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思,真沒意思,這麼容易就妥協掉了。”
郝聰明端着手中的茶杯,喝了一下午的茶了。
差點連尿都給憋出來了。
可是,就算她在外面再怎麼叫囂,別人都沒有打算鳥她。
“嗯,這茶的味道倒是挺不錯的。”
她品了手中的茶,評價道。
跟着,放下茶杯,這個準備站起來。
身後在這時候傳來了一個帶着小小寵溺的聲音。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
嗯?
郝聰明的眼裡閃過一絲迷惑。
轉過身去,赫連昊羽那有些疲累的俊臉就出現在她的身後。
眼裡,帶着淺淺的笑意。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郝聰明的視線有些慵懶地朝赫連昊羽的身上投去一眼。
跟着,又見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是那個王爺嗎?”
迷惑的眼神在這時候化成了瞭然之色。
“哦~~~~我知道了,我說呢,這些狗日的敢跟老孃爭地盤,原來是你們這些人官匪勾結。”
說到這,她提起腳,站到了赫連昊羽面前。
下巴有些傲慢地擡起。
她瞪着赫連昊羽那雙毫無敵意的清透雙眸,眯起了雙眼。
“小子,上次想用美男計泡我,這次跟山賊勾結,你說,下次還想用什麼把……唔。”
下面的話,被堵住了。
赫連昊羽的手繞過她的腰間,將她一把拉近了自己的懷中。
“幹……幹什麼,你這個……狗官!”
郝聰明在赫連昊羽的懷中掙扎地有些厲害。
臉,越發紅了起來。
她的手,胡亂地抓着赫連昊羽的臉,甚至在他的臉上,劃過了好幾道抓痕。
可是,赫連昊羽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一年來的思念,在這時候化作了濃濃的苦水,似是要透過這樣的吻傾訴出來。
不管郝聰明在他的懷中怎麼掙扎,他的手抓得她好牢。
這種熟悉的碰觸,那讓他熟悉便痛了一年的氣息他怎麼會搞錯?
她就是小婼。
不管她怎麼裝作不認識他,怎麼裝作陌生,他能確定她就是小婼。
是他的小婼沒錯。
就在他鼓起勇氣出現在她身後的時候,他就能確定這一點。
他不知道小婼爲什麼不跟他相認,總是這一刻,他是不打算放開她了。
“狗……狗官!”
郝聰明還是在赫連昊羽的懷中掙扎着,
心裡的火氣也在這時候上來。
她狠狠地咬住了赫連昊羽的雙脣。
這時候,赫連昊羽有些吃痛地皺起了眉頭。
可他卻還是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嘴角微微上揚,他不顧那被咬破了正泛着血絲的脣角,再一次對着郝聰明的脣吻了下來。
“狗……”
官字纔到嘴邊,她在自己的嘴邊嚐到了一絲溼溼的鹹鹹的味道。
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猛然擡眼,她看到了赫連昊羽那雙緊閉的雙眸在這時候緩緩地滑下淚來。
順着他那堅挺的鼻樑落到他的鼻尖上,跟着劃過嘴角。
郝聰明愣住了,在赫連昊羽懷中的掙扎也變得有些無力了。
他……哭了。
眨巴着雙眼,看着眼前這個令人心動的男人,她的心,有些抽疼了起來。
赫連昊羽的雙眼在這時候緩緩地睜開了。
佔着淚珠的睫毛在這時候還帶着小小的溼潤。
他的眼眸,帶着深情地看着眼前傻愣着的郝聰明,揚起了一抹柔情的淺笑。
“小婼……”
修長的手指劃過郝聰明那滑嫩的下巴,他的手在她那黑亮的長髮邊上停了下來。
伸手,摘掉了那遮住她半隻眼睛的黑色牛皮,他的動作從頭到尾都是讓郝聰明無法逃避的柔情。
“小婼,這一年來,我真的好想你……”
他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閉上眼,臉上帶着滿足。
他感覺到懷中抱着的女孩在這時候身子有些僵硬住了。
“小婼,我是羽,不管你是不是還記得我,或者是你不想記起我,我只想你知道,這一年來,我真的好想你……”
懷中,郝聰明的眼眶因爲赫連昊羽這句話而紅了起來。
不管是因爲感動,抑或是因爲……
因爲某種不知名的原因。
她非常配合地被赫連昊羽抱在懷裡沒有動彈。
感覺到自己的頸部有些溼溼的,她的心再一次抽了一下。
眉頭在不經意間皺了起來。
“小婼,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抓不住你……對不起,小婼,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越是歉疚,他抱着郝聰明的身子就越緊。
“小婼,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可以麼?你怎麼樣懲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小婼,呃……”
忽的,他的心,再一次傳來了一陣劇痛。
這樣的劇痛,在這段時間已經很少發生了。
因爲再一次見到他的“小婼”,那種噬心的痛便再一次逐層地撕開了他的心。
他的懷中,郝聰明似乎也感覺到了赫連昊羽的異樣。
猛地將他的身子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了。
她的臉上瞬間換上了一股冷漠。
冷眼看着赫連昊羽那因爲劇痛而變得蒼白的臉龐,不管他眼中突然間出現的錯愕神色,
她帶着防備的眼神看着赫連昊羽,道:
“小子,再敢用你那骯髒的嘴脣碰我,小心你這條小命!”
