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事情,我的確不知情。”帝臨幽看着他,模樣頗爲無奈,“我縱使算進機關,也不至於眼睜睜看着她難過,卻不告訴她。畢竟,我與她生死同命呢!”
蘇宴的眸底頃刻凌厲如刀,緊盯着他:“不承認沒關係,我還會繼續追查,只要幽王記得今日所言就成。”
他背過身去,聲音隨着冷風傳來,似乎夾了碎冰一般,拍在帝臨幽臉上,“若非生死同命,你覺着,我會和你合作嗎?”
都說禍害遺千年,那就讓這個禍害好生生的活着吧!
他既是幫他,也是替凌若掃除後顧之憂。
這個人不能失敗,因爲他不會讓凌若的性命受到任何威脅,所以他,必須贏!
直至他的身影走遠,帝臨幽脣角的笑容也依舊未收回,只是立在夜風之下,漸漸的,目色幽冷。
“王爺。”狄淵從天牢裡出來,看向遠處離去的快馬,這才道,“安王的模樣……只怕明日會露餡。”
他不敢說出那個人的臉被那位太子折騰得沒有人樣,但安王必定是皇帝的兄弟,就算是死,也需要死得尊嚴。
“那就弄塊人皮面具。”帝臨幽的聲音冷淡,仔細聽上去似乎還有些不耐煩,“只要是用完刑,誰還管他長了什麼模樣。”
“是!”
狄淵應了下來,便見着他一身頎長的身影跨上的馬兒,策馬而去。
“王爺,您去哪兒?”
回答他的卻只有陣陣風聲,還有那遠去的馬蹄聲。
*
回到驛站,蘇宴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澡,除了一身血腥氣,這纔回到房間。
凌若已經睡着了,整個身子軟綿綿地伏在榻上,頭髮鋪了滿背,獨臉側那一枚桃花瓣格外醒目。
蘇宴上了榻,小心將她納入懷中。
睡夢中的凌若立刻在他身上換了個舒服的睡姿,將頭埋進他肩窩處這才沉沉睡去。
蘇宴只覺得她動作的一瞬,自己呼吸都止了,好不容易聽到她均勻的呼吸,他這才小心呼出口濁氣,擁着她,沉沉睡去。
從前二十年人生裡,他不知道自己守護的是什麼,只知道,王兄安好便是他的心願。
但是現在,餘下的人生裡,他只想傾盡一切守護她,還有他們的孩子。
蘇宴勾了勾脣,嗅着她身上的髮香,終於沉沉睡去。
聽着他的呼吸均勻傳來,凌若這纔在他肩窩處睜開眼來,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才擡頭去看蘇宴睡着的眉眼,卻發覺,他竟連熟睡之時,眉宇間都有着未曾散去的疲倦。
她輕嘆口氣,輕輕在他眉宇落下一吻,睡夢中的蘇宴頃刻舒展了眉宇,涌了她,睡得更沉。
凌若終於笑了笑,埋首在他懷中,跟着睡去。
第二日,謀逆重犯問斬。
對於此次皇帝大義滅親,南涼百姓歡呼叫好!吃着朝廷的俸祿,卻不幹好事,明明只是皇帝的兄弟,卻妄圖篡奪皇位,是以,問斬當日,整個靈州皇城的大街小巷都空了。
也是在當天,皇帝一紙詔書下達,封幽王爲太子,並且借自己年邁爲由,令太子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