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掃了眼整個情況,祁平巧左臂流血,早已染滿了整個手臂,但周圍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身後跟着五六個男子,都是爲了避免在街道上引起混亂而故意隱藏身影,快步前行着。
蘇安泠猶豫了下,瞥了眼前方的目的地,最終還是停下腳步,拿出手機報了警,然後閃身擋住了祁平巧的道路。
“你!”祁平巧臉上閃過抹急切,不等蘇安泠有所解釋就直接出手攻擊,專業的搏鬥手法,但在中途就被蘇安泠給攔了下來,反抓着祁平巧的手,蘇安泠直接拉着她往後跑開。
今天週末,雖然這裡的人流量確實比較多,但要是按照祁平巧這樣的傷勢,想逃離那麼多人的追趕,絕對沒有任何的機會。對於蘇安泠來說,若是不認識的人那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自己認識的,而且還特地研究過她的資料,自然就不能置之不理。
“這裡是……”祁平巧被蘇安泠帶到越來越偏僻的地方,臉色變得愈發的蒼白,一時間卻摸不準蘇安泠的到來究竟是否好意了。
眼角瞥見拐到街角來的幾個人影,蘇安泠鬆開了祁平巧的手,“退後。”
說完,便直接從旁邊找了根竹子,立於街道的中央,嬌小的身姿卻以絕對的衝擊感擋住了那羣人的去路。
祁平巧虛弱的靠在牆壁上,鮮血順着她的手指直流而下,她艱難的呼吸着,視線卻落到了蘇安泠的身上,輕聲道:“小心點,他們要刀。”
事到如今,她本來就沒想逃走,可這樣將蘇安泠給牽扯進來……想到這兒,祁平巧才忽的意識到眼前這位女生的身份,沒錯,就是參與C—Four最新專輯拍攝的女主角,因爲涉及到祁平橋的關係,她才注意到了這位小明星的存在。
可是,讓她來對付那麼多的人?
祁平巧閉了閉眼,想着那個MV裡穿着服務生衣服的少女乖巧動人的模樣,就覺得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但接下來的情況,卻讓原本做好了最壞打算的祁平巧有些愣怔起來。
蘇安泠只是拿着根竹子,眨眼間不過三招之內,就將兩名男子踢倒在地,手中的長竹宛若舞劍,翩若驚鴻,隨着她的動作優雅而漂亮,但攻擊力卻意想不到的強大,而且更要命的是她會出損招,沒招都直衝着男人的要害而去,逼得人硬是不敢靠近半分。
“靠,哪來搗亂的?!”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倒掉了一半,拿着長刀的男子忍不住怒罵了聲,隨即做足了架勢。
眼前這女生,光是一看就知道對方是練過的,而且那身手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練出來的,起碼有好些年的功夫底子,只是他們眼看着就要將目標追到手了,忽然竄出來這麼個功夫女人就要他們功虧一簣,讓他們怎麼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那個,她,她好像很眼熟的樣子……”旁邊位矮個兒仔細打量了在前方的女生,不由得嚥了口唾沫,然後有些膽戰心驚的道。
這不是那個《浪跡江湖》中的小師妹嗎?
可是,如果真的是被位明星整的這麼慘,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而這邊,蘇安泠也不等他將猜測說話來,便主動出了手,竹子若長鞭般揮動着,所到之處皆是凌厲橫掃,極強的力道無可阻擋,一時間驚得在場的幾人雞飛狗跳的。
但,畢竟是竹子,在長刀一點點的摧殘下竟然也短了大截,祁平巧在旁邊看得越來越心驚,她確實沒有想到蘇安泠的功夫會這麼好,可就算是很厲害,她畢竟是個女生,以她來對付這麼多人,肯定也會吃不消的。
心中心思百轉,祁平巧急的心焦,她擡手護住小腹處,火燒火燎的心情全然沒有絲毫的減緩。
與此同時,蘇安泠擡手擋住長刀,中間的竹子頓時被砍成兩半,她不由得退後一步,朝祁平巧道:“你先走!”
