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寫着,馮威升又拿起筆,拿出一張新的紙,在上面畫了畫。
畫的很簡單,只不過是個梅花。
馮威升畫完了之後對晏水月說道:“我之前也學過畫畫,畢竟書畫不分家。我覺得,我在畫畫上面的功力倒是比寫字好上一些。”
“是嗎?”晏水月朝着馮威升的畫看了一眼,嫌棄地說道,“這就叫做好?那你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馮威升抿了抿脣,調侃道:“那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說我這不好,說我的要求低,那什麼纔算好?”
“你覺得呢?”
晏水月說完之後就在上面畫了畫。
她精通的是畫人,風景畫她並不擅長,不過也不代表她不會畫。
譬如現在吧,她覺得自己就算對風景畫再不擅長,至少也比馮威升畫的好。
“怎麼樣,你看看這是比你的好呢,還是沒有你畫的好?”
馮威升看了一眼冷哼道:“術業有專攻,其實我最精通的不是畫風景和靜物,我擅長畫人。”
“哦?”晏水月挑眉,“那你就隨隨便便地畫兩筆吧。”
“哼,畫就畫。”說完,馮威升就畫了起來。
明靖寒又瞥了馮威升一眼。
他已經知道馮威升的目的了,只是看來他的水月還不明白。
好好的,馮威升會要切磋畫畫嗎?
當然不會。
所以他這麼提出來,一定是別有目的。至於到底是什麼目的……起初他還不明白,現在就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是想試探水月。
之前馮思思發現眉兒出入閉月閣的事,找水月問,但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恐怕馮威升是去過閉月閣了,應該也見過了水月所畫的畫,他心裡面雖然有所懷疑,但是他不知道那個畫畫的人就是晏水月。
他記得水月之前說自己有個其他的名字,叫做……胭脂?
對,現在馮威升讓水月畫畫,無非就是想確認那個胭脂到底和晏水月是不是同一個人。
明靖寒搖了搖頭。
這傻丫頭,現在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畫畫呢,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馮威升的圈套中。
不過明靖寒並沒有打算提醒,他倒是想看看這傻丫頭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
馮威升迅速地畫了個人物畫像,然後給晏水月看:“看吧,是不是我在畫人這上面比較有造詣?”
晏水月看着馮威升的畫,笑得花枝亂顫。
“我說表哥啊,你沒有在和我開玩笑吧?”
“開玩笑?什麼叫做開玩笑?”馮威升皺眉,“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畫得不好?”
晏水月挑眉:“那你是覺得自己畫得很好?”
“難道不是嗎?”
“我覺得你未免有點厚臉皮了。我可以說,就你這程度,根本栓不上好,當然要是說太差,那也不至於。總而言之,你現在的自信完全來得沒有緣由。我想你之所以長時間都得不到進步,究其原因就死因爲你太自信,你要是謙虛一點
,也許還能畫得比較好。”
“哼,你說這話我可不服氣。好歹我還會畫畫,可是你呢?你應該只是會寫字而已,都不會畫畫吧?”
馮威升用的是激將法,意圖很明顯。
這麼明顯的意圖,晏水月還會上當嗎?
答案就是:當然。
於是就在馮威升的激將法之下,晏水月竟然真的開始畫了起來。
在晏水月畫畫的過程中,馮威升就在旁邊非常認真仔細地觀察着。
晏水月纔剛畫了一半,馮威升的心裡就有數了。
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晏水月就是那個畫畫的胭脂。
不過想想還真的是匪夷所思,誰能想的到,晏水月這個姑娘家,而且現在她已經是懿王妃了,一個懿王妃竟然會去做這種事?這是爲什麼啊?他怎麼想都覺得沒有理由。
她是缺錢?
懿王妃會缺錢花?
還是說她閒着沒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現在他已經抓到了懿王妃的小辮子,呵,看來是有好戲看了。
晏水月畫了畫之後給馮威升看。
“瞧吧,你說誰畫的比較好?”
馮威升看了之後嘆氣道:“好,我必須承認,確實是你畫的比我好。你畫的很傳神,但是我不行,我沒有你這種本事,我甘拜下風。”
晏水月得意地挑眉。
她要的就是馮威升甘拜下風。
隨後馮威升又說了幾句就和馮思思離開了,晏水月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地說道:“哼,真是新鮮了,他竟然和我切磋寫字畫畫,也不看看我是誰,好歹我還是鼎鼎大名的胭脂呢。”
“是,你確實鼎鼎大名,誰能和你比呢?”明靖寒放下手中的書說道,“不過你是不是覺得你胭脂的大名並不響亮,現在想讓你在外面變得更出名?”
