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嵐別無選擇!於情於理,都只能同意!
思及此,慕青鳳的呼吸猛地一滯,只感覺腦中有團亂麻,越理越亂。
邱正權離京在前,她冊封在後,若衆臣知道君景嵐在邱正權離京之後,冊封了邱正權心中的紅顏,那君景嵐將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境地?
不對不對,君景嵐又豈是案板上的魚肉,從大西北捷報傳入京城的那一刻,君景嵐就該料到邱正權回京,必然要求取美人。似君景嵐那般未雨綢繆的人,定然已經有了完全之策!
當初邱正權離京,因爲君景嵐要培養一股正大光明的力量,和將軍府對弈。而邱正權亦想要重振國公府往日之威。只是他們少了一個行事的恰當理由。後來她出現了,便成了促成這件事情,最好的理由。
事情雖然震驚一時,但是,知道邱正權口中的紅顏,是她慕青鳳的,又有幾人?即便有,又有誰敢冒着抄家滅族的風險,拆散她和君景嵐?
若她是君景嵐,會在邱正權進京之前,與邱正權說明一切,讓邱正權求取另一名女子。此事,只要她不說,君景嵐不說,邱正權這個當回事人不說,又有誰會隨意議論?
整個皇宮,到處都是君景嵐的眼線,不會有人敢在君景嵐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的!
思及此,慕青鳳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看妹妹的神色,似乎,並不憂心眼下。”寧妃看着慕青鳳,緩緩的開口。
慕青鳳看了寧妃一眼,微微抿脣:“邱小國公爲美人去大西北冒險,如今凱旋歸來,即便他不求,皇上也當成全其意。”
寧妃不明所以,眉頭一擰。
慕青鳳看着寧妃的瞳孔,脣角微微一勾:“屆時,邱小國公大婚,本宮身爲後宮印執掌者,定當選一份大禮,送上。寧妃娘娘且勿憂心。”
寧妃眼皮跳了跳:“如此說來,妹妹是斷定,皇上能保住妹妹?”
慕青鳳眼睛掃了一眼長信宮前的禁軍。禁軍們全部身姿端正,目視前方,滿臉冷漠,仿若石人。
然後慕青鳳,又將眼神投向了寧妃的臉:“宮外的士族門閥我鞭長莫及,但是宮內的宮人奴才,活的過幾更天,我還是可以決定的。”
此言一出,寧妃的臉皮頭皮微微一麻。慕青鳳冷血起來,確實心狠手辣!
她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又鬆開,如此反反覆覆,終究是定下心,開口道:“若是讓皇上,在太上皇,和妹妹之間做選擇,妹妹打算怎麼辦?”
慕青鳳渾身一震,直直的看着寧妃。
她可以約束得了宮人的行爲說辭,但是卻無法約束太上皇。
“太上皇,插手這件事情了嗎。”慕青鳳的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寧妃點點頭。
慕青鳳的臉色,微微繃起。若她是太上皇,爲了保君景嵐千古清名,定然,不會讓衆人知道,邱正權心中的美人,已經被他的兒子,當今的皇帝,擁入了懷中。
若邱正權當衆求娶她,太上皇會極力的促成此事。
可是,太上皇沒必要插手啊,畢竟,君景嵐本可以很好的解決這件事情。
思及此,她看向了寧妃:“寧妃娘娘知道太上皇插手的原因?”
“因爲,劍柄坡上,皇上爲你險些屍骨無存,因爲,劍柄坡逃過一劫之後,皇上爲你保護你還有你腹中的孩子,耗盡了內力,之後回京途中,遇到蠻人截殺,爲了護你,他又險些喪命。”寧妃的語氣雖然想要極力的保持平靜,但還是有些顫抖。
“他受了很重的傷,司副職說,大限在不惑之年左右。從南方回來,他也只不過比你早醒一個月。那一個月裡,他幾乎日夜守着你。”寧妃說着,袖中的手緩緩的握緊了手帕,“你已經成了他,最大的威脅!”
威脅兩字落下,慕青鳳便感覺喉嚨一縮,有些窒息。
慕青鳳死死的咬緊了牙根,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震驚和恐懼。從沒有人跟她提過劍柄坡之後發生的事情。南蠻人的截殺!?南蠻能和君景嵐交鋒的人,除了公良策,還有何人?
沒有
公良策又如何知道君景嵐的行蹤。除非,他早已經料到,君景嵐會在處理京城事情之後,去尋她!
又或者,他在賭,賭君景嵐會不會去尋她。
在君景嵐沒有去之前,可能所有人都在質疑她在君景嵐心中的位置,包括她自己
但是,君景嵐去了,不顧生死的去了。於是,於君景嵐而言,她慕青鳳,變成了他的劫,他的威脅!
思及此,慕青鳳只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她難以想象,君景嵐受了什麼樣的創傷,竟然嚴重到折壽,嚴重到昏迷了一兩個月!
慕青鳳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的長信宮,回到棲鳳宮門前的時候,花娘正好滿臉焦急的衝到了她的面前:“娘娘,嚇死奴婢了,奴婢以爲您出事了,整個棲鳳宮翻遍了都沒有找到您,小公主也在不停的哭。”
慕青鳳從來沒有仔細的去看花娘的眼睛,剛剛,她仔細看了一下,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中,分明,閃過一些難以掩飾的幽怨。對的,那是幽怨。
君景嵐因爲她,做了那麼多的傻事,她又把君景嵐的的命當成自己的命,怎麼會不怨她。
花娘如此,那太上皇呢?
若非君景嵐將她保護的很好,太上皇許早已經送她去君景嵐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了。
花娘見慕青鳳的神色不對,小心的道:“娘娘?”
慕青鳳收回了眼睛,邁開了步子,想要踏入棲鳳宮,但是,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完全提不起來。
恍然間,她想到了寧妃說的話。
寧妃說:"妹妹,你本不屬於後宮,若是愛他,便放過他吧。天下的百姓需要他,天朝的未來需要他。兒女私情,已經讓他折損了壽命,你何故再讓他折損了一世英名!奪臣妻,那是昏君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寧妃用‘放過’兩個詞,來形容她對君景嵐的愛。
她從未曾想過,在整個皇宮中,乃至在整個京城,除了君景嵐,竟然,所有人,都想要她離開!