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氣無法剋制地從他們的腳底升騰而起,直到冒出了頭頂,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不敢正視陳功,有些膽大點的,倒還會遠遠躬身行禮。
天哪,這絕世屠神竟然就在自己身邊,自己居然渾然不覺。
此一時彼一時啊,陳功暗暗感嘆,掃了葛雲天一眼,想想他終究是葛雲恆的哥哥,以後這葛家,葛雲恆還是需要這些兄弟輔助的,只要他們老老實實,自己莫非還真要和他一般見識不成?
心裡這樣想着,陳功面帶微笑地道:“雲天快快起來吧,本宗當不起你這般大禮。”
連我家叔叔和爺爺兩代長輩都跟你稱兄道弟,這禮哪有當不起的。葛雲天心裡酸溜溜地想着,不過見到陳功這般和言悅色地跟他說話,又這樣給他面子,心裡終究是放心了不少,恭恭敬敬地起身,道:“我這便去爲前輩通報。”
說着,立即領着兩名家將向龍嘯宮城內飛奔而去。
且不提陳功被隆重地迎接進入了龍嘯宮城,且說衆人在龍嘯宮大殿之中一陣寒暄之後,衆人便散了去,只剩下了葛嘯天、葛宇毅和葛雲恆三人陪同,不曾離去。
“老弟今天親自來我龍嘯宮城,不知道有什麼要事嗎?”葛嘯天含笑問道。
陳功笑着指了指葛雲恆,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葛老和葛兄都不過問雲恆的終身大事,只有我這個師父來提了。”
葛嘯天父子訕訕地笑了笑,自從把葛雲恆送上了華夏宗之後,他們還真沒有關心過葛雲恆的這個問題,只是隱約還記得兩百多年前葛雲天爲了徐家的長孫女之事跟葛雲恆爭風吃醋過,差點引起一場大風波。二人心中暗暗感嘆陳功這個當師父的對自己的弟子可真是疼愛有加,事事都考慮得周全。
葛嘯天面帶嫉妒地道:“怪不得雲恆跟你這個師父特別親,我和他父親想留他在葛家多呆段日子都不肯。”
陳功哈哈一笑,道:“葛老這事情可就想錯了,你們留不住他,那是因爲炎黃山有他心繫的人在等他。”
“咦?雲恆不是喜歡那個徐啓凡的長孫女嗎?叫什麼來者?”葛嘯天有些驚訝地問道。
“父親,那女子名叫徐清瑤。”葛宇毅對這件事知道得比自己父親多點,在一邊插話道。
“對,對,就是叫徐清瑤。怎麼,雲恆心中莫非另有新歡不成?”葛嘯天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要說葛嘯天這樣的人物,就連葛宇毅也不會花心思去關注徐家長孫女這麼一個小角色。況且陳功當初收徐清瑤爲徒一點都不張揚,葛雲恆又向來不會提起宗門內的事情,到現在葛嘯天和葛宇毅竟然不知道陳功已經收了徐清瑤爲徒。
“爺爺,如今徐清瑤已經是雲恆的師妹了。”葛雲恆在旁邊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葛嘯天和葛宇毅這才明白過來,兩人都感激地看了陳功一眼,以他們的智慧自然是不難猜透陳功收徐清瑤爲徒的用心。
“不知道葛老和葛兄對這門親事可有什麼意見?”陳功微笑問道。
“沒意見,今日我就做主挑些聘禮,等哪天老弟方便了,還要勞煩老弟幫忙去說個媒,提個親纔是。”葛嘯天笑着說道。
陳功自然是應承了下來,喜得葛雲恆眉開眼笑,又變成了一副傻乎乎的樣子,氣得葛嘯天笑罵他沒出息。
四人正說着需要備些什麼禮物方纔合適的時候,有人來報,李家家主李鬆嶽來訪。
陳功心中暗笑,這李鬆嶽倒是個急性子。
“李老頭沒事來我葛家做什麼?”葛嘯天和葛宇毅同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別有深意地看了陳功一眼,頗有詢問之意。
陳功笑了笑,道:“你們見了他之後自然就知曉了,我最好還是不要與他碰面的好,免得他抹不開情面。”
說完,便讓葛雲恆先帶着他去念雲宮等候。
因爲李鬆嶽的身份非同小可,乃是與葛嘯天同一輩的人物,葛宇毅雖然接任了家主之位,可是爲了表現出對李家的足夠重視,葛嘯天還是陪着葛宇毅一起去接見了李鬆嶽。
一陣寒暄,李鬆嶽說明了來意之後,葛嘯天父子這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們倒還真的有些怕華夏宗不肯揭過這段仇怨,弄得揚州腥風血雨,到時候其他幾家必定是人心惶惶,暗中不滿。而他們葛家卻是註定要站在華夏宗這邊,只是其他幾家平時雖然是競爭對手,又何嘗沒有一些交情,真要是因爲華夏宗的仇怨鬥得個家破人亡,他們心中也不見得就會舒服。
如今聽李鬆抽這麼一說,倒是皆大歡喜,心中暗自歎服陳功有大肚量,乃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李鬆嶽走之後,葛嘯天父子一同到了念雲宮,然後把擬定的禮單遞與陳功。
陳功目光一掃,見禮單上羅列的物品之中,有着兩件接近仙器級的防禦法寶,五塊綠晶,還有兩顆上等丹藥,暗暗點頭。這些東西全都是針對徐啓凡渡劫需要而制定的禮單,看來葛嘯天父子是真心想替葛雲恆定下這門親事,同時還是有些擔心葛雲恆的身份問題,否則一個徐家的長孫女又何需這麼貴重的聘禮。
“老弟你看這禮單如何?”葛嘯天問道。
陳功點了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了,他徐家是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再說了,我這個做師父的也有些做主的權力不是?”
