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克看到那個韓大小姐沒佔到便宜，心裡高興，雖然心裡也挺奇怪那個軍人是誰。
可看姑娘不準備說，他也就不問了，反正也不重要。
關鍵是姑娘沒被人欺負就好。
只是心裡有點惦記那件王獻之的筆筒，讓韓城城買走了那件會自動噴墨汁的筆筒真是不甘心。
“姑娘，那個筆筒真是王獻之的嗎？”
“不是”。
蘇筠的回答，讓苟大克心裡立即平衡了。
不過接着他又奇怪了，因爲只要是姑娘看的上眼的東西，一向都是有些來歷的。
“那是不是哪個名家的雕刻？”
“名家倒不是，雕工是真的不錯，兩萬塊錢倒是值得的”。
聽到韓城城虧了這麼多，苟大克心情更好了。
接着想到一個最大不解的問題，“那，那個筆筒是真的能噴墨汁嗎？”
蘇筠笑笑，解釋道：“所以我說那個筆筒不是名家的雕刻，因爲雕工不錯，還有這麼一個小機巧，倒是可以收藏。
那個筆筒裡有個小機關，桶底是一塊墨石，往左旋轉筆筒十五度，那墨石就會露出來，待染黑了桶中水右旋轉關上。
我想可能是古時哪個墨家弟子的閒暇之作，這墨石肯定是那攤主後來加進去的好墨石，纔會這麼快染色的。
他爲了賣高價錢，倒是下了點本錢。”
苟大克想起來剛纔那個攤主的手是在倒水的時候，左手扶着竹筒的，按說，礦泉水又不多，竹筒很穩，是不需要扶的。
現在回想起來，聽到了姑娘的解釋，才覺得奇怪。
苟大克由衷讚歎道：“姑娘真是觀察細緻，我只是覺得有蹊蹺，都沒看出來這些。
那個韓大小姐肯定也沒看出來，等回家後一澆水，看到沒變色，還不氣得把竹筒給砸了。
好歹也值個兩萬塊錢呢，砸了豈不是可惜”。
苟大克說着可惜，語氣裡分明是在高興韓城城生氣肯定會砸壞那筆筒。
蘇筠是有點可惜，她還是挺喜歡那筆筒的造型的。
不過這竹筒也終究只是個小玩意兒，和她那件葫蘆丹清水變美酒相比的寶貝，根本不值得一提。
這麼一想，蘇筠心裡的些微不快也沒有了。
蘇筠來到記下的攤位面前。
拿起那副周密的《過眼雲煙圖》，拿到手上仔細看了，失望的擡了頭，是仿的，鐲子也沒什麼反應。
攤主卻是熱情的介紹道：“這是周密的真跡，我們老字店信譽保證”。
說着雙手遞出一張名片。上面寫着潘家園錄寶閣。
蘇筠沒想到這地攤上的竟然是名店。
看出蘇筠的驚訝，攤主剛纔注意到那邊的熱鬧，對蘇筠的身份也很感興趣，因此有意交好。
些微透漏點真話道：“這些攤位有很多都是名店，古玩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這京都直隸就這麼些人，我們這些百年老店又怎麼會看着寶貝齊集的鬼市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而無動於衷呢”。
原來這鬼市說的神秘，還是換湯不換藥，換個地方還是那些名店。
也是，這又不是亂世，都和平上百年了，地盤圈早就劃好了，哪有那麼多漏撿。
蘇筠都有些失望想回去了。
手上的鐲子無意間掃到一個東西，一個紅點立即變成了金色。
這麼大的能量，肯定是有精神氣凝結的寶貝。
蘇筠向剛纔擡手掃過的區域看去。
是一件玉石香爐，玉石渾濁，可見是廉價玉，造型也有些笨拙，不是那種精巧擺設的美玉小香爐。
蘇筠拿起這件拿起來挺重的玉石香爐，對攤主說：“我最近正在練習雕刻，我瞧着這件香爐的玉石挺大塊的倒是適合在這香爐上面練習一下我新學的手法”。
攤主笑道：“姑娘既是手藝人，我也就不瞞你了，這個香爐是進場前剛收的，不是我來不及，也不會擺在這角落裡讓人笑話了。
這個玉不值錢，你看着給吧”。
其實這個香爐是進場時從那幾個土夫子手裡收的搭件，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個撿來的，現在的土夫子別以爲他們手裡都是真東西。
他們也奸猾的很，隨便刨塊石頭，就敢當成秦始皇的墓磚賣給你。
那幾個土夫子是相熟的，這攤主跟他們殺價，最後他們讓了這個玉石香爐。
香爐裡只要不是宣德爐，都值錢有限，尤其是玉石香爐，本來就是擺設大過實用，這個玉石爐醜的讓人不敢直視。
不是本着做生意不賺就是虧的原則，這攤主早就把這香爐給丟山腳墊路去了。
而且這玉一看就不值錢，也不知道哪個閒的發慌的人雕了件這麼個玩意兒。
攤主看了看蘇筠手裡還沒放在口袋裡的黑金卡。
他是成心要和蘇筠交好，爲他們店拉個大客戶。因此說話倒是有三分實意。
“這樣的玉石在花鳥市場論斤稱，我是看着這正好是個香爐造型，我也省了麻煩，直接在這面練就成。
老闆你是做生意的，我也不好開價。
你出價吧，我看着還，人家不是都說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不過老闆我以後肯定還要經常買些古玩類的珍藏，你可不能欺負我年少懂的不多，就多要價啊”。
蘇筠把手裡的黑金卡，和攤主剛遞給她的名片裝作若無其事的晃了晃。
攤主斟酌了兩下道：“你看我這進場費還得交不少呢，爲了今天進場十天半個月都沒睡好了。
沒有辛苦費也有勞苦費，小姑娘你好意思再殺我的價嘛”。
攤主爲了和蘇筠交好，還使用自以爲萌萌噠的語氣。
“我又不是你老闆，你辛苦也找不着我要辛苦費吧”。
“我們這可都是爲了顧客能買到寶貝辛苦的啊”。
攤主繼續賣熱情，很好意思的。
“您開價兒吧”。
蘇筠真對這攤主無話可說了，不都是爲了賺錢嗎，怎麼說的好像是我爲人人一樣偉大的。
“這個數兒”。攤主伸出五根手指。
蘇筠擡眼，這些人都什麼毛病，動不動就伸手。
不過也許是爲了猜出顧客的心理價位，然後再擡高兩個零。
以達到打擊顧客氣勢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