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午,吉時已到,一切準備就緒,獵戶和黃鼠狼拜堂成親。
山林裡到處奔走相告,一時院裡院外來了不少看熱鬧的。黃鼠狼的小輩們,還懂得湊過來幫他提着裙襬。
大蟒蛇便作爲他們的主婚人兼證婚人坐在堂中央,一隻鸚鵡在旁替他們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黃鼠狼被蒙着蓋頭,不知東西南北,獵戶提前告訴了他要怎樣跪怎樣拜。到此時獵戶見他有些蒙,只得輕扶了他,和他一起跪下。
拜完了天地,拜大蟒蛇,據黃鼠狼說大蟒蛇比他還要大些,當得起這一拜的。最後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禮畢。
獵戶把媳婦送回房,出來感謝大家,還分發糖果和糕點,都是昨日下山買的。
大蟒蛇見沒什麼事了,便要走了,獵戶想留不敢留,問他,“您喜歡喝酒麼,我這裡有好酒,給您帶一壺。”
大蟒蛇見他好意,便拿了一壺,走了。
動物們看完熱鬧,紛紛散了,也有狐狸拿着糕點砸吧着嘴,不肯離去的。
獵戶見都走了,迅速關了門,躲回房裡。
黃鼠狼把蓋頭掀了,躺在牀上。
“你怎麼自己把蓋頭掀了?”獵戶看着他。
“嗯?不能掀嗎?”黃鼠狼坐了起來,重新把蓋頭蓋上。
獵戶看着他,滿心歡喜,走過去掀開他的蓋頭,看着他。
黃鼠狼笑嘻嘻的,“你還不是掀了。”
獵戶看着這樣嬌俏的人兒,險些把持不住,“娘子,我們靈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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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現在嗎?”黃鼠狼看了看外面,天還亮着,“不是到晚上?”
“不是的,什麼時候都可以的,”獵戶有些激動地說,“白天也可以。”
“真的?”黃鼠狼看着他將信將疑。
“嗯。”獵戶嚥了下口水。
“你知道怎麼靈脩了嗎?”黃鼠狼問。
“知道。”獵戶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瓶不知名液體,“塗上這個會舒服一點。來吧,娘子。”
黃鼠狼初時仍是覺得疼痛難忍,後滑溜溜地磨着,漸覺有些趣味,便得了快樂。
獵戶聽得他的哼哼唧唧,激動不已,更加狂浪。狂浪,狂浪,狂浪~
大蟒蛇回到自己的大樹底下,喝着人家的新婚酒,竟像嫁女一樣心情低落。好像那黃鼠狼嫁人了從此就是別人的,不會再回來了一樣。
說什麼靈脩,真是可笑。大蟒蛇有些不信,卻又覺得寂寞無處排遣。今日猶覺寂寞。
不如下山去吧,今日且放縱一回。
大蟒蛇下了山,仍記得那靈脩的話。便找到了王爺府,潛入進去看了現場版的。
所謂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黃鼠狼看的是下面那位,他以爲是這樣靈脩。然大蟒蛇看的是上面這位,他以爲是這樣靈脩。這就導致了他們選擇了不一樣的道路,並在此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啊,前途,你無限光明~
大蟒蛇在王府裡看着人類交纏,竟似蛇一般,心內也有些衝動,但他忍住了沒衝上去破壞人家的好事。
王府有家將,那家將將領碰巧今夜值班,碰巧巡邏被大蟒蛇看上,大蟒蛇正愁無人泄火,看到這位哥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正合心意,便擄了他到一間空房。
“誰!”將領大驚失色,正要拔劍,卻被一股力將劍碰掉在了地上,發出鏗的一聲。
大蟒蛇也不跟他廢話,三兩下把人剝了,就亮傢伙。可憐這位將領,還理不清發生何事,就被人給嚯嚯了……
房中掙扎動靜有些大,門外有人敲門,將領慌忙禁了聲,他此刻想死的心都有。在王府裡敢這麼對他的,到底是誰!他看不清男子的臉,只知道他很強,他根本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裡面誰在?”外面人敲着門,將領聽出了是自己手下的聲音。但後面人完全不管不顧,還在要命地動着,將領都快痛暈過去了。卻不敢吭一聲。
好一會兒,手下離去,將領惡狠狠地吐出了口氣,他咬着牙問:“你到底是誰?爲何這麼對我!”
