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臺上不知道佇立了多久,最終許允兒還是跳下陽臺邊緣,再看一眼下面之後,於是有些不捨得離開了陽臺。
回到屋裡,看着房間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和她離開前的一模一樣,就連她放岩石的那個地方都沒有被移動過,要知道,那顆小岩石是不過是她在海邊的時候隨手撿起來的,然後當作玩意放在桌上的。
走過去,將那顆小岩石握在手裡,許允兒感覺她是在握着嚴洛寒的手一樣,因爲這顆小岩石是她喝他在海邊的時候一起撿回來的,雖然那時候她隨手撿起來後又想扔掉的,但是在她要扔的時候,他卻伸手接住了。
“難得你有些喜歡,何不留着呢?況且,我想你留着和我一起過的東西,可以嗎?”
當時的嚴洛寒將那顆小岩石握在手裡,然後拿起她的手攤開,最後將小岩石重新放回她的掌心。
那時候,她重新握回小岩石的感覺,和她現在握着的感覺是一樣的,是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就好比當時,她預感着他的離開,宛如現在她預感着有可能的失去,那種強烈度,是一樣的。
“留下來做個念想,也是好的,”說着他也從沙灘上找到了一顆小岩石,“湊成一對吧,你一顆我一顆。”
“你一顆我一顆。”
將小岩石捧在胸前,許允兒呢喃出當時嚴洛寒說的那句話。
“那一顆,你帶去了日本了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允兒忽然覺得自己有種想哭出來的衝動,可是到了後面她還是忍住了。將小岩石放回原先的那個地方,她於是想門口走去。
來到鋼琴房的門前,許允兒沒有立即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那裡似乎在沉思,有似乎在發呆。其實,她只是在幻想,她這次的推門而入,會不會見到嚴洛寒,就像以前一樣,每次她找不到他,她都能在這裡找到他,而每次她從這裡推門而入的時候,或是看到他坐在鋼琴前出神,或是會躲在門後,等着她推門而入的時候,從背後抱住她。
所以,她不知道,這次她的推門而入,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因爲她真的不願去接受是一場空的結果。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許允兒像是在緩解自己的緊張一樣,因爲等下要面臨的,是比參賽等待着獲獎名額的時候還要緊張一樣的事情。
伸出手握着門把,可是她還是在猶豫着打開這扇門,或許她的害怕比期待還有濃郁一些。
終於,她鼓起了勇氣將門推開,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家純白色的鋼琴,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了嚴洛寒回頭對着他微笑的場景,可是等她再次看過去的時候,鋼琴前並沒有坐着嚴洛寒,就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看着那架鋼琴,許允兒停在原地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而是定定的站在那裡,像是在等着什麼一樣。
其實,她是在等,她等着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她,然後再她耳邊輕微的說道,“我抓住你了,以後你再也不能離開我了。”
然而,等了那麼久,背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所
以她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回頭去看,卻真如自己預料的那樣,撲了一場空。
不自覺的低頭輕微的輕笑的了一聲,許允兒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和自找苦吃,洛寒現在怎麼會出現呢,他不是早已經不在了嗎,早在三個月前,他就去了日本了,不是嗎?既然這麼想他,爲什麼不去找他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許允兒臉上的笑立即就消失了,因爲她實在是笑不出來,就連假裝都是那麼的難了,一個人的時候,最真的情緒和表情都會不由自主的顯現出來的。
來到鋼琴前坐下之後才發現,原本立在鋼琴上的那個相框不見了,伸手撫摸曾經放相框的那個位置,一邊又一遍的撫摸着,彷彿她現在撫摸的是嚴洛寒的臉龐一樣,只可惜,不是。
把一直竄在手裡的CD錄影機放在鋼琴上,許允兒終於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將它開機了。
只是,纔剛開機,纔看到裡面的第一個畫面,許允兒眼眶的淚就再也制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因爲,她看到了她思念了很久的嚴洛寒。
看得CD錄影機裡面的影像,似乎是被***的一樣,因爲裡面的嚴洛寒和暮雨的神態都是那麼的自然,就好像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已經被錄影了一樣,雖然不知道暮雨的神情是什麼樣的,所以許允兒無法猜出她是不是也很洛寒一樣。
看着影像,她只能聽到暮雨的聲音,看到嚴洛寒的神情還有話語。
“我以爲,會看到你們兩個一起來的。”
許允兒聽到暮雨這樣說道,而嚴洛寒只是扯動嘴角無聲的笑了一下,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他說,“聰明的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
“我希望是我猜錯了。”暮雨這樣迴應道,然後她問嚴洛寒,真的是她想的那樣的嗎?問他這樣的放手甘心嗎?