眼中的狠絕讓赫連昊羽臉上的神色有過一絲複雜的變化。
“老二,老三,我們走!”
冷冷地掃了一眼赫連昊羽,她對身後的二當家跟三當家開口道。
說完,也不管赫連昊羽捂着胸口越來越痛苦的表情,轉身離開。
“小婼!不準走!”
赫連昊羽快一步上前,將郝聰明的手給拽住了。
“小婼,不……不準走!”
他的眼中帶着絕望的請求跟害怕。
即使,此時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說得有多霸道。
郝聰明的臉上在這時候透過了一絲不耐煩。
轉身,狠狠地推了赫連昊羽一把,眼中帶着一絲危險的警告。
“小子,你都快死了,就憑你現在這模樣,老孃一掌都可以劈死你!再惹我,老孃送你去死!”
說完,快步離去。
她的腳步,下意識地加快了些。
眼眶在這時候變得通紅,那顫抖的背影在這時候劃過一絲淡淡的心痛。
“小婼!別走啊!小婼!”
赫連昊羽那無力的請求聲在郝聰明的身後響起。
“王爺!王爺!”
跟着,便是他身邊的手下那緊張的驚呼聲。
郝聰明的腳步在這時候有些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
“怎麼回事?王爺的心口好久沒有再痛了,怎麼一見到王妃就痛成這樣了?”
遠處,雨鷹那焦急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郝聰明的耳朵裡。
她的臉上滑過一道複雜的神色。
“老大,怎麼了?”
二當家有些迷惑地看着郝聰明那有些痛苦的表情,開口問道。
“沒什麼,盯着那幫人,他們要是敢來瓦崗寨搗亂,殺無赦!”
她的眼角,劃過一道冷光。
可這樣的冷光,卻帶着更多的無奈跟心痛。
落下這話,她再一次提起腳步,朝瓦崗寨的方向走去。
夜晚時分,此時已經接近了子時。
郝聰明還是像往常一樣站在窗口。
一年多了,她從來沒有早於子時睡過覺。
或者說,她這一年來,就沒有真正地睡過。
她不敢睡,就連閉眼的膽子都沒有。
因爲一旦她閉上眼,夢中那個人,那寵溺的笑容,溫柔的懷抱便會讓她沉溺。
甚至,在醒來的時候,看着那空蕩的房間,那噬心的孤獨跟分離的痛便會痛得她恨不得將自己撕成兩半。
“羽……”
眼淚在喊出這個字的時候,如泉涌般地涌出了眼眶。
她就是小婼!
她真的好想告訴他,她真的就是小婼。
可是,當她站到他面前,真正地面對他的時候,她怕了。
一年前,當她從懸崖落下的時候,卻僥倖沒有死。
懸崖下的她,在飢寒交迫中隨手摘了身邊的果實吃了幾個。
卻發現自己失去的內力逐漸恢復了回來。
後來才得知,那種果實是百年生長一次的赤果。
深受重傷的人吃了,便可恢復內力。
常人吃了,便能內力大增。
當時,她真的覺得好諷刺。
縱使她害了那麼多的人,老天爺卻總是對她不薄。
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度過難關。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難道正想讓她活在這個世間害人麼?
一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
她不敢跟羽相認。
她害死了雲洛,羽好不容易好起來,她不想再害了他了。
那一晚,她鬼使神差地第一次闖進京城打劫。
明知那是他的地盤,明知一旦進了京城,就會有跟他碰面的那一天。
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去了。
老二問她怕不怕死!
是的,她不怕!
可她卻那麼害怕再見到他。
可心裡,卻又是那麼希望再見他一面。
那種矛盾的心情,讓她痛苦萬分。
她選擇打劫官邸,根本就是爲了想引他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她真的好想見到他。
哪怕,那樣的相見會讓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她——
真的見到他了。
那一晚,在他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叫着她小婼的那一刻,她的淚在心裡決堤。
卻不敢當着他的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