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村。
得知李恆今天要回來,麥穗從大響午開始就喊周詩禾一起買菜,爲晚餐做準備。
李恆愛吃鴨,麥穗特意花高價從一農戶家裡買了一隻土鴨,也俗稱麻鴨。
他愛吃五花肉和魚,還買了五花肉和黃骨魚。
他喜歡幹野兔肉,又從櫥櫃中找出臘貨。
青菜,他最愛長豆角和小白菜,這兩樣也同樣買齊了。
見穗穗如此精心準備,跟在旁邊的周詩禾內心生出一股異樣情緒:總覺得李恆不應該花心,應該和肖涵分手,應該和餘老師切斷聯繫,也不要對自己思緒到這,她頓了頓:覺得麥穗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愛他的女人,李恆就應該好好珍惜穗穗一個。
等麥穗把所有菜品備齊,周詩禾溫和問:「李恆今天幾點到家?」
麥穗回答:「可能要晚上8點左右。」
周詩禾擡起右手腕看看錶,說:「那我們先把菜洗好切好,6點30左右開始下鍋做菜。不然涼了不好吃。」
目光掃視一圈準備的菜,麥穗問:「一個半小時來得及嗎?這是3年老鴨,可能光這個菜就要半小時。」
周詩禾心裡有數:「鴨先粗加工,煸幹水分丶翻炒一會後放入高壓鍋,放啤酒燉個18
分鐘,到時候再入鍋加辣椒蒜葉等配料。」
這個菜叫啤酒鴨,她覺着味道不錯,於是認真看李恆做過幾次。
麥穗想了想問,「詩禾,皮蛋擂辣椒你會不會?」
周詩禾溫婉笑笑:「我還以爲你忘記這個菜了。」
麥穗臉上閃過一抹羞意,柔柔地說:「他喝酒時,最喜這菜。」
周詩禾說:「我試着做一做。」
聽聞,麥穗立馬從下面櫥櫃中找出3個皮蛋,開始細緻地剝皮。
周詩禾沒動,柔弱的身子骨倚靠着廚櫃,目光落在穗穗剝皮蛋殼的雙手上。
過一會,她突然開口問:「他會不會直接去滬市醫科大學?」
這問題有些殘忍,她本來有些不忍心的。可一想到李恆平素每次從外面回來就立馬跑去徐匯,所以她提個醒。
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而且她也不是無的放矢。因爲李恆上次離開滬市前,沒多少時間去見肖涵,以自己對他的瞭解,這次回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彌補的。
再怎麼說,穗穗是後來者。
肖涵纔是他的正牌女友,人家相知相識很多年了,感情比較深厚。
麥穗手中的動作停一下,視線凝固幾秒,稍後又恢復了正常,「沒事。」
兩個字「沒事」,詮釋了所有。
詮釋了麥穗不爭不搶,無怨無悔的愛。
周詩禾自然聽懂了,也感受到了這份濃稠的純粹感情,心頭情不自禁再次浮現那兩句話:
我對周詩禾一見傾心。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突然迷茫在想:如若某人有一天控制不住對自己展開行動,不看肖涵,不看餘老師,光看在穗穗的面上,她也不應該給他機會。
周詩禾內心對穗穗的爲人是十分認可的,認可兩人的深厚友誼,不想去傷害麥穗。
見閨蜜許久沒出聲,感覺有些沉悶的麥穗擡起頭:「詩禾,你在想什麼?」
周詩禾回過神,「我在想曼寧和寧寧怎麼還沒過來?」
麥穗猜測:「估計是打撞球去了吧,不是說學校撞球社團今晚有內部比賽嗎?曼寧高中就比較喜歡這項娛樂活動。」
兩女有一搭沒一搭聊着,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等到6點半一到,周詩禾就開始着手做菜。
且她都安排了順序,先做啤酒鴨和幹野兔子,接着做五花肉和黃骨魚,最後纔是青菜。
7點10分,把所有配菜備好的麥穗忽然想起什麼,然後對閨蜜說:「我去院子裡掃下雪。」
她怕地面有雪打滑,怕李恆回來容易摔倒。
周詩禾回瞄閨蜜一眼,嫺靜說好。
麥穗拿起掃把和鐵鍬,把院門口到房屋門口地段的積雪全部清掃乾淨,而後又跑到外面巷子裡清掃。
掃完她還不放心,還親自在上面來回走幾遍,看是不是打滑?
