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個變故給驚呆了。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街道,頓時寂靜無比,連吹走的喜樂都停了下來。
衆人都沒想到,自己竟然真得能見到鄭家大小姐的廬山真面目,他們只是抱着一絲希望來看看而已,其實心裡都知道,自己見到鄭家大小姐的希望微乎其微。
一時的寂靜之後,衆人回過神來,便是一片譁然,有讚歎的,也有不屑的
“鄭大小姐果然是花容月貌,尤其是眉心的一點硃砂痣,鮮紅欲滴,果然是個有福氣之人。”
“什麼花容月貌?我看也就一般般。容貌比我侄女也不如。”
“胡說,你侄女有那顆硃砂痣?我怎麼不知道。”
“這世上有硃砂痣的人多了去了,你能說個個都像柳尊者嗎?我敢跟你打賭,若是她有柳尊者的一半美貌,我把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我覺得不怎麼樣!柳尊者不會真是這副模樣吧?還不如紅袖招的花魁呢!”
“噓!你說她便罷了,牽扯柳尊者做什麼?以前也沒聽說過鄭大小姐跟柳尊者相像的傳聞,估計是鄭家爲了提高她的名頭,故意散播出來的傳聞。”
“口誤口誤,該打!柳尊者肯定要比她美麗多了!哼,最瞧不上這種拿着柳尊者的名頭賺取名利之人,簡直就是欺騙我們的感情。”
“真漂亮啊,比我家裡那個母老虎漂亮多了,上官家主可真有福氣。”
其間,還有不少人對鄭丹茹品頭論足,不是說她眼睛長得不好看,就是說她嘴巴長得不好看,一個個眼睛都利得很。甚至還有人說她修爲太差,連跟柳尊者提鞋都不配,更別說像她了了。
鄭丹茹簡直都快被氣瘋了,她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像是一個贗品一般,被人品頭論足,她雖然穿着衣服,卻偏偏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一樣,所有的秘密和缺點都暴露在衆人面前。
雖然也有讚美的,但是挑毛病的人更多。
她一直都自己的容貌很滿意,絕對不比自己的姐妹沒差,但是,聽了這些人的話,她卻彷彿覺得自己似乎長得真的很醜,沒臉見人了。
其實,她長得的確不錯,算得上是中上等的美女。可是要說有多漂亮,那肯定也不可能,只是比一般人強一點罷了。
說她漂亮的,幾乎都是沒有什麼見識之人,稍微有些見多識廣的人,都不會認爲她很漂亮,只會覺得她那顆硃砂痣比較有福氣罷了。
鄭丹茹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人們心裡對柳慕汐的有多崇拜,對她就有多失望。
雖然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柳慕汐,但不妨礙衆人把她想象成一個絕色大美女。
何況,柳慕汐以前,就是金溟府有名的美女。後來成了玄天宗宗主的未婚妻,更是讓人對她的美貌吹捧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要不然,怎麼會有九州大陸第一美女的稱號?
