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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無華拿着奏章的手微頓,薄脣輕抿,抿出一抹冷意:“他倒來得快。||”
“那皇上……”崔公公揣摩着濯無華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試探。
濯無華淡淡地掃了眼崔公公,波瀾不動的眼底凝水成霜:“怎麼?難道崔公公很想朕召見他麼?”
“撲通!”崔公公嚇得跪倒在地,連聲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濯無華冷笑:“記着自己的身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別忘了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公公!”
崔公公汗如雨下,只是磕頭不敢說話。
濯無華沉吟了一會才冷冷道:“好了,去讓他進來吧。”
“是。”
崔公公恭敬的磕了個頭倒退數步走了出去。
看到崔公公,張華張候爺連忙陪着笑迎了上來:“崔公公,皇上怎麼說?”
“皇上宣張候爺晉見呢。”
崔公公眼直視着前方,沒有一點的表情。
張華微一愣神,隨即露出瞭然的神情,拿着一塊玉佩就往崔公公手裡塞:“崔公公,來時匆忙,這個小玩意還算入得了眼,公公拿着把玩吧。”
“哎呦,張候爺這是做什麼?爲皇上辦事那是奴才應該做的,千萬不要這樣。”
崔公公嚇得縮回了手,彷彿被馬蜂蟄了般。
“公公這話說的,這只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公公……”
“不行不行,咱家豈是那種人,張候爺您就別害咱家了。”崔公公是說什麼也不敢收的。開玩笑,剛被濯無華敲打過,他轉眼就收賄賂,這不是半夜打燈籠上茅房找屎(死)麼?
張華見崔公公確實沒有收的意思,遂才罷了手,只是心中卻奇怪不已,平日崔公公可沒少收他的禮,這才讓張妃侍寢次數遠遠超過他人。
既然崔公公不要,他就算了。
說完他對着崔公公友好的笑了笑就往御書房走去。
崔公公橫了眼周圍偷看的小太監,怒道:“看什麼看?好好當差,仔細出了差錯剝了你們的皮。”
小太監們立刻目不斜視,站得筆直。
崔公公則狐疑的看了眼內室,患得患失地站在那裡。
“皇上,老臣給皇上請安了。”
張候爺走進了御書房就對着濯無華跪了下來,依着濯無華以前的性子必然不等他跪下就會虛扶他一把,可是今日他都把話說完了,濯無華彷彿沒有聽見般,眼還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奏章上。
所以張候爺是無可奈何的跪了下去,這一跪竟然跪了有小半柱香的時間,跪得張華是腰痠背疼,頭昏眼花。
要說張華年紀也不大,不過五十歲的樣子,只是養優處優慣了,平日更是靠着自己的寵妃女兒得意非常,哪有機會跪啊?所以就算是跪了一柱香他也受不了了。
他直挺挺的跪在那裡,就算是身體極不舒服也不敢動,這回他知道爲什麼崔公公不敢收他的禮了,敢情是皇上對他有意見了。
良久,久到張華感覺自己的腿都麻木了,彷彿不是自己的時候,才聽到濯無華詫異的聲音:“咦,這不是張愛卿麼?怎麼跪在這裡?來了不久吧?”
“謝皇上,臣剛來,看皇上忙於政事不敢打擾。”張華嘴裡這麼說着,心裡卻快鬱悶死了,明明跪了這麼久了,卻被皇上一句來了不久的話給憋了回去,人皇上都這麼說了,難道他還能說不是來了一會而跪了一柱香了?這不是暗中指責皇上麼?
張華心裡生着悶氣,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因爲久跪,他一個踉蹌差點摔着了。
“哎呀,愛卿怎麼才跪了一下就站不住了?說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不知不覺愛卿已是老了。”
張華剛站直的身體差點又癱倒在地,這話是什麼意思嘛?難道是嫌棄他老了?要讓他告還鄉不成?
他連忙辯道:“有勞皇上操心了,老臣倒覺得身體還是可以的,平日精氣神也不錯,只是剛纔扭了腳而已。”
“扭了腳?”濯無華漫不經心的跟了句,聲音輕柔如風,就在張華自覺皇上心情還好之時,濯無華卻陡然一聲怒吼,把他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又跌倒了。
只聽濯無華怒道:“小崔子,你是幹什麼吃的?張候爺來了也不通報,居然讓張候爺扭了腳,你該當何罪?”