清理乾淨雪,麥穗回到廚房,陪同詩禾聊天,偶爾幫着打打下手。
7:40左右,麥穗又出了廚房,跑到外面巷子裡觀望,結果等了5分鐘也沒見人影出現5分鐘後,她怕閨蜜一個人無聊,於是又回到廚房。
7:58,麥穗離開26號小樓,提前2分鐘到了巷子裡。
周詩禾看下時間,再看眼菜籃子裡洗乾淨的小白菜,思索一下後,放棄了,等人回來再做也來得及。
摘下圍兜,周詩禾洗乾淨手,也從廚房來到了屋外。
剛踏出房門,她一眼就見到了穗穗在院門口不時腳丶不時往手心哈氣,可穗穗的眼晴卻一直盯着巷子口方向。
此時外面風很大,吹得麥穗的頭髮在空中肆意飛揚,吹得衣服鼓鼓作響。
周詩禾站在門口,視線在好友背影上停留好一會,稍後返回屋裡,拿了一件長款風衣出來,遞給她說:「這麼冷,你也不多穿一件。」
麥穗嬌柔一笑,接過衣服穿了起來:「之前沒這麼大風。」
周詩禾陪在巷子裡等了一分多鐘,後來由於身子骨太弱,有些扛不住,於是獨自回了屋裡。
她沒喊閨蜜回屋。
因爲她比誰都清楚,穗穗現在的心不在廬山村,早就飛到某人身上去了。
10來分鐘後,麥穗進來了,頭髮沒了形。
正在沙發上閱讀報紙的周詩禾擡頭瞅一瞅她,提醒:「應該重新去梳一下頭髮。」
麥穗用手摸摸頭髮,接看快速上了二樓。
8:20分,麥穗又去了屋外。
周詩禾被她的癡情所感染,突兀地也看不進報紙了,起身來到窗戶邊,目光靜靜地隨看閨蜜身影移動而移動。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歷好幾次失落後,巷子那頭終於出現了幾個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依稀就是李恆和餘老師。
看到李恆,麥穗有些開心,不自覺往前小跑了幾步。可沒跑幾步,她又停了下來。
周詩禾能猜到閨蜜爲什麼停下來?
一是想努力保持矜持。
二是反應過來,餘老師也在,
事實也是如此,麥穗就是因爲矜持和餘老師才壓制住了內心的那種衝動勁兒,她停在原地,目不轉晴看着李恆快速由遠及近。
見到他,她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李恆也隔老遠就看到了麥穗,要時一個加速度奔跑過來,一個急剎車立定站在她跟前,關心問:「風這麼大,你怎麼跑出來了?」
麥穗柔媚一笑,伸手幫着接過他右手的行李:「感覺你應該快回來了,就出來看看。」
李恆問:「等很久了吧?」
「沒,纔出來半分鐘左右,之前在廚房陪詩禾做菜。」麥穗怕他責怪,柔和地笑笑。
李恆不信,摸摸她的透涼手心,又瞧瞧她散亂沒有規則的滿腦青絲,頓時什麼都懂了,但他沒說什麼,只是心疼地牽着她往屋裡走。
麥穗有些不自然,小聲嘀咕:「李恆,餘老師在。」
聽聞,李恆把左手的行李丟院門口,在她的注視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抱起了她,大步流星朝屋裡走去。
人在空中的麥穗大冏,羞郝哀求:「放我下來,詩禾在家裡。」
不過她說遲了,才幾步路呀,李恆已經進了屋,已經同窗戶邊的周詩禾面面相對了。
眼神在兩人身上打個來回,周詩禾淺淺地笑一下,然後轉身往廚房走了去,打算做最後一個菜。
清炒小白菜。
外面的餘淑恆丶以及曾雲和劉蓓也看到了剛纔那一幕。
曾雲和劉蓓忍不住互相瞧了瞧,接着很有眼力見的把東西放進25號小樓,然後利落地離開了這塊區域。
來到巷子口,曾雲難得出聲問一句:「你說,餘小姐爲什麼那麼包容他?」
劉蓓和曾雲不一樣,她是正兒八經的軍事學院畢業生,文化水平很高,辦事能力強,
思維快。這也是餘淑恆特別器重她的緣故。
劉蓓回覆:「因爲愛。」
曾雲聽得嘆口氣,「你發現沒,餘小姐爲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自己的底線。」