這鄭丹茹雖然漂亮,但是卻沒有漂亮到讓人驚歎地地步。
之前,鄭丹茹利用柳慕汐的名頭,賺得名利和姻緣,人人追捧,家族重視,得意洋洋,卻不知,柳慕汐名頭是把雙刃劍,既能給她帶來無上的榮耀和利益,但同時,也能給她帶來指責、質疑和嘲笑。
比如現在,有些人就對鄭丹茹欺騙大衆很不滿意,開始大聲地指責她,說她拿着柳尊者的名頭欺騙世人,賺取名利。
金溟府這麼多人,有硃砂痣的人不少,卻從來沒有人會說自己長得像柳尊者,偏偏她這麼做了。若她長得真像也就罷了,衆人也會追捧她,可她卻是自吹自擂,根本就是個騙子。
鄭丹茹雙拳緊握,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她也不敢立即甩身離開,否則,到不了第二天,這些人就會傳盡她的壞話,她的一切苦心合計壞,都將付諸東流。
柳慕汐和黃琪也到了鄭丹茹的樣貌,將鄭丹茹逼出花轎外的人,就是黃琪子使壞。
可是,當她見到鄭丹茹時,頓時失望透頂,看了柳慕汐一眼,搖頭嘆息道:“誰說她像你,簡直胡說八道!差的太遠了,真該讓那些說她想你的人看看你。”
除了那顆硃砂痣,那個所謂的鄭大小姐跟慕汐根本沒有一處想象好不好?而且,那顆硃砂痣的眼色、大小以及位置都不對,跟她的五官配起來有些突兀,看起來完全沒有柳慕汐的看起來好看。
而且,她看的很清楚,鄭大小姐眉宇間的確是有顆痣,但是卻是肉色的,那紅色也是染上去的,而不像是柳慕汐那樣,天生就是鮮紅的,而且當柳慕汐情緒有些激動的時候,那硃砂痣的眼色,就會更加的鮮豔欲滴,彷彿活的一樣。
柳慕汐也覺得她不像自己想,心裡還是送了一口氣,她其實並不希望有人長得跟自己很像,因爲那會讓她心裡覺得很奇怪。
黃琪繼續吐槽道:“她臉盤太大,身高太矮,嘴巴太大,鼻子也不夠高挺,雖然組合起來看起來還不錯,但是,比起你來卻差得太遠了,竟然還有人說她像你,我懷疑那些人的眼睛,被狗給吃了。她的容貌比起我來都差得很遠,更別說你了。”
柳慕汐笑道:“我倒覺得她長得還不錯。而且,對於女子來說,長得看得過眼就成了,最重要的是修爲。否則,長得太漂亮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在九州大陸,女子其實還算是弱勢羣體,在各個方面,天生就比不過男人。
若同時是一個家族子女,男、女資質一樣,那男子的資源要比女子豐厚的多,也受重視得多。
而且,女子一般都會用來聯姻,就算是修爲、資質高,也不過聯姻時,籌碼更高一點罷了。
若是長得太漂亮,又沒有太好的資質,甚至還會被送去給一些門派或者大家族的老祖做侍妾。
除非,女子能拜入各大門派。
尤其是靈繡閣和清夢齋這兩個女子門派,幾乎都被女子當成了拜託命運的第一目標,若是進了這兩個門派,自然就翻身做主人,跟普通女子不同了。
可惜,這兩大門派收徒的規格都高,能加入兩大門派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要保護自己,要自己掌控命運,最重要的不是容貌,而是修爲。
黃琪點了點頭,她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她也經常在外遊歷,當時,她的修爲還比較一般,就因爲容貌惹來了不少麻煩,但是,自從她成爲先天中期武者之後,這種情況就少了,每個人見到她不再是色眯眯的樣子,而是一臉的畏懼與恭敬。
鄭丹茹不願意做惡人,得罪這些人,壞了自己的好名聲,因此,這惡人自然要讓身邊的人扮演。
此時,就有一個身材愧疚,面容兇惡的婆子走了過來,將鄭丹茹不着痕跡地護在身後,衝着衆人怒道:“行了行了,都圍在這裡做什麼?趕快滾!我們鄭家嫡出的大小姐,是你們這些粗人能隨便見的嗎?簡直不可理喻。小姐,快上轎,別跟這些粗人一般見識,免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鄭丹茹早就想要離開了,聞言豈有不答應的,連忙點了點頭,迅速回到了花轎裡,並放下了轎簾,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在外面受到的屈辱和指責,鄭丹茹的面容有些猙獰。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一步登天了,這些嘲笑過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衆人聽到婆子這麼說不幹了,一個個都有些義憤填膺
“你這個婆子什麼意思?是在瞧不起我們嗎?她自己跑出來的,我們看到她,還能怪我們啊?”
“鄭家大小姐了不起啊,既然敢利用柳尊者名利雙收,就不要怕別人挑毛病。我看你們根本就是心虛,明明長得不像,還敢哄騙衆人,臉皮真是太厚了。”
“柳尊者的規矩都沒她的大,不過是個不合格的贗品罷了,若是沒有柳尊者,誰知道她是誰?”