張華眼皮一跳,崔公公是什麼人?他可是皇上最寵幸的太監總管,要是皇上因爲這事懲罰了崔公公,崔公公有的是手段暗中給他下絆子。
當下他急道:“皇上,不能怪崔公公,不是崔公公的錯,是老臣,老臣沒讓崔公公陪進來的。”
“噢,原來是愛卿不讓崔公公陪的啊。”濯無華作出恍然大悟之狀,隨即皺眉道:“張愛卿,不是朕說你,人就得有自知自知,知道自己吃幾兩乾飯不是麼?這回是傷了自己的腿倒了小事,要是碰上大事的話,那就悔之莫及了不是麼?”?
張華只覺背上發冷,連稱下回不敢了。
崔公公看了看濯無華的臉色後,小跑到了張華的身邊,小心道:“張候爺您小心些,咱家扶您。”
“多謝崔公公。”
張華皮露出了感激之色,嘴裡是謝着,心裡卻恨上了崔公公,要不是這個閹人剛纔不給自己暗示,他何至於跪了這麼久還被濯無華借題發揮的敲打了這麼一頓!
“賜座吧。”
濯無華淡淡地說了句。
張華又欲跪下謝恩,這次卻被濯無華阻止住了:“愛卿休要再跪了,剛纔朕專注於奏章疏忽了你,難道愛卿是在心裡怪朕不成?”
張華誠惶誠恐:“皇上這話真是愧煞老臣了,老臣不能爲皇上分憂真是老臣之過啊。”
“嗯,你是忠心的。”
濯無華面上現出了一絲笑容,對崔總管道:“快,給張候爺上茶。”
捧着熱茶,張華有些受寵若驚地看着濯無華,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唉……還是愛卿忠君愛國啊,那些臣子有利益就往朕的面前湊,等真正要他們出主意了,一個個卻跟縮頭烏龜似的,沒有一點的好建議,真是氣死朕了。”
張華眼皮一跳,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臉上卻露出了不解之色:“皇上又有什麼憂心的事?難道早朝之時沒有解決麼?”
“能解決就好了!”
濯無華峰眉緊皺“江南有水患,北方卻乾旱,外邦要侵略,他國虎視眈眈,這些都讓朕操透了心。”
張華安慰道:“皇上吉人天相,自有上天保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皇上不必爲此過於憂心,還是保重龍體爲好。”
“嗯,還是張愛卿忠心啊,對了,愛卿今日來可是有關係國運的大事?”
“這……”
張華窒了窒,他當然是有事情來了,剛纔聽到張妃傳信濯無華寵幸了一個無名無份的宮女,連宮女劃花了張妃的臉濯無華都沒有計較,他當下就氣得衝到了皇宮,欲質問濯無華。
甚至連一番大義凜然的措辭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可是沒想到濯無華竟然見面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之後又將他捧得極高,最後還拿什麼關係國運的大事之詞來堵他的嘴。
他要是現在再拿張妃的事拉出來,豈不是就淪落成濯無華剛纔嘴裡那些有利益就上,沒利益就退的小人了?
而且人皇上言下之意也說得清清楚楚了,除了事關國運的事可以找他,別的免談,他要還不知進退的說出來不是沒事找事麼?
現在的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見他啞口無言,濯無華勾起了一抹譏嘲的笑:“怎麼了?很難開口麼?朕知道愛卿是忠君愛國的,不會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麻煩朕的,所說的定然是有關國家社的大事,有什麼事快說吧。”
聽到濯無華這般高帽子,張華更是不敢說出張妃的事了。
於是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老臣聽說皇上這些日子日夜批奏章連後宮也很少去,所以老臣擔心皇上的身體,希望皇上注重龍體。”
“你倒是有心了,知道朕這些日子忙得連後宮也沒時間去了,唉,要是所有人都如愛卿一樣時刻關心朕的健康,朕就有福了。”
濯無華眼底一片譏諷之色。
張華心頭一跳,這哪是誇他啊,分明是說他監視帝王舉動,連帝王的起居都瞭如指掌,這罪名……大了去了。
他連忙走下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道:“皇上,老臣絕無二心,都是爲皇上着想啊。”
濯無華眼中冰冷,臉上卻笑着:“愛卿這是爲何,朕又沒有說你有什麼二心,你的女兒是朕的寵妃,朕好你們張家纔好,朕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懷疑你呢?”
