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種事也是勉強不得的。”晏大人嘆了口氣說道，“科舉也不是那麼容易考的。”
“爹，您這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覺得他考不上嘍？”晏水月扭頭看了韓洺一眼。
其實她也覺得韓洺考不上。
說句不好聽的，韓洺就是一個乞丐，即便平時讀了些書，但家境不好，到底也沒有受過正經的教育，但憑着他自己讀的那點書，也不見得有什麼用。
況且她也不指望着韓洺能成爲個什麼狀元，還是好好和她雙劍合璧，兩個人一起做好事、行走江湖吧。
“是，我是擔心他考不上。”
晏大人在心裡搖頭。
考狀元？明靖寒要是去考個武狀元，那是遊刃有餘，考個文狀元興許也有機會，但他到底註定都是朝廷上的人了，能不能別再耽誤了其他人的仕途？這麼多佔一個名額對別人可不公平。
一聽這話，晏水月就不太高興了。
雖然她也知道韓洺不大可能考上，但被這麼說，直接就說他考不上，她心裡總覺得不舒服。
“爹，我相公也是個有能力的聰明人，學問即便不是一流，但也絕對不是目不識字的白丁。不過即便如此，我也確實不希望他去考狀元，畢竟當狀元也沒什麼好，那麼累，俸祿也不高，每天忙得團團轉，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我心疼我家相公，所以我不希望他去參加考試，不希望他當官。”晏水月拉着自己孃親的手撒嬌說道，“娘，我覺得他現在就挺好的。”
“挺好的？哪裡好了？一個男人，成天在家裡混吃混喝，無所事事。這不算什麼，但他竟然連一點自尊心都沒有。換做哪個有自尊心的男人能受得了這種吃軟飯的生活？你不但不催促着他多學習，去做點有用的事，竟然還這般縱容，將來你們倆的日子可怎麼過？”
“他……他可以做別的啊，他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會的人。”
“好，那你倒是說說他會什麼。”
晏水月抓了抓腦袋，想了半天，竟然也沒想出什麼。
“怎麼，你也想不出來？”晏夫人搖了搖頭說道，“你都這麼覺得了，那還有什麼話說？從今往後，是得讓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他，你也別攔着。他是個大男人，雖然之前什麼都不會，但從現在開始學習也不晚。我們也不指望着他能成才成器，至少也不能窩囊成這個樣子。”
晏水月真相直接說她其實有在教韓洺，只不過她教的是武功。
這話她可不能說，她要是說出來，估計她母親會更惱火。
“孃親說的是，以後我必定會督促他跟着爹好好學習，不求文韜武略，至少得有一技之長。”
晏夫人這才滿意地淺笑頷首：“這樣就對了。你們夫妻倆未來的路還很長，要是想好好走就得這樣做。”
“是，孃親說的對。”
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晏水月都得表示贊同，不然還能怎麼辦？
晏夫人又看向自己的丈夫。
“老爺，以後你就得多費心了，可千萬要看好他，
教他些規矩之類的東西，萬不能讓他再像之前那樣，做出那種過分的事情來。”
“夫人放心，這沒問題。”因爲本來有問題的就不是人家，而是他們的女兒。
晏水月在心裡嘀咕了起來。
要是以後韓洺天天都得在父親身邊學那些東西，豈不是沒有機會再習武了？
看來這事兒雖然答應了父親，還得再和父親多商量商量才行。
晏水月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就心事重重，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麻煩。
“韓洺，你說我娘怎麼會提出要你跟着我爹學習呢？”
“恐怕就是因爲之前我們鬧得太歡了，你孃親不放心，所以才這麼做吧，倒也不難理解。”
晏水月長嘆了一口氣：“只是這樣一來，以後你就不能專心習武了。你放心，我會和我爹商量着，即便他教你別的東西，也讓他控制一下時間，不讓他沒完沒了地不放開你。我爹那個人你可能還不知道，要是他教你學問，他說起來就會停不住，他也不會注意時間，很令人頭疼，我小時候就頭疼過，對此非常有經驗。所以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聽從我的教誨，不然你的日子很難過。”
“好，有前輩在此，我必定會好好向前輩請教的。”韓洺一邊說着，一邊躬身行了個禮。
“你真是太客氣了，既然作爲你的前輩，那我一定會好好幫你，不會讓你……不對，應該說是儘可能地不讓你陷入倒黴的境界中去。要說完全不會，那我也不敢保證，我盡力而爲吧。”
纔剛過了晌午，官府又派人去了晏家。
和韓洺之前想的一樣，這是來問詢情況的。
本來晏夫人就已經很不滿意了，現在這麼一鬧，晏夫人的臉已經不能更黑。