葛嘯天笑了笑,道:“那倒也是。你看是不是等州郡會議之後,你再與雲恆一起動身把這門親事提了?”
陳功笑道:“正有此意。”
這件大事定下來之後,陳功便打道回府,準備靜靜地等着州郡會議之後,再親上朱雀山脈給葛雲恆做媒提親。
過不了幾日,就有着代表揚州名義上的最高權力機構,異寶宗州牧府之人送來了請帖,邀請陳功參加州郡會議。
州郡會議之上,陳功與李鬆嶽擊掌爲誓,往日恩怨一筆勾銷,華夏宗不再追究李家昔日進犯南荒郡之事,李家也絕不再提爲李鳳報仇之事。
華夏宗此舉無疑安了衆人之心,認爲華夏宗無心爭霸揚州,一切都是王家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都紛紛向華夏宗示好。在徐家家主徐啓尺的提議下,陳功取代王鎮玉,成爲了平原郡郡守,這標誌着華夏宗已經正式取代了王家在揚州之中的一切位置,也標誌着南荒郡聯軍所取得的戰果得到了揚州諸多勢力官面上的正式承認。
州郡會議之後,陳功攜手葛宇毅,帶着葛雲恆親自上朱雀山脈替葛雲恆提親。爲了葛雲恆的親事,也算是看在徒弟徐清瑤的面子上,陳功這次也專門以師父的身份備了一份聘禮,這禮物乃是兩顆改進過的補元丹和輪轉丹,這兩種丹藥如今都已經算是輪迴丹同級的丹藥了,對於徐啓凡渡劫之事有着極大的幫助。
如今徐啓凡渡劫可以算是集合了三大勢力之力了,成功的把握陡然增加了不少,當然前提是徐啓凡要應下這門親事。
徐啓凡對於葛雲恆有着妖族血脈之事還是有些介意的,可是葛雲恆年紀輕輕就已經要渡第一次天劫了,只要他不是睜眼瞎,便知道葛雲恆的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如今揚州最爲炙手可熱的兩大勢力的掌舵人親自來提親,加上那禮單實在是讓他心底抓狂,哪裡還會有什麼意見,巴不得徐家能夠多生幾個像徐清瑤這般的孫女,到時候他徐家渡劫的丹藥法寶晶石全都不用愁了。
親事定下之後,過了一段時間,葛家便爲葛雲恆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陳功爲了迎親之事,也是爲了兌現當年自己的承諾,還真特意爲葛雲恆煉製了一朵七彩祥雲,讓他駕着此祥雲去迎娶徐清瑤,感動得徐清瑤當場就流淚哭了。
葛徐兩家結爲親家,而這對新人又都是陳功的得意弟子。
葛家與華夏宗暗地裡本就是生死與共的關係,倒也沒有什麼,徐家家主卻是精明地利用這層關係大力拉攏與葛家和華夏宗之間的關係。當徐啓凡發現自己的孫女不僅修爲突飛猛進,竟然還擁有仙器之時,對於華夏宗更是另眼相看了,暗暗慶幸當年讓孫女投入華夏宗,如今又結下了葛家這門親事。
華夏宗正式躋身州郡會議,陳功成爲揚州四大郡守之一後,便不再刻意地韜光養晦,該怎麼做便怎麼做,太極商行出售的法寶變得各類齊全起來,下至法器,上至極品靈器,一應俱全。但是對於丹藥方面的限制卻並沒有放開,除非有特殊需要,纔會放出下結高檔次的丹藥兌換急需的藥材,否則只是大量出售一些固本培元的適用於普通修真者的丹藥。
一切似乎都恢復了風平浪靜,華夏宗以穩健的速度在發展壯大。
李鬆嶽最終渡劫沒有成功,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霸槍李雲龍渡劫成功,成爲了一名渡劫後期修士,使得李家並沒有馬上衰落下去,不過因爲李鬆嶽身死道消,李家終究還是大不如前了。
距離上一次的大戰並沒有過多少年,林天放終於聯手自己的父親,以生死之道,陰陽之悟,成功煉製出了渡劫金丹。此丹一出,華夏宗渡劫期修士終於迎來了大幅度提升修爲的希望,也終於讓陳功大大鬆了一口氣。
最先迎來第一次天劫的是青玄真人,接下來便是南玄睿和葛雲恆。他們渡天劫之時,陳功都全程陪同,只是他仍舊無法參悟出天劫的真正奧秘,隱約之中,感覺到有一處關鍵的地方有所欠缺,可是到底是什麼地方,陳功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