說着,又一輪的攻擊襲來,蘇安泠的兩節竹子在手中玩成棍棒,而祁平巧在猶豫了會兒後,終究是咬了咬牙,匆忙地轉身離開。
她知道那羣人是怎樣的殘忍,如果落到對方的手上,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可偏偏,她……還不能死。她也清楚這個時候將蘇安泠這樣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是有多不合理,如果蘇安泠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肯定會愧疚一輩子。
但她還擁有理智,蘇安泠既然都願意這樣做,就算被抓住了被殘忍對待,自己也得逃脫,否則就更加對不起蘇安泠。
只是……
蘇安泠,爲什麼會出現?
種種疑惑在心裡紮了根,但祁平巧腳下的動作卻愈發的加快,她步伐匆忙,在這樣完全陌生的地方四處亂走。而,正在對付蘇安泠的六人,也悄悄地交換了下眼神,兩人迅速脫離開蘇安泠的攻擊範圍,繞道從其他地方追着祁平巧而去。
人多肯定佔有優勢,就比如現在,多了那麼多雙手腳,蘇安泠眉眼忽的冷了下來,緊隨着手中的動作也愈發的加快。太久沒有真正的動過手了,前世的身手也不算差,但蘇安泠的武術功夫幾乎出神入化,她要想真正的掌握還是需要斷時間。
但眼下,有這些人過來陪打,蘇安泠的手腳也愈發的熟練起來,很多招數無需多想就可以直接運用出來,她加快了動作,不超過一分鐘就徹底的將那四名男子給打翻在地,如此震撼的速度和身手差點兒沒嚇得四人再也爬不起來。
沒有任何遲疑的,蘇安泠直接追着祁平巧的方向而去,但她的方向感確實有些差勁,外加這裡的岔路口頗多,幾乎難以找清楚真正的方向,蘇安泠繞了幾條道後才發現祁平巧的血跡,這纔跟着血跡找到她。
只是……
轉過拐角,躍入眼簾的便是浸染在血中的祁平巧,蘇安泠幾乎整個眼眶都被染得鮮紅,滿目的鮮血那麼驚心動魄,足以令人心臟驟停。
祁平巧倒在地上,全身都是砍傷,鮮血染紅了白色的毛線衣,但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祁平巧死死地護住自己的小腹,臉色蒼白地宛若紙張,可仍舊不遺餘力的護着那裡。
與此同時,其餘的畫面也映入了蘇安泠的眼中,兩名追趕祁平巧的人已經被打倒在地,在地上打着滾卻爬不起來。
而他們中間,一位渾身都帶着超凡脫俗氣息的男子負手而立,垂在身後的黑色長髮悠然飄舞,黑色的西裝給人某種莊重的感覺,莫名的熟悉感從心底裡滑過,與此同時,對方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存在般,不緊不慢的轉過身,赫然間,那俊美無雙的臉展現在人眼前,俊朗柔和的五官,任意的舉動中都帶着仙姿,好像本就是與世隔絕的神仙般。
蘇安泠忽的愣在了原地,雙脣微微顫抖着,最後才喊出兩個字,“師兄。”
眼前的男子,在蘇安泠的記憶中,算是最爲深刻的。
蘇安泠被送入少林寺的時候才八歲,而也就是那個時候,她遇見了這位帶着渾然仙姿的師兄。
比她大八歲,向來不愛與人接觸,說話帶着古韻,很多時候那些師兄弟們都聽不懂,但蘇安泠卻十分喜歡與這位沉默寡言的師兄接觸,總是對方不理會她,也經常找他玩兒,縱使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自己在玩耍。
而蘇安泠的武術,大部分都是被他傳授的。就連少林方丈都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小小的少年會擁有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據說他是被方丈撿回來的,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細。
這位神秘莫測的師兄,在少林寺裡待了四年,之後便沒有任何交代的下山,再也沒了消息。
就算是換了靈魂的蘇安泠,此刻也能清清楚楚記得他的名字,即墨弈。
“阿泠。”男子的眉目輕輕的動了下,然後才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聲音儒雅清潤,就像是緩緩流淌着的泉水,令聽者無比的舒心自在。
縱使心裡有再多的驚訝,蘇安泠此刻也沒有將心思放在男子身上,而是快步跑到了祁平巧面前,在通知救護車來臨的時候,也以最快的速度檢查祁平巧的傷勢,並進行力所能及的搶救。
身上的傷口起碼有七八處,全都是用刀子砍得,而且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血流如注,若是不趕緊止血連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即墨弈看了會兒蘇安泠,直接脫下了外套,看起來以極輕的力道就將衣服撕成了布條,每塊相仿的布料彷彿是精心測量過的般,他面無表情的做完這一切,然後全都交給了蘇安泠。
“啊!”
