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爸一眼,成叔說既然我這麼攔着那我爸不去也行,說完他就往外面走,而我爸則幾步追上了成叔,跟他說別聽我瞎說,都是鄉里鄉親的,他又哪能不去幫忙。
成叔笑着在我爸的肩膀上拍了拍,說他就知道我爸是個熱心腸。我見我爸跟成叔走了,怕他出事兒,於是我跟我媽說我去李剛家,等冉小海醒了之後告訴他。
隨後我也跑出了大門,我怕我爸出事情,所以我打算跟他一塊兒去。萬一真發生什麼的話我也能替他擋一下,畢竟對方的目的是爲了我身上的修羅之眼。
其實我有些想不通,那個人想要我身上的修羅之眼衝着我來就是了,幹嘛要禍害我們村裡的人。
如果我知道他在哪裡的話我現在就去找他,告訴他我願意交出修羅之眼,讓他放棄對我村裡人的屠戮。
我爸見我也跟來了就問我要幹嘛去,我說我跟你一塊兒去李剛家裡看看,我爸想要說什麼,但成叔說既然孩子就心那就去吧。
到了李剛家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慘,原本三件的大瓦房燒的基本上什麼都不剩了,院子之中擺放着五具焦黑的屍體,屍體的旁邊圍了十幾個人在放聲痛哭,他們都是死者的家屬。
李剛的媳婦也在這場大火裡被重度燒傷,已經被送到醫院裡去了,他的孩子只有兩歲多,還不怎麼懂事兒,只是趴在奶奶的懷裡一個勁兒的叫着爸爸媽媽,弄的周圍的人鼻子都發酸。
一場火災毀了一家人,但我卻清楚的很,這火災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爲。此時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那個傢伙給碎屍萬段了。
想要修羅之眼你衝着我來就是了,幹嘛要害其他的人。
眼淚在我的眼中不停的打轉,最終還是流了下來,成叔招呼來的那些村民幫忙,然後又去安慰其他幾位死者的家屬。
那幾個被燒死的人有兩個都是村裡的五保戶,家裡已經窮的不行了。他們的家人倒是沒有怪李剛母親的意思,一個勁兒的說這都是命,死了就不用再受苦了。
只是另外一個死者家屬說這事情應該李剛家全權負責,火災是意外,但人是燒死在他家的,所以李剛家必須要賠錢。
那個死者家屬是個四十左右歲的女人,本名叫什麼我不曉得,只知道她的外號叫大舌頭。
不是她的舌頭大,而是這個女人特別的能說,罵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村裡的人都對她很反感,但也很懼怕她。
大舌頭對李剛的母親不依不饒,一定要李剛的母親賠錢,燒死的是她的丈夫,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在外面養了個野漢子,她丈夫死她貌似並沒有多難過,只是裝樣子哭了幾聲,隨後就開始朝李剛的母親發難。
丈夫和兒子剛剛死了,兒媳婦又被送進了醫院,房子被燒成這樣,家裡的存款也一併被燒沒了,連他兒媳婦的醫療費她都拿不出來,又哪裡有錢陪大舌頭。
但畢竟人家的丈夫是死在她家的,所以
李剛母親不斷的給大舌頭陪着不是,說這事情過一陣兒再說,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
成叔也說大舌頭現在要錢太不地道,大舌頭見成叔向着李剛的母親說話,立刻就指着成叔的鼻子說他偏向。
她的丈夫是來幫李家忙的,但卻被燒死在這裡了,她丈夫是她家的頂樑柱,現在頂樑柱沒了,難道她不該問李家要錢嗎?
