馨的笑,臉頰蹭了蹭他的衣服領子,整個人往衣服裡面縮。
唐亦東不自覺地也微微笑了。
這麼喜歡嗎......
蘇筠坐在車座上睡着,脖子有點扭住了,不舒服,這才醒了過來,不然她覺得她可能要睡到天亮了。
視線裡旁邊那個沉默看向窗外的俊拔身影漸漸在她瞳孔裡清晰。
蘇筠一下清醒了過來。
輕呼一聲:“啊,我睡着了,你怎麼不叫我”。
唐亦東轉過頭來,在她臉上看了一圈:“我聽你睡着時打呼,打得挺有規律的,就沒有叫醒你”。
她睡着時怎麼會打呼!
一個淑女睡着時是不可能打呼的!
可是,可是,他的表情似乎不像在說謊啊?
挺認真的在解釋:她睡的好,所以沒叫醒她。
哦!漏!
不會吧,她真的打呼了嗎?
蘇筠臉蹭的一下就紅透了。
不會吧,又丟人丟到他眼裡去了嗎!
看到她一貫過於白皙的臉蛋上遍佈着紅暈,還不敢擡頭看他的樣子。
唐亦東嘴角的笑就擴散開來,使得他深如幽暗星空的眸子裡染上了點點碎光,變得璀璨無比。
可惜蘇筠一直在懊惱,並沒有發現。
她怎麼可能想到看着這麼嚴肅的人會戲|弄|她。
還特別的一本正經,特別的在說實話認真的樣子......
同上次一樣,吃飯時仍然是有一股尷尬的寂靜流淌在他們之間。
當然這股尷尬是不停往嘴裡吃菜的蘇筠感覺到的。
對面的人矜貴又優雅的用着餐,吃了幾口後,就放下了筷子,就這麼自然的點着了一根菸,看着她吃飯。
真是要摔筷子了!
快要得尷尬癌了。
自己爲毛要想不開跟他來吃晚飯!
不對啊,自己好像沒說要跟他吃飯吧。
都是自己睡着了,才被人擅作主張了。
不過這樣也好,對於現在因爲買房子經濟拮据的蘇筠來說。
佃戶家已經沒有餘糧了,能吃地主一頓算一頓。
這麼一想着,蘇筠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那惱人的視線。
把桌上那平時可輕易吃不到的大餐往嘴巴里面送。
小小的嘴巴塞的鼓囊囊的,鼓着腮幫子,不停的嚼啊嚼......
我要把這股尷尬給嚼碎,哼哼。
心裡面的小人用力的蹬腳踹地。
唐亦東喝了一口茶,往蘇筠身上看了一眼:“吃這麼多,也沒見你長在該長的地方”。
尤其是那視線正大光明的停留在她的胸|前。
胸|前!
“噗!”
蘇筠華麗麗的噴了,那一口五顏六色的湯飯朝對面急|射而去。
唐亦東卻很從容的站了起來,往旁邊讓了下,然後又順手拉過另一張椅子,坐在蘇筠的旁邊。
於是沒有射|中嘴欠的某人......
蘇筠整個腦袋都變成紅的了。
覺得做出噴飯這麼失態的事情,她頂多事後強制自己失憶這一段就算了。
可是,居然,特麼的沒有噴到某人的臉上。
讓蘇筠特別特別想,生平第一次飈髒話。
又想到自己受辱的圓潤小饅頭,是可忍孰不可忍,挺了挺胸膛,決定把剛纔那失態的事情視若無睹。
爲自己正名纔是大事。
即使臉快燒熟了,也要挺起小小的胸|脯,做出高冷範,斜眼看某人:“你怎麼知道沒長在該長的地方。
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瞎胡說。這隻會讓我鄙視您”。
唐亦東修長的手指夾着煙,那沒有任何標誌的特供煙,在他的手上似乎都沾染上了絲絲的深沉。
在菸灰缸裡輕輕彈了下菸灰,淡淡道:“不是抱過嗎”。
哦!漏!
蘇筠心裡的小人兒昂着頭噴血,猶如噴泉,倒地不起。
自己他喵的爲什麼想不開要和毒舌的人槓上!
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還有,還有,現在畫風略詭異啊。
怎麼會歪到這個問題上來!
自己肯定是被他氣暈了,纔不理智的。
長不長在該長的地方關他瞄的這個精神病什麼事!
忘記,忘記,這段快進,就當沒發生過。
於是蘇筠繼續吃飯,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
只要不說話,就不會被攻擊了。
嗯嗯。
可素,可素,不說話會不會讓這旁邊可惡的男人以爲自己在害羞?
會讓自己看起來特別囧?
於是蘇筠嚥下去飯後,輕輕的清一下喉嚨,讓自己的樣子很從容,很自然。
“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字,幫了我這麼些次,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現在才問您的高姓大名,是怕您覺得唐突”。
唐亦東擡眼看眼前的一張嫣紅白皙的小臉,那臉上的窘惱快衝破天際了,偏還要做出自在從容的模樣。
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
可愛。
像是一個時時刻刻謹記着大人教誨,不敢有絲毫行差就錯的大家小姐。
可是受到的教導顯然不夠正統,於是這大家小姐溫婉的外表下,是一個跳躍的不成熟女孩。
這讓唐亦東心裡忽然泛起了一種不一樣的情緒。
逗|弄之後的憐惜。
她,本也應該是世家千金的。
“君彥”。他對着蘇筠說出這兩個字,帶着一種不一樣的口吻,輕輕的,柔柔的,像是對蘇筠的一種庇佑。
蘇筠在心裡輕輕念這兩個字。
很好聽的名字,像是古時男子取的字。
現在的她不明白,唐亦東讓她稱呼他的字,意味着對她的不同。
等她迴歸圈子中後,大概才能明白,這個圈子裡人脈的重要。
而能稱呼唐六少字的人沒有幾個,女人她是唯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