關於這些,劉蓓早就琢磨明白了,「大概李先生是她的剋星。」
曾雲問:「你比我聰明,看事看得透。你說,3年後他們能修成正果嗎?」
兩人都知道李恆花心,也知道宋妤丶陳子矜和肖涵的存在。
甚至於還隱晦知曉黃昭儀。
劉蓓猶豫一下說:「不好講。」
曾雲瞪大眼晴,脫口而出:「爲什麼?他還能負了餘小姐?」
劉蓓回頭虛忘眼27號小樓所在的位置,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自古有句俗話:送上門的不香,討來的香。」
曾雲一開始似懂非懂,好會纔回過味,「你是指周詩禾?」
劉蓓沒回答。
但她在眼裡,一直覺得只有周詩禾才能從物理和魔法上對餘小姐造成雙重打擊,造成真正的威脅。
宋妤也能從精神上對餘小姐形成壓迫,可相比之下,家庭背景是其短板。且這個短板是致命的,無法彌補。
而另一個有家境有容貌的黃昭儀,年齡是巨大劣勢,同時早先愛的太過卑微,失去了先天之勢。
至於肖涵,個人綜合條件不差餘小姐,但還是那句話,家庭差太多了,不再一個層面天天爲餘家辦事的劉蓓比誰都清楚,這樣的大家族掌控的能量無法想像,不是一個小鎮之長能比擬的。
隔着院門看到李恆橫抱麥穗進屋,外面巷子裡的餘淑恆原地立片刻,隨即進了自己家。
她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一個畫面:在川主寺的房間,他肆無忌憚地把自己橫放到雙腿上,低頭撕咬目己心口衣服的場景。
現在,這個男人正橫抱着麥穗。
進到屋裡,剛還面無表情的餘淑恆靠在門框上休息了一會,而後才上樓,先是把窗簾拉上,接着找出換洗衣服去了淋浴間。
在噴灑的淋浴下,餘老師一邊擦拭浴沐露,一邊滿腦子全是他那雙大手。
從淋浴間出來,餘淑恆自顧自衝了一杯咖啡,拉熄燈,雙手端起咖啡,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丶對看黑夜發起了呆。
從小到大,她很少發呆。
可認識他以後,她發了好幾回呆。
詩禾躲到廚房去了。
餘老師也識趣地沒過來。
一樓客廳此刻只剩李恆和麥穗。
眼神交纏,麥穗再次輕聲乞求:「放我下來,好不好?」
望着眼前的人,望着懷裡的女人,望着她那嫵媚的眼眉弱弱地接連閃爍,李恆猛然醒悟: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不知不覺深入到了骨髓裡,到了靈魂深處。
如果沒有上一世,如果沒有肖涵丶宋妤和子,這輩子他或許會義無反顧地向麥穗求婚。
察覺到他不對勁,麥穗不再哀求,轉而擔憂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李恆沒做聲,就那樣緊緊抱看她,
見他遲遲不願意鬆手,麥穗似乎明悟了什麼,不再言語不再問,也是雙手反抱住他,
兩人靜悄悄地相擁在一起。
過去好一會,直到廚房炒菜聲音熄火,直到廚房沒了任何動靜,麥穗才微微昂首,溫柔似水地說:「詩禾要出來了。」
李恆沒動靜,依舊抱緊她捨不得鬆開。
其實周詩禾壓根沒有出廚房,把小白菜盛盤後,就那樣弱不禁風地靠着櫥櫃,純淨質樸的黑白透過窗戶,望着外面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的泡桐樹神。
不用猜,也知道感情正盛的兩人在外面做什麼,她自然會留足空間給穗穗。
又過去一陣,麥穗用了沒辦法的辦法,第三次出聲:「放開我好不好,晚上我再陪你。」
這話靈驗。
或許李恆也平靜下來了,嗯一聲鬆開了她,用手指幫她理清凌亂的髮梢:「我去洗個澡,幾分鐘就好,你去叫下餘老師,我馬上下來。」
麥穗應聲好,目送他上樓。
