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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兮將自己浸入了泡滿花瓣的木桶裡,眼微微的閉着,一對墨睫似羽扇般的輕閃着,在眼底投下美麗的陰影,手無意識的划動着水面的玫瑰花瓣,指尖輕拈起一瓣殷紅,絲絨般的觸感卻並未令她有絲毫的憐惜,輕輕一捻間,只留殘香於指尖,落花成碎於水中,慢慢盪漾出一縷悽豔的紅…。
“楊大小姐,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如淙淙冰泉飄入她的耳膜。
“什麼人?”她一聲輕斥,眼猛得擡了起來,卻發現內衣在離自己五米之遠,如果要取到的話,非得起身不可,那豈不是全露光了?
思量之下,立刻身體埋入水裡,只將一個腦袋露在了水面,所幸花瓣層疊不露一絲的春光。
男子見了嗤笑:“嘿嘿,不過是一個小黃毛丫頭,難道你以爲我會有興趣麼?還遮着掩着的?”
“對於深夜闖入女子閨房的男人,品行本就有待考究,這與我年紀又有什麼關係?何況女子七歲不同席,不知道你可念過書否?”
“你…”男子一陣氣結,哼道:“沒想到非但是個惡毒的,還是個牙尖嘴厲的,楊大成倒生了個奸詐狠毒的女兒!要是惹本公子不高興,一併殺了了事。”
晨兮心中一動,這男子直呼父親的名字,要不是與父親有仇,要不就是比父親級別高,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國之人,這到底是什麼人呢?又怎麼會深夜到她的閨房呢?
“怎麼?不說話了?舌頭被貓叨走了?”男子見晨兮不再說話,以爲她被自已嚇着了,頓時有種惡作劇的滿足感。
晨兮閉了閉眼,才緩緩道:“不管公子是誰,如果是來尋仇的,那麼出門左拐再前走一百米後再右拐,穿過荷花池就是我父親的院子;如果你是來尋芳的,那麼父親院子邊上的風院住着楊府最美麗最妖嬈的二姨娘,相信你定然能滿意而歸。”
男子一聽騰地跳了起來:“楊晨兮,你還是不是人?你居然指點本公子去殺你父親?還指點本公子去碰你那殘花敗柳的姨娘?你簡直。簡直…”
他說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合適的字眼來指責晨兮,這個楊家大小姐思維簡直是太離經叛道了,甚至可以說是大逆不道,要不是白日他親耳聽到這個大小姐的一席話知道她是一個心機深重的人,就剛纔那番話差點以爲她是個瘋子!
“咦,這就怪了,你深夜進入女子閨房,非奸即盜,定然不是良善之人,我依着你的心思爲你指明道路,你不思感激,反而出口相罵,看來人品果然有問題啊,傳言盜有盜品,賊有賊義,原來你就是那種下三濫的人,非便沒品而且沒義!”
