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另一面

左洋笑着說道:“四年前,我奉命執行一個十分艱難的任務,雖然完成了任務,但在回去的時候,在鄉間小路上暈倒了。很幸運,那一晚,雨賢正好搭載一個乘客去鄉村,他返回的時候,發現了我。”

有這麼巧的事嗎?看來劉雨賢就是運氣好了點。

四年前

劉雨賢下車看到左洋渾身是血的倒在路邊,他扶起左洋,用手打探左洋的鼻息。還好,沒斷氣。劉雨賢想都沒想就把她抱上車,他本來想把左洋帶回家的,但看到她全身是血,帶回去只會嚇壞家人,他就在外面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劉雨賢看着左洋渾身是血又昏迷不醒,心中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到底要不要幫她清理傷口呢?若清理的話,就要把衣服······;若不清理的話,傷口很容易發炎。

激烈的鬥爭之後,劉雨賢決定幫左洋清理傷口。他不管左洋能不能聽到,認真地說:“小姐,這個,你身上有太多傷,我需要馬上替你傷口消毒,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的。······”

不愧是老實人,換成另外的人,結果也許就不是這樣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努力,劉雨賢將左洋全身的傷口都清理了一遍,還爲她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她那件,實在是······

這一夜,劉雨賢第一次向心怡撒謊,儘管它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左洋身上有很多刀傷,槍傷,還有一些奇怪的瘀傷,不知道是怎麼來的。還好劉雨賢是醫學院畢業的,處理這些傷口,馬馬虎虎吧。(不過有疑問的是,劉雨賢醫學院畢業,後來怎麼成爲司機了呢?因爲這個與小說主線無關,所以半魂就不多加描述了。)

劉雨賢白天上班,除了吃飯時給左洋送飯,下班之後他還會過去照顧左洋,替她換衣上藥。其實左洋在三天後就醒了,只是身上傷太多,行動艱難,而且發現劉雨賢也沒什麼惡意,自己就繼續裝昏迷,只是在清理傷口和換衣時有點不適應。還好劉雨賢人不錯,沒動什麼歪腦筋,不然早就被咔嚓了。

一個月後,左洋能走動了,劉雨賢依舊熱心地照顧她。劉雨賢的關愛讓左洋這個冷血殺手心中的冰山逐漸融化,左洋的臉上偶爾還能看到微笑。

一個多月的相處,說劉雨賢對左洋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劉雨賢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有家室的人,老婆賢惠,兒子可愛。如果自己真的突破那層障礙的話,也許,自己將一無所有。

劉雨賢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衝動,決定不再見左洋,他希望這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小插曲就這樣結束。雖然心中不太甘心,但爲了家人,他不得不這麼做。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讓時間去沖淡一切。

但劉雨賢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不是所有人都會和他有相同的看法,更何況是讓人無法猜透的殺手。左洋從小生活在冰冷的世界裡,那裡沒有溫情,也不能有溫情,那裡有的只是爭奪,殺戮。劉雨賢的關愛就像光一樣,驅散了左洋心中的黑暗。

左洋根據劉雨賢的車牌號,很快找到了他。左洋不滿地問:“你爲什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爲什麼,留下我一個人?”左洋心中覺得很委屈。

劉雨賢極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波瀾,裝作淡然地說:“你的傷已經好了,你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左洋看着劉雨賢的眼睛,是那麼柔和,她已經失去作爲頂級殺手的資格了,因爲她心中有了羈絆。左洋緊緊抱住劉雨賢,向他說出自己的心聲。

劉雨賢很彷徨無助,說道:“對不起,我不能放棄幸福的家庭,不能放棄我的老婆和兒子。左洋,我們是不可能的。”劉雨賢希望左洋能夠退出,畢竟自己和一家人走到今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左洋抱住劉雨賢不肯放開手,在劉雨賢猶豫不決時,他的妻子王心怡過來給他送飯,剛好看到這個畫面。手中的飯盒掉在地上,王心怡轉身捂住下半邊臉,流淚地跑開。心怡的到來,讓劉雨賢做出了決定:不能放棄家庭。劉雨賢掙開左洋的手,追了出去。

那一夜,雨下的很大,連閃電也爲這三個人感到哭泣。左洋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着掉在地上的飯盒,全身散發着殺氣,這一刻,左洋真的憤怒了,她從來沒有像這樣恨過一個人。

左洋在想,剛纔若不是王心怡突然出現,雨賢就不會離開。

“都是那個女人的錯,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錯。她該死,該死。”

左洋在雨中憤怒地喊道。瘋了,憤怒已經使她徹底失去了理智。

愛,可以改變一個人,讓人棄惡從善;愛,也可以毀滅一個人,讓人爲之癲狂。

左洋在街上找到王心怡,跟在她後面。雨,還是那麼瘋狂地傾瀉着。雷電每一次顯現,都可以看到王心怡痛苦的臉龐和左洋肅殺的眼神。

就在左洋準備動手時,想到劉雨賢看到心怡死後的痛苦表情。左洋停在原地,她緊握雙拳指甲插入肉中,滲出點點血跡。左洋看着心怡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心中的痛讓她已經感覺不到手上的痛了。

左洋沒有放棄劉雨賢,她只是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默默注視着劉雨賢,看着他開心,快樂的生活。或許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準,王心怡發現了左洋,並約她在一家餐廳見面。

王心怡單刀直入:“你喜歡雨賢嗎?”

左洋迎刃而上,毫不躲避王心怡的眼光:“至少不會比你差。”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殺手,這點氣勢還是有的。

王心怡看着左洋熾熱的眼神,說到:“我希望你能替我一直照顧他。雖然我不能接受,但還是想你答應我。”王心怡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左洋遞給她一包紙巾。

王心怡擦乾眼淚,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從包中拿出一份醫學報告給左洋看,報告上說王心怡是癌症晚期,只能活一個月了。王心怡只有三十二歲,左洋有點同情她了。

心怡死後,左洋重新出現在劉雨賢面前,他顯得很憔悴。在左洋的照料下,劉雨賢走出了那片陰影,然後兩人走進婚姻的殿堂······

現在

聽着左洋的回憶,使羅林對殺手有了新的看法,殺手也會流淚,殺手也會有愛。

左洋看着羅林,眼中帶有一絲祈求,說道:“我的身份,你會替我保密嗎?”

羅林搖頭說道:“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我什麼也沒做。”左洋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羅林問了一個自己無法找到答案的問題:“你不覺得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嗎?”他希望能夠找到答案,但又害怕知道答案。

左洋看着遠處模糊的湖面,輕聲說道:“我愛他,他也愛我,這就足夠了。即使以後遇到再大的困難,我都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他。”

爲什麼答案是這個,我真的錯了嗎?我真的不該放手嗎?羅林想到了葉婷。

羅林對左洋說道:“打給他吧,讓他來接你。”

二十分鐘後,劉雨賢開車過來,羅林跟他解釋說:“我在這裡散步,看到有幾個流氓騷擾左洋,我把他們嚇跑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劉雨賢關切地問左洋有沒有事,左洋挽着他的手,微笑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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