等了幾秒,麥穗用手摸了摸恢復原樣的頭髮,深吸兩口氣壓抑住內心的幸福,轉身走進廚房,「詩禾,我去喊下餘老師。」
這是一個信號。
閨蜜進來了,就代表可以出廚房了。
周詩禾溫潤笑說:「好。」
說着,周姑娘站直身子,打開保溫蒸籠蓋,開始把裡面保溫的菜一一端上桌。
穿過漆黑如墨的巷子,麥穗打着手電筒進了25號小樓,門都沒反鎖,擰下就開了。
一路摸到2樓,她對沙發上的餘淑恆說:「老師,飯菜好了,我們都在都等你過去吃飯。」
聲音中斷了餘淑恆的漫天飄飛思緒,含笑朝她點下頭,站起了身。
麥穗這時注意到:餘老師手裡的咖啡仍舊是滿的,但沒有熱氣了,顯然一口沒喝。
麥穗是個聰明人,稍微開動下腦筋就曉得是怎麼回事了,但她假裝不知情,很是體貼地轉過身,把注意力放到了別處。
留意到她的動作,餘淑恆低頭瞅眼手中的咖啡,清雅笑一下,彎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隨後從包裡找出一個紀念品遞過去:「在蜀都不知道買什麼,就買了這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餘老師手裡是一串和田玉手鐲,特意給麥穗買的,花費不菲。
麥穗接過手串,高興說:「真好看,謝謝老師。」
見對方是真心實意喜歡,餘老師提上包,伸手挽住麥穗手臂,「我們走,吃飯去,別讓他們久等。」
這還是餘淑恆第一次主動挽同性的手臂,過去都是別的女人自發迎合她,
麥穗把手串收進衣兜,側頭問:「老師,阿壩是不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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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確實很冷。尤其是這幾天降溫了,我在那邊都要穿5件衣服。」餘淑恆回憶。
麥穗說:「以老師的身材,穿5件衣服也不會顯得臃腫。」
餘淑恆對自己的身材一向是自信的,要不然某人那天也不會一抱就是一個多小時,「說到身材,你這一款纔是男人最愛。」
她這話即是椰輸,也是內心的真切想法。
麥穗內媚屬性爆棚,由內而外都對男人散發着一種魔力,只要驚鴻一警就能牢牢勾住男人的眼球。
聊着天,兩女走進了26號小樓。
葉寧和孫曼寧彷彿長有狗鼻子一般,聞着味就過來了,正嘻嘻哈哈幫着盛飯。
看餘淑恆出現,周詩禾朝對方溫婉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餘淑恆也同樣微笑回禮。
麥穗把大門關上,問孫曼寧:「曼寧,你們今天撞球比賽贏了名字沒?」
孫曼寧拍拍胸脯,非常驕傲地說:「那當然呀!一個小小的比賽,本小姐親自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切!你怎麼那麼愛吹牛,纔拿了個第三名而已。」葉寧吐槽。
孫曼寧反脣相譏:「我讓着的!我讓着你不知道嗎,我胸那麼大,那些人胸那麼小,
我不讓着她們怎麼活哪?」
說到胸,這簡直是對葉寧降維打擊。
這不,被撮了心窩子的葉寧登時不幹了,「嗖」地一下站起身,擼起袖子大罵:「怎麼的?胸大了不起啊!你沒聽過胸大無腦啊!」
聞言,孫曼寧伸手拉了拉餘老師,又拉了拉麥穗和周詩禾:「聽聽!聽聽!飛機場在罵你們,這你們能忍?」
周詩禾嘴角抿笑,給自己盛了一碗蔥花蛋湯。
麥穗和餘淑恆同樣沒摻和進去,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戲。
孫曼寧這一手對葉寧堪稱是暴擊,葉寧氣得哇哇大叫:「不吃飯了!這飯沒法吃了!
