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晚上都沒有睡覺的李貴雖然把從他爹那裡偷出來的錢全部賭了個乾淨,但他還遠遠沒有盡興,當下還被個小廝給公然嘲諷,面上就是掛不住,當下拉下臉陰沉臉看着小廝,爪子重重拍在賭桌上,將桌子上放的那些碎銀給震的有些都掉落在地上。
人羣中倏然安靜下來,都這麼靜靜的看着李貴,眼底全然都是對他的憐憫之色。這張臉也算是賭坊的熟客,經常來這裡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大老闆雖然沒現身過,但他們這些人也知道,賭坊背後的老闆遠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
“怎麼地,老子還能欠你的錢不成!”李貴站起身就朝那個小廝吼了起來。
小廝一點都沒有因爲李貴的強勢而感到畏懼,反而還是板着那張死人面孔繼續翻手頭的賬本,用沒有起伏的聲音平淡道:“本賭坊概不賒賬,你已經欠下十兩銀子的帳,你將之前欠下的還上我自然會再給你重新借賬。”
多少也有些人是懷着看熱鬧的心思的,畢竟這個小廝他們這些常客看着也有些棉繩,應該是上一個賺夠錢不做了,老闆重新請回來的吧。
賭坊這種人流量很大的地方經常更換人員也很正常,能在賭坊幹滿半年都算得上很長時間了,而今天跟李貴對上的這個小廝顯然纔來了兩個多月,連那些經常來的常客都沒有認識清楚。
李貴憑藉這身高的優勢站在小廝的面前,用張不怎麼樣的臉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斜眼就這麼吊眼看着對方,目光裡滿滿都是對這個小廝的鄙視,欠揍的說道:“也就是說你今兒不會給我劃賬了。”
看他這個模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李貴是有動怒的徵兆,如果再要是招惹下來很可能會直接一拳頭揮上去,要一動手可事情就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了,周圍的人也不是善茬只會看熱鬧,纔不會幫忙勸架呢。
等了好一會兒以後小廝才慢慢擡起頭,那張白的有些嚇人的臉並沒有畏懼,還是沒有起伏的平板聲音,“都要按照規矩來,只要你還錢我立馬給你劃賬。”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只要李貴今天把之前欠的錢全部還上,小廝自然會給他劃今天的帳,不還錢就不會給他劃賬。
有人忍不住低聲嘀咕了,說新來的小廝是不是腦子有包,居然敢跟李貴這麼個流氓扯這些事情,既然對方想從賭坊賬上劃錢就給劃唄,反正他老子也是會來給還錢的,畢竟誰讓李貴是他老李家的唯一一個苗子呢,據說他的那個老孃當年生崽兒時候就難產死了。
“你膽子大的很啊,知道爺是誰,敢這麼跟你爺說話。”李貴一下就扯起對方的衣領子,作勢就要伸出手給對方來上一拳。
不過也還好李貴雖然衝動但也沒有就這麼動手,只是去威脅威脅他,等到對方害怕了自然而然會給自己劃賬。
不知道誰給賭坊裡看場子的人給叫
來了,幾個彪形大漢從後門虎虎生風的就走過來,大膀子遠遠不是李貴能夠比的,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就是典型的龍蝦碰到小蝦米,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嘛。
李貴也不是個傻子,見到強勢的人來了立馬乖得跟貓咪一樣,趕忙放開抓着小廝的衣領子,臉上掛起尷尬友善的笑容,還上前特意幫人家整整被扯亂的衣領子,最後拍拍對方的胸口笑着道:“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按照賭坊的規矩來,你做的對,是哥哥我的錯,見諒見諒。”
所有人心裡同時暗罵一聲,誰是你哥哥啊。
李貴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對方顯然沒有將事情化小的意思,彪形大漢往厲鬼面前一站,粗着嗓子就道:“就你小子想再賭坊鬧事啊,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來撒野的地方。”
李貴臉上很尷尬,趕忙連連陪笑的解釋:“誤會,都是誤會,我哪裡會鬧事,散了,大家都散了吧。”
聽到這麼句話想要看熱鬧的人紛紛露出掃興的笑容,真是有些失敗了,本來是想要看他們打起來的,結果人出來了,李貴慫了,還在那裡連連把身上的嫌疑給洗脫了。