“你…”晨兮一番妙語連珠罵人不帶髒字,讓男子聽了差點沒一口氣憋了過去,半晌才呼吸暢通,牙咬得咯咯地響,手更是捏成了拳頭,要不是男女有別,此時他非得把晨兮拉出水面,看看這個女人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咬了半天牙,他眼直直地瞪着晨兮的後腦勺,如果這眼中的怒火是真火的話,估計這會晨兮一頭烏黑的頭髮早就被燒成灰燼了。
可惜他瞪了半天,晨兮竟然是紋絲不動,讓他眼珠一轉頓時心生惡念,奸笑了數聲:“嘿嘿,既然楊小姐這般擡舉於本公子,本公子不妨就做了楊小姐口中那個沒品沒義的貪色小人如何?楊小姐雖然年紀幼小卻生得美貌天成,這肌膚…咳咳……。”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覺臉紅如雞血,眼不知道看向何處了,可是爲了表現的更象一個登徒子,他不得不繼續道:“簡直是…是那個…”
可嘆他平日飽讀詩書,文滔武略可謂無所不能,竟然滿腦子搜不出一個香豔的詞來,心中不禁懊惱萬分,眼又恨恨地瞪向了晨兮,一見之下,脣間卻勾起了邪魅的笑。
原來晨兮的身體微微一僵,看來是在害怕了,本以爲這黑心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也還是有怕的…。
水中晨兮的手緊緊的握着,怎麼辦?難道這真是個登徒子?是二姨娘派來壞她名譽的?一時間她對二姨娘的恨上升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連身體都開始發顫了。
看到晨兮這樣的害怕,男子倒於心不忍了,他正想解釋,卻聽到院外人聲鼎沸,陡然一驚,快走幾步就跑到了晨兮的身邊。
晨兮只見一道陰影遮住了她,頓時心神一懼,就要驚呼出聲。
話未出口,卻被一隻溫潤的大手狠狠的捂住了她的脣,她驚恐地看向手的主人,一見之下頓時一澀,男子一襲夜行衣,黑得徹底,幾處傷口,血跡斑斑,皮肉已然翻轉於衣外,顯得有些狼狽,卻絲毫不損他英挺華貴氣息,反而有些落拓的邪魅,烏黑的發有些凌亂地飄散開來,一半流泄而下,一些粘於他失血而蒼白頰間,犀利如刀的眼泛着疲憊的滄桑感,薄脣輕勾,笑容如狐狸般狡詐,他似笑非笑斜依在浴桶邊,舉手投足彰顯着風華絕代,這是一種誰也比不上了風度,是誰也無法模仿的氣質,更是擁有着讓人一見沉淪的魔魅…。
是他!怎麼會是他?
她將所有的震驚都掩於眼底深處……。
這時外面的聲音更響了,男子不耐煩地看了外面一眼後,轉頭對晨兮喝道:“不要出聲聽到沒有?”
晨兮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竟然再也不怕他了,而是撩起了把水漫不經心的洗起了臉,那樣子根本對男子是無聲的蔑視!
男子一驚彷彿碰到了髒東西般快速縮回,水順着他的手流了下去,還有幾瓣紅豔的花瓣粘着於其上,將他骨節分明的手愈顯幾分妖嬈。
眼有意無意地看了看他的手,晨兮又揚起了高傲的頭,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你…。”他一陣氣結,沒想到晨兮竟然全然不害怕,讓他有種無力感,想了想,他甩掉了手上的花瓣,手快如閃電般來鎖住了她的喉間,努力露出猙獰的笑:“要敢出聲,我就殺了你聽到沒?”
晨兮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後,忽然展顏一笑,笑得那是奸詐狡猾,口中卻吐出了讓他差點暈倒的話:“你可以先奸後殺!”
“呃。”男子一個趔趄手也不禁鬆了鬆,咬牙切齒道:“你還是不是女人?”
“你說呢?”晨兮挑了挑眉,戲謔的勾了勾脣。
“…。”怎麼感覺他被調戲了?他一陣的哭笑不得,想他堂堂一個男子竟然被一個十一歲的女孩給調戲了!
不,不行,他不能這麼被動!
“嘿嘿,就你這身子還沒長開的樣子,公子我怕倒了味口!過兩年也許…”說完還故作輕挑的上下打量着晨兮的身子。
“過兩年也輪不到你來肖想。”晨兮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心裡卻恨上了他,好你個天下第一公子,從此我跟你沒完!
“咦,你這口氣倒是怨恨上我沒看上你了?”晨兮的表情讓男子忘了身處險境,竟然有了逗弄她的心思。
“切,神經病…”
男子眉頭一皺:“女孩子還是人斯文點好。”
晨兮正待反言相譏,聽到春兒在外面急道:“小姐,您洗完了麼?”
晨兮一把拍開了男子鎖喉間的手,揚聲道:“沒呢,什麼事?”
“聽說院裡來了刺客,奉將軍令現在正在挨着宅子搜呢,華兒正在跟管家理論呢,恐怕一會就會搜到小姐的閨房了,奴婢恐怕衝撞了小姐。”
“噢,知道了,我還沒洗完,要是來了,讓奴婢們先搜外室吧。”
“是。”
晨兮側耳聽了聽後纔對那男子瞪了眼,咬牙切齒壓低嗓子道:“你就是那刺客?爲什麼跑到我這裡?你想害死我麼?”