我胸小不配和你們胸大的吃飯!」
李恆這會恰巧從樓上下來,聽到這話就安慰道:「葉寧同志,飯還是要吃滴,不吃永遠追不上哎。」
麥穗:「..
周詩禾:「.
餘淑恆瞄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她可是親身領教過的,某人有多喜愛那個部位。
孫曼寧拍手掌,哈哈大笑:「李大作家,你真有才,這話漂亮。」
葉寧氣得叉腰腳:「李恆,我可是個女人,你怎麼能說這話?」
李恆面不改色,「得了吧啊,你們倆天天在我面前開葷段子,我早都免疫了。在我這裡,早把你們當哥們了。」
這話說得葉寧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因爲李恆說得是對的呀。過去一年,她和曼寧什麼桃色新聞都說,李恆一開始礙於男女之別還會避開着點兒,可時間一長,也就慢慢習慣了,懶得動彈了。
望着滿桌子硬菜,李恆誠摯對周詩禾說:「詩禾同志,辛苦你了。」
周詩禾會心一笑,端莊說:「都是穗穗的功勞。」
李恆轉向麥穗,「你也同樣辛苦了。」
麥穗嗯一聲,招呼大家:「都餓了吧,咱們趕緊開飯,不然菜要涼了。」
大夥確實都有些餓了,又都是老熟人,根本不知道客氣爲何物啊,紛紛拿起筷子胡吃海喝了起來。
由於菜好,一衆人剛開始都沒怎麼說話,都在埋頭夾菜吃。
等吃過一碗飯墊了墊肚皮後,葉寧突然探頭問李恆:「大才子,報紙上都在大肆報導純音樂專輯僅僅一個多月就在海外掙了上85萬英榜,是真的嗎?」
李恆嘴裡都是五花肉,嚼吧嚼吧吞下去才問:「這都上新聞了麼?」
「是啊,何止上新聞,現在全中國所有人都曉得你特了不起,能出國掙洋鬼子的英鎊美刀,嘻嘻!如今學生會很多學弟學妹對你崇拜的不得了。」葉寧雙手在空中畫個圈,說得十分誇讚。
李恆樂呵呵道:「別,可別這麼講。功勞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是詩禾丶餘老師一起的,沒有她們,我一個人翻不了天。」
餘淑恆這時插嘴,「其實不止85萬英鎊,只是專輯發行方和稅收分去了很大一部分。」
餘老師這話,是隱晦說給周詩未聽的,免得對方起疑心。
同時,餘淑恆之所以把新聞在國內披露出來,就是想更進一步增加李恆的名氣,塑造他的個人名望。刺激一下國內市場,希望純音樂專輯和安踏鞋業能夠再度迎來一波消費潮。
這頓飯衆人有說有談,吃得十分盡興。
飯後,李恆問周詩禾:「今晚在廬山村這邊過夜不?
周詩禾說:「在。」
李恆道:「那等會我和餘老師來找你,有點事。」
周詩禾說好。
目送周詩禾去了隔壁27號小樓,孫曼寧和葉寧逮着李恆一個勁問阿壩那邊情況,問好不好玩?問少數民族是不是天天吃羊肉和牛肉,是不是肉都吃不完?問藏簇寺廟是不是同傳說中一樣,全是黃金打造的?還問阿壩那邊的女人美不美?有沒有豔遇之類的?
