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科瓦爾說着把一個沒剝皮的燙手的土豆扔了過去，參謀長納扎倫科接在手裡燙的來回倒直吹氣，嘴裡卻不服氣的道，“師長，德國人的主力戰鬥力很強，要說2個主力團北上對付武藤旅團的主力的話，我覺得兵力和火力上都佔優勢，這仗未必打不贏！德國師屬炮兵團的三個105mm輕型野戰炮兵營可都完好無損着呢！”
“三個105mm輕型榴彈炮營？能是城北日軍第3師團的獨立野戰重炮兵聯隊24門150mm重型榴彈炮的對手麼？何況第三師團還有一個獨立野戰炮兵聯隊的48門75mm山野炮助陣……再者說了……你怎麼知道聯軍後邊沒有繼續增援呢？”師長科瓦爾沒好氣的道。
“不管怎麼說……師長，我們這樣擅自向東轉進……怎麼看都有脫離戰場不戰而逃的嫌疑……哈爾科夫之戰打贏了我們自然沒面子，打輸了會不會成爲替罪羔羊呢？”參謀長納扎倫科還是一臉的糾結。
“打贏？等把聯軍航空隊從烏克蘭的上空趕出去再說打贏，否則所有戰場上的步兵都是轟炸機下的待宰羔羊，可憐我們正經着連高射炮都沒有，光靠mg08架樹幹上打飛機那玩意能管多大用？傳我的命令，第三師以後嚴禁對空射擊和開火，別聯軍的飛機沒揍下來，我們自己倒成了對方轟炸機的出氣筒，你沒聽說麼，昨天第2師就是組織對空射擊才暴露了炮兵陣地，結果一個齊裝滿員的炮兵團甚至都沒來得及開炮就被對方轟炸機大隊給炸的稀里嘩啦……剩下的炮甚至都扔進了哈爾科夫河……”
師長科瓦爾冷笑着道，這邊參謀長納扎倫科說不過自己的師長，可還是道，“師長，依着我看，即使要去搶佔東面的卡提納鎮保住退路，我們犯不着把全師主力累趴下呀，依着我看，聯軍真要奔東邊來，一準還得走北面那條大路，我們可以把主力停留在現在這個位置，而派師騎兵偵察營趕到卡提納鎮守住大橋，在北面大路上我們佈置上警戒哨，這樣……
如果聯軍主力沒有東進，我們何須撤那麼遠？我們就停在這裡等待局勢明朗，萬一西邊德國佬的反擊打贏了，我們沒準還能殺個回馬槍撈日本武藤旅團一把，要是打輸了呢，我們再往東撤不遲，這樣弟兄們至少能睡個囫圇覺……要不然隊伍真得累垮了……”
“唔……你說的這個……似乎也有些道理……”科瓦爾有點猶豫起來，他心裡想的卻不是德軍反擊打贏了失去爭功的機會，而是想到了萬一聯軍主力東進，自己這個師被人家攆在屁股後頭一頓亂揍，那豈不是把火力都吸引到東邊來了？他的第三師可沒這個代人受過的覺悟……派騎兵營上大路先去搶佔卡提納鎮倒是個辦法……聯軍要是小部隊東進，光騎兵營就能收拾了，若是大部隊東進呢……自己帶着師主力還來得及向南跑……
“參謀長，你怎麼不早說！這樣可以，傳我的命令，師騎兵偵察營向東去搶佔卡提納鎮，師主力在現有位置紮營佈置陣地，北面大路和西邊森林都放一個連警戒，讓弟兄們燙個腳爭取能休息一個晚上……等明天天亮再決定轉進方向！”科瓦爾終於做出了決定。
1918年7月31日21：30，哈爾科夫東部森林
烏克蘭步兵第3師的騎兵偵察營原來轄4個126人的騎兵連，加上營部和通訊排輜重隊合計560名騎兵，當然這會兒經歷了連續兩天的強行軍和一天的jiliè戰鬥，第3師師屬騎兵偵察營滿打滿算還剩下400多騎兵，在師長科瓦爾的命令下，營長昆汀阿米謝維奇阿維謝夫不得不帶領部下重新出發，而得到了紮營休息命令的步兵們則發出一陣“烏拉……”的歡呼……
騎兵偵察營的營附小瓦倫汀瓦西裡耶維奇瓦西里科夫上尉騎着馬在自己的營長身邊嘟囔，“我說營長……師長這是抽的哪門子瘋，要真往東去，早沿着大路走別說我們偵察營，就是師主力都到了卡提納鎮了，何苦讓弟兄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越過大路向南，在森林小路里兜那麼大個圈子，一路上光跟灌木和泥塘鬥了……鬧半天最後還得折回北面的大路上去……”
“少廢話……咱們是全師最精銳的哥薩克騎兵，我們不打頭陣誰打頭陣？你以爲老子願意跑這一趟差事？師長說了，只要拿下卡提納鎮守住大橋就是大功，回頭老子升了團長，你小子也能扶正當個偵察營營長……”營長大人和營附都只是騎在馬上，他們的坐騎則由各自的勤務兵在一旁牽着走，這一段林中的空隙相對開闊，路也好走一點，騎兵營差不多成兩路縱隊在夜色下打着火把前進……
“營長……要我說師長純是瞎折騰……第2師和第4師都奔南邊和德國佬主力會合去了，我們也該像第9團那樣往南跟上去纔對，偏要向東去搶佔什麼卡提納鎮，咱不怕到時候主力在哈爾科夫東南和聯軍決戰的時候，前敵指揮部來找我們師的麻煩？抗命不遵擅自撤離戰場可是個掉腦袋的罪過……到時候師部不會把咱們營當替罪羊吧？”
營附瓦西里科夫屬於沒事愛瞎琢磨的陰謀論着，這會兒在自家營長耳朵邊這麼嘀咕着，還真把營長阿維謝夫說的心裡直發毛，這廝掄起馬鞭的把柄敲了一下身邊營附的腦袋，罵道，“你給我閉嘴……沒事就知道往壞處響，這仗還沒打士氣就叫你給鼓搗着沒剩下多少了！去少給老子在這裡胡咧咧，到前頭帶尖刀連去……我可把話說頭裡，再給老子掉鏈子我可不答應！”
營附瓦西里科夫北自家營長的馬鞭柄敲的肩膀生疼，見營長是真生氣了，這廝不敢多說，抓起繮繩用馬刺一磕馬腹，胯下的戰馬吃疼猛的向前竄了出去，幾個勤務兵和通訊員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尖刀連100多號人走在全營的前面約1公里處，現在應該已經接近了森林中那條大路，只是森林還是很茂密，一兩百米外的火把也已經隱隱綽綽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