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光送回寢室,李恆在325又跟一衆小夥子們聊天打屁半小時之久纔打道回府。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慢慢黯淡下來。
回去的路上,李恆在校園很多小道都看見了有關「作家十二月」的紅色橫幅,懸掛在樹幹之間,或者立在草叢邊沿。
看來學校挺重視的嘛,他一路小小瑟地數過去,僅一個方向就有7條橫幅。
「李恆!你在搞麼子?」
就在他數到第7條時,右側方有聲音傳來。
轉過頭一瞧,發現是老付和陳思雅夫妻,後者手裡還抱着個嬰幾。
老付見面就感慨連連:「我纔回學校,就發現變了天,你小子現在可是風光了,到處都是關於你的標語。」
李恆樂呵呵笑着走過去:「最近都沒回廬山村,陳姐你們去了哪?」
陳思雅回話:「家裡老人不舒服,我們最近回了老家。」
李恆問:「付老師不上課?」
老付扶扶金絲眼鏡:「你小子就知道瞎咧咧,我是老師,怎麼能不上課?我每天開着思雅的車回去。」
三人一邊走一邊聊,陳思雅中間插話:「之前跟淑恆打電話時,她透露,你們的純音樂專輯在海外賣爆了,掙的可都是美元英鎊,恭喜你噢,繼大作家和傳奇音樂家身份之後,又要多了個大富豪頭銜。」
李恆聽了高興:「真的嗎?我最近一直在忙,都沒怎麼關注這些,也沒問餘老師。她有沒有跟你提起?海外賣了多少張?」
陳思雅點了點頭:「她大致說了一個數,海外好像有超過230萬張吧,至於具體地區分佈,我那時候不方便細問。」
李恆大吃一驚!
直接懵在原地!
本以爲內地的42萬張已經很恐怖了!
沒想到短短一個月時間,海外竟然瘋狂到了這個境地!
只能說,他孃的傳世經典不愧是傳世經典啊,威力就是大!
一首就已經很了得了!
嘴!當10首經典曲子組隊時,直接無視國籍無視膚色,所到之處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殺瘋了!
看李恆這幅模樣,老付右手猛拍大腿笑,回頭跟妻子說:「你瞧瞧!你瞧瞧!過去你一個勁誇他穩重。
呵呵,我就說了,不是穩重,而是這小子所圖甚大,小打小鬧已經引不起他的注意力,這230萬銷量一出,直接給他整傻眼了。』
李恆確實傻眼了,伸長脖子不確定地問:「是真的?」
陳思雅笑着點頭:「淑恆告訴我的,如假包換。不信你可以去親自去問問她。」
聽聞,心潮澎湃的李恆當即一溜煙飛了,不管不顧沿着青石臺階飛奔到了巷子盡頭。
見狀,假道士老付笑着搖了搖頭:「李小子還是不夠激動,換我是他,早就一路大喊大叫了呵。」
陳思雅無語:「別小子小子的了,不好聽,人家滿腹才華,在這個世上沒幾個人比得了,你可要學着尊重人。」
「他的才華我老付心服口服,要我改口?那是斷斷不可能,我覺得小子挺親熱。」老付誓死不從。
巷子盡頭。
26號小樓和27號小樓門窗緊閉,看樣子麥穗和周詩禾她們還沒回來。
而25號小樓也沒有開燈,院門倒是虛掩着的,觀其樣貌,似乎幾小時前自己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如今依舊是什麼樣?
難道餘老師沒下來過?
難道餘老師還沒吃晚餐?