李恆哭笑不得,陪着吹牛打屁好久才滿足這妞的好奇心。
說的口乾舌燥,孫曼寧捧着菜碗嘰咕嘰咕喝一大碗水,然後就鬼鬼崇崇拉着李恆來到了外面巷子裡,「李恆,我有個事想問你。」
李恆問:「什麼事?」
孫曼寧確認後面沒有跟屁蟲,才壓低聲音問:「陳麗珺有沒有聯繫你?」
李恆異,「你怎麼提到她了?」
孫曼寧哎喲說:「你別管,先回答我。」
李恆想了想,道:「去年曾給我寫過一封信,說要去部隊。後面就再也沒有聯繫。」
孫曼寧確認問:「再沒聯繫?信也沒有?」
李恆搖頭,「到底什麼事?」
孫曼寧沒理會他,自顧自問:「那一封信裡,她向你表白了沒?」
李恆有點摸不着頭腦:「表什麼白?」
孫曼寧眉毛一豎:「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陳麗珺偷偷暗戀你的事?」
李恆無語,這事他在高中時期真的沒去關注過,因爲他的心思全在宋妤和子身上。
哪怕是麥穗,要不是有前世記憶加成,要不是這姑娘跟自己來了復旦大學,他同樣沒注意到麥穗喜歡自己。
見他這幅懵懂模樣,孫曼寧忍不住奚落:「喲!喲喲喲!誰是大情聖來着?竟然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透?」
李恆連翻白眼,回擊:「陳麗珺我真沒發現。倒是某人,高一高二丶和高三第一學期都像個小霸王似的,不許別人和我同桌,我那時候還以爲她喜歡我嘿。」
「嘻嘻!
,
想起光榮往事,孫曼寧笑嘻嘻地說:「你數學好,我想跟你學數學。事實證明,還是有用的,要不然我高考不定能考那麼高的分,說不得就無法和你們一個學校了。」
李恆pia面問:「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呸!你能不能要點臉?你真當世界上就你一個男人了哦?男人都死絕了哦?老孃憑什麼要喜歡你?你誰啊?我喜歡你,你就能給我1000萬嗎?」孫曼寧揹着雙手,一臉不屑的表情。
李恆高興道:「挺好,我就欣賞你這幅桀驁不馴的樣子。那你告訴我,爲什麼提起陳麗珺?」
孫曼寧回頭望望,然後右手伸進褲兜,從裡面掏出一封摺疊過的黃褐色信封給他:「這封信明面上是麗珺寫給我的,但其實是寫給你的。她曾問過我,麥穗和你是不是在一起了?我當時告訴她,在一起。所以,你懂了吧?」
李恆聽懂了。
礙於麥穗在,陳麗珺沒有直接寫信給他,而是託孫曼寧私下轉交。
目的是不想讓麥穗知道。
李恆盯着信封瞧了半響,最後還是伸手接過。
他問:「她有沒有給你寫信?」
孫曼寧猛點頭:「有啊,當然有!她不給我寫信,我怎麼能知道這封信是寫給你的咧?你看信封背面,有原子筆畫的五角星,這就是標記,她怕我拆錯信了。」
李恆翻過信,果然在背面右下角看到了一個米粒大小的五角星。
他問:「你知道信裡寫了什麼不?」
孫曼寧撇嘴:「你當我是神仙吶?要不我幫你看看?」
李恆打開她的手,「行了,謝謝你送信。」
孫曼寧八卦心氾濫,問:「餘老師爲什麼陪你去阿壩?還一去就是40天,連課都不上了?」
李恆張嘴就來:「誰說她一直在阿壩?人家餘老師在國外有生意,去國外了好吧。」
孫曼寧比一箇中指,「沈心阿姨說的,你個死撒謊精!」
李恆啞火,緊着問:「沈心阿姨什麼時候說的?」
孫曼寧說:「就前陣子的事呀。沈心過來幫餘老師曬被子,順便跟我們嶗嗑,說餘老師陪你在阿壩。還一臉憂愁說,希望你們要節制一點纔好,不要這麼早弄出孩子纔好—.」
李恆鬱悶了,這完全是沈心阿姨能說出來的方式。
他問:「還說了什麼?」
孫曼寧講:「說了好多,反正就是講,你和餘老師在偷偷摸摸處對象,還說萬一餘老師要是懷孕了,就只能讓你們早點結婚之類的—」
無視這妞的冒火眼睛,李恆試探問:「當初你們幾個人在場?」
孫曼寧崴起手指頭數:「我丶詩禾,還有麥穗。」
李恆問,「就你們三?」
