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熾熱的爐火與葉朝那充滿極熱的元氣之下,五塊碎刃的結構開始發生改變。
一個時辰過後,一汪閃爍着晶瑩藍光的液體便出現在了火爐之上,葉朝繼續以念力將之虛浮,隨後拿出了夫子遞給自己的神石。
它本身的材質堅硬,但靈性極弱,加之體積並不如何大,所以,在葉朝催化神石的元力之下,半盞茶的時間未到,就化作了漆黑如墨般的液體。
此時,葉朝雙手掐出了較之前大爲不同的印訣,一黑一藍的兩團液體開始融合。
可能由於碎刃所化之液體的品質與靈性都更爲強悍,在融入黑色液體之後,它晶瑩的藍色並沒有消退,反而那些如墨般的黑再也不見。
葉朝掐訣的雙手並沒有停下,且頻率愈發變快,手勢變得更加玄奧。
那團晶瑩的藍色液體形態受之影響再是變化,逐漸向着之前碎玉劍的樣子轉變。
“這便是十二師弟的煉器之法中所提到的念力鑄模,好處嘛,也是爲了更好的保存器物之間的靈性,也因爲此鑄模之法完全是由修行者念力所成,在器物形成之後會更好的與修行者念力產生共鳴,至於壞處便是此間過程需要損耗大量念力,且期間不能中斷,所以,需得洞玄上境以上的修爲。”
老六對着衆人再是解釋道。
一直沉默的君陌聽完之後眉頭作思索模樣,沉默片刻道:“這世間洞玄上境的修行者寥寥無幾,而善練器物的洞玄上境之人更少,此法苛刻。”
夫子點頭道:“此法還有一苛刻之處。”
陳皮皮問道:“老師,是什麼?”
夫子看向老六,隨後老六笑了笑道:“我試過此法,但並未成功過一次,因爲在我掐動此印訣的時候,體內的元力便變得極難操控。”
“是因爲六師兄你對此訣的熟練度不夠嗎?”
老六搖頭,道:“不是,是因爲此訣與我的元力,不,或者說是此訣與我們所有人的元力很不匹配。”
陳皮皮有些不懂,但是,李慢慢卻懂了,他想到了小師弟之前不能夠修煉的原因,看向了夫子,說道:“那看來能用此法鑄模的只有夫子和小師叔了。”
夫子摸了摸下巴上並不濃郁的鬍子,道:“也不盡然,只要經過長時間的思索改良,此法未必行不通。”
“因爲用此法驅動的元力極爲不穩定,而不穩定便會損壞甚至是引起神材之中的靈性共鳴,所以,六師兄你之前在後山引發的爆炸皆是因爲此法!”七師姐木柚緊緊地盯着老六說道。
經由木柚如此之說,除卻陳皮皮與夫子,所有人皆是盯向了老六。
剛纔夫子說了,如果經過長時間的摸索,此法未必不是行不通,以老六對於鑄器一道沉迷的態勢來說,他定然會再次嘗試,而他們所有人,並不想時不時聽到爆炸聲。
老六摸着後腦勺,說道:“我去後崖嘗試,那裡離你們的住處遠,即使發生再怎麼大的爆炸,也絕對不會影響到大家的。”
經過幾人的談話,那團晶瑩的液體已經被葉朝鑄模完成,且不知在何時,他將剛剛鑄造完成的碎玉劍握在了手中。
餘簾看向葉朝問道:“成了?”
葉朝搖頭,說道:“還差最後一道工序,所以我要到小湖邊。”
最後一道工序,便是道玄所傳煉器之法當中提到的,劍成必須要經過陰陽交態之力的洗禮,當然,後山小湖並不是陰陽交態的地方。
至於去那裡的原因完全是因爲小麻雀在那裡,而小麻雀的青鸞之火便是這世間極陰寒的力量。
……
……
後山所有的鳥兒都拼命地向着後山之外飛去,高傲的大白鵝用自己的翅膀抱着腦袋龜縮回了只有在晚間纔會回到的小窩之中。
岸邊的大黑一臉嘲諷地看着在湖上吸引了很多人目光變回了原形的破鳥。
葉朝拿着剛剛成型的碎玉劍腳踩七星,小湖上空聚集了一片像是海洋那般渾厚的黑雲。
天下雷法出道門,這是所有人都認定的,因爲道門代表着昊天的意志,而雷的力量又往往代表着昊天的威嚴,所以,不管是可以使用雷符的符師還是使用雷法的大修行者,皆是出自道門。
陳皮皮能夠感覺到天空之上正在聚集的雷力,也很清楚,十二師兄所用的雷法絕不是出自道門,可是,書院沒有人會雷法,那麼,十二師兄的雷法到底是從何處而來?
或許,除了李慢慢與夫子,所有人都有這個疑問。
……
“轟隆隆!”
一聲雷鳴自九天之上而響,厚若海面的烏雲在驟然間裂出一道猙獰巨口,隨後,便見一道若巨龍般的雷霆自裂縫而出。
一道像是化成了實質的威壓自雷霆之中散發,二師兄頭上那極其端正像是一根棒槌的高冠變得傾斜,王持居所剛剛長出昂着頭的藥花低下了自己的頭,湖邊柳樹垂着的枝條挨住了地面,平靜的小湖散發出了極密集的漣漪。
剛成的碎玉劍被葉朝拋向了雷霆,而雷霆也在一瞬之間包裹住了碎玉劍,同一時刻,青鸞之身的小麻雀發出一聲清冽的鳳鳴,又有熊熊燃燒着的青鸞之火涌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