雖然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韓洺有關，但畢竟有了前面的一次，這一次就會下意識地往韓洺身上想，要說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官府畢竟沒有證據，除了問問情況之外，也沒什麼別的能做。好歹這是晏大人的府上，他們也不能太過分。
晏夫人皺着眉頭坐下，讓丫鬟去把韓洺叫過來。
“老爺，你說說這樣的女婿還怎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咱們這成什麼地方了？自從他入贅到咱們家之後，咱們家就不安定，你說這可怎麼辦？還能教好嗎？”
“唉，這確實很令人頭痛。”
晏大人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
他頭疼的是他的女兒，晏水月現在又開始不消停，好在現在是有明靖寒在她身邊，能幫她攬下罪責，但這也並非長久之計。
可眼看着他明明知道了真相，卻礙於之前和明靖寒的約定，不能說出來。
晏大人表示心累。
“不然還是讓他們分開吧。”晏夫人想了想說道，“雖然現在他們已經有了感情，但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久，即便有感情，應該沒有那麼深。趁着他們感情還不深就先讓他們分開，也免得到時候韓洺再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來，到那時再讓他們分開可就晚
了。”
“這件事也未必和他們有關。”晏大人頓了頓說道，“總不能因爲韓洺做了那一次，就認爲這天底下左右的壞事都是他做的吧？你這是對他有了偏見。我覺得大可不必這樣，等一會兒把他找來問問便是。”
晏大人這還是第一次睜着眼睛說瞎話。
這件事未必和他們有關？
這件事和明靖寒無關，但是卻和他們那寶貝女兒有大大的關係。
晏水月昨天晚上的疲憊還沒散去，剛起來沒多久，吃飽喝足就又睡了，晏夫人派人去找韓洺的時候，晏水月還沒醒，韓洺則是一個人去的。
“爹，娘，您二位找我？”
“跪下！”晏夫人冷喝道。
韓洺一愣，對晏夫人叫她過來的原因已經有數了，不過還是按照晏夫人所說的，乖乖跪了下來。
“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
“我昨天晚上就在府裡，吃過飯之後回去看了會兒書，便休息了。”韓洺從容不迫地回答道。
“是嗎？”晏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爲你說什麼都沒做過，我們就真的會相信？剛纔官府的人來過了，說是昨天晚上巡邏的人在街上看到了可疑的身影，那人是不是你？”
“娘，您這是說笑了，我昨天晚上就在家裡，怎麼可能是街上可疑的人影呢？”韓洺笑道，“我承認，之前我確實做過偷雞摸狗的事，但也就僅此一次而已。”
“像是你這種人，你所謂的僅此一次可算數？”
“當然算數。畢竟就那麼一次，結果我還被抓了，經過那一次之後，但凡是聰明人，應該都不會再做那樣的事。”
“那可未必。你雖然說你之前沒做過類似的事情，但畢竟這都是你自己說的，空口無憑，你做沒做，自己心裡清楚。我警告你，你現在是晏家入贅的女婿，你已經是晏家的人了。不管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在那之前你不是晏家的人，我們也可以不過問。不過現在你已經入贅到晏家，你的一舉一動都對晏家有很大的影響。我們晏家一代重量，從來沒有出現過你這樣的宵小之徒，你若是想繼續留在晏家做女婿，那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娘，我知道您的擔心，不過您所說的那些事，我是真的沒做過，您着實是冤枉我了。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承認，也受到了該受的懲罰，不過這次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於我毫無干系，我又怎麼能承認呢？您也是深明大義的，總不能逼着我去承認一些我沒做過的事情吧？”
“好一個沒做過。”晏夫人冷笑道，“你當真以爲我婦人之見，什麼都不懂嗎？”
“當然不是。”
“那你當着我的面還連一句實話都沒有？”
“娘，我說的全都是實話，只是您不相信罷了。”
晏大人一句話沒說，就在旁邊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
晏大人覺得現在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那索性還是別插話了，雖然明靖寒是皇子，不過現在也是他的女婿，被他的夫人教訓一頓，那也沒什麼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