「哦,還有思雅姐。」孫曼寧補充。
李恆問:「葉寧不在?」
孫曼寧說:「那天葉寧有一老鄉生日,聚餐去了,不在。」
李恆問:「那你有沒有跟葉寧說這事?」
「切!你當我傻啊,你都快把老師肚皮搞大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還哪敢嚼舌根的?再怎麼說,你是我兄弟好不好,關係這麼多年了,你肯定比葉寧親呀。」孫曼寧小嘴裡一張一合,瘋狂輸出。
李恆眼皮跳跳,聽得想揍人。
看到他神色不對,孫曼寧把頭伸過來:「你是不是想揍我?」
李恆翻白眼。
孫曼寧用手拍拍自己的腦殼,挑畔說:「來!來揍我,往死裡揍!揍完我就沒心理負擔了,就可以大肆宣揚你這狗男人勾引老師的事情了。」
李恆忍了忍,忍了忍,終是忍住了,沒好氣道:「哎,趕緊滾吧,我不打女人。」
見他一臉便秘的樣子,孫曼寧得意地哈哈笑:「你是不是想我問,麥穗當時的表情?」
李恆默認。
他有種直覺,沈心阿姨不單單是說給麥穗聽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周姑娘。
麥穗估計是屬於那種順手被一把的情形。
因爲麥穗和周詩禾幾乎形影不離,有麥穗的地方必有周詩禾;同理,有周詩禾在地方,準能找到麥穗。
所以,就算沈心不想誤傷麥穗,也沒辦法。
他在思:難道自己對周詩禾已經表露這麼明顯了麼?讓餘老師和沈心阿姨這麼防備?
餘老師就算了。畢竟三人合作練習曲子的時候,他確實大多數時候都在和周詩禾互動。
那沈心阿姨?憑什麼看出來的?
難道是餘老師告訴對方的?
還有,老子真的無聲無息中上了周詩禾的毒嗎?
思及此,李恆及時掐斷往下想的念頭。老實講,他不願丶也不敢把這種思緒延伸下去,真怕有一天自己會失控。
看他像個石雕一樣在那許久不說話,孫曼寧右手在他跟前揮了揮,「喂!你在想什麼?」
李恆眼皮被動跟着她的手無意識眨了幾下:「沒什麼,麥穗當時什麼表情?」
「麥穗?她能有什麼表情,你這個花心蘿下三心二意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高中就被你禍害了4個,大學不禍害一個也過意不去啊,反倒是有個餘老師上賊船,我都替她安心了。再也不用擔心你會去打詩禾主意了。」孫曼寧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在孫曼寧看來:有餘老師這尊大神鎮壓,李恆這小夥子應該不敢在外面亂來了吧,應該從此收心了吧!
有一段時間,她懷疑過李恆和周詩禾的關係,懷疑李恆會不會無形中愛上魅力值爆表的周詩禾。
但後來通過觀察,她發現自已想多了,李恆和詩禾的關係十分清朗,沒有任何暖昧。
瞧這事鬧的,沈心阿姨真他孃的就是虎。
還好餘老師通情達理不像沈心阿姨,要不然他不一定招架的住。
見這妞聚精會神盯着自己,李恆問:「你怎麼還不走?」
孫曼寧右手伸到他跟前。
李恆問:「什麼意思?」
孫曼寧嘴威脅說:「我現在掌握了這麼逆天的把柄,你不該賄賂賄賂我?不該用錢砸到我閉嘴?」
李恆捏個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錢沒有,拳頭你要不要?」
孫曼寧一臉嫌棄:「不要,你這手亂摸女人的,髒死了。」
李恆:「—
眼見他面色越來越不善,孫曼寧不自覺退回一步,手卻還伸在半空中,「這樣,家裡沒巧克力了啦,你現在好列也是個百萬富翁,救濟一下唄。」
李恆問:「我上次買給麥穗的兩盒呢?是不是全被你幹完了?」
孫曼寧挺挺胸脯:「我吃了長胸,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氣!」
「我不是小氣,我是不受威脅。」李恆本想自稱「老子」的,可一想到眼前是一女同志,話到嘴邊又把「老子」換成了「我」。