“嘿嘿,誰讓你是楊大將軍的嫡女呢?這楊府難道還有比你房裡更安全的地方麼?”
晨兮冷笑一聲:“嘿嘿,看來讓你失望了,我這屋裡跟個丫環的屋裡沒什麼兩樣,建議你去二小姐如琳的房裡還比較保險。”
“小黑心腸的,總是想陷害別人。”
“不要叫我黑心腸,我纔不是。”晨兮不滿的嘟了嘟嘴,氳氤霧氣中,朦朧欲雨,透過煙霧繚繞,溼潤的烏髮捲曲着粘在晨兮白淨的臉上,紅豔的脣如清晨滴水的玫瑰,這樣的妖媚竟然讓男子心中一動,不過馬上男子懊惱異常,他真是瘋了,居然對一個才十一歲的女孩子動了心,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天下第一公子就斯文掃地了。
眼猛得一閉,將剛纔的旖旎全都甩出的腦海,眼卻移向了他處,笑道:“怎麼不是了?今日在鑼鼓巷裡明明早就呆在那裡了偏生不救人,卻非要等那小姑娘快失身了才救人,這不是黑心腸是什麼?”
晨兮微微一澀,反擊道:“總比有人一直在邊上看着卻不伸手救人的好!要說黑心,你比我還黑心!”
男子一愣,失笑起來,那笑容如若風月齊放,令星光無色,晨兮的眼閃了閃,臉竟然微紅,暗罵道:“真是個妖孽,怪不得上世讓所有的千金小姐都趨之若鶩,可惜是個…。”
看到晨兮欲語還羞的樣子,男子的心更是一柔,彷彿平靜小湖興起了一陣漣漪,腦中一熱,竟然說出了讓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話來:“怎麼?你是不是被我迷住了?你看你是個小黑心的,我是個大黑心的,不如咱們湊成一對可否?”
眼深深的注視着晨兮,竟然有種連他也不能說出來的感覺,不知道是希望晨兮說是呢,還是…
晨兮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中竟然現出了迷離之色,這種眼神頓時讓他心底一沉,失望不已,原來這個女孩與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樣,又是一個爲了他的皮囊而神魂顛倒的人!
就在他沉思之時,晨兮的手竟然撫上了他的臉,他厭惡的一躲,卻不想晨兮的手快如閃電的鎖住了他的咽喉,她朱脣輕吐,笑得風流肆意:“我只想做最黑心的,怎麼辦?”
男子心神微動,絲毫不顧及喉間的威脅笑道:“可惜有我這個最黑心的,你註定只能當個小黑心。”
“那可不一定…”忽然美麗的眼中綻開了無比邪惡的璀璨,柔軟如花瓣的脣間溢出冰冷的字眼:“只要你死了,我就是最黑心的。”
手猛得收緊,男子泰然自若,面無改色,甚至笑得更加慵懶中,那昂藏的身軀竟然毫不猶豫的逼近了她,一股屬於他的芝蘭氣息夾雜着水中陣陣的熱息撲向了她…。
“靜謐如水,動若脫兔,笑如菡萏,皓似明月,假以時日定然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尤其是這肌膚…”
隨着他鼻息的噴薄,晨兮只覺肩上一陣陣的熱氣,低眼之時,卻發現因爲握着他的喉,小半個肩已然露出了水面…。
“啊…”她還未得及驚叫出聲,男子竟然如靈蛇般脫離的她的掌握,而身體竟然一沉,躍入了她的浴桶中。
頓時她呆在那裡,彷彿被點了穴道般,良久纔將猛然驚醒,將桶下的腿連忙緊緊的絞在一起,手拿起了一條毛巾捂住了胸口…。
她突然記得水下是清可鑑人的…
臉頓時脹得通紅,她又羞又憤,豁得準備站起來,一條鐵臂死死的固定住了她的細腰,腰間男子特有的力量,肌膚上更是男人才有的溫度,頓時讓她渾身戰慄!
