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237.玉腿橫斜暖室香滿
煙火樓不是一個餐館，煙火樓全名“人間煙火值此樓”，人間煙火是由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等瑣碎事務拼湊組成的，所以煙火樓就是賣這些東西的。
但是煙火樓裡賣的鍋碗瓢盆，和它的老闆娘一樣不普通。
煙火樓的老闆娘風情萬種，六七度的天氣，她穿着一身素白色旗袍，儘管室內開着中央空調，並不冷，但可以側面看出她極注重個人形象。
老闆娘長腿從旗袍開叉的兩邊露出來，長度和陸清璇差相彷彿，腳上還穿着白色細腳高跟鞋，腿上如同打了光一般，發亮，如同附着一層雪白的膩子。
陳涯和陸清璇造訪的時候，她正坐在紅梨花木太師椅上，雙腿併攏伸到前面，手裡拿着一個乾隆御製款的白釉紅彩茶盞，細細品茶。
“蘇老闆，您吉祥。”一進門，陸清璇就跟老闆娘打招呼。
蘇葉青放下手裡茶盞，滿臉笑容如春風般化開：
“我說今日怎麼枝頭喜鵲一直叫，生意差點忙得叫人走不開，原來是陸二小姐要來了。”
這位老闆娘說話聲音清脆，聽不出是什麼年齡的人，一張小嘴也會說話，聽着叫人舒服。
陸清璇一進屋，就脫下了外套，掛在門邊。外套下面的針織毛衣高高隆起，形成形狀挺翹的山脈。
陳涯斜着看了她一眼，說：“你們那邊沒位子，要不讓我跟蘇老闆擠擠？同意的話我就過去。”
“不要玩了，這個盅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物件。”
陳涯早就看出今天陸清璇存心試探自己，雖然不知道是她自己動念，還是太奶奶的吩咐，陳涯都討厭被別人摸底細。
陸清璇坐下後，旁邊人給她上了一壺茶，也有人給陳涯端來一盞。陸清璇端起茶杯感嘆道：
“仔細想想，我已經好長時間沒來煙火樓了。以前年年都至少來一次，現在陸家光景不好，要不是老太爺大壽，我恐怕也還沒機會來。”
所以他故意表現得很狂放，眯着眼說：“有人幫忙暖凳子，還真是舒服。”
蘇葉青站起來道：“要退掉嗎？如果是要退掉的話，會很麻煩，因爲我們已經跟賣家錢貨兩清，如果你們要退的話，定金就……”
買虧了。
蘇葉青說道：“有巔峰必然便會有低谷，陸家只不過是被一些宵小之輩陷害了，底蘊還在，以後必定洗盡蕪雜，王者歸來。”
陸清璇嘆了口氣，道：“若是以前，肯定都是24K純金，哪裡會拿18K黃金送給老太爺？”
陳涯拿起銅鐘，對後面的蘇老闆道：“蘇老闆，我叫你一聲名字，你敢答應嗎？”
陳涯這才發現，她的裙子還是前面短、後襬長的荷葉邊包臀裙，坐下之後腿往那裡一伸，房間裡兩雙玉腿頓時烘托得氣氛香豔不少。
“我還沒問呢，這位先生是？……”
陳涯道：“老闆娘真會說話。”
陸清璇轉向陳涯，得意洋洋道：“這個原價68萬，比你說的多一倍還不止。”
“不逗了，”陳涯說，“認真說，你有沒有對象？”
這地方大廳裡各處陳設，各方面裝修，都突出一個“低調奢華”，乍看上去平平無奇，仔細觀察大吃一驚。
陳涯用手敲着椅子扶手，他不知道高門之間的聊天是不是都這麼無聊，談起來就沒個完。
“這隻天藍青玻璃翅，價值50萬，在冬天可稀奇了，據說聽着聲容易入眠。”
“我剛纔讓人幫忙探了一下口風，可能這個禮物確實不適合。”
陸清璇惱怒地白了他一眼。倒是蘇葉青捂嘴咯咯直笑，道：“怎麼樣？我的服務是不是很貼心？”
“無所謂，我喝什麼都行。”
“哎，這個可有趣了。”陸清璇道，“你猜它是幹嘛的？”
蘇葉青笑眯眯地道：“敢啊。”
他說道：“以我對老太爺的瞭解，他那種部隊作風，應該挺討厭這種東西的，因爲就是這種玩物喪志的東西，是他打倒的對象，你弟弟送這個，怕不是要踩雷。”
陸清璇皺起了眉頭。
陸清璇用手指指着其中一個物件道：“你就猜一個嘛，這個小葫蘆，你看多少錢？”
陸清璇看了一眼陳涯，道：“你要不要過來幫忙看看？在那裡坐着，樣子呆呆的。”
