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唐晗羿一把將自己的眼睛上的布條扯了下來,“你看現在不是好了嗎!”語氣裡有調侃的笑意。
“好了,你就不要擔心了。我不會讓你白白救我的!”現在唐晗羿對凌晨說話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那種冰冷,帶有絲絲的溫情了。
凌晨的眼中閃過驚喜之色,“王爺……”說話間,眼淚竟然留了下來,“王爺,我真的不後悔。”
“我沒事了!”唐晗羿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別哭了,我已經好了。”說着,將凌晨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自己昏迷了十幾天,她應該很辛苦吧!每天擔憂自己,還要服侍自己。想到這裡,唐晗羿感到自己心裡一陣暖和。
等到兩個人離開了很久,凌容都沒有動一下。剛纔的事情她已經全部都聽在了自己的耳朵裡,她知道是凌晨來竊取她的功勞和愛情,可是如果唐晗羿真的對凌晨沒有情意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對她這麼的情意綿綿?
“皇上喜歡嗎?”
“喜歡!”
“可是妹妹跳的更好看呢!”凌晨故意道。
“她怎麼能和你相比,你纔是我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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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臨死之前的情景一幕幕浮現在自己的眼前,難道還是逃不過宿命嗎!
眼角的淚水無聲的滑過,一滴一滴的流落在地板上,漸漸蔓延開來,唐晗羿,你終究還是負了我!
“你喜歡的就是這麼一個負心人!”突然有人在凌容的耳邊道。
凌容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神之中卻閃過一絲不屑。就算她現在對唐晗羿再失望,但那也是因爲唐晗羿以爲救他的人是凌晨!
“你不信是嗎?”那人輕笑道:“那我們就看下去吧!你以爲這個男人對你有情意嗎?他只不過覺得你對他有用而已!”
凌容失蹤了!
這是唐晗羿到南詔後得到的第一個消息。
將那封密信緊緊的握在手心裡,唐晗羿沉默了很久。難道說當時她和唐鈺茗秘密見面,就是爲了策劃這個,而讓她離開自己嗎!
凌晨見到唐晗羿這樣的神色,心裡一陣的不舒服。
他果然心裡還是有那個踐人!
想到這裡,她上前一步道:“王爺,說不定妹妹是有事離開了呢?前段時間她不是和慕容恆一起做生意嗎,也許現在只是出去了一下而已。王爺還是不要擔心了。”
凌晨這話的意思就是在點醒唐晗羿,凌容和慕容恆還有糾葛!
果然,唐晗羿的神色一下子變的難看起來。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好友,他又怎麼可能會容忍的了他們同時背叛自己!
“王爺,”此時人羣中一個人上前一步道:“上次在山海關的人已經查到了,是天地門的人。聽說他們是受到京城之中某位大主顧的聘請要在半路截殺王爺。”
“天地門?”唐晗羿嘴中唸叨了一句,這天地門可以說是這天下的第一殺手門派,裡面的殺手個個實力非凡,也正因爲如此,請動天地門的人的代價非常的高。看來是有人非常希望他死啊!
“王爺,你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只能先放在這裡了。回頭等我們打勝仗再說吧!”
“是!那妾身就在這裡祝王爺能夠旗開得勝了!”
等到凌晨都離開了之後,唐晗羿在揉了揉額頭,在桌案前坐了下來,道:“出來!”
空氣中,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在角落裡顯現出來。
“主人!”
“你現在讓所有暗衛的人去尋找王妃的下落!不管她現在人在哪裡,都要將她給我帶回來!”那個女人實在狠心,居然連孩子都留在了王府之中,就這樣孤身離開。難道她就這麼有把握自己不會動那些孩子嘛!
他必須要讓她付出代價!
那黑色的人影道了一聲“是”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然而一個月之後,暗衛還是沒有查到凌容的消息,不過卻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王爺,上次您叫小的查找的信物現在確實在寧王的手中。並且寧王已經派人前去東海接洽了。至於王妃消失的那天,也是單獨去見了寧王,之後便不再回王府!”
唐晗羿沒有說話,但是他手中的毛筆此時卻一個個猶如鋼針一般立在那裡,書寫之間,已經將下面的宣旨劃破,在下面的桌子上都寫出了刻痕來!
凌晨在外面等了很久之後,才端着茶進了大帳。
“王爺……”凌晨輕聲的道,可唐晗羿卻不理會她。
凌晨掃到唐晗羿寫的“凌容”兩個字,心中滑過酸澀,“王爺是在惦記着妹妹嗎?放心吧,說不定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她就平安回來了呢!”
