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東征瑪雅的準備，隱蛇造船司
八月來到尾聲，雨季的大雨漸漸收束。隱蛇城的神廟中，史詩的編纂已經步入正軌，衆多海濱祭司們的討論也熱烈非常。
作爲隱蛇城的掌控者，黑狼托爾泰克卻沒有那份耐心，在神廟中聽祭司們雲山霧罩的叨叨。大雨稍稍變小，他就揹着長劍，帶着數百紅髮親衛，往城外的東方奔去。
“主神見證！這破破爛爛的地方，就是隱蛇城的造船所？你們之前造的瑪雅大船，難道就是在這破地方造出來的？…”
黑狼帶着親衛，乘船過了隱蛇大河。衆人一路疾行，向上遊行出幾里路，便來到一處河灣的灣口。這一片河灣水勢平緩，周圍明顯能看到許多村莊，能提供勞役的人力與糧食。
在河灣中間的小丘下，有一大片茅屋石屋、木架木杆，這就是隱蛇城的造船所。而上百顆潮溼的原木，就堆積在河邊的灘塗上，明顯在雨季中發了黴。隨着衆人的靠近，造船所中的木械與房屋，就顯現出斧砍石錘的痕跡，甚至還有大火燒過的焦黑。而整座簡陋破爛的造船所中空無一人，連羣鴉都懶得落下，就像荒廢的遺蹟一樣。
“楚楚特，我問你話呢！你們的造船所，怎麼是這一副鬼樣子？這還能再造船嗎？…”
面對着黑狼大將冰冷的目光，頭人楚楚特額頭冒汗，支支吾吾的好一會，才低聲回答道。
“黑狼大頭領，造船所在城外…那個，主神庇佑，大軍圍攻隱蛇城的時候，被您手下的軍團，劫掠燒過了兩回…管理的武士被殺了，民夫和普通匠人們，早就逃散了…不過，這些架子屋子還在，木頭也還有，只要稍稍修整，就還能恢復的…”
“呃，我的軍團燒的？！…”
聞言，黑狼托爾泰克神情一滯。他狠狠的看了一圈身後的親衛，厲聲呵斥道。
“該死！我不是跟伱們說過嗎？！遇到造船的地方，遇到會造船的工匠，一定要給我保護好了！…”
“冤枉啊！頭兒，這裡又窮又破，可不是俺們燒的！”
紅髮親衛烏塔低着頭，委屈的嚷嚷道。
“主神見證！是那些投降的海濱武士們燒的！我們荒原武士只是搶東西，抓俘虜，連殺人都不多，畢竟那都是錢啊！…但那些投降的海濱武士，好多都發了瘋一樣。他們喊着主神的口號，遇到沒投降的託託納克部族，就紅着眼往死裡打，打完還要燒….”
“…行了！我知道了！原來是那幫小狼崽子…”
聽到這，黑狼眉頭一揚，把親衛烏塔的話打斷。他手下的部族先鋒營，被王國本部驅使，既是大軍征伐的先鋒，又是攻城廝殺的炮灰。他們需要承擔傷亡最重的攻城衝鋒，承受着動不動砍頭的殘酷軍法，始終保持着嚴苛的高壓狀態。而只有經歷過許多次生死之後，他們纔有晉升加入王國軍團、或者轉入地方旗隊的機會。
也就是說，這些降軍與王國本部不同，要歷經生死艱難，才能得到一個正式的“編制”。平日裡運輸駐守還好，真到了打仗出征時，那股子兇狠與戾氣，確實是無法避免的。而這種治軍的辦法，把降軍當狼崽子一樣養蠱養出來，變成手下的狼羣，也只有最兇悍的黑狼托爾泰克才能做到。
“楚楚特，帕普答應我的匠人與大木料呢？…殿下給了我嚴令，要儘快把隱蛇城的造船所恢復過來！”
“黑狼大頭領，那些能造大船的瑪雅船匠，已經隨着水師，在神山腳下投降死神殿下了…”
頭人楚楚特躬着腰，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至於能造獨木戰舟的匠人，隱蛇城中有一些，這周圍的村莊部族，應該也有一些…而帕普許諾您的大木料，是水師之前從造船所運走的，就藏在日出河河口的日出村！只是大木料的運輸，得有水師幫忙才行…而那處村落是我們東遷部族管理的，也有許多參與過戰舟修建的民夫…”