天啊,她與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裸呈相對了!
她幾近暈倒…
“小姐,小姐…”春兒突然推開了門,叫道:“管家娘子帶着人進來搜了,小姐可曾穿好衣服?”
頭一下更暈了,怪不得這男子突然躍入水中,原來人都快進屋了!
眼狠狠的射向了水中,恨不得擡起腳踢死這個始作俑者,剛擡起腿,立刻收了回來,她真是瘋了!要是擡起腿不全被這個該死的看光了?
她定了定神,對春兒道:“我還沒洗完,要搜就讓她們搜吧。”
這一字一頓都帶着滿腔的恨意,連字音都有些顫抖了。
春兒只當她是生氣,倒並沒有懷疑,只是應了聲後,對外面的管家娘子警告道:“小姐正在洗澡,你們要搜可得當着心點,別打擾了小姐。”
管家娘子吳嬤嬤笑道:“瞧春兒這話說的,我們也是奉了老爺的命令才搜的,聽你的口氣倒是我們有意似的。”
春兒沒好氣道:“是不是有意的你們自己心裡有數!這宅子裡有刺客定然是男子,你跑我們小姐院裡來搜是什麼道理?這不是明擺着敗壞我們小姐名聲麼?”
“哎呦”吳嬤嬤誇張的叫了起來:“春兒姑娘,這話可不敢亂說,我老婆子也是奉了命行事的,要說我自己就算是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私自搜大小姐的屋子不是?”
春兒正待說話,卻聽晨兮道:“春兒,別說了,讓她們進來。”
“是。”
吳嬤嬤這才奸猾的笑了笑,走進了屋後對着屏風後的晨兮行了個禮後道:“爲了小姐的安全,請小姐恕老奴之罪。”
“既然是父親的命令,吳嬤嬤就看看吧,只是這裡的東西要是有一點的損失,你自己看着辦吧。”
吳嬤嬤聽了心中一凜,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連忙道:“是,是,這個老奴決不敢有絲毫損失了。”
說完了對其他的媽子喝道:“給我小心的看,要是有什麼疏忽威害到了大小姐,可別怕我不客氣!”
隨着衆奴婢的應聲,晨兮聽到開始找尋的聲音。
眼微微地閉了閉,吳嬤嬤是二姨娘的人,定然是趁着有刺客入府,想找機會給她扎針眼,甚至希望這個刺客最好在她的屋裡,那麼她從此在父親面前就會失去了地位,連帶母親也會擡不起頭來。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着急,要是別的時候她倒不怕,可恨的是這刺客真在她屋裡,而且與她共在一個浴桶裡,要是搜出了這人,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裡她決定先下手爲強,喝道:“春兒,你們給我看好了,等這些嬤嬤走後,屋裡少了什麼多了什麼都記在嬤嬤的頭上!”
“是。”春兒應了聲,叫上所有的丫環婆子一個個嚴陣以待的盯着這些來搜屋的丫環婆子,把吳嬤嬤嚇了一跳,別說做什麼小動作了,就是搜也搜得心驚膽戰,試想這麼多的眼睛防賊般的盯着你,你能好受纔怪呢!
她看了會才訕笑道:“大小姐這話倒是不信任奴婢似的。”
晨兮反問道:“你值得我信任麼?”
吳嬤嬤一愣,臉上尷尬萬分,沒想到大小姐說話一點不留給她臉面,就算平日裡二姨娘也對她言語有三分和氣呢!
想到這裡,她恨恨道:“大小姐,這裡全搜過了,只是還有你的浴室沒有搜!”
“大膽!”春兒怒道:“吳嬤嬤,你瘋了不成,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小姐正在洗澡,你說刺客藏在她浴室裡,這刺客要是女子也就罷了,要是男子,你這可是污了大小姐的清白,你這該當何罪?”
