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但司馬十六怒了,連鸚鵡的所有者伍福仁也怒了,兩人同時對着鸚鵡喝道:“混蛋,你敢挖牆角!”
鸚鵡嚇得撲愣着翅膀飛到了晨兮的懷裡,還把腦袋埋在晨兮的胸口,嘴裡卻嚷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小姐,連小動物都要傷害的人是惡魔,千萬不要相信啊。”
司馬十六與伍福仁瞬間臉都綠了,就算恨不得想掐死這該死的鸚鵡也不敢動手了,生怕在晨兮的腦海裡落了個心狠手辣的名聲。
“撲哧!”晨兮看着兩人如鬥雞一樣的男人竟然跟一隻鸚鵡僵持上了,實在忍不住的笑了。
手撫了撫鸚鵡的羽毛,對司馬十六道:“玉離,伍公子遠來是客,還不好好招待?”
司馬十六聽了心頭高興,這話裡明顯是把伍福仁當成客人了嘛,於是也顧不得跟只扁毛畜牲生氣了,而得意洋洋地對伍福仁道:“師弟,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要拘束,快坐吧。”
伍福仁倒也不在意,或者說就算是在意他也不會放在臉上,而是嬉皮笑臉道:“瞧師兄說的,什麼叫好不容易?小弟我以後自然會經常來的。”
“你還經常來!”司馬十六聽了又炸毛了,惡狠狠的瞪着伍福仁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素行不端,在京城名聲不好,但凡是個女的從八歲到八十歲只要你看上的你都搶回府裡去過?你這種德行天天來楊府,你不怕把兮丫頭的名聲帶壞了?”
伍福仁笑眯眯道:“咦,師兄這是說得什麼話?你哪知眼睛看到師弟我把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搶回家去了?
我雖然不挑食但也不至於這麼沒品好麼?倒是師兄,雖然外號叫南公子,可還有一個外號就是女人殺手呢,聽說你當初只要住到客棧裡,晚上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女人爬上你的牀,師兄這身體可還吃得消?要是吃不消的話,我找師傅送幾副藥給師兄補補如何?”
“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蛋,我何時需要補藥了?”司馬十六氣得臉色發青,男人最怕的就是被人說不行,以至於他忽略了重點。
伍福仁眯成一條縫的眼中閃過一道狡詐的光,笑道:“原來師兄天賦異稟,就算夜夜春宵也不用補藥啊,真是讓小弟我佩服啊佩服!丫頭,聽到沒,我這個師兄可是身經百戰啊,不是你的良人!”
“伍福仁,你這個混蛋,你胡說什麼!”
司馬十六氣急攻心,暴跳如雷,一拳打向了伍福仁的臉。
伍福仁在說出那話時自然就早有準備了,當下足尖一點就平移了數步避開了司馬十六的重拳,嘴裡卻調侃道:“哎喲,師兄可是惱羞成怒了?不過你就算打我又如何呢,不過是欲蓋彌彰,丫頭這麼聰明的人豈能受你的矇蔽?”
“你還說?”司馬十六氣怒的大打出手,伍福仁自然是迎刃而上。
一時間兩條人影一會飛到這,一會飛到那,又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
衛一與衛二滿頭黑線,這主子真是沒救了,明明這麼聰明睿智的人怎麼碰上楊郡主的事就這麼不經激起,幾下就上了伍少爺的當了。
這不,明明是伍少爺挑釁了主子,可是伍少爺表面上這麼狼狽的跳來跳去,嘴裡卻還不斷的騷擾着楊郡主“丫頭,救命啊,我師兄怕他比不上我,要殺我以絕後患啊,救命啊……”
司馬十六被激得更是火起,掌下更是毫不留情,偏偏他師傅喜歡這該死的伍福仁,竟然把壓箱底的絕招萍蹤微步的輕功絕招傳給了伍福仁,讓他空有武功卻追不上伍福仁,每次都是快追上時,被伍福仁如泥鰍般的滑走了。
他在這裡氣得牙癢,偏偏伍福仁還不知死活的亂嚷嚷,明明只是掌風掃過了伍福仁的衣襟,伍福仁卻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哎喲,不好了,打中了,打中我的手了,我的手要斷了,師傅啊,恕徒弟不孝不能孝順您了,您的大徒弟爲了搶我的愛人要殺我了!”
