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之搖搖頭，“不，你不會明白。”
“那你就讓我明白啊！”宋晴天有點抓狂了。她真的不懂，究竟是什麼讓他產生這樣消極悲觀的想法？他如此優秀，爲什麼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不，宋晴天，那些事，我永遠也不會讓你知道。”那是他黑暗中的傷疤，他不願意暴露給任何人看，尤其是宋晴天，他最愛的女人。他是那麼地厭惡自己，厭惡那時備受侮辱的自己。
這麼多年來，他無數次地從夢中驚醒，浮現在腦海的都是那個惡魔的臉，看不見盡頭的地獄。
他是那麼的恨，恨那時的自己不夠勇敢，不夠堅強。如果他稍微再勇敢一點點，他、姐姐，他們就不會被那個惡魔拉進地獄裡。
那真的是地獄啊，是他一生的噩夢。
宋晴天見他始終不肯說，也不願意再逼他。她知道，他少年時期過得很不好，她只要好好愛他就夠了，她也不願讓他去回憶那些不好的事情。
她走過去，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脣角，“沈向之，你只要知道，我永遠愛你。”
沈向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裡漸漸燃起一星點火光。
後來，在那五百多天看不見宋晴天的日子裡，全憑這句話撐着沈向之沒有對這個世界絕望。
他一直記得，宋晴天對他說過的話。她永遠愛他。永遠……
兩人在辦公室溫存許久，直到沈向之接了一個令他臉色突變的電話。
他親吻了一下宋晴天的頭頂。宋晴天從他的腿上跳下來，望着他:“怎麼了？”
沈向之看她一眼，搖搖頭:“沒事，一點小事需要處理一下。晚上也許不能回家吃飯，你自己可以嗎？”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可以去找小桃吃飯嗎？我很久沒見她了。”
“當然。我說過，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自由。不過，答應我，讓肖白跟着你。”沈向之非常溫柔地道。
宋晴天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讓肖白跟着我？單獨？”
沈向之眼裡閃過一抹笑，卻又格外認真，“沒錯，相信我，肖白是很棒的保鏢。”
“我不需要保鏢！”宋晴天極力想要他收回這句話。她只是想和小桃吃頓飯，聊聊天而已。有個保鏢跟着，真的太奇怪了。她還是不習慣有錢人的生活。隨身帶着保鏢助理……呃……這是真是奢侈又不自在……
“宋晴天，不要讓我擔心。”沈向之突然沉下臉，緊抿着脣。
哦，他這樣子就是生氣了。
“爲什麼非要……”
“你知道你是我的軟肋，你就不能讓我少點擔心嗎？事實上，即使肖白跟着保護你，也並不能完全令我安心。我還是會擔心，你會不會再次受傷，就像上次那樣。我再也不能承受第二次。你胸前的那條刀疤，每天都在提醒我，你因爲我受到了傷害，你知道我有多自責多內疚嗎？你是因爲我而受的傷。”
“我……我明白……”她當然知道，他有多愧疚。
好多個晚上，他都悄悄地摩挲着她胸口的傷疤。他以爲她睡着了，事實上並沒有，他滾燙的淚落在她的傷疤上，也燙在她的心上。她知道他有多內疚。
“如果帶着肖白能令你安心一些，我願意接受你的安排。”
沈向之看了她一會兒，傾身在她脣上一吻，溫柔地道:“乖，我愛你。”
宋晴天甜甜地一笑，心裡像吃了糖似的。
不過，如果時間可以迴流，她真希望今天晚上沒有約小桃出來吃飯。那樣，有些事情，她就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