說着,他從兜裡隨意摸出兩張鈔票,看也不看就一股腦塞她手裡:「這錢肯定多有多剩,幫我帶兩斤滷菜回來,記得要點鴨脖和鴨架。」
「好勒李大人,小的這就去啦,嘻嘻。」有了錢,孫曼寧立馬變幻成了狗腿子模樣,
笑嘻嘻跑開了,臨走前還不忘叫上死黨葉寧。
等人走遠,李恆面色莊嚴地瞧了瞧手中的信封。
有那麼一剎那,他好奇想拆開。
之所以好奇,是他一直沒想通陳麗珺爲什麼會放棄人大而去部隊,哪怕就算她舅舅在部隊裡混得挺好,按道理也不應該呀。
畢竟這年代的人大不比後世,知名度和實力直逼清北,名頭那是十分響亮的。
不過猶豫一會後,他最終放棄了。
不打算拆開這封信。
因爲,他無法揣測信裡的內容。怕到時候無法給予明確回覆,還不如這樣朦朦朧朧好。
思着想着,李恆把信放兜裡,去了二樓書房,環視一圈後,又把信掏出來,鎖進了書桌抽屜中。
麥穗此時已經洗完澡了,來到書房門口問:「我要去詩禾那邊,你跟我一塊去嗎?」
李恆沒做聲,轉身眼睛直勾勾望看她,
隔空同他目光交匯一瞬,麥穗整個人沒來由一顫,心中似有小鹿亂撞,彷彿被撲面而來的炙熱給灼燒到了,蜘片刻,她乖巧地走進書房,順帶把書房門關上。
然後她就那樣站在門口,志志地凝視着他。
李恆三兩步走過去,並沒像她想的那樣熱吻她,而是右手附在她左臉上,輕柔地來回撫摸,良久低沉出聲:「我的麥穗瘦了。」
麥穗柔媚一笑,把臉蛋緊緊貼在他手心,十分享受這種寵溺:「瘦了兩斤。」
「減肥?」
「嗯。」
「你之前又不胖,爲什麼要減?」
「我現在也是標準體重。」
李恆目光如同紅外線一般,在她身上不斷巡徘徊,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彷彿遇到了絕世寶物一樣,認真地欣賞。
如此幾遍過後,麥穗身子都被看得發麻了。
李恆探頭到她耳邊說:「以後就保持這水準,不許再瘦了,我喜歡有料。」
聽到「有料」,麥穗眼眸如星閃爍,臉頰忽染霞光,似春日裡初綻的玫瑰花骨朵兒,
羞澀中帶着一抹難以言喻的柔情,令人心動不已。
觀察到她的變化,李恆再也忍不住了,情難自禁地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嫵媚紅脣。
麥穗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但隨着他持續發力,她逐漸沉浸在了其中。
只見她背靠着書房門,雙手不由抓住他腰側的衣服,微昂首,一時兩條紅色信子纏鬥的難捨難分。
五分鐘後,兩人分開了,但相視不到10秒,兩人再度默契地親吻到了一塊。
十分鐘後,兩張嘴再次抽離,麥穗柔聲說:「你不是有事要去找詩禾嗎?餘老師應該在等着你哩。」
李恆樓着她的腰:「晚上陪我睡。」
麥穗拒絕:「不。」
「啊?」李恆啊一聲。
心道這姑娘說話不算話啊,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麥穗彷彿猜透了他的心思,嬌柔笑笑,墊腳親了他嘴角一下,然後麻利地打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李恆右手摸摸自己嘴角,也開心地跟了出去。
同麥穗預料的一樣,餘老師果然在院子裡賞花等兩人下樓。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餘淑恆側身微笑看向兩人。
迎着餘老師的深邃目光,感覺被看透了的麥穗有些許不自在,「老師。」
餘淑恆點了點頭,優雅地說:「麥穗,待會陪老師去一個地方。」
麥穗沒問去哪,很是給面子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