他這裡鬼哭狼嚎的叫着,把司馬十六是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恨不得真的動手殺了這個憊賴貨了事。
就在他殺機一現之時,伍福仁卻一步躲到了晨兮的身後,扯着晨兮的袖子哀求道:“丫頭,救命啊,救命之恩我一定以身相許。”
晨兮尷尬不已,這伍福仁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一旦被人識破了真面目,竟然是這種貨色!
司馬十六則氣得破口大罵道:“伍福仁,你這個混蛋,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躲在丫頭的身後?”
伍福仁微露出一臉,幽幽道:“我是不是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龍陽之好,不用你記掛!是不是,丫頭?”
後面一句卻是對晨兮說的。
晨兮一陣頭痛,她已經能預想到之後的生活了,這一個是醋罈子,一個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把他們兩攏在一起不起什麼妖蛾子纔怪呢!
司馬十六氣得牙癢,一個蒼鷹博兔就撲向了伍福仁,伍福仁只輕輕地一帶就把晨兮擋在了身前,把司馬十六嚇得立刻縮回了手倒退出了數步。
於是只等司馬十六一撲,伍福仁就把晨兮擋在身前,把司馬十六逗得火冒三丈。
晨兮見了自然是心疼司馬十六了,遂不愉道:“好了,伍公子,差不多就行了。”
伍福仁一愣,隨即哀怨地看着晨兮,一對桃花眼竟然泛出了淚光:“兮丫頭,你這是幫着他不幫我麼?”
晨兮撇了撇脣,這不是費話麼?她跟他是什麼關係,跟司馬十六又是什麼關係?能幫着他不幫司馬十六麼?
這時只聽鸚鵡叫嚷道:“你傻麼?你傻麼?”
剛纔還很嚴肅的氣氛頓時被鸚鵡這一聲叫嚷給緩和了。
晨兮柔聲道:“伍公子,你幫我許多,我一直記在心裡,今後但凡有什麼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定然會竭力相助,只是感情這東西不是能隨便勉強的,真是很抱歉。“
伍福仁的眼神不禁黯了黯,落寞道:“我到底哪裡不好?如果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麼?”
晨兮一個頭兩個大,這是伍福仁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她愣了愣委婉道:“你很好,都很好,可是……”
話還未說完就被伍福仁打斷,驚喜道:“我怎麼好?”
這回換晨兮的目光幽怨了,看了他半晌,纔不得已強笑道:“你聰明,善良,氣質好,樂於助人,長相俊美,高大多金,多才多藝,武功蓋世,溫柔可親。”
“既然我有這麼多的優點,你爲什麼不選擇我呢?”
敢情說了半天都是白說了?
晨兮默了。
這時司馬十六冷冷一笑譏道:“兮丫頭還少說了一樣他的優點。”
晨兮疑惑的看了眼司馬十六,只見司馬十六慢吞吞道:“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不懷疑別人說的話。”
“噗!”晨兮掩住了脣輕笑了起來,平靜下來的司馬十六果然是個毒舌,只一句話就把伍福仁給埋汰到天涯海角去了。
伍福仁聽了露出了悽然之色,彷彿怨婦般看着晨兮,只是癡癡道:“丫頭,你也這麼認爲麼?”
“……”
見晨兮不說話,伍福仁又悽婉道:“你可知道自從遇到了你我都變得不象我了,我以前對女人都是憐香惜玉的,可是自從認識你後,我看着你時就覺得女人是天下最美好的事物,是上天的恩賜,可是看到別的女人,就覺得她們一個個面目可憎,都是吃人喝血的妖魔鬼怪,我甚至懷疑我有雙重人格了,你說我都這樣了,你一點不感動麼?”
“感動!”
“那你是不是考慮一下接受我呢?”
“不能!”
“爲什麼?”
“因爲女子從一而終,你都有雙重人格了,就意味着是兩個人,你說我又怎麼能答應你?”