吳嬤嬤皮笑肉不笑道:“哎呦,春兒姑娘,可不能這麼說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爲的是保護小姐的安全,要是真有歹人要脅了小姐,這如何是好?論起來還不是我們的失職不是?”
“你…”
“不用說了,春兒,讓吳嬤嬤進來。”晨兮聲音悠得轉冷道:“記着,只吳嬤嬤一人可以進來,我雖然不得勢,但吳嬤嬤別忘了,我畢竟是嫡女,你要是帶着許多人進來看了我的身子,恐怕父親饒過你了,二姨娘也不肯饒你,你也知道這大西北里二姨娘疼愛我可是出了名的!”
吳嬤嬤聽了心中一凜,大小姐這話可是份量不輕,眼下雖然二姨娘與大小姐撕破了臉,可是在外面二姨娘還是美名遠揚,要是今日之事被大小姐捅了出去,二姨娘爲了外面的名聲也得拿她開刀了。
於是討好的笑道:“瞧大小姐說的,大小姐是千金之體,就算有一絲的頭髮讓老奴看了去也是老奴的福份,老奴怎麼能讓那些醃的東西來污了小姐呢?自然是老奴一人進來。”
“嗯。”晨兮輕嗯了一聲,對春兒道:“春兒,你進來幫我捏捏肩。”
“是。”春兒應了聲走進了內室。
腰上的手陡然一緊,讓晨兮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她想了想,手伸到腰間,指甲狠狠的刺進了男子手上的肌膚。
水中頓時有幾個氣泡溢出,她似乎聽到男子壓抑的笑聲,嚇得她花容失色,連忙鬆開了指,對春兒喝道:“還不快點,磨磨嘰嘰的?”
春兒奇怪地看了眼晨兮,晨兮很少用這種語氣命令她的,不過她想定然是吳嬤嬤惹晨兮不高興了,所以連忙走到了晨兮邊上捏起了肩。
這時吳嬤嬤走了進來,賊眉鼠眼的到處看了看,並未發現什麼,待她看到春兒正在給晨兮捏肩,頓時老眼一亮,走到邊上笑道:“大小姐,一切正常。”
晨兮眼都沒擡,懶懶道:“既然沒有就去別的地方吧。”
吳嬤嬤狡猾的一笑,指着浴桶道:“小姐,還有浴桶沒搜…”
“啪”一陣水花濺了出來,晨兮手中的毛巾狠狠的甩向了吳嬤嬤,頓時打散了她梳得烏黑油亮的發,水漬淹得她妝容一片模糊,那黑的黛暈了半個眼,脣上的紅溢了半張臉,一張臉活象個猴屁股!
待毛巾掉在地上時,還有幾個花瓣粘在了她的發上,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伸手抹了把臉,正待出聲,就聽晨兮聲音如地獄中冒出:“是誰給你的膽子?是二姨娘麼?”
“奴婢。奴婢…是奉…。”
“春兒,掌嘴!”晨兮一聲斷喝打斷了吳嬤嬤的話。
春兒早就在吳嬤嬤要搜浴桶時就要揍這個老刁奴了,這時聽到晨兮的吩咐,哪還忍得住,一躍而起,對準了吳嬤嬤的臉就暢快淋漓的打了數個巴掌,打得吳嬤嬤一陣頭暈。
打過之後,聽到晨兮冷道:“回去告訴二姨娘,她要搜我的浴桶,我就在這裡等着她,讓她親自來搜,另外也把父親請了來,讓父親看看,他最寵愛的姨娘搜刺客竟然要搜自己女兒的浴桶了!我倒要看看這府裡是我父親作主,還是她二姨娘的天下!”
說完美目流轉出冰冷的寒霜,斥道:“還不快去!今兒個我就在這裡等着,你要是不放心,就讓所有的奴婢都在外面守着,免得讓刺客跑了!”
吳嬤嬤聽了嚇了一跳,她本來就沒懷疑晨兮會把刺客藏在浴桶中,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爲了羞辱晨兮,替二姨娘出氣,沒想到晨兮這麼厲害,竟然把將軍搬了出來,要是將軍知道她藉着他的命令搜大小姐的浴桶,那還不扒了她的皮?