成叔說現在不是時候,就算是要錢也得等事情都處理完了的。大舌頭說她可等不了那麼久,現在就要錢,不給錢她就在這裡大鬧。
有些看不下去大舌頭的做法,旁邊就有人說你是不是着急要錢好跟野漢子離開這裡呀。
這話把大舌頭給惹怒了,她轉過頭就朝剛纔說話的那個村民的臉上抓去,那個村民沒想到大舌頭會動手,一個沒注意臉就被大舌頭給抓花了。
大舌頭罵那個村民不是好東西,竟在這亂嚼舌根,那個村民臉被抓花也急了,就說大舌頭你給你家男人戴綠帽子全村人誰不知道,你着急要錢就是想要跟野漢子私奔。
見那個村民居然還在說,大舌頭跟瘋了一樣撲向對方,成叔走到大舌頭背後一把拉住她,說你能不能不鬧,有什麼事情等喪事辦完了再說。
估計大舌頭是真急了,成叔把她拉開之後她直接在成叔的臉上抓了一把,把成叔的臉抓出了幾道血痕。
成叔被大舌頭給抓的一個勁兒的罵,我爸見事情要遭,急忙也上去勸說。可是這個大舌頭就跟瘋了似的,誰靠近她她就攻擊誰。
這個女人又打算對我爸下手,但我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的頭上將她給扯到到了一邊,然後將她推翻在地。
死了親人有些過激的行爲也正常,但這個大舌頭明顯不是因爲她丈夫的死才這樣,我們都很清楚那個村民說的一點都沒錯,大舌頭要錢就是想要給她的情夫私奔。
大舌頭沒有孩子,她的丈夫不是一般的老實,明知道她在外面有野男人也管不了她。大舌頭在村裡也經常撒潑,女人們都懼怕她,男人們又因爲她是女人不願意跟她一般見識,可是今天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的丈夫死在了李剛家裡,按正常來說李家的確是有責任的,可是丈夫的屍體還沒有處理她就問李剛的母親要錢這實在是有些過分。
況且李剛母親剛剛死了丈夫和兒子,家裡的房子也被燒的一乾二淨,就算是銀行卡什麼的可以補,但也得等把喪事處理完了呀。
在場的人都對大舌頭很不爽,其實我是不想對她怎麼樣的,如果不是她要對我爸下手我也不會把她給推倒在地。
這下大舌頭急了,她從地上爬起來就朝我的臉上抓,我急忙躲開,眼見一邊的牆角處扔着一把斧子,我急忙跑了過去,將斧子拎在手中,跟大舌頭說有什麼事情等喪事處理完了再說,要是她再敢對我動手我就用斧子招呼她。
不知道大舌頭是鬧夠了還是被我手中的斧子嚇住了,她不再攻擊
他人,而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邊哭大舌頭一邊罵這裡所有的人,她說她的男人剛死村裡的人就欺負她,男人死了也沒人管。
成叔說你別在這嚎了,沒人說不管你家男人,但大舌頭卻不聽成叔的話,還是一個勁兒的罵,罵村裡的人都不是東西,李家人更是如此。
害了她的丈夫不說,連把其他的人也給害了,她說她要去縣裡告李家人,一定要讓她們賠錢,也要告成叔。
他身爲村長不爲村民考慮,這種村長早就該下來,給好人騰地方。然後大舌頭又把成叔和李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成叔就站在那裡面色鐵青的聽着,李剛的母親則是默默流淚,大舌頭可真不是一般的能鬧,她這一嚎起來半個村子的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就拎着斧子往大舌頭那走,我爸見我要對大舌頭動手急忙攔着我,而大舌頭見我滿臉的戾氣也不哭了,從地上爬起來就說這事情她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一定要討個說法。
說完大舌頭就朝門外走去,走到大門那裡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怨毒。
我心裡一驚,倒不是被大舌頭的目光給嚇到了,而是感覺她的目光有些眼熟,好像是小雯。
想到小雯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說大舌頭該不會是被小雯給上身了吧。
額頭上有冷汗流下,我手中的斧子也被我爸給拿走了,其實我並不敢把大舌頭怎麼樣,只是想要嚇一嚇她,讓她不要鬧。
愣愣的看着大舌頭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我不斷的對自己說剛纔是我看錯了,那並不是小雯的眼神。
大舌頭走了,連她丈夫的屍體也不管了,這爛攤子只有成叔來收拾,他交代一個村民去拉棺材,一共五口,錢都算他的。
那個村民走後成叔就組織人在院子裡搭靈棚,那兩個五保戶被他們的家人給帶走了,大舌頭恐怕不會來領他丈夫的屍體,所以也就停在了李家的院子裡。
靈棚搭好之後棺材也到了,因爲要的急,所以棺材都沒有上漆呢。而且這幾口棺材也不是那種厚口的棺材,要比之前吳叔他們那幾口薄一些。
棺材是棺材店老闆用馬車一口一口給送過來的,他跟村長說現在他那只有四口棺材,另外一口得到晚上才能送來。
成叔點頭,說你直接送到誰誰家去吧,告訴他們這棺材錢用不着他們拿。棺材店老闆走了,這幾天他的生意好的很,村裡死了十幾個人用的都是他家的棺材,他那點存貨已經都拿出來了。
在李家一直忙活到中午我和我爸纔回去,因爲李剛的母親帶着孩子,所以沒辦法給幫忙的弄飯,所以我們就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的時候冉小海已經醒了,正坐在門口曬太陽呢。他見我和我爸回來就問我怎麼又跑去幫忙了,我沒有說話,等到我爸進屋之後才說不去不行,因爲我攔不住我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