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桑大壯
鄧麻子一臉猥瑣，嘿嘿笑着靠過去：“崔知青，要幫忙嗎？”
崔雪一個勁的喘粗氣，不可置信的看着榆枝，竟是就這麼走了。
聽見鄧麻子的聲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淒厲猙獰的吼了一聲：“滾。”
兩眼一翻，暈了，多半是氣的。
鄧麻子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左右瞧了瞧，沒人。
乾枯的黑手朝着崔雪伸了過去，不能吃肉，先喝點湯啊。
他可不蠢，這婆娘張嘴閉嘴就是舉報，平時見了都是躲得遠遠的，今天這種好機會百年難遇。
別說，這娘們人是討人厭了點.
鄧麻子嘿嘿笑得猥瑣，口水都流出來了。
摸夠了，瞧着崔雪凍得都快死了，才意猶未盡的把人抱起來，繞着村子跑一圈，嘴裡喊着崔知青暈倒了，我送她回去。
然後眼巴巴的瞅着桑大壯問：“我好看嗎？”
榆枝瞪他一眼：“好看怎麼沒反應？”
果真，王新鳳見榆枝戴了手鐲，眼眶都紅了。
以老賭鬼的狠，和自家媳婦的嬌弱，桑大壯都不敢想象後果。
手裡的燒火棍都不能忍。
桑葚坐在竈膛前燒火，優雅從容，火光印在他白皙俊秀的小臉上，明明滅滅看不真切。這麼接地氣的事，竟是被他做出了一股優雅氣韻。
桑大壯見老孃這次的愛有些沉重過頭，再也不敢硬抗，小心翼翼把榆枝的手從耳朵上摘下來，拎着水桶就跑了。
桑大壯感受着親孃來自靈魂的愛，木了木臉，不至於，不至於，他身上不至於只有二兩肉有用，他這兩百多斤的肉都有用。
沒有迴應桑葉的話，雖然，他同樣不信榆枝的改變，但，能演幾天是幾天吧，讓自家蠢爸和蠢奶高興一天是一天。
榆枝偷偷睜開一隻眼，左右瞧了沒外人，才把眼睛都睜開。
轉身去炕櫃裡摸出一個小布包，掏出裡面的檀香木手鐲。
檀香木製作，算不上多名貴，年代太久遠了，看起來有些老舊，香味也被掩蓋得差不多了。
屋子都是榆枝自己收拾的，不僅桑大壯不準進，其他人同樣不準進。
桑大壯倏的睜眼，直愣愣的看向榆枝，香香軟軟的親親都給震驚得忘了：“戴，戴上？”
“壯哥，我身上沒味，不抽就算了。壯哥，我是來跟你說崔雪那個賤娘們的事的。”
桑大壯看榆枝拿出手鐲，有些緊張，這是要還給他了？
榆枝將手鐲遞向桑大壯，桑大壯眼睛霎時就紅了，真的是要還給他，她要走了是嗎？
桑大壯死死的咬着牙，握緊拳，不願意去接。
舉起手上的手鐲晃給王新鳳看，榆枝知道，王新鳳和桑大壯一直沒有安全感，她得多做一些，讓他們感受到她不會拋棄他們離開的決心。
只是桑大壯知道，崔雪下賤，可不是自家媳婦那種單純臉皮薄的性子，這麼點風言風語對她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影響，讓她嫁給鄧麻子，不可能。
榆枝已經不想吐槽了，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孽，要自己承擔。
榆枝勾脣，舉着手左右看了看，在暗紅手鐲的襯托下，纖細的手腕，顯得越發白皙。
瘦猴暗暗翻個白眼，默默的看着桑大壯裝，誰不知道他家壯哥是個有媳婦的和尚，婆娘的身都近不了，能聞見鬼的味。
小兩口關係好，心裡樂呵呢。
只是眉宇間的喜悅，怎麼都藏不住，嘴脣上還有榆枝小臉細膩光滑的觸感，整顆心都飛了起來。
桑大壯哼了聲，突然間就有了潔癖：“你知道個屁，一邊玩去，別把我身上沾上了味。”媳婦不和他親近了咋辦，一點不懂事。
桑大壯見榆枝沒生氣，知道自己沒做錯，膽子大了不少：“好看。”
低眉順眼不敢亂瞅，準備把榆枝放炕上就出去。
榆枝挑眉：“是啊，怎麼，不願意？不願……”
王新鳳追到大門口，扯着嗓門吼：“你個癟犢子玩意，有本事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湊過去就親了一口，賊響，響得桑大壯心口咯噔一聲，嚇得不輕，看榆枝沒生氣才嘿嘿傻樂起來。
偷偷看着榆枝的臉色，慢慢往屋子裡挪着步，媳婦沒拒絕，還沒拒絕，一直沒拒絕。
拎着水桶，大步往水井邊去。
