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玉手落在菲兒的手腕上,菲兒不由擡頭。
何詩雨正笑笑的望着她,那笑容堪比五月的桃花,要多美就有多美,可是說出的話卻是,“這位小姐,我請你搞清形勢,現在他是我老公,你有什麼資格帶他走?知道悍婦都是怎麼對待撲上來的小三的嗎?”
何詩雨說着眼中迸出厲害的光芒,讓菲兒不由悄悄吸了口氣。
江一陽擡起頭來,面對着眼前的形勢,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笑了。
何詩雨手上用力,狠狠掰開了菲兒扯着江一陽的手,菲兒的目光與她的交匯在一處,空氣裡立時迸出激烈的火星。
以前只看過兩個男人爲爭一個女人爭得頭破血流,現在倒看兩個女人爲爭一個男人,所有看熱鬧的人都看得興味盎然。
菲兒說,“你少得意,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把持不住江一陽的心,你的命運就只有一個,被他拋下,而他去找別的女人。”
“哦?我有這麼差嗎?”何詩雨又笑了,還是笑的那麼豔美如花。
菲兒點頭,“對了,你看你又醜,又沒氣質,身材像個豆芽,外面美女如雲,怎麼能把持的住江一陽的心?你可知道江一陽在當初叫什麼?叫花花三少。”
“噗——”江一陽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全給噴了,望着何詩雨連忙解釋,“誤會啊,誤會,她全是瞎掰的。”
何詩雨一手拎起江一陽耳朵,“是不是瞎掰,你給我回家解釋!”
“啊,老婆饒命啊!”江一陽被何詩雨拎着耳朵出餐廳,一場鬧劇算結束了。
所有在場的人無不唏噓,其實是誰贏了,大家盡在眼中。
那男子英俊磊落,雖一開始在這個女子說出那一大堆話的時候,並未發一言,可等她一說他當初是花花大少的頭銜,就立馬向自己妻子解釋,可見他是對妻子多在意了。
而且在大庭廣衆,甘願被她拎着耳朵走,就足以可見他對妻子是多順從和疼惜了。
江一陽被何詩雨拎着到了車子前,何詩雨氣鼓鼓的放開了他,用手點指他罵道,“你就這點出息?!是不是一見那菲兒,你腳就軟了,連句話也都不會說了?任由她那麼欺辱我!你這個……你……”
何詩雨氣的跺腳。
江一陽一邊揉着耳朵,一邊好脾氣哄她說,“我那不是給你發揮空間嗎?你看你剛纔多搶眼,拎着我耳朵就出來了。”
“噗——”何詩雨是完全被他給氣笑了。
江一陽看着她笑了又道,“詩雨,我剛纔其實是很想爲你說話的,可是我就想看你爲我爭風吃醋,瞧你剛纔那樣子,哇,好酷啊。”
“去你的!”何詩雨在他腿上狠狠踢一腳,“開車去!”
江一陽忙屁顛屁顛的開車門,“老婆大人請上車。”
何詩雨又被他氣笑了。
城市的車流像銀河一樣流淌,他們的車夾在車流之中只是小小的一個點。
車廂裡流淌着輕快的音樂,是女子十二樂坊的東京愛情故事。江一陽的修長手指一下一下有規律的敲在方向盤上。
他現在心情很好,眼角餘光不時飄向身邊小女子,何詩雨。他知道她是腹黑,可沒想到腹黑到這種段數,她竟然用菲兒嘴裡一點小小的漏點,就打贏了她。
她拎着他的耳朵出來,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多愛她,而菲兒永遠靠邊站去吧。
還有,他想,現在菲兒一定很傷心吧?曾經對她頤指氣使的江一陽,今天竟然被一個女人拎着耳朵離開,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他江一陽有多疼愛這個女人了吧?
這樣想着,江一陽也含笑,不由問,“詩雨?”
“嗯?”她轉頭看他。
“今天是怎麼讓你拎着我的耳朵出來的?還有你吃醋的模樣很好看,是真爲我吃醋了嗎?”
“你少來。”她給他一腳,今天還沒完了是不是,瞧給他美得,她只是不想被那個菲兒羞辱還輸了而已。
江一陽哈哈大笑起來,無論是怎樣,她今天都爲他吃了一回醋,這樣的感覺很好很好。
車子停在solou大廈門前,江一陽說,“你跟我一起進去吧,下午的會議還不知道要開到什麼時候,你不是着急知道結果嗎?”