“是,是,皇上所言極是!”張華背心發冷,連連稱是。
“嗯,既然愛卿無事,朕要批閱奏章了。”
“老臣告退。”
張華見濯無華下了逐客令了,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
望着張華退去的背影,濯無華冷冷一笑,老匹夫,倒是夠能忍的。
“小崔子!”
“皇上!”崔公公送走張華後急急地跑了進來。
“去,告訴張妃讓她好好準備,一會張候爺會去看她。”
崔公公面不改色道:“是。”
茉莉宮中,張妃正坐立不安。
“娘娘,一會候爺就會從皇上那裡回來,定能給娘娘出氣的,娘娘就放心好了。”
玉佩被張妃晃得眼暈,不禁勸道。
“你不知道,昨兒個的事你也看到了,皇上是多麼的寵那個小賤人,本宮真是害怕,害怕就算是爹爹出馬也拿那個小賤人沒有辦法。”
“娘娘多慮了,那小賤人又沒有後臺,沒有背景,有的只是那張臉罷了,皇上怎麼會看重她超過了候爺呢?”
張妃聽了才感覺心情好了些:“你說得倒也是,這濯氏皇朝要不是本宮的爹爹怎麼可能有今日的繁榮昌盛?想來皇上是會給爹爹一個面子的。”
玉佩笑道:“既然這樣娘娘又有什麼可擔心的?您就等着聽候爺的好信吧。”
“呵呵,就你這個小妮子嘴會說話。”
張妃心情好了,看什麼都好,對玉佩也和顏悅色起來。
玉佩討好道:“這哪是奴婢會說話呢,都是娘娘的福氣好。”
張妃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小宮女匆匆走了進來:“娘娘,崔總管求見。”
“他來做什麼?”
張妃看了眼玉佩,玉佩想了想道:“許是給皇上宣旨吧,說不定是今晚要娘娘侍寢吧。”
張妃臉上一喜,連忙道:“快,快宣。”
崔公公一臉正經地走了進來,張妃笑着迎了上去:“崔公公,可是皇上有旨?”
“確實。”
“臣妾恭迎聖旨。”
說着張妃就要跪下去。
“娘娘且慢,皇上有旨,張妃站着接旨即可。”
張妃心頭狂喜,看來爹爹的話起作用了,她笑道:“多謝皇上恩典。”
崔公公點了點頭:“皇上有旨,張候爺來宮看望娘娘,望娘娘好生接待,勿怠慢了張候爺。”
張妃聽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原來不是侍之事,嘴裡只得道:“謝皇上龍恩。”
“好了,咱家把旨傳完了,就告辭了。”
崔公公說完就欲轉身。
“等等,崔公公……”
“娘娘還有何事?”
“呃……”張妃想了想試探道:“皇上還有說別的沒有?”
“沒有。”
“噢!”張妃更是失望了,她對玉佩道:“玉佩替本宮送送崔公公。”
“是”玉佩機靈的走到了崔公公身邊,笑:“崔公公請。”
“嗯。”崔公公點了點頭。
行到了無人之處,玉佩塞給了崔公公一個荷包。
崔公公不動聲色的收下了。
待玉佩回來後,張妃冷眼掃過了玉佩:“怎麼?他收下了?”
“回娘娘,很乾脆的收下了。”
張妃露出輕蔑一笑:“本宮當他多清高呢,這不也收了?想來之前不收是嫌棄本宮送的少罷了。”
“什麼送少送多的?”
張華踏進了茉莉宮,神情不愉。
“爹爹!”張妃見了大喜過望,急步走上前去。
“娘娘。”張華掃過了周圍的衆人,退後數步避開了張妃,對着張妃行了個君臣之禮。
張妃戛然而止,露出莊重之色對衆人道:“你們都下去吧,好好準備宴席,今日候爺會在這裡午膳。”
“是!”
一行宮人整齊的退了下去。
張妃這才緊張不已的迎上了張華:“爹,到底怎麼樣了?皇上可說怎麼懲罰那個小賤人?”
“小賤人?”張華不悅的瞪了眼張妃:“你好歹是一個貴妃,別一天到底小賤人小賤人的掛在嘴上,好聽麼?要知道你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該動動腦子了!別被人抓住了把柄到時就算老夫也幫不上你!還有,這天下的美人何其多,你殺的完麼?別頻繁的動手,你該做的是讓皇上怎麼離不開你,知道麼?”