大蟒蛇見這靈脩也無甚趣味,完事就一陣風跑了。只留下這將領,獨自面對着這殘局。
將領哆嗦着腿整理好衣服,經過一場“浩劫”,他再穿那鐵甲好比酷刑。將領都不知是夜他怎麼挨下來的。
大蟒蛇回到山中,仍是吊在樹上。看日出日落,看世間萬物,一成不變。
偶爾他想靈脩時,便去王府找那將領。
這回將領看清他的臉了,將領拼命反抗,仍是被無情地俘虜。
大蟒蛇依舊一句話不說就把人吃幹抹淨。
“喂,你別走……”將領叫住了他,“你不是……王府的人,你是誰?”
“你還有力氣叫喚?”大蟒蛇看了他一眼。
“你是……”將領說着,真暈了過去。
大蟒蛇見他暈了,不知爲何,忽生憐憫,走過去,手指點了他的頭,替他療傷。
臨走前,又替他穿好了衣服。
第三次,將領終於咆哮了,“不要……再對我做這種事!爲什麼是我!爲什麼偏偏是我!明明還有別人!求求你,去找別人!去……”
“因爲大爺看上你了,”大蟒蛇說,“想與你靈脩。”
“你!混蛋!王八蛋!”將領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只可惜大蟒蛇活得太久,也不記得自己祖宗十八代是誰誰。
第四次來時,發現他不在王府,大蟒蛇找到他家。發現他病了。
大蟒蛇躲在窗外看了看,等人都走了,他才進去看他。
昔日相貌堂堂的人如今病懨懨的,再無一絲可愛之處。大蟒蛇手指點了他的額頭,幫他治病。
將領悠悠醒來,看見是他,嚇了一跳。大蟒蛇按住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那種事了。我來與你告別的。”
“告別?你去哪?”將領看着他。
“沒去哪,以前多有得罪。對不起。”大蟒蛇說着起身。
“你!”將領一腔憤恨,“你對我做了那種事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你別得寸進尺,我本可以什麼都不說。”大蟒蛇冷冷地看着他。他覺得靈脩這種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這也難怪,畢竟他不是人,不知人類對這種事的看法。
“那你爲什麼要說?爲什麼要來?你給我滾!”
大蟒蛇看着他,那副掙扎的模樣像極了無路可逃的田鼠。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我本可以娶妻生子,你把我一切都毀了!”將領憤恨地說,“現在你拍拍屁股走人,你讓我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大蟒蛇看着他,“要我娶你麼?”
將領看着他,憋得滿臉通紅,好不容易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大蟒蛇聽如此說,只得轉身離開。將領雙手捂了臉,痛苦的嗚咽聲從指縫裡流出,隨之而來的還有淚水。止不住的淚水。恨他,恨不得殺了他。殺了他。
“你哭什麼?”大蟒蛇問。
將領懷疑自己聽錯了,手移開了點,看到他站在那裡,將領擦了擦淚水,憤恨地說,“你回來做甚!”
“這隻骨笛給你,你需要我的時候,可以吹響它,我會來到你身邊。”
將領愣愣地看着他遞過來的一節手指骨大小的骨笛,將領接過來,直接放到嘴邊吹了一下,一聲呼嘯非常嘹亮響在耳際,大蟒蛇隨即痛苦地捂了頭,“現在別吹,這樣太近聽了難受。”
“你難受麼?”將領問。
“嗯,”大蟒蛇點了點頭。
將領看着他,嘴角勾了勾,將骨笛遞到嘴裡狠狠地吹了起來。大蟒蛇只覺地動山搖,山呼海嘯,一切尖銳的東西洶涌而來,刺激着他的每一寸肌膚,他控制不住了,不由化了蛇形飛出了窗外……
看到他的真身,將領愣在了當場,這是,是,蛇妖?
將領看了看手裡的骨笛,再不敢吹,怕有毒。
看着他剛剛那麼痛苦地離去,將領感覺大仇得報,心裡甚是暢快。
大蟒蛇勉力回到山上,在樹上吊了幾日,才感覺好些了。明明那東西那麼厲害,爲何要贈與他,若他三不五時地吹,自己豈不累死?真是自作孽。
雖如此說,將領卻再也沒有吹,大蟒蛇也沒再去找他。他們的緣分好像至此斷了。
本來也是大蟒蛇一時心血來潮,過不久便拋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