何詩雨點頭。
兩個人肩並肩的向裡走,江一陽的手不自覺中就握住了何詩雨的手。
何詩雨微微詫異的轉頭看他一眼,但也沒有拒絕,只任由他握着,她想,大概他是想要在solou全部員工面前跟她上演恩愛秀吧。
二十二層,大會議室,又已座無虛席,江一陽和何詩雨幾乎是最後到來的,他們手牽着手進來,很是搶眼,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牽着的雙手上。
江一陽一笑,“怎麼,沒見過?老公牽老婆而已。”
沒有人說話,江一陽牽着何詩雨走過去,他扶何詩雨坐在會議主席位,而他自己拉了把椅子就坐在何詩雨的身邊。
這讓無數人都知道,他江一陽是多疼愛何詩雨。
郎博文的目光中冒出熊熊火焰,他在心裡暗語,蘇亦琛啊蘇亦琛,你真心爲之付出的這個女人,你可曾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模樣?
何詩雨轉頭對江一陽微笑,兩個人竊竊低語,隨後就都笑了。
那樣子,既曖昧又甜蜜。
郎博文的手無端握緊,握出咯吱的響聲。
時間指向下午兩點鐘,江一陽看一下表說,“衆位,我不想不用再等蘇總在香港那邊的消息了,我們也應該知道,蘇總是被判罪,入獄了。這樣吧,我們會議正式開始吧。”
郎博文臉色難看的很,憋屈的很。
可是沒有人說話。
何詩雨含笑望着這羣人,江一陽站起來,說,“今天是solou股東大會,和高層會議。蘇總在香港事件大家都已人盡皆知,既然這樣,蘇總已經失去人身自由,也不能掌管solou,那麼從今天起,將由我來正式接任這個董事長,而不再是臨時代理。”
沒有人說話,事情到了這個局面,按照法律,外加上他有江山集團做依仗,他們也只能支持他。
江一陽攤開雙手,“請問,有人反對的嗎?”
只有郎博文一個人舉手,江一陽噗的笑開,“朗先生,你是腦袋殘掉了嗎?你還記不記得,在昨天你好像賣掉了全部手上的solou持股,我非常肯定的告訴給你,那個買下你所有股份的人就是我。”
郎博文一愣。
江一陽又接着說道,“你現在是一文錢solou股份也沒有的人,你無投票權。”
郎博文眼前一黑,差點吐血。
solou股份沒了,他別墅,車子也沒了,沒想到,幾夜之間,他成了一無所有的人。
他站起身來,對着衆位笑了笑,轉身向外走去。
陽光打在他的背影上,落寞淒涼。
會議室大門打開,郎博文腳步卻定在那裡,眼前像看見了春天一般,“亦琛,你、你怎麼會……”他的目光又望向蘇亦琛身邊的人,溫美琪。
亦琛怎麼會跟她在一起?在七年前,她與亦琛離婚,不是對亦琛已經恨之入骨嗎?
溫美琪高貴優雅一笑,“郎博文先生你好。”
同時會議室裡其它所有人也都看到門口這一幕。
蘇亦琛一身黑色的西裝,下巴刮的乾乾淨淨,樣子磊落而瀟灑,寬闊的額頭象徵着智慧和霸氣。他伸手拍一拍郎博文的肩膀道,“老郎,我回來了。”
郎博文這時纔回神,望着蘇亦琛哈哈傻笑起來。他伸手也拍一拍蘇亦琛的肩膀,兩個人熊抱在一起,“亦琛,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哇。”
兩個人緊緊的擁抱,數秒之後,鬆開,蘇亦琛和郎博文,還有溫美琪一起走進會議室。
窗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碎金子一樣灑進會議室,楠木長桌上光影斑駁。
江一陽和何詩雨望着眼前剛發生的一切還沒回神,何詩雨已經震驚的從會議主席位上站起來。
而江一陽頗多思索,他不明白蘇亦琛爲什麼會突然駕臨,事情不應該是這樣,他本該在香港受審,然後接受審判,進監獄。
是哪裡出了問題嗎?他們江山集團不是一直派人在香港盯着嗎?
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可以從絕境中救了蘇亦琛?
江一陽的目光落在蘇亦琛身邊女人的身上,她又是誰?
會是她救了蘇亦琛嗎?那她當真是本事大!
會議室裡氣氛有些難以捉摸,蘇亦琛站定在了何詩雨的面前,他望着她無比震驚的目光,薄脣勾起對她一笑。
如王者一般冷漠霸氣的男子,給人難以接近的疏離感,如今卻給這個女子一笑,這一笑如斂盡世間所有溫柔,足以讓看到這個笑容的所有人心都融化。
“你還好嗎?”蘇亦琛磁性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盪,陽光披散在他身上,他似站在萬人矚目的光芒之中。
何詩雨怔怔的還未回神,蘇亦琛的手落在她的肩頭上,壓她又坐在會議主席位。
沒有人知道蘇亦琛突然駕臨會對接下來的局勢發展造成怎樣的影響,也沒有人猜到蘇亦琛事件在香港那邊是又發生了怎樣的新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