“……”
婆子被這七嘴八舌的聲音,說得頭疼不已,卻不肯認輸,提高了嗓門道:“誰說我們小姐不像了?你們見過柳尊者嗎?沒見過就不要在這裡信口開河。”
衆人聞言都笑了,尤其是那些失望無比的人,更是譏笑道:“我們是沒見過,難道你見過?既然連你們都沒見過,爲什麼要說鄭大小姐像柳尊者?我們沒記錯的話,這話是從你們雲城傳出來的吧!自賣自誇,牛皮都被吹破了,你們不覺得心虛嗎?”
饒是婆子臉皮厚,聽了這話,也有些臉紅,但是在這種時候,越是心虛,越不能後退,只能硬着頭皮跟他們吵。
“我們家大小姐深居簡出,只有雲城的幾個人見過她,自然要從雲城傳出來了。我是沒見過柳尊者,可是,有人見過啊!知道我們姑爺是誰吧?上官,那可是柳尊者以前的小叔子,他可是親口說過,我們家小姐像柳尊者的,你難道他的話,你們也不相信嗎?”
說完,得意洋洋地看着衆人啞口無言的模樣,宛若打了勝仗的公雞一般,昂首挺胸的回到了花轎旁邊,一揮手帕道:“起轎,走吧!我們不跟這沒見識的人計較。”
車隊吹吹打打地很快就走遠了。
衆人還被最後一個消息炸地回不過神來,他們相信別人的話,卻相信上官的話。
除了上官的身份值得信任外,還有,他也是跟柳慕汐生活在一個府中三年的人,既然他都說相像了,那就是真的相像了。
很多人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因爲他們都把柳慕汐想象中絕色大美女的樣子,說是他們的夢中情人也不爲過。當然,沒有那些猥褻之意,而是一種崇拜還有欣賞。
可是,當他們知道,他們所崇拜欣賞的柳尊者,根本沒那麼漂亮時,心裡還是有些失落。因爲這個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他們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反正他們崇拜柳慕汐,也不是因爲她的容貌,而是修爲以及這段有些傳奇的經歷。
只是,心裡到底有些遺憾。
街上的人紛紛散開了,黃琪跟柳慕汐走走了。
黃琪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慕汐,這下你該放心了,讓你頭疼的九州第一美人的稱號,恐怕用不了幾天就要退位讓賢了,哈哈……”
還在笑着,卻發現柳慕汐有些神思不屬,不知道在想什麼,便收斂了笑聲,問道:“你在想什麼?一臉嚴肅的樣子。”
柳慕汐微微一嘆道:“我只是沒想到,上官竟然娶了鄭家的大小姐爲妻,記得以前,他跟白家姑娘關係比較好。略有些感慨罷了。”
黃琪翻了個白眼道:“想他做什麼?沒得廢這個精力。你就不怕宗主以後知道了吃醋。而且,我強烈懷疑,他的眼睛是一雙擺設,不然,怎麼會認爲,你們兩個長得很像?”
想到上官,柳慕汐眼神微冷,前世她之所以那麼慘,兜兜之所以會死,跟他也脫不了干係。
前世,兜兜生病時,無論她怎麼求,他都不肯給兜兜請醫問藥,還將她普濟觀的通行令牌給收走了,斷了她最後一條後路。
柳慕汐對他的恨意,比對上官泓強多了。
然而,她又是矛盾的。
因爲,今生上官還未來得及最她做什麼。就算有點小摩擦,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只是,柳慕汐依舊對他有些心結,若是能讓他倒黴,她就再開心也不過了。
柳慕汐和黃琪打算找家客棧住下,在找客棧的時候,他們也碰到了鄭家一行人,他們正在收拾行李。
他們都是按照路線走的,住宿都已經打點好了,此時,就連他們住宿的客棧都掛上了紅綢,鋪了紅毯,整座客棧,都被鄭家的人給包了。
鄭丹茹的花轎一直擡到了後院裡,根本就沒露面。
柳慕汐跟黃琪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而是住了隔壁的一家客棧,要了一個院子住了下來。
柳慕汐和黃琪都不是什麼愛玩之人,用過晚飯後,就直接修煉的修煉,看書的看書,十分枯燥乏味,兩人卻樂在其中,若是不努力,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甩在身後。
此時,鄭丹茹這裡則是熱鬧的很。
鄭丹茹直到現在氣都沒消,連晚飯都沒吃。
未完,今天被事情給耽擱了,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