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少錢你也不能再讓人把它抱走了,除非你不在這個地方開店”。
啥?
侯掌櫃沒聽懂,蘇筠走到門口,看着遠處。
他這店在這開了幾十年才做出了名聲,怎麼能輕易的就搬走,再說,要找到一個好位置的店鋪,那得多少錢。
這裡是古玩法器一條街,他可不想淪落到其他城市裡的花鳥市場去開店。
那裡魚龍混雜的,到處是想着來撿漏異想天開的半吊子水平的古董愛好者,又出不起錢,在那裡賣點小工藝品倒可以,像他這樣的大店,去那裡,纔是水往低處流了。
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古玩圈子就這麼大,扎進去不容易,侯掌櫃既然在千塘鎮立下腳,既然不會輕易搬走,再說千塘鎮又是歷史文化古鎮,最適合他們這樣的店了。
“姑娘真是說笑了,這開店可不是打工,哪能說換地方就換地方,我這輩子在這裡可是挪不動了”。
“對了,姑娘爲什麼說這葫蘆不能再被人請走?”
掌櫃知道了這葫蘆的來歷,正在心裡盤算着能請的起的人選,正在琢磨着怎麼給自家這葫蘆宣傳造勢呢。
蘇筠就一盆冷水潑下來了。
“你店裡昨天是不是夥計請假受傷了?”
蘇筠一說,掌櫃這纔想起來,昨天小吳是在門口摔了一跤,他還有點嫌小吳小題大做,誰知道今天又請假了,醫院裡開的出診證明都有。
昨天那一跤竟然摔裂了腳踝骨頭,侯掌櫃還打算今天關張後,去看看小吳,怎麼說也是在店門口摔的,不是自己店的責任,自己做個有良知的老闆還是要關愛員工的。
蘇筠聽到侯掌櫃心裡的話,臉上就有點諷刺的微笑:“是你們店的風水問題”。
“你站在這裡,看看對着你這家店的都是什麼?”
蘇筠讓開,侯掌櫃站在那裡往正前方看去:“隔了一條河。對面是人民醫院,”
侯掌櫃沒有看出來什麼。
千塘鎮從名字看來就知道河塘小橋極多,也有許多遊人會坐船在鎮上逛店,侯掌櫃這家店的位置他很滿意,前面因爲有條河,所以沒有店鋪跟他對門打擂臺。
而面對河水,風景優美,遊客從遊船上又能一眼看到他的店,招攬了許多生意。
“那你看醫院旁邊有什麼?”
“沒有什麼啊,就是市政府大樓,剛開始蓋的,聽說有五十層,這才起三十層。”
侯掌櫃說的是醫院的左邊,他這家店面對着河水,風景優美,對面當然也是,因此新的市政府大樓就建在對面。
千塘鎮雖然是個鎮,可是在行政單位上卻是市級別的。
“那右邊呢?”
“哦,右邊聽說是要建一個百貨大樓”。
“這纔剛起幾層”。
“市政廳周圍嘛,這一片以後肯定會更加繁華的”。
他的店鋪位置也會變得越來越值錢。
侯掌櫃心情很愉悅起來,蘇筠接下來的話,讓他那點開心像是遇到冰塊的小火焰,滅的很乾脆。
“醫院裡多是疾病生死,面對醫院本身就是犯陰邪煞,這醫院五層旋轉樓梯的五個尖角正對着你這家店門,這就是尖角煞,市政廳偏了一點,沒犯官門煞。
可是你看看這三十層樓高的市政廳,和那即將起來的百貨大樓,中間有了個矮層醫院,這是什麼?”
市政廳是請了設計師專門設計的,因此樓層就有點不規則,往左邊斜了一段,侯掌櫃想着百貨大樓起來後,矮層醫院的上空對着他店鋪的。
正是一把。
尖刀!