她這哪是搜浴桶啊,分明是懷疑大小姐偷人啊?將軍如何能忍受這樣的醜聞?
“大小姐,老奴一時糊塗,請大小姐恕罪!”說完她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起了頭來。
“一時糊塗?”晨兮冷笑道:“你去如琳房裡可曾搜過她的浴桶?可曾一時糊塗?”
“這…。”吳嬤嬤遲疑地一會才道:“還未去二小姐屋裡。”
“哼,你們從父親的院中走來,一路上先經過的就是二妹妹的閨房,可是卻不曾搜二妹妹的,偏先搜我的,當我好欺負不成?”
“大小姐饒命啊,大小姐饒命啊…”吳嬤嬤哪知道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沒羞辱成大小姐反被大小姐抓住了把柄,想到這幾日大小姐的手段,頓時汗如雨下,她怎麼就這麼糊塗,竟然還把大小姐當成以前軟弱可欺的大小姐呢?
“饒你也成,不過…”
“大小姐請說,只要大小姐吩咐,老奴一定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倒不用,只要你一視同仁就好。”
“一視同仁?”吳嬤嬤不解的看了眼晨兮,待想通後,臉變得霎白。
晨兮輕蔑一笑:“看來吳嬤嬤是明白了,怎麼樣?如果你不這麼做,我就告訴父親,你在我洗澡時強行衝入我的屋內搜我的浴桶!”
“小姐,我的祖宗,老奴一視同仁,一視同仁!”吳嬤嬤頓時苦了臉,忙不迭的討饒起來。
“還不快去?狗奴才!”
晨兮怒喝了一聲,吳嬤嬤屁股尿流的跑了出去,身後傳來晨兮淡淡的吩咐:“華兒,去看着吳嬤嬤,免得吳嬤嬤記性不好,忘了些事。”
吳嬤嬤腳步一頓,捂着臉走了。
“撲哧”等一干人散了後,春兒不禁笑了起來:“小姐,您真厲害,這不是逼着吳嬤嬤送到二小姐門上捱打麼?您這算不算是借刀…借刀…”
“借刀殺人!”晨兮白了她一眼,啐道:“讓你平日裡多讀些書就是不讀,關鍵時刻卻總是丟人。”
“誰讓小姐總是護着奴婢,奴婢想學着也沒用啊。”春兒倒並不在意,手碰了碰水後疑惑道:“小姐,這水都快涼了,您怎麼還不出來?”
“啊!”晨兮纔想起水裡還有個男人,頓時驚叫起來。
“小姐,怎麼了?”
“咳咳。”晨兮藉着咳嗽掩飾住心虛,輕道:“今日天熱,涼水比較舒服,不過眼見着太涼了,你快去燒些熱水來,讓我再泡一會。”
“好。”春兒不疑有他,連忙出去找熱水去了。
待春兒走了後,晨兮小臉勃然變色,怒道:“還不出來?還沒看夠麼?”
話音未落,男子騰得一下躍進出了水面,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晨兮,尷尬道:“咳咳…楊小姐,我一直閉着眼睛,什麼也沒有看到。”
晨兮又羞又怒喝道:“你還說?還不快滾?”
男子自知理虧,連忙往窗口躍去,纔開了窗,卻突然道:“等你及笄,我必娶你!”
“滾!”隨着一聲怒喝,一條溼乎乎的毛巾向他兜頭砸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了毛巾,狀似下定決心般:“行,就把這毛巾當定情信物!”
