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228.京城是個遊樂場
陳盛開着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時，還覺得自己今天像在做夢。
回到家裡之前，陳涯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剛回家就不見了。
等到陳涯離開後，他纔想起來，在車上時應該問一問，陳涯到底是在哪裡學的鋼琴。
發生了今天這事，他突然覺得，自己對陳涯的瞭解，太少了。
“陳盛，你過來一下。”
剛推門進屋，陳盛就聽到了自己領導的聲音，頓時心中惴惴。
陸瑞香一般都叫他“死東西”“那個誰”，如果叫他全名，那肯定就是哪裡出問題了。
陳盛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走到陸瑞香跟前，卻見她翹着腿，雙臂放在胸前，表情卻不像他想象中那樣脾氣引而不發。
“你提到陸元虎家的，是什麼禮物啊？”陸瑞香問道。
早些年，海涯公司有一個知名女明星，因爲不願意接受公司高層的潛規則，被公司冷藏。
柳如影伸手調了一下車內空調的風向，伸出手掌取暖，手指都凍紅了。
陳涯操控着方向盤：“想多了，我只是過來玩的。”
“你跟他說聲，晚上要他回來吃飯，”陸瑞香說，“他不是跟他小姑關係很好嗎？你妹今天說要帶未婚夫上門來走走。”
陸瑞香沒有在意，美滋滋地說：
“回頭如果我們真能參加家族會議，把陳海這孩子也帶上，說不定能找到對他的公司有價值的信息或者幫助。”
陳盛下意識地回答了一聲，馬上想起來，自己和陳涯用鐵觀音的包裝袋裝普洱茶，被人家發現還點破出來那檔子事。
陸瑞香眉頭擰得更深了。
“是啊，陳海這孩子是不錯，畢竟是精心培養出來的，不過……”
柳如影的眼睛盯着他，可能是因爲剛纔吹了冷風，看起來很溼潤：
“丸沙直播平臺佔有市場份額，由去年的23%提高到今年的31%，最近的新聞是挖了快鯊平臺的大主播到旗下……”
兩家公司利用合同上的漏洞，索賠女星幾千萬違約金，頓時讓女星傾家蕩產。
“禮物？”
不至於吧，不就是往鐵觀音的袋子裡裝了個普洱麼？親戚之間，有必要還打電話過來告狀嗎？
不至於弄得這麼難看吧！
柳如影馬上對答如流：“陸元虎目前是虎魄遊戲公司的法人代表，陸元豹則是丸沙直播平臺的控制者。”
而且他也沒那個功夫去跟跳蚤搏鬥。什麼虎魄遊戲也好，什麼丸沙直播……小貓小狗三兩隻，連正眼看的興趣都沒有。
從此之後，明星裡再也沒有敢不聽公司安排的人。
但現在一想，這件事裡有太多蹊蹺了。
這些人本來就掌握各自領域內的資源，聚到一起後，能產生1+1大於2的效果。
“其實是這樣的，我提過去的鐵觀音，出了點小問題，陳涯就把他自己的茶貢獻給我提過去了，所以包裝和裡面的內容對不上，就這麼一點小事。”
……
當年，陸家在娛樂行業一手遮天，行事肆無忌憚，家族會議上的對話，隨便一段都可以說是聳人聽聞。
“你想對付陸家嗎？”
該女星自身家庭條件本身還不錯，一直鬧着要解約，讓公司很是頭疼。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一棒子下去，能把狼打死，狼身上的跳蚤卻未必能打死，說不定還會蹦躂得更歡快一些。
今天這姑娘穿得很節儉，外套下面就是低胸裝，都能看到溝了。
這也完全出乎陳盛預料之外，愣愣地又說：“啊？他請我們？”
一些行業內幕，在家族會議上都變得不算是秘密；一些難解決的事情，在家族會議上都會變得好解決起來。
她本來還以爲是陳盛終於開竅了一回，摸清了陸元虎的喜好，投其所好，才讓陸元虎高興得親自打電話過來感謝。
“就、就普通的禮物啊，沒有出什麼問題啊？”陳盛說到。
“虎魄遊戲的代表作是《風霆快鬥》，近三年來，公司營收情況是……”
以前，陸瑞香家從來沒有被接納到家族會議中過，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原因在於，在陸元龍和他妻子入獄後，他原先名下的各項產業，都被家族緊急“搶救”了一番。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陸瑞香說：“不管怎樣，陸元虎這回說願意鼎力支持我們家，說不定，下回的家族會議，我們也有資格參加。”
“你不冷嗎？”上車後，陳涯問道。
這倒出乎了陸瑞香的意料之外，問道：“是嗎？原來那是陳涯的茶？”
“不、不知道……”陳盛囁嚅道。
他想告訴陸瑞香，自己去陸元虎家時，其實沒有說陳海的事。
高興了一會兒，陸瑞香說：
“我估計這次陸元虎願意把我們拉進家族會議，還跟陳海成爲北辰合作伙伴有關，要不是陳海這孩子出息了，咱們也沒法讓陸元虎都高看一眼。”
“京城是個大遊樂場。”
不過，從柳如影收集的情報來看，兩人在愛華易手後都有動作，營收上不僅沒有下降，反而還有所提升。