“知道了。”張妃委曲不已,欲言又止,那小模樣倒是楚楚可憐。
張華瞪了她一眼,不耐煩道:“好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濯無華不會憐香惜玉!”
“爹!”
張妃這下真的哭了起來,抹着眼淚道:“難道爹爹都不疼女兒了麼?眼睜睜地看着女兒被一個小……呃,一個沒有來歷的野丫頭破了相了麼?”
張華臉色變得暗沉,眼不自覺地看向了張妃的臉,看到了幾條血痕,不禁擔憂道:“這臉真是破相了?”
“……”
玉佩連忙道:“回候爺話,請太醫來看過了,雖然說現在看着兇險了點,不過只要休養好會恢復如初的。”
張華這才長吁了口氣,這個女兒他是費了不少心思的,要是真破了相,他就得另想他法了。
看到張華陰晴不定的眼神,張妃輕吁了口氣,她知道這個爹爹功利心極強,就算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沒有了利用價值也會被當成棄子毫不留情的丟掉!
誰讓張家不缺女孩呢!張妃想着她後面的幾十個庶妹都虎視眈眈盯着她的位置,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心裡對這個爹要說沒有怨言那是假的,她父親後院都納了幾十個妾了,每個妾多的生了兩個女孩,這些女孩都是父親拉攏朝臣的籌碼。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張華看了眼張妃,漫不經心地問。
“噢,沒什麼。”張妃立刻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又期待道:“對了,爹,你還沒說皇上是準備怎麼懲罰那野丫頭的。”
“說什麼?你以爲老夫不想說麼?皇上根本就沒有給機會讓老夫說!”張華想想被濯無華黃口小兒給將了軍就氣憤不已。
“沒說?您怎麼能不說呢?難道女兒這些苦就白受了麼?”張妃見張華親自出馬都剎羽而歸,頓時急了起來。
“慌什麼?看你這樣子什麼都沉不住氣,將來怎麼在這後宮裡生活?”張華正鬱悶不已,聽到張妃這話似乎是在怪他,更是心情糟透了。
“那……爹,該怎麼辦呢?難道就讓女兒嚥下這口氣不成?”
“放心,這口氣老夫一定替你出!”
張華陰沉着臉,凝神想了會,待看向張妃後不禁又皺起了眉:“按說你被皇上寵幸的時日已多,你怎麼還未懷上龍子?”
“這……”
張妃臉一紅,囁嚅道:“爹以爲我不想懷麼?可是就是懷不上我有什麼辦法?”
張華眼一眯:“皇上是不是過後賜你無子湯了?”
“怎麼可能?皇上比我還想要孩子呢,每次過後都……”
說到這裡張妃臉更紅了,不好意思說出下面的話來。
“過後怎麼了?”
“爹……”張妃面紅耳赤怎麼也不敢講出口。
“怎麼了?翅膀硬了,開始瞞着爹了?”張華危險的眯了眯眼,如刀鋒般尖銳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張妃。
張妃渾身一寒,不敢再有隱瞞,只得小聲道:“每次同房後,皇上都讓我把腳放高高的,希望能懷上龍子的。”
張華聽了後才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欣慰道:“看來皇上倒是想你懷上孩子的。”
“那是自然!”
張妃不無驕傲的挺了挺胸。
“那你怎麼還懷不上?”張華不客氣的刺了她一句。
張妃立刻就蔫了,幽怨道:“爹,您怎麼能這麼說女兒?女兒沒懷上,那些妃子不也是沒懷上麼?能怨我麼?”
張華想了想道:“別的妃子爲什麼沒懷上,是皇上不讓懷,還是她們懷不上。”
“有的是皇上不讓懷,有的皇上讓懷也沒懷上。”
張華露出了凝重之色:“你說,會不會是皇上自身的問題?”
“爹!”張妃小心謹慎的看了眼周圍,輕道:“這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張華點了點頭,心裡卻盤算開來,要是皇上有問題,那麼別的妃子一定是懷不上的,如果莉兒懷上了,那就是唯一的龍種,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從天降啊!
可是既然皇上不能讓人懷,如果莉兒懷上了,會不會引起皇上的懷疑呢?
想到這裡,他眼中一閃而過殺機!
