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封沒想到,剛纔自己感應到的人居然就是禾浠,這個被他逐出宗門的弟子。可是,以他如今已修煉到渡劫期的修爲,剛纔爲何會感應不清來人是誰?
龐封雙目一掃,頓時大驚,這個當初倔強的小丫頭居然也修煉到渡劫期了?
他不敢置信的道:“你是……禾浠?”
禾浠忐忑的點了點頭,“師伯可是還在生浠兒的氣?”
龐封雙目一瞪,佯裝兇惡道:“在你心目中,我這個師伯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但看他雙目泛紅,心下只怕也是激動不已。
不知道爲何,禾浠今天的眼淚特別多,聽到這句話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師伯,是浠兒錯了!”
從選擇拜九幽真人爲師時就錯了,錯得離譜。雖然她拜九幽真人爲師並沒有錯,可錯在她隱瞞了事實,讓龐封瞎忙一場不說,更是連個交代都沒有;錯在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以爲龐封知道她拜九幽真人爲師會對她不利,所以一再欺瞞;更錯在事發後沒有第一時間認錯,還爲自己找了一大通藉口開脫。
現場好一通忙活,衆人才慢慢從初見面的激動中平復下來,禾浠又爲龐封引見了任飛、史泰龍、幽陽三人,開始聊起這些年的經歷,雙方都不勝唏噓。
其實,禾浠在天賜神陸上的大多數事龐封都是知道的,畢竟血煞大部隊已經先他們一步回到神啓大陸,龐原跟着血煞回來後自然也把所有事情跟龐封說過,只是如今再聽禾浠道來,雖然禾浠的語氣很平淡,他卻能想象得到那些事情有多危險。
對於在天賜神陸上發生的事,禾浠不想多談,寥寥數語帶過,就轉移話題道:“師伯,師父他老人家不在嗎?”
她口中的師父,自然指的是林韜櫟。
龐封一笑,“我還以爲你不打算問呢。”隨即解釋道:“當初師兄回來跟我說過,你和妄蒙幾個人一起被捲入海嘯之中,你又把太白仙石這樣的寶物用來護送他們,當時所有人都以爲你們這一去是凶多吉少了,師兄他也一樣。”
“師兄就想着你最是放心不下血煞,這些年血煞又和神雲谷打鬧不休,以防萬一,他就一直坐鎮於血煞中,也算是解了景晅他們的後顧之憂。”
龐封好似突然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道:“說到這我纔想起來,師兄說那海嘯威力極大,即便以他當初合體期的修爲都不一定能平安度過,你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這餘下的兩百年又怎麼一直沒回來?”
禾浠一怔,看了看幽陽,隨後對龐封道:“這事說來話長,待得晚些浠兒再跟您解釋。”這事畢竟涉及到幽族,總要顧及些幽陽的臉面。
但這一眼還是被龐封看到了,正待點頭,卻見幽陽道:“小姐,沒什麼不好說的。我們幽族被困在另一處世界,和這個世界的接口就是在那海底,爲了屏蔽仙界的感應,我們不得不設下陣法保護自己。但陣法卻是需要靈力支撐的,那個世界地處虛空,根本就沒有靈氣,所以大陣每隔五百年就會自動開啓一次,意在吸收靈氣補充自身。”
“那場特大海嘯就是大陣吸收靈氣造成的,自然,小姐也是被海嘯形成的漩渦捲入了我太古城。”
幽陽一席話說得不疾不徐,說是“屏蔽仙界的感應”,好像是在避難一樣,但卻沒有絲毫自卑或不好意思。畢竟,能成爲仙界的敵人,本身就得有相應的實力。
但這一席話卻聽得龐封和禾亦霖目瞪口呆,一個族羣,卻能和仙界爲敵,那是什麼概念?這個幽族的實力又有多強?
不過幽陽卻叫禾浠“小姐”,是不是代表這一股勢力被禾浠收服了?那也就是說,如此強勁的幽族已經成爲了禾浠的勢力?以禾浠的實力是怎麼做到的?
龐封有些猶疑的道:“幽陽兄,你剛剛叫浠兒……”
幽陽一看龐封的臉色就明白他在想什麼了,面無表情的解釋道:“小姐拜了我幽族老祖爲師,我稱她一聲‘小姐’有什麼不對嗎?”
說到“小姐”這兩個字,幽陽語氣中並無多少恭敬之意。
想想也不奇怪,禾浠的實力才渡劫期二層,他卻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就修煉到渡劫期巔峰的強者了。只是這兩百年見了禾浠的天賦,他對於自己老祖收的這位弟子還是非常滿意的。
龐封疑惑的看向禾浠,“浠兒,你又拜了師父?”不是都已經有九幽真人和林韜櫟兩位師父了?再拜師,就三位師父了。
禾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師伯您有所不知,浠兒這位師父可是個高手呢。”
禾浠的實力已是渡劫期,即便是渡劫期巔峰的修士,到了禾浠眼裡也還稱不上高手吧?
龐封只感覺自己腦袋不夠用了,他明明想到了那個可能,但這種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他實在不敢相信。
禾浠見龐封還想追問,連忙道:“師伯,浠兒這位師父和上面有仇,咱們在沒有實力之前,還是要儘量避諱些。”說這話時她指了指天上。
龐封眼神一縮,肅然道:“嗯,我知道了。”說着主動轉移了話題,“浠兒,現在你們平安回來,消息肯定很快就會傳遍大陸,到時候神雲谷知道了也該消停些了,我想着,趁這個時間把你大師兄的婚事辦了,你看怎麼樣?”
這是好事,若換作以前禾浠肯定就答應了,但現在嘛……
禾浠問道:“師伯可是打算讓大師兄娶碧琳?”
說到方碧琳,禾浠的眼神很是複雜,但龐封卻沒有看明白。他點頭道:“是啊,碧琳這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無論是心性還是天賦都非常好,又跟着你大師兄這麼多年,也該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了。”
“到時候把婚事辦得濃重些,剛好也去去這些年戰爭帶來的晦氣!”
看龐封一臉希冀的表情,接下來的話禾浠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但有了她拜九幽真人爲師那一次前車之鑑,禾浠實在不想再引起什麼誤會,只得硬着頭皮道:“師伯,這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