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用使用暴力,我聽說零三帶走的人,基本上就沒有完好無缺地走出來的吧?”說着,還求證似地看一眼零二,“缺胳膊少腿還算是輕的,對吧?”
在座的人都渾身一震,總覺得這個斯文的男人說出這樣嘆息似的話,帶着一種詭異的邪魅,膽小的已經低下了頭,膽大的還敢看他一眼。
零二蹙眉,有點不明白子軒的意圖。
“如果,你肯告訴我是誰幫你和路易斯喬牽線搭橋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子軒淡淡一笑,懶懶地看着他。
錢志明一驚,完全沒有想到子軒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後還有人,這樣的認知讓他握緊了拳頭,視線卻不自禁地往對面飄去,卻更是渾身一震,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子軒挑眉,隨意地掃了一眼錢志明剛纔瞥了一眼的男人,他微微擰眉,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沒有人。”錢志明脫口而出,隨即看到子軒瞭然地點頭,恍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承認了是自己和路易斯喬勾結。
“沒看出來,你居然是這麼講義氣的人,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感謝你了。”子軒保持着淡笑,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花色襯衫的男人,輕聲問道,“思迪,你說對吧?”
被稱爲思迪的,並不是某個區域的負責人,而是負責北美鑽石走私的劉覓的保鏢,說是保鏢卻也是軍師,這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沉默寡言,卻很得劉覓器重。
“子軒少爺說的,自然是對的。”思迪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子軒會突然點他的名,不過見他一臉瞭然的樣子,他不由得微微蹙眉,倒是沒有看錢志明,但是對他的殺意,已經起了。
零二這個時候也已經看懂了子軒的意思,不過他什麼都沒說。這位大少爺做事方法出其不意,讓大家有點摸不着頭腦,越是這樣,才越讓人不安,也更容易露出馬腳。
“我這個人特別喜歡挑戰,別人越是不想說,我越是想要他開口。”子軒似笑非笑的口吻,讓人想到了裂開嘴笑的撒旦。
零二一個眼神,錢志明已經被人帶下去了,子軒聳聳肩,繼續開會,“說實話,那個路易斯喬確實讓人很不爽。”
明明已經是過去的話題,子軒突然又拉回了話頭,看着季陽,“我聽說,你手裡有幾個不錯的殺手?”
季陽微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畢竟這是很隱秘的事情。其實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幾個身手很好的保鏢,美其名曰保鏢,大多數都是殺手,或者是僱來的,或者是哪裡買來的,他們這樣的人,整日穿梭在槍林彈雨中,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保鏢是很有必要的。
“你不是對路易斯喬搶走你的地盤很不舒服麼?讓你的人去嚇嚇他嘛。”子軒狀似隨意地說道,“不過聽說青蝶組最近和他們聯手了,他們可是正規的殺手組織,挺厲害的。”
這話讓季陽有點聽不出意思,彷彿是鼓勵他,又好像是嚇唬他,他動了動嘴,依舊保持沉默。
“怎麼樣?還有什麼別的事情麼?沒事情我就走了。”子軒掃了一圈,似有不耐。
“西班牙那邊的交易,頻頻出狀況。”負責西班牙的男子突然開口,“聽說是政府方面一直有意干涉。”
西班牙?子軒挑眉,想了想回答,“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他的腦海裡倒是出現了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南宮沁,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之前和若楓有過協議的女人是西班牙特工,也許可以跟她聯繫一下。
零二的心腹突然跑進來,行色匆匆地在子軒耳邊說了幾句話,子軒點了點頭,揮揮手,那人便出去了。
“思迪,錢老說跟他接頭的人是你,你怎麼解釋?”子軒突然間話鋒一轉,直指思迪。
“血口噴人。”思迪很快冷靜,淡淡地丟出四個字。
子軒邪氣一笑,“他現在的狀況恐怕確實是血口噴人了,聽說連舌頭都剪掉了,真是可惜。”
聽到他的話,在座的人紛紛色變,這些人說到底,大多數依然是以生意人自居,並不是純粹的黑道中人,砍殺這些事情他們是不做的,所以乍聽到子軒的話,不由得皺眉,他們只是知道零三審訊的手段,但是也只是聽說,從來沒有人敢大膽地在臺面上說出來。
“劉覓,你的人被指控了,你要不要爲他辯駁一下。”子軒將視線轉到了劉覓身上,只見劉覓微微一僵,卻沒有開口,擺明了不願意爲他說話。
思迪面色鐵青,沒有想到向來與他稱兄道弟的劉覓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他只能自己辯解,“如果有證據,你可以就地處決我,如果沒有,就不要再多廢話了。”
“說得對。”子軒點點頭,面帶微笑,在衆人恍神間,一槍開了出去,直接打中思迪的胸口,避開要害,卻是最讓人痛苦的地方,只要一低下頭就能看到自己胸口涓涓的血跡,這種頻臨死亡的感覺是最讓人崩潰的。
一聲突兀的槍聲,讓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彷彿墳墓般,只能聽到被故意放慢了的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子軒,而那些身上有槍的人,一隻手都已經覆在了槍上,準備隨意執槍。
“你……沒有證據……”思迪撐着桌子,臉上漸漸失了血色。
“誰說的?”子軒微笑,站了起來,緩緩地往思迪的方向走去,一邊把玩着手裡的槍支,“你這個人最好說話了,我給你機會了,可是你爲什麼不珍惜呢?”
思迪身側的人不自覺地微微讓開,連劉覓都不自然地退開兩步,思迪立在原位沒有動過,冷冷地看着子軒,“如果有證據,你還會讓我站在這裡嗎?”
“沒錯,你猜得很對。”子軒微笑着,又在他的膝蓋上補了一槍,他發現自己現在對着膝蓋開槍真的是越來越準了,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那一槍斷了他的髕韌帶,見他瞬間跪下的姿勢,他揚起了惡魔般的淺笑,“其實,就算沒有證據,我也可以處理掉你,你信嗎?”
彷彿是詢問天氣般淡漠的口吻,而他臉上溫和的笑意,一點殺氣都沒有,卻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