看到侯掌櫃終於看出來了,蘇筠接着道:“你該慶幸這百貨大樓還沒搭建起來,天斬煞還沒形成。而這木葫蘆只是離開你店裡一天,不然。
一個陰邪煞就夠你店裡的人受的”。
只是一個夥計受傷,這還是木葫蘆鎮宅福氣還沒散的保佑了。
侯掌櫃冷汗都下來了。
剛纔覺着自己店裡是黃金地帶,這短短一會兒,覺得這店裡真是處處犯衝啊。
“你也不用擔心,這木葫蘆的法力很強大,足以擋住這幾個大煞,保你店裡的人福氣安康。”
這樣的寶物法器,真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侯掌櫃徹底信了蘇筠說的他們店裡的“漏財”還是自己回來了。
侯掌櫃想想都覺得後怕,要是這木葫蘆真的被賈老闆請走了,漏財還倒其次,自己這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想到這,侯掌櫃就沒有了對蘇筠的一點小視,心裡很是感激。
接着一會兒時間,又有兩個客戶因爲其他說辭,換了兩件法器,這次侯掌櫃很好說話,立即就給換了,等人走了,立即請教蘇筠,是不是看走眼的。
果然都是,雖然沒有那件木葫蘆那麼值錢,可也讓侯掌櫃挽回損失小几萬。
侯掌櫃這時對蘇筠真是徹底服氣了,吳痕也醒過來了,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蘇筠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侯掌櫃很是不捨:“姑娘,您再幫我看看我店裡還有哪些不妥當,我這真怕一個不好,賺不了多少錢還倒其次,要是危及到身體纔是大事啊”。
侯掌櫃此時覺得原來賣法器,也是一件這麼危險的事情。
看到侯掌櫃這副被蛇咬的樣子,蘇筠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憂心,一般法器店也沒有這麼多的事,主要是你店裡的位置有點特殊。”
“現在看是沒什麼問題了。”
“以後的話,有問題,你也看不出來,所以擔心不擔心是一樣的”。
侯掌櫃:“......”
這怎麼聽着不像安慰人的話呢。
“再說,真犯了衝,橫禍也只是眨眼間,你害怕也是沒用的”。
侯掌櫃默默自我療傷,半響道:“姑娘,您再說話這麼直率,會被人打的”。
“是嗎?”
蘇筠歪歪頭,有點恍然:“怪不得,那倆個大媽總想扇我巴掌”。
侯掌櫃:“......”
吳痕:“......”
臨走,侯掌櫃想到今天蘇筠對他指點了這麼多,而且要不是知道了那木葫蘆的大作用,他即使不找賈老闆,肯定過幾天還會讓別人把葫蘆請走。
再想到今天早晨夥計說到醫院看小吳那腳腫的跟大腿的慘樣,忍不住打個哆嗦。
而且,要是這少女高人再有社會經驗點,根本就不用告訴自己這麼多,只需要把賈老闆換回來的木葫蘆買走就好了。
但是這位少女高人沒有,不單是沒有那麼多的詭詐心思,而且心地善良,也許是她知道拿走了葫蘆,自己這家店裡的員工和老闆都會非傷既殘。
因此這次蘇筠沒開口,候掌櫃就恭恭敬敬的又奉上了一張卡。
心甘又情願。
侯掌櫃也不是這麼大方,主要是他想着以後自己店裡說不定還要請這少女高人來看。
到時候,高人闖出了名聲,就不是這麼好請的了。
自己要在高人還是潛力股時,趕緊投資。
侯掌櫃一番心理活動,蘇筠也不想聽,只是看着那又來到手裡的一張卡,眼睛微微睜圓。
離開了這家法器店,半路上,吳痕囁嚅了半天,最後還是開口道:“蘇小姐,你能不能借我五萬塊錢”。
自己這個時候,開口就跟挾恩求報一樣,自己剛纔站在她面前保護她,是完全出於自己的心,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想法的。
吳痕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了,只記得那時候,自己心裡似乎有一團火,一團足以毀天滅地的火,什麼都不能使他畏懼。
“不借”。
蘇筠乾脆的拒絕,讓吳痕呆了。
“你要是用在你爸爸的手術上的話,根本就用不到,所以我不借”。
“快走吧,沒多少時間了,還有你家的風水呢”。
蘇筠在前面快步走。
吳痕趕上:“什麼沒時間了?”
“當然是你爸手術的事”。
蘇筠邊說着,邊鬆開手掌,看了看手心裡的一顆葫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