王新鳳是真氣，她兒子也沒蠢到家，平時還是有點腦子的，就是一遇上榆枝的事，那就跟腦袋被門拍扁了，屎尿從眼睛裡灌進腦子裡，被人拿大鐵錘哐哐砸了三天三夜似得，眼瞎心盲，蠢得世上絕無僅有，造孽啊。
“我看她能演幾天。”
榆枝離開，桑大壯忍不住失落，想想又挺滿足，這些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親近。
榆枝樂得不行，跑過去給王新鳳捏肩打扇：“謝謝媽，媽辛苦了，媽，你看我戴這個好看嗎？”
搓了搓手，站起身：“我，我先……”
桑大壯已經回味過來了，媳婦沒事，他就是一直沒捨得鬆手，這次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挨親媽兩下打算什麼，不痛不癢的。
出了門的桑大壯，瞬間就沒了那股傻氣。
王新鳳轉頭就揚起了笑臉，拉着榆枝的手看她泛紅的掌心，心疼得不行：“哪能不累呢，你身子還虛着呢，乖，去屋子裡休息會，媽給你做好吃的去。”
桑大壯感受着懷裡的小媳婦，軟乎乎香噴噴，心跳聲越來越大，下意識屏住呼吸，怕嚇着榆枝。
榆枝一次也沒戴過，倒不是嫌棄，只是清高的不稀罕老桑家的任何東西，更不承認自己是桑家兒媳婦的事，想着將來離開，必定會還給桑大壯，所以一直收在櫃子裡。
桑大壯不敢反駁也不敢坐，屁股沾了點炕沿，僵着身子杵着。
裡面全是榆枝的氣息，桑大壯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走路腿直哆嗦。
隨即跟做賊似得，邊瞅着榆枝的臉色，邊慢慢靠近，然後小心翼翼在榆枝臉上親了一下，剛碰到點臉上的小絨毛，就跟遇見鬼似得彈開。
她以前積威深遠，一時半會沒辦法改變男人的心態，只能慢慢來。
王新鳳瞧着兒媳婦臉都青了，怒火蹭蹭蹭往上冒，掄起燒火棍對着桑大壯劈頭蓋臉的砸下去：“狗東西，沒腦子的蠢玩意，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廢物點心，枝枝臉那麼嫩，你也下得去手，老孃抽死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好看，”桑大壯笑得像個大傻子。
榆枝悄悄紅了臉，桑大壯這麼大的體格子
啊……呸呸呸，想什麼有色廢料。
桑大壯嫌棄的看了眼瘦猴的小身板，把煙推開：“我媳婦不喜歡煙味。”
這個是當初結婚時，王新鳳給她的，說是老桑家，歷代傳給兒媳的傳家寶。
“放心，嫂子不會知道的，這煙是新得的好貨，壯哥嚐嚐。”
榆枝沒搭理桑大壯那點小心思，衝王新鳳揮手：“辛苦媽了。”
“坐下，別動。”
再次踏進這間屋子，桑大壯忍不住膽怯激動，榆枝窩在桑大壯懷裡，什麼反應都沒有，好似自己以前定的那些規矩，根本不存在。
榆枝小嘴一癟，把臉湊給王新鳳看：“媽，你瞧桑大壯做的好事。”
想到當初，崔雪設計榆枝落水，要不是自己，榆枝就得和一個老賭鬼糾纏不清。
桑大壯眼底閃過兇光，淡漠的應了一聲：“說吧。”
榆枝不怎麼滿意，好在有進步，嘴角往上勾了勾，又問：“我好看嗎？”
榆枝卻扒着桑大壯不鬆手：“你坐炕上。”
但蠢兒子沒輕沒重的，臉都給親青了還得了。
可桑大壯只有結婚當天，強行和榆枝圓房時進來過，此後就再也沒被允許，一直都住在旁邊的柴火棚子裡。
在醫院就想這麼做了，只是人多眼雜不方便。
轉身拿過鏡子瞧，得，臉都青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擰住桑大壯耳朵，怒吼：“桑大壯，你是屬狗的嗎，瞧你乾的好事。”
“好看嗎？”
媳婦已經不厭惡他了，真好。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嬉皮笑臉的給桑大壯遞過去一根菸：“壯哥挑水呢，您歇着，讓小弟來。”
二十出頭，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跟在桑大壯身後混，是桑大壯忠實跟班之一。
這間屋子以前是王新鳳在住，後來收拾出來給桑大壯和榆枝結婚用。
後來有了孩子，兩個孩子出生就跟着王新鳳住另外一間。
