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南宮掌門,以老道推測,若是兇手不是章掌門,那章掌門就一定還在劍盟山上。老道擅做主張在劍盟山上搜尋,莫要見怪。”
南宮掌門俯低身子,看不到表情,但聲音很是恭敬:“苻門主過慮,人命爲大,理當如此。”
立刻便有人提出疑問:“若是兇手就在我們中間,現在到處走動豈不是正好給了兇手逃脫的機會?”
“是啊,若是兇手有了這個機會,肯定就逃開了,難道還等着別人來抓?”
“那,章掌門怎麼辦?”
一個女子俯到地上,頻頻磕頭:“衆位大俠,請快去尋找父親,若是父親真是兇手,霧兒寧願以死謝罪。若是……可否讓景和派弟子外出尋找?各位大俠……”
“各位可否聽我一言?”
“公子……”
“公子請講。”
費雲擺擺手:“多謝各位,若是怕兇手離去,我們結隊去尋可好,一來相互扶持,二來以防迷路。”
“嗯……”我點頭,最重要的是可以相互監督。
最終十人一組相攜去尋,劍盟山雖說不大,但地方也不小,特別是地道暗洞衆多。十人一組也算是勉強能應付各種狀況,衆人終於達成共識,紛紛離去。
我們一組自然是有華雲派三人與夏無雙蕭笙,另外就是陸林司徒玉珏連同景和派的三個弟子。
我本意是不想讓項秋去的,主要是怕他會半路出幺蛾子,沒法幫忙反而拖累衆人,但項秋風騷一笑,湊到我耳邊低語:“娘子莫要憂心,爲夫還會逞能不成?”
我心下冷笑,上次也不知道是誰亂逞能,害得人差點餓死在山頂上。若不是本姑娘我命大,指不定現在連肉都不全乎了,被老鷹當午飯吃了。
我們一行十人向南方山頂而去,距離不是很遠,同樣的,高度相差也不是很大。我放下心來,多虧不高,否則就又要被拖累了。
夏無雙衝項秋一擡下巴:“項兄,帶好你家小娘子,準備下去了。”
項秋衝我挑眉一笑:“娘子,請……”
唔……也多虧山不高,否則又要拖累別人了。
山頂同樣是在山壁上最後一個“開”字塗了紅漆,費雲打開機關,率先舉着火把走進山洞。山洞內彷彿都是一樣的擺設,一眼就可看全,根本無法藏人。
夏無雙一捋胸前的發,眼睛亂轉:“傳聞劍盟山頂的山洞是洞中洞,但從未有人找到第二個洞,也不知是真是假。”
費雲輕笑:“哪來那麼多的傳說,夏無雙,有時間還是多聽聽有用的事吧!”
夏無雙一聳肩膀:“這裡看來是沒有了,接下來去哪?”
費雲略一沉吟:“在此處放一個火把,告訴他們我們來過,往東邊接着找吧。”
天明的時候,我們十人找了不下二十個地方,俱是一無所獲。劍盟山頂固然有山洞,但每個山頂的火把均不下五個。另外還有別的安身之地,但也是半個人影也無。
我突然感覺這個辦法再愚蠢也沒有了,但想來想去卻是唯一可以用的方法。
天大亮的時候,我們無奈之下返回劍盟派幫地,路上不斷碰到往回趕的人,全部兩眼無神,滿臉疲憊。其中最顯疲憊的是景和派的弟子,有的是懊惱,有的是擔憂,甚至還有人是絕望……
回到劍盟派,章霧兒一臉倦容癱軟在椅子上,每每有人進來就一臉希冀看去,每每看去卻只有失望。
章霧兒身後是章掌門的大弟子。也是此次武林大會章掌門帶在身邊的唯一徒弟。此人喚作白沙,正滿是痛惜地看着章霧兒。
白沙不時輕勸:“霧兒,師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說不出心裡的感受,若真是相信就有用,又何必如此神傷。明明是知道假的,偏偏忍不住就相信了,就像是在絕望的時候希望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現,悲劇的是明明知道救命稻草也無濟於事。
將近午時,人已經回來的差不多了。章霧兒臉色愈發難看,每回來一個人,她握緊白沙的手就會更緊一分,最後,連我都忍不住爲白沙感到手疼。
費雲佔到屋子中央:“各位還是先去清點一下人數,然後回去略略休整一番吧!”
衆人點頭,將將要開始清點人數的時候,一個人指着院前的一塊大石說:“血,石頭在流血!”
衆人大驚失色,慌忙向大石看去,大石四周不斷有鮮血流下。白沙飛身而起,轉瞬大哭出聲:“師父……”
我心下一驚,章掌門……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到底是針對誰的呢?陸天河是武林盟主,但已經是前任,章掌門是武林第一大幫的掌門,但在第一天就已經落敗,連長老的資格都沒有。如此,便不是因爲盟主之位了?
章掌門的屍身被運了下來,屍身本來是被平放在大石上,移下來還保持着原先的姿勢。我忍住難受躲到項秋背後,耳鼻眼睛俱被剜去,頭被割下用白紗縛在脖子上。
夏無雙捂住小松的眼睛?,蕭笙揹着藥箱停在屍身旁,小松愣是扒開夏無雙的手,?哆嗦着嘴脣強睜眼睛觀察蕭笙的手法。
我忍不住再次偷看一眼那條白紗,這個……彷彿很像水玉妃的武器。
章霧兒終於暈了過去,仿若終於被最後一棵稻草壓倒的駱駝,終於支撐不了本就無法承載的重量。
“身上沒有別的傷口,先被剜去眼鼻後被割下頭顱,然後切去耳朵。”蕭笙細細檢查後說。
白沙此時亦無暇顧及章霧兒,只是扯着白練咬牙切齒:“水玉妃,我景和派與你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我白沙誓不爲人。”
一個白衣重影宮弟子大呼:“我方纔看到白練去尋宮主,遍尋不到,各位大俠還請快快拿主意去尋我家宮主。”
衆人大驚,費雲急急問道:“是誰與水宮主一組的,又是何時發現她不見的?”
那弟子語帶哭音:“我們一晚都在尋找章掌門,天亮的時候我實在是困頓不堪,於是提議先回來休整一番。宮主把我們帶回劍盟派,說要回房梳洗,這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