“……”
伍福仁眨着眼睛傻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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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十六大笑了起來,鄙夷道:“好了,師弟,收起你那裝腔作勢的表情吧,我的兮兒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欺騙的。”
伍福仁又幽怨地瞟了眼晨兮,薄脣輕啓:“丫頭,你也認爲我是在演戲麼?難道你真沒有感覺到我的真主要心麼?”
“……”晨兮尷尬不已。
伍福仁又期待不已地看着晨兮道:“丫頭,你還記得你我相遇時的情景麼?”
晨兮點了點頭道:“記得,那次一共有三條狗從我身邊跑過,一條是黃的,一條是白的,還有一條是黑白花的,左邊是賣餛飩麪的擔子,右邊是賣棕子的挑子,當時還有一隻貓從屋檐上跳下來。。。。”
伍福仁大喜過望:“天啊,你記得這麼清,可見你心裡是有我的!”
晨兮勾了勾脣,淡淡一笑:“不,恰恰相反,因爲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一天!”
“……”
伍福仁眨巴着眼低道:“你傷害了我脆落的心。”
司馬十六接道:“你落了我一地的雞皮疙瘩。”
千兒與萬兒則在一邊快笑得喘不過氣來了,這伍公子真是太搞笑了,沒想到主子的師弟竟然是這麼個性格,虧她們平日也曾與伍福仁打動交道,竟然沒有發現伍公子竟然有這種娛樂大衆的潛質。
這時只聽伍福仁又問晨兮道:“傷害了我你不難過麼?”
晨兮看了他一眼:“ 。。。呃。。。好吧,我很痛苦,我很難過,我難過的茶不思飯不想,夜不成眠!”
“那你爲什麼還笑容滿面?”
“我只打算騙你,又沒打算騙我自己。”
“哈哈哈……”
這次司馬十六笑得是前俯後仰再也不壓抑了,晨兮也抿着脣輕笑。
伍福仁則嘆了口氣,瞪了眼司馬十六道:“很好笑麼?哼!”
晨兮這才柔柔道:“好了,伍公子,你與玉離好不容易師兄弟重逢,一會好好聚聚如何?”
“誰跟他聚!”
“誰跟他聚!”
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晨兮笑眯眯道:“果然是師兄弟,連口氣都一樣呢。”
“誰跟他是師兄弟!”
“誰跟他是師兄弟!”
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隨後又露出相看兩厭的模樣。
晨兮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們彼此不願意,改明兒讓你們的師傅把你們逐出師門就是了,如今卻還是師兄弟,來,一起聚聚去。”
“哼!”
“哼!”
“哼!”
前兩聲哼自然是司馬十六與伍福仁發出來的,最後一聲卻是鸚鵡發出來的。
晨兮忍住了笑,帶着兩人往客廳而去。
司馬十六立刻攬住了晨兮的細腰宣示所有權。
伍富仁見了不甘示弱地跟到了晨兮的另一邊,還存心給司馬十六添堵道:“丫頭,你真的不再考慮我麼?要知道我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是一個天下少有的好男人!”
司馬十六罵道:“滾去,你有完沒完?裝柔弱裝出癮了麼?你要這麼高興裝可憐,改明兒送你去伶人館去,保證你一夜暴紅!”
“你!”
晨兮就在兩人男人你來我往的鬥嘴中往外而去。
千兒與萬兒互望了一眼,已然能預料今後小姐生活的多姿多彩了。
第二日,伍福仁又藉着來給鸚鵡送料的藉口跟到了兮園,對晨兮道:“丫頭,你到底是喜歡司馬十六還是喜歡我師哥啊?你要是喜歡我師哥怎麼答應嫁給司馬十六呢?可是你喜歡司馬十六怎麼又跟我師哥這麼樣熱呢?還是說你其實暗中是喜歡我的?”
千兒與萬兒直接抽抽了,這主子的師弟頭腦果然與常人不同。
晨兮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掃了他一眼柔柔道:“想知道麼?”
“嗯。”
“其實我喜歡永遠不出現的男人。”
“我馬上消失!”
