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秋壓低聲音,切齒道:“胡檸……”
我直直盯着他,他最終緊緊拳頭,還是壓下了怒火,看着看臺說:“最中間的是陸天河,他左手邊的是景和派章德牧,右手邊重影宮水玉妃,再左司徒山莊司徒傲陽,再右冰碧宮任旭,最左道門苻斌,最右呂俊悔父親呂回。”
項秋報復似的語速放得很快,我眼還沒轉過去,他已經介紹完了。等他介紹完,我只好再重新去看。
陸天河四十多歲年紀,一張與陸林七分相似的臉上滿是滄桑,不是說老,而是佈滿剛毅,應該是因爲常處高位,不自覺養成的氣度。
章德牧同樣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他臉上就透出的是穩重和滄桑,個子不是很高,但一看就讓人信任。
待我再移視線,就彷彿被天雷擊中,好美的女子!應該是重影宮的宮主,也是看臺上唯一的女子,一身白衣飄飄,淡漠疏離的坐在那。精緻的五官,完美的儀態,真真是仿若天仙一般。
禁不住咽咽口水:“水姑娘莫不是武林第一美女?”
“胡檸,收起你那詭異的眼光,有點出息行不行?”
不自在擦擦嘴角,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人,當真絕色,當真出塵……
視線一掃,頓時又被吸引,一個着淡青衣衫的儒雅公子,嘴角掛着淡淡的笑,不同於費雲那般疏離,這是真正的笑,眼中彷彿又春波流轉,只一眼,便如沐春風。
似是感覺到我的注視,儒雅公子偏頭對我一笑,我傻呆呆回笑,頓覺千樹萬樹桃花開。旁邊傳來一聲冷哼,我收回視線,繼續觀察別人。
怎麼說呢,剩下的幾人很好區分,一身道袍的那位自然就是苻斌,呂俊悔簡直就是他父親的翻版。最讓我吃驚的是司徒傲陽,司徒姑娘如此玉人,父親竟然是個方臉的虯髯大漢。
想到這裡,我擡眼去尋司徒玉珏,原來司徒姑娘已經坐到了右邊幫派位置,司徒姑娘端坐在那裡,眼睛看着這邊。
我順着看去,原來是陸林正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也在遠遠注視着司徒姑娘。再次看到陸林,我心下一酸,連忙移開視線。
“好了,現在都認識了麼?”
我點點頭,總共那麼幾個人,下次若是看見應該勉強知道見過,至於門派,容我細細梳理才行。
“說一遍。”
我看着看臺,慢慢掰扯着:“中間的是盟主陸天河,再是景什麼,奧,景和派章德牧,再是重影宮水玉妃,再是司徒山莊司徒傲陽,再是……嗯,任旭,再是道門苻……,嗯,最後風閣呂回。”
“看你一雙眼睛直勾勾看着任旭,還以爲你會牢牢記住呢,冰碧宮,苻斌
。”項秋不屑道。
我抿抿嘴,重複道:“冰碧宮任旭,道門苻斌。”
多虧四周人聲鼎沸,鬧鬧嚷嚷的,不然讓人聽到我在這裡揹人家的門派,不是認爲我是傻帽就是要防着我是暗殺來的。
“再背。”項秋冷聲吩咐。
“中間……”
足足背了五遍,項秋才滿意點點頭:“好了,大會要開始了,先饒了你。”
“#¥%¥#%”合着就是在折磨我,很有意思麼?我瞪了他兩眼,決定不跟小孩一般見識。
項秋又把我領回了原來的位置,將將坐定,陸盟主以內力發聲:“安靜……”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陸盟主這才接着說:“距離上次武林大會已經十三年,終於又到了舉行武林大會的時刻,希望各位俠士盡力而爲,遴選出合適的下任武林盟主。現在,先有請各門派派出人選,上臺比試。”
立刻,陸盟主左右兩旁一藍一白飛身而起,藍影帶着凌厲之氣落在比武臺上,白影輕飄飄在空中轉了個圈,這才落到比武臺另一邊。衆人一陣喝彩,至此,武林大會終於開始了。
藍衣的是景和派的章德牧,手持雙刀,舞起來密不通風。白衣的自然就是重影宮水玉妃,武器竟然是一條白練,時而輕巧若遊蛇,時而堅若長劍,連師父也止不住讚道:“好功夫。”
其實我是看不清他們的招式的,只是見到一藍一白兩條人影纏在一起,偶爾有刀影或是白練閃過。周圍是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人們大都緊張注視着比武場,除了旁邊一個內着黑衣,外罩橘紅色外衣的人。
這人不到三十歲年紀,端坐在我們的右手邊,身後站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黃衫女子。女子不是很漂亮,但眼神清明,正淡淡的看着比武臺上的兩個人。
坐在前面那人應該就是劍盟派的幫主南宮極了,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的半邊臉,一雙鷹眼斜斜上挑着,嘴脣緊抿,雙手握住劍柄,全身緊繃彷彿處於戒備狀態。
臺上的兩人倏地分開,水玉妃左肩殷紅,隱隱有血跡滲出,而章德牧卻是單膝跪倒在地了。勝負已分,水玉妃一抱拳,冰冷冷的聲音彷彿要凍結一切:“章幫主承讓。”
章德牧慢慢站起身,微笑拱手:“當真是後生可畏,老夫心服口服。”
兩人回到座位後,右手最末出來兩個人,跳上比武臺,拱手道:“在下釜錦門龍軒,獻醜了。”
另一人也拱手道:“在下天一門蔡恆,請。”
兩人介紹完畢便刀來劍往,鬥到一起。旁邊人們還是看得興意盎然,我卻感覺他們兩個跟我的水準差不了太多,都是在那裡亂劈亂砍。
我扯扯師父的袖子,師父轉頭詢問般看向我,我尷尬一摸頭:“師父,你給我的那套刀法被我不小心丟了,我還沒學會呢,要不再給我一本?”
師父瞭然的看了項秋一眼:“耳朵好使有時候也不見得是好事,唉……刀譜只有一本,秋兒不是看過了麼,他會教你的
。”
“可是,他那天耍的刀法跟書上的不一樣,我想學那本刀譜上的那套。”
項秋很不屑瞟我一眼:“你就沒發現那是四招演變成三十六式麼?”
我愕然:“明明是十二招啊?”
師父一捋鬍子:“徒兒,爲師當真後悔收你爲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