“她走就走!本王已經不歡迎她再回到王府之中了!本王沒有這個妻!”臉上是一臉的默然之色,“他凌容算什麼,不過是我的一個棋子而已。既然棋子已經用了,那就沒有再回來的必要了!”
軍帳外面的黑夜中,凌容安靜的沒有說話。
可是,在她的腦海裡唐晗羿的話卻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裡迴響。
原來,她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心被揪緊的厲害,有種呼吸不了的感覺,沉悶的好像一塊大石壓在那裡。她心裡難受的發緊想要落淚,但是她的眼珠已經沒有了,眼皮下面是空洞的,又哪裡會有眼淚?
縱然她是被人給設計了,但是唐晗羿的話卻是真的讓她心寒。
原來努力了那麼久所做的事情都是白費的。
也是,一個人的性格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改變呢,即使是不同的時空,但是人卻依舊是那個人。上輩子他負心無情,這輩子怎麼可能會被她改變?
從來都是自己太天真了罷!
自嘲的想着,凌容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原本虛弱的身子此時再也撐不住了,癱倒了下去。
裡面唐晗羿聽到外面的動靜,目光一閃,飛快的衝出軍帳的外面,但是周圍卻空無一人。夜色仍然寂靜,卻在唐晗羿的心裡多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此後唐晗羿再怎麼找凌容,終究是沒有意思凌容的痕跡。好像她就此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不知道她的去處。
而凌容消失之後,唐晗羿卻一路順風順水,他因爲失蹤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羅修成一直走的都是防守的路線,而唐晗羿來了之後,兩個人聯手,將原本咄咄逼人的南詔兵給漸漸逼了回去,聲勢如日中天!
凌容醒來的時候,她並不知道此時爲何時,而自己又身在何地。
她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想了很久。
很多以前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再次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在腦海之中。
想着自己重生的初始……想着再次來到唐晗羿身邊的情形……想着自己爲努力得到唐晗羿所做的事情……想着她的兩個孩子……
越是感到心疼的事情,就越去用力的想。就好像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撒鹽一般,一次又一次,痛的多了,心也就漸漸地麻木了。
就這樣躺了一天*。感覺到陽光照進屋子裡的溫度,凌容慢慢爬了起來,人循着陽光走到了屋子門口,感受到那懶洋洋的溫度,凌容感覺自己心中腐爛的氣息就好像被這陽光一曬,瞬間煙消雲散了。
扯了扯嘴角,凌容邁出屋子,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
鳥鳴聲、風聲、還有樹葉落地的聲音,而鼻尖聞到的則是繚繞的雪的氣息,其中夾雜着一絲淡淡的梅花的香味。
安靜,實在是安靜的太過分了!就好像周圍都沒有人了一般。可是自己明明就是剛從屋子裡走出來。
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凌容轉身往回走,等碰到了後面的門時,才用手去摸着門上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她就摸到了那個門環。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形狀,而門環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孔……
她原來在董大夫家的時候曾經注意到過,而董大夫屋子的門環就是這樣的。
進屋摸索着裡面的東西,凌容已經漸漸的越來越肯定,此時她就是在董大夫的那個小村莊裡。
可是董大夫去哪了?其他的人又去哪了?
現在太陽已經出來了,如果說有人的話,隔壁的老大爺肯定吆喝着大家一起去打獵了,或者門口也坐着老人家曬太陽孩子在玩遊戲了。
可是現在都沒有了,好像往日的事情就是一個錯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凌容按照印象裡的方位,一家家的去敲門,然而始終沒有一個人來回應自己。
這座村子,空了!
跌坐在雪地裡很久,凌容才漸漸的回過神來。看來這裡是真的沒有人了。而自己卻還要活下去!如果說是以前眼睛還看得見的話,這些事情對自己來說,肯定是小事一樁。但是現在卻不行了。
她的身上早就已經沒有銀子了,當初全部拿出來給了董大夫。唯一值錢一點的東西,就是自己頭上戴着的簪環和身上的一些佩飾。
縱然是被情傷了,但也絕不能就這樣的聽天由命,半死不活!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要好好的活下去。你的頹廢並不能引來別人的同情和憐惜,最多是得到憐憫和嫌棄。
抓起地上一塊鬆軟的雪放入嘴裡,冰涼的雪水流入口中,凍的凌容直達哆嗦。可是她最多,現在虛弱的可以的她,什麼都不吃,那才叫死的快!
