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我問扎林目的地有多遠,扎林一笑,說道:“如果按現在的速度恐怕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要是我一個人去的話一天能跑個來回。
你們第一次騎馬,不能急躁,雖然這兩匹馬都很溫順,但跑起來你們恐怕也承受不住,萬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話我信,我可不想被甩到地上去,萬一這馬一個不小心再踩到我可就悲催了。
秦璐好像不怎麼在意,只是撇了撇嘴,不過也沒說什麼。走了幾個小時天就黑下來了,扎林說天黑不好辨別方向,我們得找個地方紮營,明天一早再趕路。
三匹馬上都馱着我們睡覺所需要的帳篷,找了個草不是太密集的地方,扎林用獵刀將周圍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後將帳篷搭好便開始生火。
草原裡都是野草,而且現在十分的乾燥,所以扎林引火的時候都是選窪地,然後還得將周圍幾米以內的草全部清理乾淨。
等火引着了扎林就招呼我們吃東西,肉乾不用加工,不過酒需要燙一下。不得不說內蒙的天氣很夠勁兒,晝夜的溫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白天的時候還有十來度,但現在已經接近零度了,扎林拿出三個不鏽鋼的大杯子,給我和秦璐一人一個,然後把清酒倒在裡面架在火上烤。
扎林說這次他主要的任務是把我們帶到目的地,不然的話此時他都已經打到不少的獵物了。
一路過來我看到有不少的小動物,什麼兔子,野雞,狍子,灰鹿,的確是不少。如果不是要跟老張匯合,我都想在這裡打獵了。
吃了些肉乾,又喝了不少清酒我就走進帳篷,鑽進了睡袋裡。幸好在玉市機場的時候買了些棉貨,蓋在睡袋上能讓我暖和不少。
騎馬其實也比較累,這還是馬走的比較慢,如果它奔跑起來會讓坐在它身上的人更累。
沒多久我就睡着了,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我被尿給憋醒了,雖然不捨得出睡袋,但總不能憋一夜,於是我便鑽出帳篷去解手。
走到一堆草叢裡,我開始放水,此時起風了,雖然不大但卻很涼。將水放完我就提褲子,正準備回去繼續睡,忽然我聽到一陣細微的談話聲。
聲音很小,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根本都聽不到,我側着耳朵聽了一會兒,的確是有人在談話,其中一個聲音我很耳熟,應該是扎林的。
“他在和誰說話?”
此時已經是午夜十分了,扎林會和誰偷偷的說話?另外一個也是男人的聲音,所以並不是秦璐。
我朝前走了一段距離,扎林說話的聲音便清晰了一些,不過他和對方說的都是蒙語,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
只不過扎林反覆的說着一句話,吾呼勒。我很好奇他到底在跟什麼人交談,難道是他遇到了其他的獵人?
這樣想着我便朝他們說話的地方走去,走了大概十來米左右的距離,我便看到扎林蹲在一個草叢裡,而在他對面則是站着一個身上穿着白毛皮衣的人。
那皮衣是動物的皮毛做的,看上去像是羊毛,不過羊毛都已經快磨沒了,有許多地方已經露出了皮子的暗紅色。
扎林倒是沒有發覺我,但站在他對面的那個傢伙在我鑽出草叢的時候就立刻朝我看了過來。
這時我也看到了他的臉,頓時就是一驚,那個穿着白毛皮衣的傢伙臉上長了許多的白毛,只能隱約的看到他的臉是黑色的。
我一出現這傢伙立刻就說了一句蒙語,而後轉身就鑽進了他身後的草叢裡消失不見。
那傢伙走後扎林便站起了身,看到我出現他眉頭緊鎖,用右手扶着卡在他腰間的獵刀,好像隨時都會對我出手一樣。
“扎林,剛纔那個是以前和你一塊兒打獵的嗎?怎麼走了?”