搶救期間,身後掙扎着爬起來的歹徒猛地抓起地上的刀子,不要命的就那麼直接衝了過來,即墨弈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直接拾起地上的石子,順着力道直接往後面一彈,直接命中對方的額心,強大的衝擊力在空中就將人硬生生的拖着飛了好幾米,最後連爬都爬不起來。
警車和救護車近乎是同一時間抵達的,而作爲這場爭執的參與者的蘇安泠和即墨弈,也直接被帶到了警局,坐在警車上的蘇安泠無力的看着已經過了九點的時鐘,已經徹徹底底的沒了想法。
《千年》的導演秦耿的性子,蘇安泠也大概清楚,作爲華國內排的上名號的暴躁嚴厲導演,在這樣的試鏡裡,就算你只是遲到一分鐘,也沒了任何商量的機會。
可出奇的是,縱使在準備階段那麼的緊張揪心,甚至怕出任何一點差錯,現在知道成爲不可能的事情後,心情卻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只是,她也清楚,自己是有多捨不得。
“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兒?”蘇安泠雙手託着下巴,去看身邊坐着的男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帶着無盡的好奇和疑惑。
縱使繼承的只是以前的記憶,但蘇安泠對這位師兄的感情卻是做不了假的,而且還完好的傳承下來,現在的蘇安泠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對方當成自己的師兄,而非自己故意裝成的。
加上,以前的蘇安泠或許沒有想過即墨弈的武功究竟是有多特別,可現在的她卻可以清楚的知道,那樣的武功絕不是隨便就能夠學到的,帶着華國無數的精髓,純粹的古老武術,即墨弈要麼就是出生在那樣傳奇的武術家族,要麼就是……其他原因。
“出來有點事。”即墨弈看着蘇安泠,溫和的回答道。
畢竟是跟了自己四年的小女孩兒,長得跟小時候一個模樣也很容易認出來,而且即墨弈前些日子就在報紙上看到過她,現在將人認出來也很自然。只是,眼前這小女孩兒,跟記憶中的,倒也有些不一樣了。
斂去了凌冽和霸道,多了幾分柔和和內斂,看着也愈發的順眼起來。
“那師兄是住在J市嗎?”蘇安泠好奇地歪着腦袋,有些興致勃勃的問道。
“嗯。”
蘇安泠想了想,然後從包裡拿出手機,笑着道:“唔,我們要不要交換下電話號碼?”
“我沒有,”即墨弈頓了頓,看着蘇安泠有些發愣的眼神,解釋道,“用不慣。”
“哈?”下意識的疑惑,蘇安泠眨巴着眼睛,心中的疑惑愈發的大了起來。
這年頭,還有用不慣手機的嗎?
不過想想,按照這位師兄古怪的行爲方式,或許還真的有可能……
然而,即墨弈卻猶豫了下,然後拿過她的手機,“我把朋友的給你吧。”
狐疑的點了點頭,蘇安泠竟然不知從何處開始問起,只能老實地點了點頭,“哦。”
接下來的路程裡,蘇安泠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即墨弈聊着天,那並不是個主動會找話題的人,偶爾兩人的氣氛會驟然轉冷,好在就算氣氛再冷即墨弈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兩人的相處還算是融洽。
雖然是師兄妹,但蘇安泠也沒有追根究底的去問對方近幾年的事情,只是說些比較合適點輕鬆點的話題,比如回憶過往和少林寺的現在。
可他們倒是聊得有趣了,坐在前面開車的警察司機好幾次都差點兒沒將車子往道路旁邊開,什麼少林寺,什麼武功,什麼師兄妹的,搞得就跟古代穿越過來的似的,他載着的究竟是什麼人啊?