桑大壯好像學到了什麼，又不敢確定，縮着脖子試探着迴應：“好，好看。”
感受着王新鳳大巴掌落在桑大壯身上的震動，榆枝心疼的齜齜牙：“媽，別生氣，仔細氣壞了自己，我沒事，一點不累，可爽快了，打人可不得自己上纔開心嗎。”
老桑家，一家五口一進院子，就把院門關嚴實了。
榆枝怕男人憋出個好歹，只好嘆了口氣算了，從桑大壯身上起來。
桑大壯手臂一掀，瘦猴就騰空倒退數步，摔了個屁股蹲。
榆枝知道男人誤會了，低頭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傻子，愣着幹啥，給我戴上啊。”
桑大壯二話不說坐下了，真是榆枝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證明着她這些年的調教很成功。
王新鳳那眼睛多尖，瞟一眼就知道那是親出來的痕跡。
桑葚剛剛兩歲，就不願意和王新鳳一起住了，跑去和桑大壯擠柴棚，一直到現在。
桑大壯不放，臉還是黑的，眼睛還是紅的，眉頭死死的皺着：“我，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榆枝住的屋是老桑家最好的，老桑家只有三間屋子，一間堂屋，兩間臥室。
竈房，桑葉叼了根稻草，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嫌棄的看完了院子裡三人的幼稚鬧劇。
“剛剛那個賤娘們被鄧麻子摸了個遍，然後抱着在全村跑了一圈。當初那娘們設計嫂子就是這麼弄的，風水輪流轉，壯哥，咱們是不是也得幫着宣傳宣傳？”
王新鳳聽見榆枝的吼聲，就拎着燒火棍從竈房衝了出來。
榆枝忍俊不禁，笑問：“我好看嗎？”
“沒用的廢物點心，剛剛就傻不愣登的杵在那，沒說上去幫枝枝的忙。可憐我的枝枝小胳膊小腿的，還得自己揮掃帚，你說說，嫁個男人有什麼用，也就你那二兩肉能有點用，要不然還不如嫁頭豬。”
“好看，”桑大壯扯着嗓門喊了一聲，激動的摟着榆枝，在她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親得榆枝眼淚都出來了。
對上桑大壯，又是凶神惡煞的母老虎嘴臉：“杵着幹啥，還不送枝枝回屋，你是要凍死她啊。”
奈何他們沒有鄧麻子的膽子，不敢招惹崔雪，何況家裡還有母老虎，更不敢去碰了。
偷偷抹了淚，握着榆枝的手看不住的打量：“好看，我的枝枝戴什麼都好看。”
這事桑大壯王新鳳都知道，也明白她不接受手鐲，也就是沒有接受他們這個家的想法，母子倆什麼都沒說，更沒勉強她。
“嘿，壯哥。”李大炮，長得瘦瘦小小，像只猴，別人就給他起個外號叫瘦猴。
桑大壯心虛得厲害，老大一坨儘量縮小，讓榆枝擰得順手。
村裡的老少爺們瞧着鄧麻子，把崔雪嬌嬌軟軟的身子摟得死緊，滿村子跑的時候，大盤腿都透着股嘚瑟，真是羨慕又嫉妒。
“去你個蠢貨，”王新鳳一巴掌拍過去，拍得桑大壯腦門嗡嗡的：“眼睛被屎糊了蠢東西，老孃的聰明勁一點沒遺傳到，全遺傳到了你死鬼爹的蠢，蠢得老孃都想自戳雙目，免得被你氣死。”
這些年不管榆枝怎麼對他，怎麼恨他，他都可以接受，唯獨放她走，他做不到。
“啊？”好看要什麼反應？
榆枝磨磨牙，捧着桑大壯的大黑臉：“我男人真好看，”低頭去親了一口。
“不辛苦不辛苦。”王新鳳也緊張呢，瞧着傻兒子離榆枝的屋子越來越近，忙招呼兩個小的鑽進竈房，免得榆枝不好意思，不讓桑大壯進去了。
拍拍桑大壯的手：“快放我下來。”
“不不不，願意，我願意，”一把奪過手鐲，給榆枝戴上，生怕晚了榆枝後悔。
榆枝偷偷的笑了笑，坐在桑大壯腿上，蹭了個舒服的位置，窩進他懷裡，耳朵貼在胸口，聽着如敲鼓的心跳聲，安心極了。
一個屁股蹲也不疼，瘦猴拍拍屁股，屁顛顛的趕緊跟上。
眼底兇光更甚，銅鑼一般的嗓子，帶着股低沉的森冷：“嗯，儘量做得不動聲色。”
但他就得讓不可能變成可能。
“你去跟鄧麻子說，讓他對人知青負責。”
瘦猴嘿嘿的笑了：“壯哥，你跟小葉子真不愧是親父女，整人的手段都一樣。”
桑大壯挑眉：“說說。”
感謝書友016729的桃花扇和平安福，麼麼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