發現又能怎麼樣?等一切安排好了再讓莉兒懷上個孩子,不管是誰的,他說是龍種就是龍種!到那時殺了濯無華,整個濯氏就是張家的了!
“莉兒,你這些日子好好侍候皇上,爭取懷上知道麼?”
張華露出了慈祥之色,拍了拍張妃的肩膀。
張妃面露羞赧之色,點了點頭。
“好了,這是後宮,爲父也不能久留這就走了。”
“爹,您還是在這裡吃過飯再走吧,皇上還特意來關照過呢,看來在皇上的心裡還是很看重爹爹的。”
“皇上來關照過?”
張華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凝重。
“是啊,有什麼不妥麼?”
張妃不解地看了眼張華。
“有什麼不妥?”張華冷笑:“十分的不妥呢!”
說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張妃,這個女兒怎麼就得了濯無華的寵呢?真是笨得可以!連這都看不出來,濯無華是警告他呢,讓他別在濯無華的眼皮底下玩花樣,偏生這個蠢女兒看不明白,還以爲多大的恩典呢。
“好了,雖然說皇上有意交待,但這畢竟是後宮,爹也是外男不宜久留,爹就先走了。”
老奸巨滑的張華想了想還是走了,濯無華只是警告他,他要是真留了下來倒會留下了把柄。
“那女兒恭送爹爹。”
張妃見張華去意堅決,也不再強留。
待張華走後,張妃的笑臉才嗖得變冷:“玉佩,你說父親到底想做什麼?”
玉佩戰戰兢兢道“娘娘,候爺心裡想的,奴婢怎麼可能猜得到?”
“哼,也是,本宮這倒是傻了,問你有什麼用?不過,你覺得爹爹可是真心待本宮?”
玉佩又躊躇了,這話怎麼說呢?說得好那是應該的,說得不好說不定就是殺人的大罪。
她想了想道:“候爺對娘娘好不好,娘娘心裡會不明白麼?不過依奴婢看,只有候爺好娘娘纔好,娘娘好候府也好,娘娘與候府是休慼相關的。”
張妃這才臉色變得稍好,點頭道:“對,你說的不錯,皇上之所以特別寵本宮,也是看在了候府的情份上,不過爹問話的那樣子總是讓本宮有些擔心。”
“娘娘這是擔心什麼呢?無外乎是候爺關心娘娘罷了,要知道這後位懸空已久,只等誰誕下了龍子,就能登上後位,候爺着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唉,你以爲本宮不急麼?這一年年的秀女進來,向來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本宮雖然貌美卻終有老去之時,看看候府的那些姨娘就知道了。”
玉佩陪着小心不敢再說了,這畢竟是議論主子的是非,弄不好就倒在黴了。
張妃站在那裡愣愣地想了一會,才往內殿走去。
崔公公走到了御書房,進去後磕了個頭後才道:“皇上,奴才已經給張妃傳過旨了。”
“嗯。”濯無華的眼睛沒有從奏章上移開,只是輕應了聲。
“張候爺去了茉莉宮後不久也就走了。”
濯無華的手微頓,似笑非笑道:“他倒走得及時。”
崔公公斂着眉不敢接話。
“好了,那你下去吧。”
“謝皇上。”崔公公謝完恩後,卻沒有動彈而是將玉佩給的荷包遞向了濯無華:“回皇上,這是娘娘賞賜的。”
濯無華斜睨了一眼:“既然是賞你的你就拿着,這身外之物朕從來不會苛刻於你,你只管好自己的心便是。”
“謝皇上,奴才一定忠心耿耿,爲皇上辦事死而後已。”
濯無華的眼中浮上了一絲的笑:“好了,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崔公公這才感覺身體輕省了,面露喜色退了下去。
濯無華眼眯了眯,冷笑了數聲。
一直到夜,濯無華突然對崔公公道:“小崔子,既然拿了張妃的東西,你總該爲張妃做點事吧?”
崔公公先是一愣,隨後心領神會,對着管敬事房的太監叫道:“還不把綠頭牌拿來!皇上今兒要去後宮!”
“是,是。”
不一會敬事房將綠頭牌拿了過來,濯無華掃過了一排排的牌子,隨手拿了一個扔給了崔公公。
崔公公一看,笑道:“皇上今兒要去茉莉宮,讓茉莉宮的主子好好準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