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霏出現在門口,是張威明打電話讓她來的,他擔心蘇笑笑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身邊有個人陪着比較好。
其實,手術的事情顧之沒有告訴過夏霏,所以當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十分震驚,腦海裡竄出盛譽瘋了的念頭。
門口,顧之攬了攬夏霏肩膀,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他頂着一身疲憊走向了研究室。
夏霏轉眸,心疼地望着那抹背影。
他必須儘快研製出一種新型藥物,必須讓總裁儘早醒過來,並且神速恢復。
這是他不能推卸的使命。
夏霏回神,朝着病牀走去,將哭到身體虛脫的蘇笑笑扶起來,她抽過紙巾替她擦着眼淚,安慰着她,“不哭了,我們一起等顧之的好消息,吉人自有天象,盛譽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會醒過來的。”
“爲什麼躺在這兒的人不是我啊?爲什麼我的腎就不能捐給他呢?”蘇笑笑在椅子裡坐下來,她難過地抽泣着,淚水決堤,“夏霏,你知道嗎?他居然瞞着我……居然不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擅自做決定。”
“好了好了,不哭了。”
夏霏站在一旁安慰着她,拍着她的肩膀,“他這也是因爲太愛你了,你們經歷了這麼多,好不容易纔走在一起,上天一定會眷顧你們的,我們都要相信顧之。”
“……”蘇笑笑的心恍如被針狠狠扎過。
“笑笑,如果盛譽醒來,看到你這麼難過……他該有多心疼呢。”夏霏勸着她,但自己也忍不住鼻尖一酸。
盛譽這麼做,得有多大的勇氣。
他該有多愛她?
夏霏突然很受感動,她的心也緊緊地揪在一起。
歐逸的真實身份,夏霏也知道了。
“笑笑,你別哭了,我們一起陪着他,一起祈禱,一起等他醒來。”
可是一個禮拜過去了……他還是這個狀態,手術是失敗的。
做爲他的妻子,她怎麼可能不擔心,不着急?
整整一天。
蘇笑笑整個人行屍走肉的,陪伴在盛譽的病房裡,她坐在牀前的椅子裡,一直握着他的大掌放在掌心輕搓着,看着藥水換了一瓶又一瓶,他薄脣緊抿,雙目緊閉,就像一具失去生命的木偶。
彷彿躺在牀上的只剩一個軀殼。
夏霏去廚房幫忙,把飯菜拿進病房,然後勸蘇笑笑,硬是陪着她吃了點東西。
大約晚上的時候。
夏霏走進來告訴她,“笑笑,歐逸醒來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蘇笑笑擡眸,思緒一點點抽回來,她似乎到現在纔想起對面病房裡還躺着一個人,她迎視着夏霏,竟有一瞬間的恍惚。
“顧之說,他恢復得很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家去休養。”夏霏算是帶給了她一個好消息。
放開盛譽的手,蘇笑笑起身按了按紅腫的雙眼,她努力收拾好心情,然後隨着夏霏走出了病房。
到現在爲止。
歐逸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見到蘇笑笑走進來的時候,他略微詫異了一下,盯着她紅腫的雙眼,歐逸滿頭霧水。
這是哪裡?
盛氏?
身後,夏霏替她們關上了房門。
夏霏沒有跟進來。
蘇笑笑一步一步走到牀前站定,她粉脣緊抿,凝視着病牀上坐靠着的男人,他比以前消瘦了一些,那張容顏依然俊逸。
就這麼四目相對。
“你還好嗎?”蘇笑笑抑制着內心的波動,她儘量疏離地問。
歐逸凝視着她梨花帶雨的嬌小面容,心裡有一秒的觸動,好看的眉宇攏起,“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