陳涯左看看這隻蟲，右看看這隻蟲，對蘇葉青道：“這蛐蛐能活多久？”
蘇葉青道：“三四個月，喂好一點，能活半年。”
陸清璇揮了揮手說：“擡下去吧。”
“30萬？哈哈，蘇老闆，你怎麼說？他只能看出來這個東西這個價位，你開的價不太值啊。”
陳涯“呵呵”一笑，可不是釣不上魚嗎？魚塘裡都沒魚。
“你認真猜。”陸清璇沒好氣的說。
蘇葉青拍了拍手，下面的人又端過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了好幾樣東西，都是預備送給陸老太爺的小物件，陸家衆人託陸清璇來給他們做最後把關的。
衆多人都猜測，這裡的老闆娘蘇葉青背後肯定有一尊大神，只不過關係一直沒有顯露出來，所以沒人敢小瞧這位看上去嬌滴滴的老闆娘。
“真沒有。”蘇葉青說道。
“這麼漂亮沒對象，要麼是要求高，要麼是性格上有着極大缺陷。”陳涯說，“你是因爲哪個？”
他是想到了自己買的那塊700萬的百達翡麗。
這個壽桃是要擺在壽宴中間充門面的，當然要做得大氣一點。只是近來陸家實力不如當初，各方面都扣扣索索，畢竟做不到以前的排場了。
老闆娘蘇葉青的美目望向陳涯的方向，陸清璇伸手一指：“這是陳涯，陸家的人。”
“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伱這麼帥。”蘇葉青嫵媚一笑。
蘇葉青按着裙子站起來，走到陳涯身邊，半蹲着跟陳涯說：“我們這邊的茶水您還滿意嗎？”
蘇葉青輕巧起身，一眨眼的功夫就坐在陸清璇旁邊了，兩個女孩貼在一起，一時歡聲笑語。
蘇葉青笑着搖頭：“沒有。怎麼了，你要跟我介紹一個嗎？”
她把銅盅打開，用一根籤子挑了挑，裡面一個渾身翠綠的蛐蛐，從裡面跳到了盅沿子上，開始吱吱叫起來，乖乖的也不亂跑。
陳涯問道：“這個是誰要送的禮物？”
但從這24K變18K裡面，還是能看出，這個家族努力在挽回家族落日前的最後一點餘暉。
陸清璇看向一旁的金色壽桃，道：“這一個有多重？”
蘇葉青蹙眉微笑：“陸二小姐，您真是取笑我了，這個東西要是真開價30萬，明天我這店子就要被人踏平了門檻，翻個底朝天，看看哪裡還有30萬的翡翠葫蘆。”
想了會兒，她起身說：“我打個電話。”便離開了。
“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不是對我出手，我都會想辦法儘量滿足，”蘇葉青的眼神靈動地在他臉上掃來掃去，突然又說，“不過，如果是你，對我出手我也會考慮。”
陳涯站起身，在陸清璇詫異的目光中，大闊步走到蘇葉青旁邊，緊挨着她坐下。
陳涯看了一眼那葫蘆，翡翠通體透亮，葫蘆連藤蔓帶葉子做得惟妙惟肖。
蘇葉青感受到了陸清璇的不悅，神秘一笑，起身又坐回了陸清璇旁邊。
“咳咳。”陸清璇在一旁咳嗽了兩聲，語氣冰冷道，“陳涯，我們是過來辦事的，不是過來泡妞的。”
蘇葉青笑的燦爛，屁股一挪，就空出了許多座位：“行啊，你過來，我跟你擠擠。”
陳涯看了一眼上面的東西，道：“我不懂這些文玩。”
他對這些世家完全沒概念，對錢也沒概念，所以買貴了。
陸清璇把那托盤擺在陳涯面前，道：“你來猜猜，這些東西的價格？”
煙火樓的員工“吭哧吭哧”，從一旁擡了一個紅色錦盒盛着的金壽桃過來，擱在陸清璇身旁。陸清璇還在跟蘇葉青聊天，蘇葉青擺了擺手，他們便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
蘇葉青的眼睛在他們兩人之間一直來回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涯皺眉看了一會兒，說：“陸清璇，陸老太爺，喜歡玩蟲子嗎？”
蘇葉青笑眯眯地說：“不用擔心，沒有壞，就算是壞了，在店內壞的可以給你換。”
“我踩它是個收妖怪的，叫了名字的人，就要被吸進去。”