“日出村？東邊七八十里的那個河口小村？…你們東遷的部族？…”
黑狼托爾泰克摸着下巴，沉吟了一會，纔看向一臉緊張的頭人楚楚特。
“楚楚特，你們這些逃跑的東遷部族，會造船？”
“呃…大夥只是出人出丁，一直參與槳帆大船與獨木戰舟的修建…小舟確實沒問題，但要造大船，還是得有瑪雅大匠的指導…”
“很好！楚楚特，你是他們的頭人？”
“是…”
“行了！這造船所的事，我就交給你們了！”
說到這裡，黑狼托爾泰克大手一揮，不容頭人楚楚特拒絕，慷慨又嚴厲的下令道。
“楚楚特，從今天起，重建隱蛇城造船所，而你就是隱蛇城造船所的管事！嗯，你的地位，就先算是一級軍功貴族吧！…這處造船所，外加周圍十里的七八個村莊，我都交給你來管！…”
“你再把那什麼東逃的部落帶回來，把這裡的木頭處理好。我把你們這幾支部族，都編爲造船的旗隊，不用出丁出糧，只要專心造船就好！至於缺少的青銅工具，我讓親衛們從軍團中勻給你！而指導你們的王國船匠，也會很快就會到位…”
“給你一個月時間，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下個月九月底，我要看見你們開始造雙體的獨木戰舟！…十月秋收是農忙，先不算。等十一月初，我要看見第一艘雙體戰舟下水。今年年底前，我要看見你們開始造瑪雅槳帆大船！…”
“主神庇佑！殿下說了，接下來繼續往東打，大船小舟，都要越多越好！…我給你們足夠的人力物力，而你們每個月，至少要先造出十艘雙體戰舟來。等到了明年，一個月要有二十艘戰舟！…”
“啊！黑狼大頭領…這…這…您讓我來負責造船？…”
聽到這一連串的造船重任，頭人楚楚特膝蓋一軟，聲音都顫抖起來。
王國嚴苛的軍國體制，一切以戰爭爲核心，可與各城邦鬆散的部族體制不同。軍工裝備的生產，包括戰船的修建，從不存在任何的推諉與拖延。一旦偷工減料或是延期太久，就必然要有人腦袋落地！而黑狼大頭領慷慨提拔他一個降人，又是授爵，又是給人給物，如果他完成不了造船任務…
“哈哈！行了！主神見證！就這麼說定了！…”
黑狼咧嘴一笑，伸出手來，重重拍了拍頭人楚楚特的肩膀，直拍的對方渾身哆嗦。隨後，他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才從懷中拿出一份王令展開。
“殿下吩咐了四件事…部族傳教，十五萬隱蛇諸部都血誓皈依了；準備會盟，我已經安排海濱祭司們，給南方叢林諸部、東南索克諸部派出了使者；抓緊造船，嗯，我找了個懂行的來幹活，幹不好就殺頭…咦！這最後一個是什麼來着？…”
黑狼瞪大眼睛，仔細看着最後一條記錄，又看了看後面畫的象形符號，這才恍然。
“對了！是木薯！探索船隊的人說過，一年多前，他們就在隱蛇城東邊一帶，種下過一片木薯田！…而現在，這些木薯，已經長得差不多了，可以大面積擴增了！…至於這片木薯田的具體位置…有了！…”
想到這，黑狼伸出手來，一把抓住頭人楚楚特的衣襟。他目光一寒，在對方顫抖的神情中，厲聲喝問。
“楚楚特！一年多前，你們突襲王國探索船隊的地方，在附近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