“甘不甘心也都這樣了,再說了,去爭能爭出個什麼來,是我的終究都是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嚴洛寒覺得自己說出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他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樣可以看得那麼開的話來,這像是他說的嗎?如果真的不去爭了,他會無動於衷的假裝很鎮靜嗎?看着自己的心愛的女人和別人在一起,他做得到嗎?
“你什麼時候這麼放得開了,這一年裡你的那股堅持的勁兒都去哪裡了,這下就因爲除了一個競爭對手你就退卻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嚴洛寒。”
暮雨的這一番話讓許允兒的心跳加快了幾下,她這句話代表的意思就是,暮雨是知道當年洛寒拋棄她的實情的嗎?也就是說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洛寒都會是不是去暮雨那裡喝喝咖啡嗎?
“或許吧,我覺得,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原地裡打轉着,這樣既羈絆了別人,也害苦了自己。”拿起勺子一直在不停的攪拌着咖啡,嚴洛寒的神情讓許允兒完全的看不懂是怎樣的一個意思。
“暮雨,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這個想法真的一直在纏繞着我,我愛她,我覺得我既然愛她,就應該放開她,讓她去追尋她平凡的幸福,或許她已經不想和我演繹着
破鏡重圓的故事,我也不必去逼迫或者什麼,我覺得已經夠了,無論是我給她的愛,還是她給我的愛,都是一樣的,我們從來就沒有去在意誰付出得多誰付出的少,我們只是希望可以得到真心就好了。”
“你覺得你們兩個真心的嗎?”暮雨又丟出了一個問題給嚴洛寒,許允兒覺得暮雨這樣的問話,就像是針對性的去提問的一樣,可是在外人眼裡看着,卻像是在隨意的交談一樣,可是每一個話題都是那麼的具有象徵性,都是那麼的正中嚴洛寒的心懷,也正中他的心懷。
的確,暮雨的話真的讓嚴洛寒攪拌咖啡的手頓住了,不過很快的,他有恢復過來了,只是他的這一小動作早就落入了暮雨的眼裡一樣,不然暮雨不會在嚴洛寒還沒有開口的時候,繼續這樣說道的。
“是太真心了,所以纔會這樣,都寧願各自守着自己的疼痛,也不願告訴對方一分一毫,因爲只想對方有着美好的回憶,現在美好幸福生活,可是,現在的你們,真的幸福嗎?快樂嗎?”
許允兒能清晰的看到嚴洛寒的神情,是那樣的憂傷,他那雙深如海洋的眼眸忽然擡起來往前看,然後CD錄影機前的許允兒的心跳就漏跳了一拍,因爲,他的這一擡頭看過來,像是發現了鏡頭,最主要的是,他這一看,彷彿是在看她一樣,她真的覺得,鏡頭外的她和鏡頭裡的他在對視着,是那樣真實。
“只要她覺得幸福,我就會幸福。”
聽着這一句話,本在流淚的許允兒,她臉上的淚就爬行得更加洶涌了,這一句話,讓她覺得欠了他好多,他爲什麼還是對她那麼好,可是爲什麼對她這麼好,居然還是要選擇把她讓給歐陽凱,爲什麼還要離開她,爲什麼!
“你就只會這樣做嗎?”含着淚,看着CD機裡面的嚴洛寒,許允兒這樣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幸福是需要你去創造的,曾經,你給我創造的幸福讓此生難忘,然後你中途奪走我的幸福我永生不忘,如今,你去不來還我的幸福,卻是要把我的幸福帶到了遠方,讓我觸摸不到,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我做不到。”不知道爲什麼,在許允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CD錄影機裡的嚴洛寒下一句竟然是這句話,這句是那麼的契合的像是在回答着許允兒的問話的話。
嚴洛寒的視線一直的看着鏡頭外面的許允兒,是那樣的真實的像是在面對面的相望着的感覺,“自己愛的人就再自己的眼前,卻沒有勇氣去愛,或者是已經沒有資格去愛,那彙總感覺真的不好受,我不想這樣,所以我要離開,我覺得這是對我們最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因爲太愛了,所以纔會離開。”
嚴洛寒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就起身了,然後離開了攝像頭。
看着CD錄影機裡不再有了嚴洛寒的身影,許允兒的心忽然的非常的恐慌,可是她的視線現在不敢離開CD機,她怕等會兒洛寒回來了她會錯過某些情節,所以她只能看着暮雨的背影出神,她不知道暮雨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是沉思,還是淺笑,或者是面無表情,又或者有着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