“滾!”這回是晨兮拿了香夷子扔了過去,卻扔到了正好關下的窗上,發出了的一聲,遠處似乎還有男子若有若無的笑聲。
“什麼天下第一公子,我呸!登徒子!色狼!下流胚!不要臉!…。”晨兮越想越是生氣,把所想到的所有的罵人的話都罵了一遍,罵到後來越罵越氣,把水中的花瓣一片片的蹂躪着,蹂躪一片罵一句,直到春兒進來看到滿地的狼籍,頓時呆在了那裡。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啊…。”晨兮回過神才恨恨道:“來了一隻野貓,被我打了出去。”
“門窗都關得好好的,怎麼會有野貓進來?”春兒走到窗邊撿起了地上的香夷子後,奇怪道。
“哼,誰知道,許是這野貓太過討厭。”
春兒聽了笑道:“小姐要是這麼討厭這隻野貓,不如養條狗,也能嚇住這野貓。”
晨兮的脣撇了撇,這隻野貓要是狗能嚇走就好了!心中暗惱,這個狗屁公子,最好別讓她遇到,否則定要他好看。
等晨兮穿戴好後,華兒笑嘻嘻的回來,原來吳嬤嬤被晨兮逼着去搜如琳的屋子,被如琳一陣亂棍打了出來,打得腿都折了,現在已經被擡回去靜養了,估計這三個月是不要想起來了。
晨兮聽了眼微微一閃,抿了抿脣道:“這就是跟錯主子的人的下場!”
華兒心頭一涼,猛得擡頭,卻看到晨兮犀利的眼神正掃過了她,她連忙低下了頭,心頭一陣亂跳,爲什麼,這話,她感覺大小姐是說給她聽的?她一向對大小姐忠心耿耿,大小姐怎麼會懷疑她呢?
“好了,你下去吧。讓春兒來守夜。”
“是。”華兒低頭應了聲,十分知趣的退了下去。
直到她走出了門,晨兮才收回了冷冷的目光。
第二日,如琳找楊大成大鬧一番,罵吳嬤嬤欺人太甚,竟然敢搜她的屋。
文姨娘正好站在一邊,勸道:“二小姐,吳嬤嬤也是奉了將軍的命令,更是爲了保護各位小姐的安全着想,連大小姐的浴室都搜了,搜搜二小姐的外院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如琳還未說話,卻聽楊大成沉聲道:“什麼?吳嬤嬤搜了晨兮的浴室?”
“是啊,吳嬤嬤到底是二姨娘多年調教的人,做事仔細,當時大小姐正在沐浴呢,吳嬤嬤還是不放心地查了一遍。”
這話聽說是爲了吳嬤嬤說好話,但聽了人卻有另外一種感覺,就是這刁奴太過份了,竟然敢欺主了。
“混帳東西!”楊大成勃然大怒,氣道:“誰給了這個老貨這麼大的膽子?”
文姨娘連忙偎到了楊大成的身邊,小手撫着他的胸勸道:“哎呀,將軍息怒,這事吳嬤嬤雖然做得有些過火,可是念在她多年爲了二姨娘盡心盡力的份上,還請將軍饒她一命,何況她也被二小姐打斷了腿,也算得到了懲罰了。”
楊大成眉心一跳:“如琳把她的腿打斷了?”
如琳一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想着這是事實賴也賴不了,於是硬着頭皮道:“正是,她要硬搜我的房子,我一個閨閣女子怎麼能讓她一個老貨帶着人到處搜呢?自然是打了出去。”
“嗯。你先下去吧。”楊大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如琳後命令道。
“是。”如琳也不敢再說什麼就往外走了,待走到門口時,就聽到楊大成吩咐道:“這幾日讓二姨娘多給老夫人念念經,別請了觀音回來讓紫娟代勞。”
如琳身體一僵,連忙道:“知道了。女兒告退了。”
直到她走出屋,文姨娘的脣間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只稍縱即逝,如小貓般偎在楊大成懷裡勸道:“將軍,二小姐只是還小,做事纔會失了分寸,您千萬不要爲這小事生氣,要是氣壞了,心疼的就是妾身了。”
楊大成的臉色這纔好了些,手撫着文姨娘的背:“哼,同樣的閨閣女子,怎麼晨兮聽到是本將的命令連浴室都讓吳嬤嬤搜了,而她就能不聽?她可是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真是氣死我了!”
文姨娘眼中閃過一道得意,柔聲道“這楊府有幾個象大小姐般孝順的?”
