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6 邊緣猜想
葉飛用裝滿漿糊的腦子發出一道念頭：“你們覺得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洪亮繼續當出頭鳥：“旋臂指的肯定就是獵戶臂，不可能是別的地方。文明的密度太高……這個我就說不好了，應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我覺得洪頭兒說得有道理。”阮鵬贊同道，“太陽系在獵戶臂靠近人馬臂的邊緣，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獵戶臂另一側的邊緣到底是什麼模樣，如果石生獸這句話確實是某種暗示，那麼他說的不可能是獵戶臂的另一側！”
“有道理！”葉飛混沌不堪的大腦總算找回了一點理智，“但是這又代表了什麼呢？”
他在腦中把所有已知的文明過濾了一遍，卻怎麼也無法通過這句話猜到其中有什麼關聯。
其它人也紛紛陷入了深思，艦橋裡瀰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氛。
“頭兒！”易琪猶豫不決地說，“他說文明的密度高……如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指的會不會是自然形成的文明沒有這麼近？”
“說說你的想法！”葉飛好像抓到了一點線索，仔細去想的時候又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
“您看，咱們最早接觸過的亞特蘭蒂斯星國，核心區和太陽系的距離差不多是八百光年左右；細鱗族也差不多是這個距離；木族、儒族也是大差不差；商族離太陽系稍遠一些。但也遠不了太多，平均八百到一千光年就能遇到一個星際文明……這是個巧合嗎？”易琪沉着地分析道。
她停頓了一下讓大家消化消化，才繼續說道：“一個文明從誕生到發展的過程應該是充滿了意外和巧合的吧。七八百光年的距離全倒是不近，可按石生獸的意思，這個密度顯然很不正常，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做出這樣的結論：分佈在獵戶臂邊緣的這些文明，包括我們人類在內，都不是正常自然產生的？”
“你是說，我們這些文明的分佈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被什麼東西在背後控制着？”洪亮倒吸一口冷氣驚駭不已。
“也許我們應該想得更深一點兒，說不定這些文明的出現都是受控的。”易琪擰着眉頭說。
“聳人聽聞。簡直就是聳人聽聞！但是，我覺得易琪說的有道理。”葉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飛快地瞄了一眼屏幕，“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石生獸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他又爲什麼暗示我們這些？”
葉飛的視線掃過艦橋，最終留在了易琪的臉上，兩人突然間異口同聲地說：“擴軍備戰！”
在場的沒有一個智商有問題，想到這四個字背後可能存在的含義，衆人不禁心下一片冰寒。
“喔，沒錯，沒想到你們還記得。”石生獸忽然又冒了出來。
大家剛剛的對話全部在意識層面完成，只有“擴軍備戰”這四個字說出了口。
葉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石生獸的話，腦子裡像颳了龍捲風一樣亂成一團糟。
他很想把剛剛的猜測拿出來問一問，可石生獸一直也不明說，肯定是有什麼顧忌。估計最後得到的仍然是那一句：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想到這裡葉飛心中一動，一字一句地說：“現在不能告訴我們，那麼，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們呢？”
“哇哦，我喜歡聰明的小傢伙！”石生獸的語氣裡透着一股子歡快，“所有的文明都有機會獲得答案。但是有資格的只有一個。”
這傢伙！
葉飛簡直就是哭笑不得，都說得這麼明顯了。還掩耳盜鈴呢？
他浮躁的心忽然間平靜下來：“閣下對我們與其它文明的戰爭怎麼看？”
“沒有看法。”石生獸說。
“那麼，您覺得，一場戰爭怎麼樣纔算勝利呢？”葉飛重新換了個角度，“擊潰？征服？奴役？還是滅族？”
石生獸沉默了片刻說道：“我覺得每一種都可以。”
葉飛露出瞭然的笑容：“明白了，非常感謝。”
“謝我？爲什麼？”石生獸又開始裝糊塗。
葉飛呵呵一笑沒說話，洪亮突然通過意識對他說：“頭兒，你看十七號屏幕！”
葉飛立即轉頭看過去，只見畫面上突然憑空冒出一隻全身灰白色的橢圓形宇宙生物，除了顏色之外，外形與不久前在參宿四看到的一模一樣。
屏幕在葉大司令的控制之下迅速放大，大家這才發現，屏幕上的石生獸並不像普通的宇宙生物那樣全身光溜溜地如同光豬，而是在腰部圍了一個銀白色的金屬環，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梭形而不是橢圓。而且還有許多金屬結構從他腰間的環狀物上延伸到身體的其它部分，令石生獸身上憑添了幾分科技氣息。
看到這一幕的艦橋軍官們目瞪口呆，葉飛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是生物飛船，還是宇宙生物？”
“應該是……宇宙生物吧？”洪亮也疑惑萬分，可是他很快就堅定起來，“石生獸是卵生，連蛋都那麼大個兒，肯定是宇宙生物！”
“我也知道他們是卵生，可是你見過會用武器裝備的宇宙生物嗎？”葉飛狠狠地抓了一把頭髮，差點陷入了無法解開的邏輯混亂。
宇宙生物是宇宙生物，科技文明是科技文明，二者一直以來都像火焰與寒冰一樣涇渭分明，突然看到二者結合於一體，就像看到了老鼠嫁給貓，簡直令人質疑自己的眼睛。
阮鵬忍不住說道：“生物戰艦不就是麼？”
“你是說，石生獸身後還有別的文明？”葉飛眼珠一陣亂轉，“對，他剛剛說消滅機械文明用的是空間武器，是武器！”
大夥一陣呆滯。
可不是嗎，石生獸一開始就說他用的是武器，武器是用於攻擊的工具，在場的都是職業軍人，就算說不出武器的定義，難道還不理解這個概念？
葉飛重重地強調着這兩個字：“這就對了，孃的，要是宇宙生物能進化出這麼強悍的能力，那咱們科技文明還混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