思及此,李恆沒再多想,迅速推開院門跑了進去,一口氣暢通無阻跑上二樓。
聽到蹭蹭蹭的上樓梯聲音,仰躺在沙發上的餘淑恆稍稍擡起頭,見到是他時,又把頭靠在了抱枕上休憩。
意識到自己打擾了老師休息,李恆登時放緩腳步,走過去,走到她身側開始暗暗打量沙發上的女人。
不得不說,書香氣質滿分的餘老師顯得十分高貴,慵懶仰躺的樣子忒誘人,身材高挑飽滿,起伏玲瓏有致,只一眼,他就暗暗嚥了咽口水,變得蠢蠢欲動。
客廳由劇烈響動到變得極其安靜,似乎就在一瞬間的功夫。
見他望向自己的眼光越來越複雜丶越來越充滿侵略性,面無表情的餘淑恆嘴角不着痕跡勾了勾,隨後右手掏出一個抱枕放在胸口位置。
她糯糯問:「小男生,這麼火急火燎地跑上來,找老師何事?」
李恆壓抑住心頭的躁動,急急問:「海外專輯真的賣了230萬張?」
餘淑恆清潤問:「就爲這事?」
老子都急死了,你他孃的還吊胃口。
真是恨不得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二月二龍擡頭。
李恆腹誹幾句,神色認真說:「這對我來說,可是大事。」
深邃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一會,餘淑恆緩緩閉上眼眉說:「是真的,我也是半小時之前才收到海外銷售情況彙總的消息。單一市場中,專輯在英國和日本賣的最好,銷量都破40萬張。美國破30萬張,香江也有15萬張,韓國和海峽對面好像都是6萬多張的樣子。
歐美國家太多,我就沒有一一細看。不過倒是從倫敦的一個朋友身上聽到一個消息九李恆催促問:「什麼消息?」
餘淑恆半睜眼,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論他怎麼急,就是不出聲。
他無語。
四目相視一陣,他只得湊過去,想去親她紅脣。
沒想到被餘淑恆及時用手封住了他的嘴巴,然後拍拍旁邊的沙發上,示意他坐下:「今天怎麼這麼亢奮?有點不像你。」
「意外之喜,所以興奮。」李恆依言坐在她旁邊。
餘淑恆靜靜地盯着他看了半響,硃紅輕啓說:「有英國的朋友告訴我,這張專輯已經殺到了英國專輯榜第二名,以現在的速度,未來幾周很有希望登頂。本來我沒打算這麼快告訴你的,想看哪天第一了再告訴你。
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等會我就把消息放出去吧,讓它在新聞媒體上好好發酵發酵,促進專輯在國內進一步售賣。」
李恆眼裡只有第一,眼晴亮亮地問:「距離第一還有多遠?」
「從數據來看,還是差的有點多,畢竟這是外來專輯,還是我們國家的,有些事情你應該心裡有數。這也是我用「有望」二字的原因。」餘淑恆說。
李恆訝異:「你不是說要以香江爲立足點的麼?」
餘淑恆點點頭:「就是從香江相關渠道出品發佈的。要不然你以爲內地的專輯能這麼快打開海外市場?小男人,你要知足。」
短短几句話,李恆從其中聽到了不爲人知的巨大阻難和艱辛。
要時,他的心情靜下來了許多,誠摯道謝:「老師,謝謝你。」
餘淑恆清雅一笑:「確實應該謝謝我,爲了打通歐美市場,我用掉了好多人情,這可不是錢能輕易換來的。」
李恆再次道謝。
稍後,他問:「老師你吃晚餐了沒?」
餘淑恆說:「你沈心阿姨來過,給我送了晚餐。」
李恆四處張望一番,「阿姨人呢?」
「怎麼?你不是害怕見她麼,我幫你做了事,就想看到她了?」餘淑恆挪輸。
李恆眨巴眼:「哪有,我也不是怕她,只是短時間內不想結婚而已。」
餘淑恆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在情緒上卻沒有太大的波動。
因爲她早就看清了,想透了。
她背過身子,懶懶地說:「老師有些乏,你去忙你的吧,我休息會。」
聽到她下逐客令,李恆徐徐站起身,視線在她娉婷背影上徘徊兩趟後,最終轉身離開了二樓。
有些湊巧,剛從25號小樓院子裡出來,就碰着了麥穗和周詩禾兩女,她們手裡提着水果,應該是剛從校外回來。
周詩禾快速看眼他,又悄悄看眼他背後的25號小樓二樓窗戶,掏出鑰匙就要進27號小樓。
李恆本能地接過麥穗手中的水果,對周詩禾說:「詩禾同志,要不來我家裡坐坐?」
周詩禾側頭望向他,腳卻沒有動的意思。
見如此,李恆沒賣關子:「剛從餘老師嘴裡的得到消息,咱們的專輯在海外賣的非常成功,截至目前已經售出了230萬專輯。」