按照記憶中的路,凌容一點點的往摸到村子的路口那裡。這村子雖然說是與世隔絕,但是卻並不是完全的就沒有路出去了。只不過要走很遠而已。
路上撿了一根樹枝,凌容用來探路。至於身上的衣物則都是村婦的打扮,臉也因爲用布條遮住眼睛,再加上近日裡容顏憔悴,倒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因爲是盲人,幾乎是夜色擦邊的時候,凌容終於走到了一個處有人聲的地方。
而當地的好像是一些村民,對於凌容這一個盲婦居然獨自摸索,不少人臉上閃過好奇之色。更有好心人道:“這位夫人,你這是要去哪裡?”
凌容聽到那聲音裡的好奇,又知道周圍有不少人在,想來此人應該沒有多少惡意,於是道:“不知道此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盧家鎮!”
“這裡就是盧家鎮嗎!”凌容情緒有些激動的道,“不知道如何才能前往凌陽城呢!”
“你是凌陽人啊!”有人問道,“凌陽離這裡很遠呢!”
“小婦人這次是來探親的,可是騙子卻將我的財務全部都給騙走了。而親戚也已經不在那裡了,現在我只能是回凌陽了。”
“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當鋪?我全身上下就一枚玉了,只爲當點錢能讓我回家。”
說着,凌容從懷裡鄭重的拿出一塊破玉來。
不少人一聽凌容要當東西,都是眼睛一亮。還以爲是一個好東西,卻不見凌容掏出來的是一個髒兮兮的玉,上面還破了一個口子,頓時都興趣不大了。又聽到凌容的話那麼悽慘,不少人熱心的指路道:“最近的這家,你往前走個一百步就到了。”
“往左拐也有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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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婦人就多謝各位了。”
到了那當鋪之後,當鋪的老闆一開始也不樂意收。
可是凌容卻鎮定的將那玉給擦了擦,淡然自若的道:“老闆,這玉可不是普通的玉。你再仔細看看。玉環缺爲玦,這實際是一塊上好的玉玦。”
聽到凌容的話之後,那老闆纔拿過來仔細看了看,越看心裡就越是歡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道:“還真是一塊玉玦。這樣吧,我出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東西要不要隨便你。”
“十兩?”凌容冷笑,“這盧家鎮應該不止你一家當鋪吧,老闆你就真的以爲我眼睛瞎了就連心也瞎了嗎?”
被凌容揭穿,當鋪老闆臉頓時紅了,“這位小姐,有話好說。那五十兩行不行!”
對於這塊玉玦的價值,凌容是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現在卻不是她爭利的時候,“老闆,十兩銀子就十兩銀子,但是你要安排一輛送我凌陽的馬車。”
“我本是凌陽人,而且一般的人家你也知道是拿不出這樣的玉玦來的。而實際這東西是我爹送我的把玩之物而已。”
“若是你能將我送到凌陽的話,除了這玉玦,到時候我定會要我爹爹再重重的重謝你。”
“這……”說實話,當鋪老闆心動了,可是他卻有些迷惑,世界上難道就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情?
知道當鋪老闆的猶豫,凌容繼續道:“老闆快點決定吧!如果老闆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就只好去找別人了。”
見到凌容一絲不怕的樣子,那老闆最終咬咬牙道:“好,就這麼定了!”就算是去凌陽,僱人來回也不過幾十兩銀子的事情,這玉玦的價值可不僅僅值一百兩。自己反正是穩賺不賠的!
得到了當鋪老闆的答應,凌容轉身出了當鋪。而剛纔對她關注的人紛紛問道:“你東西當出去了嗎?”
“那老闆很好心。當了我十兩銀子,還願意送我給凌陽!真是謝謝好心人啊!”凌容一臉感激的道,不一會兒,幾乎整個盧家鎮的人就都已經知道了,那當鋪的老闆要送這個瞎婦人回凌陽。
而那老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
現在就算是他不想送都沒有辦法了。並且一路上還要對那個瞎子的好好的才行,不然傳出來,自己的名聲可真就臭了。
而相對的凌容卻拿着那十兩銀子好好的睡了一覺,再給自己好好的置辦了一身衣裳,使她到凌陽城不會顯得太過寒酸。
然而,令凌容沒有想到的是,當着老闆帶着馬車出了盧家鎮,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那馬車卻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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