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德里時間上午八點，直飛倫敦的航班準時起飛。
因爲是向西飛行，所以八個小時後，航班到達倫敦希思羅國際機場時，爲格林尼治時間上午十一點。
航班起飛的時候，散發着油墨味的晨報已經放上了新德里大街小巷的報攤。
已經印成了白紙黑字，只是擴散開來還需要時間。
大概九點鐘左右，孟買的一家電視臺率先報道了相關事情，即印度國防部的招標過程中存在嚴重的腐敗。
爲什麼是孟買，而不是新德里的電視臺？
很簡單，這是陸軍的裝備招標，而孟買是印度海軍的老巢，且孟買當局對新德里不是很感冒。
電視臺公開報道，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
短短几個小時內，印度各地的電視臺都轉播了這條新聞，而且在印度的網絡上也出現了大量消息。
事情來得很突然，沒有半點徵兆。
憲兵到來的時候，拉賈尼剛剛收到消息，正準備跟親信副官打電話，不過沒有必要，因爲副官已被憲兵控制。
隨後，拉賈尼被隔離關押。
與此同時，憲兵部隊查封了拉賈尼的辦公室與住所。
因爲涉及到軍方高層，還是國防部採辦處主管，所以跟警方沒什麼關係，連法院都說不上話。
在王棟等人乘坐的航班降落的時候，消息已經擴散到了國外。
只是，西方媒體對此事的關注程度並不高，按照一家英國電視臺的評論，這在印度根本不算新聞。
印度每年拿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進口軍火，而且由國防部一手操辦，不出類似問題纔是怪事。
在報道此事的時候，英國電視臺的主持人提到印度購買“陣風”戰鬥機的事。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強調了花80多億美元購買36架戰鬥機，言外之意就是負責採購的印度官員拿了回扣。
當然，英國電視臺舊事重提，也是別有用心。
原因就是，ef2000參與了印度的“中型多用途戰鬥機”招標，而且由英國主導，呼聲一度最高，被認爲最有可能中標，結果卻被印度拒之門外，而在恢復該項目之後，印度就選擇了法國的“陣風”。
單純從價格來看，ef2000並不比“陣風”貴。
此外，“陣風”之前從來沒有獲得過海外訂單，而ef2000已經出口多個國家，比如沙特與科威特。
用英國電視臺主持人的話來說，從來不看價格，只求最好的沙特選了ef2000，足以證明這種戰鬥機的優秀性能。
至於多用途能力，ef2000在也門戰場上的卓越表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天下午，印度官方纔發表聲明。
內容不是很多，只是宣佈已經對新聞媒體報道的醜聞展開調查，並且在第一時間控制了主要當事人。
其實，這個時候，印度當局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
在拉賈尼的住所，憲兵找到了那輛路虎越野車，並且在車上發現了一個微型無線電信號發射裝置，確認是間諜設備。
雖然在開會來之後，拉賈尼從來沒有使用過這輛車，但是有理由相信，他在收受賄賂之後提供了與招標有關的情報。
當然，關鍵就在那個發射裝置裡面。
只要參與調查的人員多用點心，就能找到發射裝置裡的一塊儲存芯片，準確說是緩存芯片。
寫入這塊芯片裡的數據，也就是一行固定代碼跟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有關。
其實，那個發射裝置就來自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
僅這一份證據，就能以叛國給拉賈尼定罪！
當然，調查需要時間。
此外，調查要進行到哪一步，還得看印度總理的意思。
從某種意義上講，拉賈尼只是一個傀儡，而他收受的賄賂，絕大部分通過秘密手段孝敬給了上級官員。
就王棟所知，揣進拉賈尼口袋的，最多隻有十分之一。
往上追查，印度國防部的很多官員都會倒黴。
說不定，還會扯上總理。
別忘了，當初就是印度總理親自去法國，簽下用80多億美元購買36架“陣風”天價合同！
雖然拉賈尼與總理沒有直接關係，但是敢於在數十億美元的採購中收回扣，需要的不止是貪婪。
沒有上面的支持，拉賈尼就算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
可以說，這就是一根連接到炸藥庫裡的導火索，如果沒有及時撲滅，必然會在印度引發一場政治大地震！
對此，王棟反到沒有當回事。
回到愛丁堡，瑟琳娜在第一時間以d&f公司總裁身份宣佈，退出印度的採購招標。
隨後，在d&f公司的官方網站首頁最顯眼的位置出現了一條公告，d&f公司與印度國防部的醜聞沒有任何關係，事先也不知情，退出招標只是因爲無法滿足印度國防部主管人員提出的苛刻要求。
言外之意，就是拉賈尼曾經向d&f公司索賄。
當然，這只是一份措詞極爲謹慎的官方聲明，沒有透露任何細節，更別說提到索賄的事情。
用王棟的話來說，引起外界猜測就行了。
當晚，瑟琳娜接到了幾個大人物的電話，有勞倫斯，還有愛丁堡市長，都對d&f公司表示同情與支持。
三天後，h&k公司也宣佈退出採購招標。
與d&f公司一樣，h&k公司發佈了一份官方公告，理由是無法就涉及到商業機密的問題與印度方面取得一致。
到此，只剩下了fn公司。
那麼，fn公司能夠拿到印度陸軍的採購合同嗎？
在h&k公司宣佈退出採購招標的當天，印度總理親自發表講話，表示將嚴懲任何貪污腐敗行爲。
此時，拉賈尼已經被關進軍事監獄，還解除了所有軍事職務。
按照流程，在讓他“提前退役”，也就是剝奪少將軍銜之後，就將移交給隸屬國防部的軍事法庭。
到此，fn公司拿到印度陸軍採購合同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用英國電視臺的報道來說，除非fn公司不把名譽當回事，不然就該在適當的時候選擇撤退。
其實，就算fn公司別無選擇，也未必會有好的結果。
關鍵就是，在拉賈尼被定罪之後，印度當局肯定會向fn公司施壓，而fn公司要想拿到印度陸軍的訂單，就必然付出巨大代價，如果不肯妥協，那麼印度當局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終止招標工作。
fn公司需要印度陸軍的採購合同，但是會做賠本賺吆喝的買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