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禾浠療傷的第二天,兩道人影從禾浠隱匿的不遠處匆匆路過,若是細看還能發現他們身上戰鬥過的痕跡,踉蹌的步伐、急喘的呼吸都在表明着,他們在逃命。
“看你們往哪裡逃!”一聲暴喝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強烈的靈氣波動,禾浠睜眼看去,剛好瞧見一男一女兩道背影。
那男子感覺到身後的靈氣波動,猛地一把推開女子,返身一拳迎上。
禾浠也終於看到這男子的臉,妄川。
禾浠大驚,妄川怎麼也來到天賜神陸了?
就在禾浠驚訝的瞬間,妄川的一拳剛好轟在了那靈力波動上,頓時飛沙走石,地上出現了一個數百丈寬的巨坑。
妄川連退幾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臉色卻猛地煞白無比。被這一耽擱,後面的追兵也追了上來,把二人團團圍在中央。
正是殺蟲聯盟派出來的小隊,他們一個小隊追擊妄川二人,雖然剛纔已經被兩人殺了一大半,但現在依然還剩兩百多名修士,而妄川這邊卻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此時,禾浠也終於瞧清了那女子,居然是她感情上最大的敵人,範穎兒。
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禾浠眼神閃了閃,原本想出去幫妄川的打算也暫時被打消,打算先靜觀其變。
“穎兒,我拖住他們,你先走!”妄川頭也不回的對範穎兒道。
範穎兒還來不及說話,對方一名男子就哈哈大笑,道:“還想逃?你覺得你們還能逃得掉嗎?”好似爲了響應他的話,那兩百多名殺蟲聯盟的修士齊刷刷暴喝一聲,伴隨着渾厚的聲音,身上的殺意也節節攀升到頂峰。
妄川和範穎兒臉色同時大變,意識到今日已到陌路,妄川咬了咬牙,充滿戾氣的道:“我確實逃不掉,但若是我自爆的話,你們也討不到好處。”
豈止是討不到好處,妄川已經是出竅期三層的修爲,以他的修爲自爆,絕對能讓這兩百多人十死無生。
對方先前說話的那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眼神閃爍不定,好似在考慮什麼,好一會兒才勉強笑道:“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我們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們,我可以保證,我不僅不會傷害你們分毫,還會讓你們過上老祖一般的生活。”
妄川冷笑一聲,不屑道:“我呸!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抓我們是幹什麼的嗎?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如此還打不過血煞,想要抓我們去威脅他們,也就你們這些天賜神陸的小人才做得出來!”
那人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殺意,好不容易纔剋制住,道:“兄弟,就算你不爲你自己考慮,總要爲你身邊這位女伴考慮考慮吧?你自己死了倒不打緊,難道你捨得讓她也陪着你死?”
聞言,妄川眼中閃過一抹猶豫,那人見此連忙趁熱打鐵道:“我見你剛纔寧願自己死也要爲她爭取逃命的機會,想來你一定很愛她。你再看看她,這麼嬌弱又漂亮的姑娘,哪怕是我見了都有些不忍心啊,你真的捨得嗎?”
妄川眼中猶豫之色更濃,好似在做強烈的思想掙扎。
他扭頭看向範穎兒,範穎兒卻怒瞪了他一眼,狠狠道:“我不需要你爲我犧牲,你就讓我死在這裡吧。”
看範穎兒的樣子好似和妄川有多大的過節,就連以前膽小怯弱的模樣都已不見,看着妄川的眼神就只剩下仇恨。
妄川苦笑,道:“穎兒,我真的不能給浠兒找麻煩,若是因爲我們而拖累了血煞,我哪怕死一萬次都不夠。”
“浠兒!浠兒!你就知道浠兒!”聽到禾浠的名字,範穎兒勃然大怒,低吼道:“她既然這麼重要,你還救我幹什麼?你就讓我死在這裡啊!”範穎兒氣得渾身發抖,噴火的眼睛卻突然流下淚來。
一見範穎兒哭妄川頓時慌了,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你也很重要……”
“那她重要還是我重要?”範穎兒一口打斷他,道:“我說我不想死,你還要爲了不拖累她而自爆嗎?”
“我……”妄川痛苦的抓了抓頭,“我不知道……”
範穎兒臉色一變,悽聲道:“還是她重要對不對?所以你寧願我死掉對不對?”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喜歡禾浠,而她卻成爲那個最可憐的配角?
“不是的!”妄川猛地大吼一聲,“不是,你也很重要,如今你纔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妄川回過頭來,咬了咬牙,朝對方先前說話那人道:“你發誓,只要我投降,你絕不傷害她!”
那人眼中閃過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輕笑道:“發誓就發誓,只要你投降,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任何一人。”但若是死在戰場上,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他發完了誓又朝妄川道:“自封修爲吧。”
妄川神色複雜無比,他這一封修爲,就真的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了。他會被殺蟲聯盟拿去威脅禾浠,威脅血煞,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說不定以後還會威脅他的爺爺妄擎。也許,那些關心他的人都會因爲他今天的舉動而死。
妄川擡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神色充滿了痛苦。
良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猛地一手朝自己點下,就在他以爲下一瞬間就會被對方抓走時,“噗!”一個石子打在他手上,隨即掉落在地。
一行人大驚,忙擡頭看去,首先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襲刺眼的紅,一位絕美的人兒在他們不遠處緩緩現出身形。
見到血煞這統一的大紅色血蠶絲袍,不用問對方就已經知道禾浠的來歷,而此時敢一個人出來的血煞弟子,又是女子,在血煞中唯有一人。
“你是血煞門主,那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那人尖聲叫道,聲音之淒厲好似正被人掐着嗓子。
他話一出,其他人頓時連退好幾步,眼神驚疑不定的閃爍,恐懼至極。
禾浠玩味的勾起嘴角,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向此時正一臉驚喜又忐忑的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