伍福仁果然如一陣風般消失了,千兒長吁了口氣道:“終於走了,不然讓爺知道了,又指不定怎麼吃醋呢。”
晨兮眼眨了眨,淡淡地笑了,笑容就彷彿春天裡飄揚的蒲公英,輕而浮,又似蒙着淡淡的霧,讓人看不清楚。
第三日,伍福仁又來了,自說自話了半天后,終於對晨兮道:“丫頭,爲什麼你始終不理我?你知道你已經多久沒有和我說話了麼?”
“……”
“一柱香的時間了!你不覺得應該有所改變麼?”
晨兮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那好吧,延長爲一輩子。”
“……”
第四天,千兒匆匆的跑了進來,晨兮從書上挪開了目光,笑道:“怎麼?伍公子又來了?”
“不是。”千兒一臉凝重道:“是聖旨,聖旨來了!”
“撲!”
晨兮的笑凝在了臉上,手中的書掉在了桌上。
“小姐……”千兒驚了驚,急道:“小姐,您怎麼了?”
“噢,沒事,更衣,接旨。”
晨兮定了定神,恢復了清醒,連忙換了件衣服往外廳而去。
一路上她心頭不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楊氏晨兮賢良淑德,乃我朝女子楷模,特封爲聖郡主,代聖上參與四國千年墓門的發掘,欽此。”
“萬歲萬歲萬萬歲!”
晨兮跪着接了旨,待將旨放好後,林公公笑道:“恭喜楊郡主了,這聖郡主自開國以來還未曾封過外姓之人,楊郡主真是有福了。”
“這全是龍恩浩蕩。”晨兮謙虛地說了聲。
林公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道:“墓門艱險,楊郡主還是要自已保護好自己纔是。”
“多謝林公公關照。”晨兮感激的看了眼林公公後,試探道:“不知道此去還有誰?”
“這……”林公公遲疑了下,眼掃向了各處。
晨兮遂陪笑道:“是本郡主唐突了,望公公不要介意。”
“無妨,無妨。”
“千兒……”
千兒聽了晨兮的命令,立刻遞上了一個荷包,嬌笑道:“林公公,這是郡主的一點心意,林公公買些茶喝。”
“這如何使得?”
林公公連忙推脫,兩人推了一會,林公公才收了下來,汗顏道::如此多謝楊郡主了。”
晨兮微微一笑:“林公公客氣了。”
林公公這纔回宮訴旨去了。
到了兮園,千兒連忙將林公公給的字條送到了晨兮的手上,晨兮展開一看,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小姐……”
晨兮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燒着,直到紙條變成了灰燼,她才輕道:“沒想到惜妃真的練成了陰煞陣,還是九陰陰煞陣,這下可真是有些棘手了。”
“要不要告訴爺?”
“不要。”晨兮連忙道:“林公公就是玉離的人,要是能告訴他自然會告訴,他定然是不想玉離知道的。”
“爲什麼?”
晨兮笑了笑,道:“反正這事你別告訴玉離,九陰陰煞陣也不是什麼大陣,我也不是不能解決,何必讓他再多操心呢?是不是?”
千兒看了她一眼,答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嗯,千兒,麻煩你幫我倒杯水。”
趁着千兒去倒水的時候,晨兮的眼神變得幽深了,林公公雖然在司馬擎蒼身邊照顧了二十多年,但其實是藍星國的太監,當初是照顧玉離的,爲了玉離他才入了大辰國當太監,這麼一當就當了二十多年。他這輩子就是爲了玉離而活的,所以一切都是爲了玉離而考慮的。
林公公定然是怕玉離知道惜妃要用九陰陰煞陣對付自己,而對惜妃不利,從而提前暴露了玉離的實力,所以纔不告訴玉離而選擇告訴她,其用意也是希望她不要讓玉離因爲她而功虧一簣!
連一個公公都能爲了玉離考慮如此周全,她這個口口聲聲說愛玉離的人又怎麼能拖他的後腿呢?
“小姐!喝茶吧。”
“放那吧,我去看會書。”
千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將茶放在了桌上。
藏書閣裡,晨兮拼命的翻着書,把所有的書又重新翻了一遍,就是爲了找到破解九陰陰煞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