在警局做筆錄和瑣碎的事情,花費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蘇安泠迴歸自由身的時候沒有在警局看到即墨弈,打聽之下才知道早就已經被人接走了,她雖然有些納悶,但也沒有多問,而是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祁平巧身上肯定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蘇安泠跟她的關係不深,但好歹也算是認識的,畢竟人命關天,她再怎麼也不能在結果沒有出來的時候放下心來。
去醫院前蘇安泠給靳斯宸打了個電話,簡單的說了下事情的經過,而師兄即墨弈的事情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草草帶過。對方的語氣裡聽不出多少的情緒,簡單的說了幾下後便掛斷了電話。
看着掛斷後的手機屏幕,蘇安泠抿了抿脣,心裡有着說不出的失落。
趕到醫院花了個把小時,蘇安泠抵達急症室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早已在門口等候的祁平橋。
“你?”在看到蘇安泠的時候,祁平橋臉上浮現出明顯的詫異和震驚,他視線緊緊地落在蘇安泠的身上,彷彿有點摸不準對方究竟是過來做什麼的,目的是好是壞。
“我有點事問你。”擡手示意祁平橋別站起來,蘇安泠說着也就在他身邊坐下,臉上的乖巧好像徒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嚴肅和冷靜。
祁平橋擡眼看着蘇安泠,卻沒有直接應聲。
“我是CX7信息二組的組長,”蘇安泠仔細地看着對方的表情,清楚地看到那不自然的情緒後,便直接開口,“拆散祁平巧跟她男友的任務,是不是你發出來?”
“這……”祁平橋臉色忽的漲紅,他遲疑地看着蘇安泠,最後還是尷尬地點了點頭,“是的。”
頓了頓,祁平橋又補充道,“她是我姐,我只是不想看到她跟黑社會的人在一起。”
蘇安泠心神稍凜,果然……
既然話已經出口,祁平橋也不隱瞞,大概跟蘇安泠講了下整個事情的經過。
祁平橋和祁平巧,確確實實是親生姐弟,只是祁平巧是在年幼的時候被拐走,最後被賣到了劉家當成了養女。可沒想到的是,祁家輾轉反覆的尋找,五年前就已經找到了祁平巧。
當時的劉媽已經生了個孩子,雖然是個男孩,但因爲天生弱智的原因,鬧得全家都有些悽慘,加上祁平巧在劉家待了那麼久也算是有了感情了,怎麼說也不肯跟祁家的人離開,最後祁家父母就沒有辦法,只好讓祁平巧在劉家待着,並且主動的負擔祁平巧的生活費和學費。
唯一的要求就是,讓祁平巧改回自己的名字,而且將戶口轉到了祁家的名下。
而這些年,祁平巧也斷斷續續的跟祁家聯繫,可自從上了Q大後卻忽然斷了聯繫,性格也變得冷漠起來,好像是故意想跟祁家脫離關係般,祁平橋作爲弟弟也只能偶爾去看看她的情況,前些日子見到她跟黑社會的人交往,便沒有辦法,只好在CX7求助。
蘇安泠大概的聽完後,總算是將心裡的疑團給整理清楚了,果然只有這樣年紀的孩子纔會直接去請求拆散婚姻,不過黎明能夠選中這樣的任務,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問題。
沒多久,急症室的門就被打開,蘇安泠纔剛剛站起身,在看到扯下面罩的醫生時就不由得微微愣住。
男子身着手術服,從急症室裡第一個走出來,面罩下面那張極其養眼的臉也出現在了視線中,對方簡單的看了蘇安泠幾眼,似乎也沒有多少驚訝,直接走到祁平橋身邊。
“病人剛剛脫離了危險期,現在需要靜養。不過,孩子沒有保住。”有些惋惜的說完,楚風連就轉身離開,只是在路過蘇安泠身邊的時候,還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微不可見的笑容。
蘇安泠只覺得腦袋裡陣陣的抽着疼,她差點兒忘了這裡是CX7所屬的醫院,而楚風連作爲醫生,而且是優秀的外科醫生,就是在這裡工作的。
沒一會兒,祁平巧就被推了出來,送入單間病房。
蘇安泠遠遠的看到帶着氧氣罩,身子全部被白色的被子遮蓋的女生,忍不住鬆了口氣。眼看着祁平橋匆匆的跟了過去,她卻停在了原地,沒有絲毫的動彈。
說到底,她都已經放棄這個任務了,自然沒有追根究底的理由。
轉過身,蘇安泠剛想拎起包離開,可擡眼便對上了男子深沉的眼眸,靳斯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走吧。”靳斯宸仔細打量了她幾眼,話語裡隱含着某種情緒的波動,但卻仔細去琢磨透徹。
“哦,好。”乖乖地點了下頭,蘇安泠匆忙拿起包,老老實實的跟在了靳斯宸的身邊。
靳斯宸的出現是蘇安泠完全無法預料的,自上車後無法抑制住的緊張便洶涌而來,甚至連手指都在顫抖着,她咬着脣糾結着,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車外的天色都要黑透的時候,她才猶猶豫豫的面朝靳斯宸的方向。
“殿下,我沒有參加《千年》的試鏡。”鼓足勇氣說出的話語,讓蘇安泠心中的緊張情緒稍稍的減少了些許。
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早晨那祝福的話語,能夠讓眼前的男子說出那樣的話,是有多麼的不可思議,可她確確實實的接收到了。
既然對方是想讓她被選中的,她就算是努力過後沒被選中也好,可偏偏,卻是因爲這樣的理由,連機會都是被她自己給拋棄的。
就連……努力去競爭都沒有。
“我知道。”靳斯宸淡淡的回答,語氣平穩。
猶豫着,蘇安泠硬着頭皮問道:“你,會不會失望?”