大漢那張粗獷的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而後轉過頭去看了眼一句話都不說的小廝,他臉上露出恭敬的深色,似乎這個小廝是他們所畏懼的人一樣,並且也用很恭敬的聲音對小廝說道:“您沒事吧。”
小廝拿毛筆在賬薄上勾勾畫畫頭也不擡,“賭坊的帳以後都做清楚,我不希望再看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果再有後宮你們都明白。”
剛說完幾個壯漢的臉上都像記錄出恐懼的表情,好像這個疑似小廝的人說的話讓他們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這種事情還深刻的留在他們的身體和血液中,只要提到就能讓他們不自覺畏懼起來。
看看周圍人的目光在看看在那裡一個勁裝自己不存在的李貴,幾個大漢也大致明白咋回事,立馬陪着笑低頭哈腰的對小廝模樣的人說:“怎麼會呢,您的話我們一定放在心上,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原來是幕後老闆長期將賭坊的生意交給這個壯漢來打理,興許是很忙碌的原意是現過身,期初大漢還十分提心吊膽的過着日子,但時間一天天過去以後所謂的老闆沒有出現過,賭坊賺的錢也盡數進了他和他兄弟的腰包裡,時間一長他也就膽子變大。
既然賭坊老闆都沒有出現過還不是自己說了算,有些規矩啥的爲了多賺錢也就放款了,什麼要求必須上次欠賬清以後才能再次借錢的規矩也被放款,多借錢等收回時候他們腰包也多的。
奈何他們正沾沾自喜呢,背後所謂的老闆還就真的出現了,是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人,手裡總喜歡拿着個賬本,不說話的時候就安靜的在那裡算賬翻看,說話時候還用死人的語調
,讓他們不自覺害怕。
那些之前欠賬的人大漢和他兄弟可謂是花費了很大功夫才讓人把錢換上,索性上次李貴的賬被他老子給還上了,本以爲事情告一段落,但沒想到今天李貴又輸錢輸急眼了,口不擇言,還把他們老闆給當成賭坊小廝。
事情最後就這麼不了了之,李貴是被對方壯漢給趕出賭坊的,人臨走時候還說讓他不要再來,眼裡言外已經對對方不待見了,讓他下次別再來。
被壯漢架出賭坊丟在街道上已經夠丟人,李貴被周圍來回看的人羞的臉無比燥紅,當下氣憤無比也不賭博額,召喚上他那羣所謂的狐朋狗友就去一家館子吃飯。
這家酒館是他其中一位私交很好的朋友家裡開的,家裡的價格都不怎麼貴,都是平價也是他們能夠接受的,所以也是李貴一羣人經常去的。
天黑了,外邊的小攤販們也將東西收了,酒館晚上可不休息,說不準還有半夜上門來的客人,有錢賺爲何不賺,尤其是李貴這個沒腦子的人,宰他最划算了。
這不他們四個人圍一張桌子坐着,左邊的李貴嘜頭一直喝酒,是不是用筷子夾一口牛肉吃,就是不說話,旁邊三個人見他喝酒也不說話,紛紛勸他:“誒,李貴今晚你來怎麼一直在喝悶酒,也不跟我們說道說道。”
李貴把碗裡的酒仰頭喝乾淨,悶悶不樂的道:“別提今天倒黴死了,老子就想賭個錢誰知道被那個小白臉兒叫人給趕出來了。”
有人別過頭去低低笑幾聲,立馬接收到李貴不善的目光,聳聳肩很嚴肅的閉嘴,就聽李貴繼續說道:“老子在他那賭錢是看得上的他,真是給臉不要臉。”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反正就是李貴沒錯,一切都是那個白臉小廝的錯誤。
平日裡就跟三個狐朋狗友關係好,他們的互相吹捧讓李貴心裡得到滿足,沉悶的心情變好了許多,在他們敬酒中也有些飄飄然,勸酒啥的也沒停下。
一碗接一碗的酒全部都灌進了李貴的肚子裡,不得不說這人喝酒次數多酒量也好,轉眼大半罈子的酒進肚子以後還沒有完全醉,只是有些暈乎乎。
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另一人立馬會晤,道:“李兄,最近你財大氣粗了好多,不知道是在哪裡發財,要不跟兄弟我們也說說,讓我們分享下,讓兄弟一起發財。”
李貴呵呵連笑幾聲,端起碗讓一人給自己倒酒,雖然那人很不情願但還是給他倒酒。
帶着七分醉意地說道“發哪門子財啊,要想吉美那娘們兒有傍身手段,勞資也不會天天跑到賭坊裡混日子,都怪老頭子無能,兩個女人都搞不定,還害我被村長教訓。”
老頭子指的是李貴家的李老頭,也就是他的老子。
反正把自己還過這種日子都歸咎在他家老頭子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