周詩禾驚訝,瞧瞧他,瞧瞧麥穗,而後再次瞧瞧25號小樓,半響溫婉說:「恭喜你!」
李恆臉上笑出花,糾正道:「應該是恭喜我們,這是我們三人的成果。」
周詩禾淺淺一笑,輕言細語說:「我先去洗個澡,等會來找你們倆。」
聽到專輯銷量這麼好,其實她的內心有種莫名的開心,不過她並沒有在李恆和麥穗面前表露出來。
李恆點頭:「成,那等會見。」
周詩禾笑而不語,打開院門走了進去。
目送周姑娘進了屋,李恆返身拉着麥穗的手,就那樣毫無顧忌地進了26號小樓。
麥穗低頭瞅眼兩手交匯處,又瞅眼他後腦勺,行到門口時她還轉頭往24號小樓和25號小樓張望了一番。
結果24號小樓二樓站着陳思雅。
隔空對視,陳思雅朝她淡淡笑了笑。
麥穗耳朵發燒的厲害,不知道該怎麼接招,在遲疑中被李恆拉進了屋中。
感受到不對勁,李恆換好鞋子,放下水果問:「你在想什麼?」
麥穗搖頭。
李恆盯着她眼晴:「我是太過高興了,想與你分享我的喜悅。」
「嗯嗯。」
麥穗眼睛弱弱地連閃兩下,接着羞郝地說:「我有感受到。」
李恆一腳端過去把門關上。
她身子本能嚇得縮了下,隨後又挺直身軀,被迫靠在了鞋架上。
李恆彎腰給她拿鞋,過一會措辭道:「過完9月份,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此時的麥穗有些呆,呆呆地看着他給自己換鞋,都沒聽到他剛剛說了什麼?
換好左腳換右腳,末了李恆握住她腳腕,仰頭問:「我剛纔說的話,你聽進去沒?」
麥穗學他平素的樣子眨下眼,掩飾尷尬。
李恆嘆口氣:「我費心費力給你換鞋,還是人生中第一次給別人換鞋,付出了討好,
換來的結果卻是對牛彈琴?」
麥穗柔媚一笑,眼裡全是不好意思。
對視一會,李恆又問:「我剛纔說了什麼?」
此時此刻,麥穗從內至外被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包圍,柔柔地說:「第一次給別人換鞋。」
李恆邀功似地問:「我可是大作家丶音樂家,別的女人追我十條街都看不到我的影子,現在卻蹲地上不願起來,難得吧?」
麥穗忍俊不禁,面上無形中盪出一層魅惑至極的漣。這是書裡寫的一笑百媚生。
李恆腦袋忽地嗡嗡作響,隨即被一股寂滅空靈取代,他一時忘記說話了,看癡了。
麥穗居高臨下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裡突然進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這種表情,她只在他臉上看到過兩回。
第一回,是他看宋妤的時候,發生在高一。
第二回,是他在鋼琴房看詩禾的時候。
而其她女人,哪怕是精緻無比的肖涵,哪怕是書香氣質無敵的餘老師,哪怕是俏麗三春的陳子,都沒在他臉上有過這般待遇。
而現在,她竟然看到了。
原以爲,她有生之年都不會再看到第三回。
卻沒想到第三回來得如此之快。
更沒想到第三回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讓她一時有種想哭的衝動,高興地。
彼此凝望着,凝望着,兩人像被某種東西牽引一樣,慢慢靠近,最後難捨難分地吻在了一起。
3分鐘5分鐘......
10分鐘過去......
直到快要室息時,麥穗才從他嘴裡抽離開來,微微昂首喘息粗氣,溫柔地凝視他。
李恆摟着她腰腹,低頭問:「喜歡不?」
麥穗羞澀地笑,避開他赤果果的視線,把頭枕在他左肩膀,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腹,安心地依靠在他懷裡。
李恆嗅着她的髮香,把剛纔的話重複一遍:「再過半個月我就離開滬市,去川省採風。」
採風,意味着新小說的誕生。
麥穗由衷地替他感到欣喜:「好,在外注意安全。」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李恆伸手撫摸她的臉蛋:「那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這是一種沉甸甸的囑託。
這是這一種信任。
兩人心知肚明,其中的內含更是意義非凡。
最終,內心掙扎一番的麥穗沉浸在這份愛情中不可自拔,細聲細氣應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