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鳳正好深吸一口氣,擡起眼神,看到三個人有些擔憂的目光,心中瞬間一暖,笑着道:“好像有過,記得小時候,去瀑布下面洗澡,結果風太大,放在岸上的衣服被風吹跑了。”慕青鳳說着眨眨眼睛,“後果,你們猜得到的”
“噗”冬梅率先笑出了聲,“娘娘是不是等到下人找過去,才從瀑布裡起身的。”
慕青鳳脣角勾着淡笑,點點頭。
四人又說了一些話,慕青鳳便先和花娘離開了,剩下兩個人繼續有天沒地的聊着。
看着關上的房門,聽着房間中兩個人的笑聲,慕青鳳的眼神溢出了一絲溫暖。轉過身,她的瞬便恢復了以往的平淡。
曾經在瀑布下洗澡的,不是她,而是韓承懷。衣服也不是被大風吹走的,而是被她偷偷拿走的。也沒有下人去送衣服,韓承懷最後是穿着草裙,找到她要衣服的。
想到這裡,慕青鳳死死地扣住了手心。
韓承懷,如今嬌妻在懷,是不是很開心??????
“娘娘。”小百合的聲音,驀地在慕青鳳的耳邊響起。慕青鳳擡起眼才發現,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外。
君景嵐今日休息的特別早。慕青鳳洗漱之後,君景嵐已經睡下了。
掀開了窗幔,看着橫在牀外側的君景嵐,慕青鳳眉頭一蹙。偷偷的瞥了一眼君景嵐的睡顏,便收回了眼神,然後從君景嵐的腳那邊,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的內側,鑽進了屬於自己的地盤。
她可不相信君景嵐睡着了,讓君景嵐感受到並無冒犯之意的誠信就夠了。當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花娘看着垂下的牀幔,放下了層層帷幔,便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看着緊閉的門,花娘深深嘆口氣。慕青鳳眼眸深處的悲哀,能瞞得過單純的歡喜,能瞞得過涉世未深的冬梅,卻瞞不過見過滄桑的她。
“姑姑。”小百合小聲的道,“姑姑神色見憂,爲何?”
花娘看向了小百合:“你當知我心中在憂什麼。”
小百合聞言,微微一笑:“姑姑寬心便好,一切,皇上都看在眼裡。”
“但願如此。”花娘說着,便告退了下去。
房間中,慕青鳳隱約聽到外面有聲音,豎起耳朵聽的時候,便安靜了下來,正準備收心睡下,便聽君景嵐突然開口:“等朕從皇陵回來,朕帶你去見小沫。”
慕青鳳聽了眼睛猛地睜開,下一刻,她淺淺的嗯了一聲,便沒有了其它的言語。
“朕回來時,你在,小沫在,你不在,小沫不在。”君景嵐的聲音,有些幽沉。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做事分寸。”慕青鳳說着背對着君景嵐,“皇上是在擔心臣妾會趁皇上不在,逃走嗎?”
君景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你不會逃走。”但是會不會被帶走,就不一定了。
慕青鳳嗤笑一聲,覺得君景嵐今夜說着一番無厘頭的話,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聽着慕青鳳的嗤笑,君景嵐眉頭隆起:“朕記得朕告訴過你,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可以不用喚朕皇上。”
“臣妾怕在皇上面前任性慣了,到了外人面前,會習慣的不守規矩。”慕青鳳揶揄的道,“就如上次,在梅家人面前失了禮節,將皇上的臉丟到了宮外。”
“是嘛。”君景嵐眼神一沉,長臂一伸,將慕青鳳拽到了他的身邊,翻身壓了上去,脣角一勾,淡淡的道:“愛妃既然這麼懂顧忌朕的面子,那麼朕告訴你,現在宮內宮外都在猜測你的肚子什麼時候大。”
慕青鳳睜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君景嵐,耳中一片空白,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應。
“一個月了都沒有動靜,所有人都在懷疑朕是不是身子有問題。再過幾個月,倘若還沒有動靜,恐怕所有人都會肯定朕有問題。愛妃覺得,爲朕生個孩子,擋擋那些流言蜚語如何?”君景嵐說着眼睛一沉。
此時此刻,看着慕青鳳水潤的脣,他竟然覺得有些許迷人。
“先生!”慕青鳳一聲清冷的喊聲,讓君景嵐陡然回過神。作爲代價,慕青鳳下一刻被君景嵐連人帶被子丟到了牀下:“今晚你睡榻!”
慕青鳳心跳也有些不正常,急忙抱着被子,跑去了榻上。男女情事,她清楚明白。剛纔君景嵐眸中的神色,她曾經在韓承懷的眸中看到過。那是一個男人,看着一個女人的眼神。
她只記得她和君景嵐有君子協議,似乎忘了,君景嵐是個正值壯年的一國之君,一個多月都和她宿在一間房,換句話說,君景嵐已經一個月多沒有碰後宮的女人們了。
這樣想着,慕青鳳格外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連呼吸都放的極輕。她可不想被君景嵐糟蹋了!
二月的夜晚,異常寒冷。房間中的暖爐被撤走了,慕青鳳睡在榻上,半夜被凍得縮成一團,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狀態。不知道是不是睡之前君景嵐被君景嵐恐嚇一下的緣故,此番腦子中,竟然都是君景嵐。
更讓她覺得恐怖是,她竟然夢到了君景嵐在吻她,吻得她連呼吸都困難,只能靠着君景嵐渡給她的氣息存活。她想要睜開眼睛,擺脫這種桎梏,卻無法掙扎,最後下意思的咬了一下對方的脣。
頓時,清晰的血腥味瀰漫在了她的脣瓣。血腥味清晰的感覺,陡然刺激到了她的神經,恍然間,她又想到了上一世的地牢,陰森寒冷,一如現在的感覺,讓她有些瑟瑟發抖。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那溫暖帶着讓她莫名安心的幽沉香,緊緊的包圍着她。她似乎只在君景嵐的身上嗅到過幽沉香。意識到這一點,她的腦中的睏意如退潮海水,呼啦一下消失殆盡。
剛準備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她便腦子一黑,死死地昏睡過去。
君景嵐看着懷中的女人,瞳中墨色的風暴呈旋渦狀捲起。他的脣瓣上,絲絲血腥味,在他的脣齒間瀰漫。
他被咬了??????
第二天,慕青鳳蹭的一下坐了起來。
天已經大亮,窗幔已經拉開,牀上早就不見了君景嵐的身影。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睡的地方,確定是榻,當下緩緩的呼出一口氣,有些後怕的道:“是夢,是夢,一切都是夢!”
只是,她爲什麼會做那種驚悚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