話語落下,赫然間,靳斯宸踩下了剎車,周圍的車流依舊橫掃而過,可他依舊在這樣的大道上停了車。
“我會不會失望並不重要,”靳斯宸直視着她,那漆黑的瞳眸好似染上了別樣黑暗的色彩,變得洶涌而激烈,但仔細看來卻又無比的平和,他語氣中不再染有冰冷,而是格外的柔和,“重要的是,你會不會有事。”
你,會不會有事。
簡單的話語,卻不知道包含着多少情緒。
不知爲何,蘇安泠覺得胸腔都被洶涌的情緒擠得難受不已,她睜了睜眼,透明的淚水卻在眼眶裡聚集,不受控制的聚集在一起,然後涌現出來,染滿了整張小巧的臉龐。
心裡藏着說不出的難受,就連蘇安泠自己都說不清,究竟是感動還是害怕,可那些情緒堆積在心裡就是特別的難受。
她覺得自己可以輕輕鬆鬆的放棄《千年》,她覺得自己可以習慣那種時刻都要提防着生命的生活,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她可以壓抑住的情緒,不捨和恐慌,理智可以將那些負面的情緒全然壓蓋。
但,靳斯宸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就足以讓她那些被壓下去的情緒洶涌而出,她捨不得《千年》,她在打架的時候也怕自己被砍死,她甚至會想到靳斯宸會不會擔心……
而她突如其來的哭泣,卻讓本來集聚了大堆怒火的靳斯宸有些無措,蘇安泠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臉上閃過的慌神和愣怔,只來得及看清他遞上紙巾的溫和。
細心地擦乾她臉上的淚水,溫暖的手拂過她的臉龐,肌膚的觸碰令兩人皆是有些愣神,靳斯宸放下紙巾,語氣不自覺地放軟了許多,“不哭了。”
“我,”蘇安泠意識到自己真的哭了時候,頓時變得結巴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措,她微微的低下頭,“我不是故意的。”
這樣低聲的話語和服軟的表現,莫名其妙的觸動着人的心靈。靳斯宸猶豫着組織話語,最終輕描淡寫道:“想參加《千年》試鏡的話,我去幫你說。”
“不用了。”蘇安泠倏地擡起頭,忙擡手抓住男子的手腕,淚水未乾的眼裡閃爍着乞求,“我不想,靠這種關係……”
靳斯宸微微愣住,面前的女生淚光閃耀着,但語氣卻無比的堅定,好像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攔她的決定般。
心,忽然變得無比的柔和。
良久,輕輕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靳斯宸看着那雙閃爍着晶瑩光芒的眼睛,無言的同意了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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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師兄是反穿的……
大家可以猜猜,女主這種情況下,進了《千年》劇組毋庸置疑,但是,會是個怎樣的角色呢?
其實瓶子比較喜歡《千年》之後的劇本啊。
還有,今天二更不知道有木有,估摸着你們也去看春晚了吧,哭瞎,反正後臺訂閱好差就是。
最後,留言晚上回呀,瓶子確實有點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