“沒有啊。”晏水月搖頭,“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怎麼不能這麼想?”明靖寒走到書桌旁邊,拿起一張剛纔晏水月畫的畫,嘆氣道,“你說,你這畫畫的水平,是你的正常水平嗎?”
晏水月點頭:“當然是。怎麼,你覺得我畫的不好?”
“不是。”
“你不是覺得我畫的不好,那爲什麼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你是懂得畫畫的。那我問你啊,一個人畫的兩幅畫,會不會容易辨認?”
晏水月想了想點頭:“當然,當然很容易辨認。畢竟是一個人,在畫畫的習慣上和技巧上都可以找到端倪。”
“那既然你這麼說,我倒是想問你一句。如果一個不認識你的人,先見到你以胭脂的身份畫出來的畫,但是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就是胭脂。可是後來呢,他又親眼看到你在畫畫,那你說,那個人能不能發現你的身份?能不能發現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胭脂?”
晏水月一愣,腦子有點迷茫。
“你的意思是說?”
明靖寒點頭:“沒錯,我想他們其實是爲了試探你,所以才讓你畫畫的。什麼所謂的切磋,其實都是幌子,實際上他們根本就不
在乎你畫畫的好壞,他在乎的就只是你的身份而已,他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胭脂。”
“啊?不會吧?”晏水月目瞪口呆,“那這……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巧?你覺得這是巧合?”明靖寒失笑,“我也想不通了,這麼明擺着的目的,你怎麼就沒發現?而且馮威升對你用激將法,這種蹩腳的手段,你竟然還上當了。”
“上當了啊。”晏水月嘆氣,“這可怎麼辦?他要是知道我就是胭脂,那問題不就嚴重了麼?還有就是你,我覺得我上當沒什麼奇怪,但是你明明見到我上當,而且對此心知肚明,但是你爲什麼不提醒我呢?我覺得你這樣的行動更加惡劣。”
“我?”明靖寒挑眉,“真是奇怪了,你竟然不反思自己,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啊?”
“什麼叫做把責任推到你身上?我是單純地覺得這件事你有責任,就是這麼簡單。”晏水月認真嚴肅地說道,“你身爲我的相公,你有保護我的責任,但是你沒有做到。”
明靖寒無奈:“我只是覺得該讓你長長記性,不然你恐怕以後都沒有這腦子。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你現在經過這件事,至少以後會變得精明一些了吧?”
晏水月冷哼道:“精明什麼?現在問題那麼嚴重,我的身份都要被他們知道了,多可怕啊。”
“唉,你竟然還知道可怕,你竟然還會覺得這可怕。”明靖寒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道,“我以爲你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呢,我以爲你還覺得這很正常呢。”
“難道不正常?你的腦子一直都不好使,你上當確實很正常。”
晏水月氣憤:“算了算了,那我問你,現在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晏水月撇嘴:“所以你是不打算管了?就算我的身份被發現,你也不打算管?”
“好吧,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管?”
“我現在可是你的妻子,是懿王妃,我的事情要是被發現,你也逃脫不了干係。你仔細想想,堂堂懿王妃,畫出那種奇怪的畫來,而且這其中甚至還有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我是懿王妃,我身邊男人和男人……那不就是我哥和你哥?這樣一來,大家都能聯想到了,你覺得這也沒關係?”
明靖寒挑眉:“你說你現在這態度,算不算是在威脅我?”
“也許吧。”
“我覺得你就是在威脅我。”明靖寒嘆氣,“算了,就算你是真的威脅我,那也沒關係,我認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現在是要知道馮威升打算怎麼做。他是打算利用這個來威脅你,還是想去外面散步謠言,毀了你,這都是未知之謎。”
“毀了我?我有什麼好毀的?”晏水月哼了哼,“所以馮威升和馮思思他們兄妹兩個人就是和我八字不合,這一點就衝着他們總找我麻煩上就能看出來了。現在倒好,又鬧出了這種事,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在外面用的那個胭脂的身份一旦被發現,可想而知後面會有多麻煩。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相公,這件事交給你處理。還有你之前說要幫我報仇的,別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