再比如，陸家的公司，如果某個員工工作年限長了，想要辭退，卻不願意付N+2的高昂辭退金，那麼，就會給該員工穿小鞋，同時由另一家公司許諾高薪來挖那名員工。
陳涯點頭，道：“陸元虎和陸元豹的情況你瞭解嗎？”
“已經整理好了，”柳如影隨身掏出一個小本子，說道，“我把陸家核心成員及核心產業的情況都梳理了一邊，還畫出了譜系表。”
聽完柳如影的介紹，陳涯笑了笑。
但轉念一想，大概陸元虎從別的地方聽說的也說不定。
女星以爲自己脫離苦海，但她沒想到，這是兩個公司做了個局。
陸瑞香看着陳盛：“他還特意點了一句，說你們提過去的禮物他很喜歡，尤其是茶葉。”
“什麼？真的嗎！”陳盛表情激動起來。
所以，話到嘴邊他給嚥下去了。
於是，在陸家的家族會議上，兩個大佬之間達成了一項秘密協議，之後，該女星的合同就被丟給了另一家公司。
陳盛欲言又止。
“還好啊，車裡不是有空調嗎？”
一旦挖到手，下家再隨便找個理由辭退，那樣就只需要賠付該員工相當微薄的賠償金。
把車停在京大門口時，柳如影已經等在學校門口了，凍得跟狗似的，上車的時候，陳涯一直拿眼睛盯着她。
畢竟她絕對想不到，一包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茶葉，居然能價值數千萬。
最後，女星不僅星途盡毀，家財散盡，還成了圈內大佬的玩物。
這番“搶救”，爲陸家保住了不少資產，其中陸寧娜當然佔了大頭，陸元虎、陸元豹也吃了不少。
陳盛頓時腿一軟。
“不知道？”
有人會問他們這樣不怕被人告嗎？不怕。
說完，她突然想起來沒見到陳涯，問道：“陳涯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
陳涯開着他那輛雷克薩斯，快速行駛在京城的街道上。
“他說有事出去了，不知道是做什麼去了。”
她擡頭緊緊盯着陳盛，問道：“所以，你們提過去的到底是什麼茶葉啊？”
“……沒什麼。”
又拉着陳盛問了半天，她也始終沒有想清楚讓陸元虎特地打電話過來的緣由。
陸家的家族會議相當神奇。
首先，陸元虎和二太爺不一樣，不是那種貪小便宜之人。他不是隨便塞點錢，就能笑得滿臉開花的。
陸家在當地耕耘多年，號稱“西城必勝客”，只要是在本地打的官司，就沒有打不贏的。
陳涯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上次讓你整理的整理好沒？”
……
陸瑞香說道：“他還把陳涯給好好誇了一通，還說什麼，說什麼對你們怠慢了，說改天接我們全家去宣福樓吃飯。”
陳盛一愣：“啊？”
“不過什麼？”
“你知道嗎，陸元虎打電話過來，可是對伱提過去的禮物讚不絕口。”
因爲陸家的家族會議，是陸家掌握資源的核心成員之間，進行利益輸送、再分配的場所。
比起陸元龍手裡握着的愛華，元虎和元豹這兩兄弟算不得什麼。
上次她穿得比較保守，發現陳涯無動於衷後，就換成了現在這種風格。
接着，她感嘆道：“這世上的事情都是這樣，你自己強大，纔有人願意拿正眼看你。”
這麼多年，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陸元虎爲了禮物，特地給人打電話說一說的。
陸瑞香眉毛一揚，說道：“是嗎？那陸元虎怎麼親自給我打過來電話了呢？”
陸瑞香凝目陷入了沉思，過了會兒說道：
陳盛見引開了老婆的注意，一拍手，說道：
“是啊，就是那小子的茶，其實那茶也沒問題……唉，陸元虎家真是太小心了……”
“啊？”
陸元虎突然願意支持他們家，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意味着陸瑞香家在家族裡的地位，又踏出了堅實的上升的一步。
自從愛華易手後，家族會議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但有資格去參加這個會議，依然是家族內地位的象徵。
能讓他專門打電話過來，肯定是禮物送得特別到位。
好像有點用。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那件事早就被自己拋在腦後，聽陸瑞香這麼一說，纔想起還有這麼個雷，頓時不免有些兩股顫顫。
柳如影：“……”
她發現，這個人嘴裡總是能蹦出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大話，聽起來無比囂張，同時很欠抽。
過了會兒，柳如影又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去見一個老朋友。”陳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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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