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看着他,許多回憶一瞬間涌上心頭,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他撕開一包煙,遞了一支菸給我,由於我還在驚愕狀態中,沒有反應過來。
他已經舉了很久的手,又收了回去,冷笑道:“怎麼?你怕我在煙裡給你下毒嗎?”
“不是,我想說,怎麼會是你?爲什麼是你?”
他聳了下肩膀,翹着二郎腿點上煙,悠悠的吸了一口,慢條斯理的說道:“並不奇怪,半年前我就出來了,然後接受了杭州一家小公司,混點飯吃不容易。不像王總你,這麼大的集團,這麼大的家業,可羨慕你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譏諷,我也看得出來,他對我還有恨,但是表面卻笑着,這種笑非常虛僞。
我一直在看時間,因爲股東大會我不能不在,但是現在我可能又走不了,因爲我現在是越來越弄不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怎麼?王總,你很趕時間嗎?”
我雖然有很多疑問要問他,但是現在我確實沒有時間和他在這裡瞎聊,只好向他質問道:“其他的我現在不想多問,我就問你一句,爲什麼要盜竊我們公司的產品信息?這背後是不是有人指示?他是誰?你回答我這幾個問題。”
他繼續冷笑,“王總,你作爲SY的總經理,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那你還做什麼狗屁總經理,趁早讓位得了。”
他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我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言道:“我怎麼做用不着你在這裡BB,陳浩我知道你是來報復我的,你以爲我就怕你了嗎?坐了那麼久的牢,如果你還沒有一點悔改之心,那我可以繼續成全你。”
陳浩一下子也怒了,他站起身來雙眼發紅的瞪着我,咬牙切齒的說道:“王宇,當初就是你把我送進去的,你讓我失去了一切,你知道嗎?我爸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我媽現在還出於半瘋癲狀態,這一切都是你乾的,你知道嗎?我等了那麼久,終於等了這個機會,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到現在你還沒有意識到你的錯在哪裡!”
他笑了下,然後又故作淡定的樣子坐下來,繼而又點上一支菸,慢悠悠的說道:“我就算是瘋子,也是被你逼的。”
“我什麼時候逼過你,陳浩你還要點臉嗎?”
他的身子向我微微前傾,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一字一頓的說道:“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活得依然逍遙自在,是你,一切都是你!你別在這裡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了,你以爲你現在穿的這麼人模狗樣的,你就是上流社會的人了嗎?王宇我告訴你,你永遠也改變不了你身上這股狗屎味!”
若是以前我可能會畏懼他此刻這種眼神,但是現在我一點都害怕,就這麼怔怔的盯着他,淡淡一笑道:“那我也告訴你,我從來沒認爲自己是上流社會的人,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社會的渣子,但是這話不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你......”
他還想說什麼,我看了下時間也不早了,便站起身來對他說道:“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但是到現在你還死不承認,那我和你也沒得聊了,就這樣吧!”
我說完就向休息間外面走去,陳浩再一次叫住我:“王宇!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後悔曾經對我所做的一切的。”
“隨你。”我無比淡然的回道,然後推開休息間的門走了出去。
卻發現門口圍着許多市場部的員工,他們似乎都在偷聽,見我出來了又才紛紛散去。
......
股東大會參會的人員基本上已經到齊了,這場會議無比重大,怕會中發生意外,集團特意安排了安保部門全力把控着這場會議。
蘇曼作爲董事長無比威嚴地坐在正前方,範程宇就在蘇曼一側,另一側的位置自然是我的。
如果說上一次蘇晉召開的董事會議是我生平第一次參加這麼高規格的會議,那麼這一次毫無疑問比那一次更加高規格,就連每個人的職位和名字都擺在了各自座位面前。
會議在上午十點準時開始,先是由副董事長對這一年的工作做總結,說得有點多了,但我都認認真真的聽着,害怕錯過某一個細節。
然後再是由董事長蘇曼發言,她並沒有準備什麼發言稿,直接就這麼對着話筒說道:“這次股東大會的目的,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經知道,剛剛盧董事也彙報了今年的一些具體工作,我也不再囉嗦了。”
蘇曼頓了頓,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不急不躁的說道:“首先,根據市規劃局下發的通知,我集團即將全面向地產業發展,根據我現在掌握的一些信息:一,川一建設和龍水置業是這次政府首選的合併企業。二,地產發佈會具體時間還未定,根據上面的指示必須在明年三月一號之前完成。其次,集團也會強制性關閉如下企業:酒店旅遊事業部、電子產品事業部以及所有合併的中小型企業,與今年收購的所有公司。最後,關於集團原有的股份制度進行了一下調整,稍後我將會公佈現有的股份制度。現在請各位股東針對本次關閉的企業,發表意見。”
我是第一次看見蘇曼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現得如此穩健,落落大方,她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該有的震懾力,這是我遠遠沒有的,也可以說在座的沒有誰能有她這麼強大的氣場。
蘇曼話音一落,整個會議大廳就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了,這次的會議主要內容就是確定集團最後的抉擇與宣佈新的股份制度。
我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我只是在看所有人的表情,因爲我感覺得到那個背後陷害集團的人就在我身邊坐着,他會是誰呢?
是範程宇嗎?可能是他嗎?看他如此淡定的樣子,好像不是他啊!
這時,我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我一看是之前那個工程師發來的信息:“王總,U盤已經壞了,但是我將裡面的文件都拷貝了出來,我猜想你可能會用得上,我現在發給你嗎?”
“行,你就發在我郵箱裡。”
放下手機,討論更加激烈了,各說紛紜,但都沒有一個具體的回答,有人提議怎樣怎樣,又有人提議如何如何,反正都在爲自身的利益做保障。
唯獨只有範程宇,他無比淡定地坐着,時不時看一下時間,時不時又喝一口水,根據心理學上的分析,他這明顯是處於不安與焦躁的狀態。
手機再一次震動了一下,我看了一眼,是工程師將文件通過郵件給我發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