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離別

羅林起牀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芳芳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聞着牛奶散發的香味。她看到羅林他們下來,說:“還說出去玩呢,這麼晚才起牀。”

吃完早餐,所有人一起出去,芳芳和小雅走在後面,芳芳小聲地說:“或許你是對的。”

今天羅林他們過得很充實。逛商城,遊公園,看動物,坐汽艇,有說有笑。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是十一點,距葉婷離開還有一個小時。

葉婷對羅林說:“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羅林點點頭,跟着葉婷走了,而其他人則坐車回去了。芳芳站在公交車內,朝羅林和葉婷揮揮手。她的臉色有些異樣,她不知道羅林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羅林和葉婷來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G市北站。今晚的北站,連工人也沒有,羅林和葉婷就站在上面,看着遠處的燈光。

過了很久,葉婷開口說:“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我要走了。”傻子也明白,葉婷不想離開,只是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羅林看着葉婷期盼的眼神,說:“一路走好!”

葉婷大聲說:“笨蛋,傻瓜。”

葉婷踮起腳尖,吻住羅林。羅林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清澈,但卻帶有不捨和幽怨。既然自己什麼也無法改變,那就別再留戀。羅林閉上眼,有力地摟住葉婷。

不知道吻了多久,或許一分鐘,或許兩分鐘,又或許一世吧。

葉婷擡頭看着羅林,撫摸着他的臉,想要記住他的樣子,希望能將他帶到另一個世界。葉婷笑着說:“你完成了答應我的事,我會把你和賀清清的秘密帶到另一個世界。”

葉婷的身影逐漸變淡,慢慢化爲一縷白煙,羅林伸手想抓住它,但它只是在他的指尖輕輕縈繞,飄走了。

還是戴望舒說的好:消散了,她嘆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悵。

羅林看着白煙升起,越來越遠。與葉婷的一幕幕在腦中閃現,羅林抹過臉,吐出一口氣。

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驀然回首,往事如煙飄過。只留下羅林,黯然神傷,獨自離開。路燈也感到了他的孤寂,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形影相弔,也算安慰吧!

然而,羅林不曾發覺,自己的這一切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遠處高樓上的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羅林回到家,三人都在等他。芳芳看到只有羅林一個人回來,罵了一句“沒良心”就上樓去了。小雅嘆了一口氣,跟着上去了。天明放下手中的遙控器,說:“你可以留下她的。”

羅林坐到沙發上,說:“如何將浪花留在海灘上?”

浪花在漲潮時可以落到海灘上,但它終究不屬於海灘。

天明拿出啤酒遞給羅林,他倆喝了起來,一直喝到天亮,具體喝了多少罐,羅林沒數,也不想去數·······

也許羅林真的是一個沒良心的人,葉婷離開半個月後,他又開始了那種無所謂的生活了。

最近天明和小雅經常早出晚歸,說什麼爲了不讓羅林不平衡,他們出去“肉麻”了。羅林看出去肉麻是假,躲避工作纔是真的。也不知道最近的人到底怎麼了,一驚一乍的。什麼王太太家裡的廁所半夜有聲音,什麼李太太家的燈泡每到晚上就一閃一閃的。更可恨的是,馬太太家的貓丟了也找清潔公司。什麼玩意,我是“清潔工”,不是找貓的。羅林心裡充滿了埋怨。

晚上十一點,羅林終於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車站。

車站裡還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美女在等車,她身邊還有幾個袋子。羅林的第一反應就是,女鬼。但女鬼幹嘛要提着袋子呢?

羅林慢慢靠近她,坐到她旁邊的長凳上,這下看的比較清楚了。她身穿一件灰色的風衣,手上戴着一個墨綠色的水晶手鍊,至於外貌,能夠使人胃口大開的那種。羅林覺得她很有氣質,成熟,幹練。他隱約感到她有點霸氣內斂。

美女突然問了一句:“先生,能幫我一個忙嗎?”羅林左看右看,發現車站裡只有他一個了。

美女要求,不容抗拒,羅林非常正經地說:“當然,小姐有什麼事?”

她用手揉揉自己的踝骨,面露痛苦之色,說:“我老公今天加班,可能不能來接我了。我的腳扭傷了,能不能麻煩你扶我到對面的車站搭車?”

美女的事,怎麼會麻煩?不過,這麼早就結婚了,有點可惜。

羅林剛扶她到對面的車站,一輛的士就停在他們身邊。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眉清目秀,一看就知道是老實人,穿着暗紅色的短袖襯衫,黑色休閒褲。

看到那個男人,美女甜美地喊了一聲“老公”。他走過來看到羅林和那個女人,眉頭不由一皺,隨即又釋然了。

這也難怪,羅林一隻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摟着她的腰,不過還提着袋子。三更半夜,看到自己老婆與長得比自己帥而且年輕的人有這樣的姿勢,試問,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他一樣,只是皺一下眉頭。

美女看到她老公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趕緊掙開羅林。羅林也感到不對勁,連忙解釋說:“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的腳扭傷了,我看她還提着那麼多包裹,所以就·······”

他一聽到她的腳扭傷了,緊張地問:“洋洋,你沒事吧?”

美女搖頭說:“沒事,只是購物時間太長了,一不小心扭傷了腳。”羅林看到美女眼中充滿感動。看着他們,想到了心中的人,往事不堪回首。

看着他扶着她進入車裡,看着他關切的眼神,羅林覺得自己很渺小。

兩人坐在車裡,美女看着開車的老公,眼中充滿歉意:“雨賢,我······”

劉雨賢打斷妻子的話,說:“洋洋,不用解釋,我相信你。”劉雨賢一句簡單的話給了左洋極大的安慰,她心中那塊疙瘩終於消除了。

劉雨賢將車開進“浩城花園”的停車場,攙扶着左洋走進北樓第二單元房。

“浩城花園”是G市二環區數一數二的民宅了,分爲東西南北四棟樓房,這裡空氣很好,而且風景宜人,是中上等收入的最好選擇。

劉雨賢和左洋剛進門,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跑過來撲入左洋的懷裡,撒嬌說:“媽咪,我的變形金剛呢?”左洋在一個白色袋子裡拿出一個玩具給他。

左洋撫摸小男孩的臉說:“小豪喜歡的玩具,媽咪一定會幫小豪買到的。”

小豪高興地在左洋身上蹭,一副非常開心的樣子。

劉雨賢拉過小豪說:“小豪乖,你媽咪今天很累了,別打擾媽咪了。很晚了,上牀睡吧,玩具明天再玩好嗎?”小豪抱着變形金剛,興奮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劉雨賢把幾個袋子整理之後,輕聲說:“你在沙發上做一下,我把飯菜再熱熱。”

左洋拉過天明說:“不用麻煩了,你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先去睡吧,我隨便在冰箱裡拿點吃的就可以了。”左洋剛走兩步,腳踝就傳來劇烈的疼痛,左洋一不小心摔在沙發上。

劉雨賢急忙扶起左洋,將她的黑色長靴輕輕脫下,看到腳踝有點發腫,腫脹部位已經變得烏青。劉雨賢拿出一瓶紅花油悉心地爲左洋擦揉,左洋看着劉雨賢,眼中滿是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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