言下之意卻是二小姐不孝順了。
楊大成聽了果然覺得自己白心疼瞭如琳,想了想又生氣道:“二姨娘平日裡看着是精明的,沒想到卻養護了一個這樣的老貨,居然敢搜晨兮的浴室!這老貨眼裡還有我這個主子麼?”
文姨娘笑了笑,這次卻沒有說話,只是手有搭沒一搭的撫着楊大成的胸,給他順着氣。
她知道楊大成雖然是武將卻是有些心眼的,她如果說二姨娘不好,那麼就引起了楊大成對她的猜忌了,要是說二姨娘好的話,楊大成又會認爲她耍心眼,所以不說是最明智的,適時的露出點嫉妒心,卻不在邊上添油加醋,這樣的女人才是正常的,纔是楊大成所喜歡的。
果然見文姨娘不說話,楊大成心情頓時大好,一把抱住了文姨娘的細腰,將她摟入了懷裡,狠狠的親了口道:“幸虧還有你這朵解語花!這滿院子裡就你一個是讓本將舒心的。”
文姨娘妖嬈的一笑,一對如靈蛇般的纖臂勾上了楊大成的脖子,媚眼如絲:“將軍,你是妾身的天,妾身就是您養的寵物,妾身唯一的責任就是讓您開心,要是妾身連這點也做不到,那將軍養着妾身做什麼呢?您說是不是?”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楊大成大喜,讚道:“這麼多姨娘就數你最得我心了。”
“嗯…”文姨娘彷彿如一癱泥般癱軟在楊大成的懷裡,高興道:“妾身就是爲將軍而生的…”
聽到文姨娘如貓叫春般的聲音,楊大成頓時心癢難搔,一把撕開了她的衣襟,隨後屋內響起了暖昧的聲音…。
直到半個時辰後,楊大成才神輕氣爽的躺在了牀上,文姨娘慵懶如貓,媚眼閃爍着不爲人知的光芒。
楊大成眼一眯,一把抓住了她亂動的小手,笑道:“寶貝兒,要不咱們再來一回?”
文姨娘臉一紅,啐道:“將軍說什麼話?被將軍這麼一朝,妾身都快死了過去,哪裡還能禁得住將軍的顛狂?”
“哈哈哈…”得到女人對他能力的肯定,楊大成愉悅的大笑。
“唉…”這時文姨娘輕嘆了一聲。
“怎麼了?”
“妾身能得將軍寵愛是妾身幾世修來的福份,可是將軍實在是太強了,妾身怕……怕…”說完臉變得通紅,眼兒卻媚得快滴水般瞟向了楊大成。
這樣的文姨娘就如勾魂的妖精,正如一根羽毛拂着楊大成最柔軟處,讓他渾身血液都有沸騰的感覺,他喘道:“小妖精,你可是想柞幹本將麼?不過一會你別嫌本將粗魯啊……”
文姨娘心頭也是一陣盪漾,:“將軍憐惜妾身,妾身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妾身想着將軍卻不能盡興實在是妾身的罪過。”
楊大成笑道:“那你可得多努力些,讓本將盡興纔是。”
引起文姨娘一陣的戰慄。
文姨娘媚眼如絲,帶着試探的挑逗:“將軍,妾身看紫娟長得不錯,腰細臀肥,想來是個尤物,而且妾身看她的面相也是一個會生的樣子,所以妾身思來想去不如您把她也收到了房裡吧,我也多一個姐妹服侍您,您說妾身這個主意可好?”
話還未說完,楊大成的大笑道:“小妖精,別人都想着專寵,你倒想把本將推出去麼?”
文姨娘一面討好着他,嘴上卻嗔道:“將軍可冤枉死妾身了,妾身還不是爲了將軍着想?”
說完身體如蛇般扭動着,勾得楊大成瞬間情慾高漲,他沙啞着嗓子道:“既然你的好心,本將受了,不過現在你得滿足本將的需要了…。”
話間未落,伴隨着文姨娘一個失神的尖叫,被下層鸞疊幛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