“哦,他是以前跟我一塊兒打獵的,剛好在這裡遇到,所以就聊了一會兒,沒想到卻把你給吵醒了。”
聽到我的話扎林臉上的表情一鬆,握着刀柄的手也移開了,我心說幸好自己反應的快,不然的話這個傢伙恐怕會對我下手。
剛纔和扎林說話的那個傢伙應該不是人,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反正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濃的死氣。
之所以把那個傢伙說成是扎林打獵的同伴兒就是因爲我怕扎林會對我下手,我撞破了他的秘密,他很可能會殺人滅口。
這裡是草原,就算是扎林把我和秦璐都給殺了也沒人知道。曉得我和秦璐進草原的人除了奢老和老張就只有扎林老婆了。
他老婆肯定不會告發扎林,老張和奢老找不到我們的屍體也不能把扎林怎麼樣,所以在這裡跟扎林鬧翻是很不明智的。
我們兩個一同回到了帳篷那裡,扎林告訴我早點休息,然後就鑽回了他自己的帳篷。我沒敢再睡,生怕扎林回起來對我和秦璐下手。
躺在睡袋裡,我想着剛纔和扎林說話的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他不是人的話,那扎林爲什麼要跟他談話,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還有他們嘴中的那句吾呼勒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看來這個扎林有古怪,得小心他纔是,不然的話我和秦璐說不定會被他給算計了。
第二天一早扎林就叫我們起來吃東西,然後準備出發,扎林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就跟昨天我們剛遇到他的時候一樣,一點也看不出什麼異樣,好像昨晚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似的。
我雖然心裡懷疑他,但也沒表現出來,吃了些肉乾,又喝了點燙熱的清酒我們再次出發。
昨天騎了半下午的馬我和秦璐已經能掌握一些要領了,所以今天我們走的要比昨天快很多,扎林說照着這個速度到下午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到地方了。
秦璐還和昨天一樣,彷彿什麼都沒感覺到,我們縱馬前行,中午的時候略微休息了一下,到下午三點半左右面前出現了一片連綿的土丘。
土丘也不知道有多長,反正一眼看不到頭,扎林說老張他們所約定的位置就在這附近,只要順着土丘往前走一段路就會到了。
但我總是感覺不太對勁兒,雖然我不知道昨晚扎林和那個滿臉長白毛的傢伙在商量什麼,不過我總覺得他們是在商量對我和秦璐不利的事情。
此時扎林加快了速度,而我則是示意秦璐稍微慢一些,問她:“你懂不懂蒙語,知道不知道吾呼勒是什麼意思?”
“吾呼勒?”
聽到我的問話秦璐眉頭微皺,想了一下說道:“我在一本關於草原的書上看到過這個詞,蒙語裡好像是死亡的意思,你問這個
幹什麼?”
秦璐狐疑的看着我,而我見扎林離我們已經有一段距離,聽不到我和秦璐說話,於是我便把昨晚看到的事情都和秦璐說了。
此時秦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跟我說她第一眼看到扎林的時候就感覺他的身上有股子戾氣。
後來扎林說他是打獵的秦璐才釋然,現在想想他身上的戾氣好像不是因爲屠殺動物而產生的。
“什麼意思?你是說他身上的戾氣是因爲殺了很多人嗎?”
既然不是屠殺動物而產生的戾氣,那就是人了,秦璐搖頭,說她並不敢肯定,總之我們得防着這個傢伙,一但有什麼異動就先下手爲強。
這話說的輕鬆,可是坐起來我們卻有諸多的顧忌。我們進草原的事情沒有誰知道,但扎林給我們當嚮導的事情他老婆可是清清楚楚。
如果扎林出了什麼事情那他老婆一定會去告發我們,到時候恐怕會解釋不清楚。還有就是扎林這個傢伙手上的功夫肯定不一般,我和秦璐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扎林有危險,但他什麼時候對我們下手我們卻不知道,這使得我們很被動。
即便是扎林現在對我們下手我們也不能弄死他,雖然他說老張和他約定的地點就在附近,但具體的地方他卻沒說。
而且沒有他帶領的話我們恐怕都走不回去,搞不好會被困死在草原之中,所以這事情很難辦。
這時走在前面的扎林轉過身來,喊我們快點跟上,我和秦璐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就催馬前行。
走到將近天黑的時候,土丘依舊沒有到頭,看來這片土丘不是一般的長。
之前扎林跟我們說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和老張約定的地點,但現在已經走了好幾個小時依舊沒有到地方,我感覺扎林在跟我們耍把戲呢。
“前面就是我和那兩個老先生約定的地方,看到那個最高的土丘了嗎,就是那裡。”
和我們並排走在一起,扎林用馬鞭指着一處土丘對我們說道,此時雖然天已經黑了,但月亮很大,所以視線還算是開闊。
我隱約的看到在那處最高土丘的下方好像是站着兩個人影,臉上現出一絲笑容,我心說總算是跟老張他們匯合了,只要我們幾個聚到一塊兒,那這個扎林想耍什麼把戲也不怕了。
忽然扎林打了個呼哨,他的呼哨一響,我和秦璐所騎的馬立刻就停了下來。扎林朝我們兩個笑笑,然後說道:
“既然你們已經到了,那我就得回去了,你們就在這裡下馬吧。”
有些奇怪扎林爲什麼會讓我們在這裡就下馬,但奇怪歸奇怪,既然人家着急回家我們也不能攔着。
和秦璐翻身下馬,扎林立刻就走到我們所騎乘的那兩匹馬之前,拉着它們的繮繩把這兩匹馬拴在他那匹馬的馬鞍山上。
示意我們可以過去了,然後扎林便翻身上馬,轉頭離去。我看着扎林的背影消失,心說難道我懷疑錯了?這個傢伙並沒有要害我和秦璐的意思?
晃了晃腦袋,我不再多想,和秦璐朝着那兩個人影走去。離人影還有十來米左右的時候,秦璐忽然讓我停下,然後對我說:
“有些不對勁兒,那兩個好像不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