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馬微的領路下,龐統拉着叔父龐德公,與黃敘、黃忠、呂岱等人再次去拜會荀爽。
荀爽此刻正在一臉鬱悶地與新來的兩位客人說話呢。
這兩位客人乃是一大一小二人,大的名叫周異,小的麼,自然就是周異的兒子周瑜了。
“荀老先生,既然朝廷有令要你去濟南城,那你拖延不去,豈不是有違聖意,乃是十分不妥之舉?”周瑜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已經讀了不少書,對於忠君報國之理念也是頗爲認同的。
荀爽一向以忠君愛國標榜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之中,荀彧、荀爽兩位小字輩對於忠君愛國四字的認同幾乎到了極致,那便是受到了老師荀爽的強烈影響。
可是現在,皇上既然下旨讓荀爽前去濟南城了,可荀爽卻遲遲不去,拖延至今,讓得知此消息的周瑜頓時抓到了把柄,以此來譏諷荀爽。
畢竟,若不能讓周異對於荀爽產生惡感的話,恐怕周異今日就很可能強迫周瑜拜入潁川書院了。
青州的大戰也不知會打到何年何月才能結束,周異不想蹉跎兒子求學的大好時光,所以不惜繞道來到潁川,其實就是想說服兒子拜荀爽爲師的。
這一點,聰明伶俐的周瑜自然看得出來,所以,他便決定讓父親看看,一向標榜自己忠君愛國的荀爽,到底是個怎樣的老頭兒。
荀爽見周瑜年齡不大,資質上佳,比之昨日見到的龐德公的侄子也不逞多讓,心生愛惜之意,頗想收其爲徒,可是見周瑜如此說話,知道對方對拜自己爲師必然心有牴觸。
其實,若不是見到如此良才美玉生怕浪費了,以他的驕傲,纔不屑與周瑜廢話呢。
而眼下,昨日自己剛剛對龐德公一行人說了不看好洪翔軍能夠消滅黃巾餘孽的事,今天就傳來消息,說是洪翔軍一夜之間擊潰二十萬於毒軍,大獲全勝。
這讓荀爽一張老臉瞬間有些發燙。
早知道,就少說兩句了。
難怪聖人言:“話說多,不如少”啊!
“先生,龐德尚長一行人前來求見。”荀爽的弟子陳羣以弟子禮前來稟告道。
這陳羣乃與周瑜年歲差不多,僅僅比周瑜大一歲,今年不過十二歲而已。但是他因是潁川本地人的緣故,再加上陳家在潁川也是響噹噹的世家,故而早早就拜入了潁川書院。
平日裡陳羣學習勤懇,做事謹慎,頗受荀爽的喜愛。
只是一點,這陳羣的資質比起郭嘉實在是沒法比,即便是比之荀彧、荀攸二人,也是差了不少,故而荀爽後來收下司馬微,也算是提升了一下弟子的質量。
昨日見到龐統,愛不釋手,心生收徒之念。
而今日見到周瑜,收徒之念更勝。
在荀爽看來,自己年紀一大把了,若能再培養出幾個堪稱國家棟梁之才的孩子出來,也不算自己白活一場了。
只是可惜,龐統似乎不想拜他爲師,起碼不想在潁川書院拜他爲師,而周瑜與龐統基本一樣,都是心中嚮往濟南城即將成立的泉城書院。
似乎濟南比之潁川,更有一股令人心動的魔力一般。
“恩,讓他們進來吧。”荀爽打定主意,要今天再努一把力,爭取至少將周瑜、龐統二小至少留下一個,若是能夠都留下,那自然就更好了。
龐德公一行人緩步進來,一一與荀爽拜禮後,寒暄起來。
龐統見到周瑜,跐牙一笑,那股風情,頓時宛若一盆冷水潑到頭頂,讓人感到一股透心的涼意。
俊美飄逸的周瑜,看着龐統那不同尋常掩飾下的難看的笑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才主動衝着龐統點頭一笑,算是迴應。
龐統自覺不錯,見縫插針地上前對荀爽道:“荀老先生,昨日你說洪翔大人難以抵擋百萬蟻賊的侵襲,咱們去了濟南城也是白跑一趟,不如留在這裡求學問道,可有此事?”
這裡的道,自然是學問中的道理。
荀爽知道龐統話中的譏諷之意,淡淡一笑,道:“大戰尚未結束,雖然老夫也希望洪翔大人能夠再次創造奇蹟,將那幾乎足有一百五十萬規模的黃巾蟻賊消滅掉,但是現實是冷酷的,最終若無朝廷集中全天下之力,僅憑洪翔大人的努力,恐怕也只是徒勞無功的。”
“那你怎麼看待於毒軍被滅一事呢?”龐統挑釁般地問道。
荀爽淡然道:“老夫不願用迴光返照來形容洪翔大人的努力,但是說實話,若是黃河兩岸駐紮的張燕軍南下,恐怕以濟南城一城之力,還是很難抵擋的住的。如果洪翔大人有眼光的話,此刻應該避開敵人的鋒銳,待朝廷組織大軍殺到之後,再配合援兵,一起剿滅蟻賊,那纔是正途。
哎,之前的西北之戰,讓洪翔大人驕傲了啊。
盲目的自信,真的是害人不淺啊。”
這番話一經說出,不光是龐統面露不喜之色,就連周瑜、黃敘、乃至黃忠、呂岱等人也是十分不爽。
這老頭這麼說,簡直就是在挑戰衆人對於洪翔崇拜之感的底線。
“要不這樣,咱們打一個賭如何?”荀爽見小龐統與小周瑜二人都皺眉嘟嘴,知道二人定然心中不服氣,故而不待二人開口說話,便率先提議道。
“哦?賭什麼?”龐統好奇道。
周瑜也是一臉好奇之色,望着荀爽道:“是啊,賭什麼?”
荀爽呵呵一笑,道:“老夫看你二人資質不凡,想收你們爲徒。而你們看來也對洪翔大人的濟南城頗有嚮往之意,應該是也希望讓老夫心甘情願地去濟南城即將開辦的泉城書院任教吧?”
龐統與周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若先生能夠去濟南城的泉城書院任職,那麼我願意拜先生爲師。”
其實,他二人對於荀爽的名聲也是清楚的。
洪翔麾下的幾名軍師之中,不算賈詡的話,荀彧、荀攸二人可是實打實的荀爽弟子啊,而且年紀不大的郭嘉也已經在洪翔麾下得到了重用,可想而知,洪翔對於荀爽培養的弟子的能力,還是十分認同的。
若是能夠得到如此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的指導,而且還能在濟南城經常見到洪翔,那麼龐統與周瑜二人是十分歡喜的。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把賭約之事給你們講一講,若是同意的話,青州之戰結束,你二人無論如何,也都會是老夫的得意弟子了。如何?”荀爽開心地笑着說道。
“好,咱們一言爲定。”龐統與周瑜再次異口同聲地大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