煙火樓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普通人大多數都不知道它的名字，也從來沒關注過，因爲它只做世家高門的生意。而且僅憑只做世家高門生意，就活得滋潤得很。
“我看怎麼也得30萬吧。”陳涯懶懶道。
他沒說謊，他是真不懂。
蘇葉青“噗嗤”一聲笑了：“你真逗。”
陸清璇露出肉痛表情，道：“那就，不退了吧，重新挑個禮物。”
蘇葉青“咯咯”笑：“你覺得呢？”
“不奏效，”陳涯瞧着銅盅道，“許是壞了。”
“你對每個人都這麼說嗎？”
“蘇老闆。”
陳涯的對話折磨沒有持續多久，陸清璇終於回來了，嚴肅道：
“咳咳。”陸清璇又清了清嗓子，把銅盅從陳涯手上拿下來了。
“這是我弟弟，小勝子的。”陸清璇道。
陸清璇輕聲道：“最近老太爺除了釣魚，什麼都不做了。甚至連釣魚都三心二意的，從來都釣不起來一條魚。”
過了好半天，她才止住笑容，坐正認真答道。
陳涯指着托盤上，看起來最古怪的那個銅盅，問道：
“這是什麼？”
“我覺得……你還需要努力吧。”
“50萬，就買這麼一個東西？”陳涯問道。
“18K黃金，9.9公斤，象徵着長長久久，健康平安。”蘇葉青介紹道。
蘇老闆笑得更開心了，用手背遮着嘴，笑得花枝亂顫，好像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陳涯說的話更好笑了。
18K黃金是黃金比例75%，其餘則是白銀，也就是說，這一個壽桃，就值三百多萬。
陸清璇捂嘴：“那就借老闆吉言了。說起來，蘇老闆真是駐顏有術，這麼多年了，容顏都好像沒變過，不老女神似的。”
陳涯看着蘇葉青，道：“有對象嗎？”
“我叫蘇葉青。”
“單身狗，啊哈哈。”
陳涯說：“這是誰打算送的？”
“哎呀，陸二小姐說笑了，我還不是日夜操勞？你看，眼角皺紋都出來了。”
“是我們一個平輩的。”陸清璇把翡翠葫蘆放回去，“小輩就買便宜點的，有錢的就買貴的。送禮物，講的是個心意。像那些小說裡面寫的，你送一個百年人蔘，我送一個千年參王，那都是假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話題忽然就引到了自己身上。
“人生苦短，何不及時行樂？”陳涯攤開雙手，衝陸清璇聳了聳肩。
陳涯擡頭看向她，道：“我知道了，因爲我沒叫對名字，蘇老闆的名字是？”
“一兩個億？”陳涯試探性問。
陳涯看向那托盤，上面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一紅色瑪瑙手串，一綠色冰翡翠小葫蘆，一碧玉蝙蝠，還有一個銅盅。
陸清璇馬上反脣相譏：“行樂？我看你恐怕會成爲別人的樂子，而且人生會變得更短。”
頓時香風撲鼻，蘇葉青身體柔軟的觸感也傳過來了。他這個姿勢，蘇葉青好像幾乎是坐在他懷裡。
陳涯坐在一旁，感覺渾身不自在。
陸清璇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後悔禮物買貴了，還以爲自己終於讓他吃了一回癟，笑吟吟的。
不過這福利也就只持續了半秒，陸清璇伸手拉住蘇葉青道：“來，蘇老闆，我們一起擠擠。”
她對蘇葉青勾搭陳涯不滿，卻不想說蘇葉青，只說陳涯。陳涯本來對蘇葉青沒興趣，但被陸清璇這麼一說，倒偏要反着來。
“哎！”
這便算是介紹了。
陸清璇譏笑他道：“這你不懂了吧？不在乎永久，只在乎擁有。”
陳涯看了一眼半蹲着身子的女人，曲線渾圓的臀部幾乎要從旗袍內脫殼而出，陳涯挪開視線：
陳涯道：“你該早點告訴我的。”
陳涯道：“我的建議是，退了吧。”
陸清璇擡眼看他：“退了？定金都有五六萬哦。”
陳涯點頭：“退了吧。”
陸清璇想了想，咬咬牙，道：“那就退了，我重新挑一個穩妥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